阿猛見著白世年的神情不大好,立即奉上了一個小匣子:“這是郡主讓送的。”
白世年正想借,高秦卻是道:“讓我先打開吧!”暗殺之中,送的東西有時候會藏了毒物等東西(你真是想太多了)。讓人防不勝防。高秦見著白世年沒說話,就接過去了。
高秦打開一看,只有兩張宣紙。遞給白世年。白世年一看,一張是母子三人畫。上面摟著孩子的媳婦肥嘟嘟的很有肉感,兒子胖嘟嘟的非常可愛。另外一張是兩個腳印。上面注明,是他兩個兒子四十天大時候的腳印。
白世年看著浸透了宣紙的腳印,大喜。那腳勁沉穩有力,他兩個兒子將來鐵定都能繼承他的衣缽!白世年看腳印都超越過了看畫了。畫是畫上去的,腳印可是他兒子踩上去的。
葉詢還沒進營帳,就聽到白世年開懷的笑聲。進了營帳,就見著白世年興奮得跟吃了藥似的。葉詢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能讓將軍這麽興奮的,肯定是收到家書了。
葉詢到現在只能慶幸白世年只在幾個相熟的人面前才比較情緒化,在外面都還是比較正常的。否則,葉詢真的懷疑就白世年那傻樣,這樣情緒化的人能勝任元帥的職位。
二月的天,葉詢的羽扇是別在了腰間,終於沒拿在手上了:“郡主的家書送到了。”不是谘詢。而是肯定。
白世年笑著道“是啊,不僅有家書,還有我兒子腳丫印呢!”
葉詢滿臉的納悶,兒子的腳丫印是什麽意思?
白世年拿出倆腳印給葉詢看,炫耀著說道:“瞧我這兩兒子。踩出來的多有勁。都說虎父無犬子。我現在是信了,我兩兒子鐵定能繼承我的衣缽。”
葉詢其實很無語。兩腳丫印能看出什麽。他是什麽都沒看出來。葉詢摸了摸自己幾根胡須:“還得細心教導成能成才。否則小時了了,大時未必。”
白世年才不理睬葉詢的酸勁呢。什麽小時了了大時未必。她媳婦絕對不會荒廢了兒子。於是繼續酸著葉詢:“我兒子取名了。皇上賜了名字,老大叫睿哥兒。小兒子叫瑾哥兒。他們是明字輩的。就叫明睿,明謹。名字好聽吧?”白世年不得不承認,這兩名字可比他取的要好聽得多了。不僅足夠的氣勢,而且寓意也很好。
葉詢聽了有一抹異色:“這兩個名字確實取的好。睿智,美玉。看來皇上花了不少的心思。”
白世年樂呵呵地說道:“還有呢。我媳婦說,睿哥兒跟我就如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似的。瑾哥兒三成像我,七成像我媳婦。”說到這裡,難免遺憾:“可惜孩子現在都快半歲了,我還沒見過他們呢!”白世年如今最想見兒子了。
葉詢讚歎道:“那你可佔大便宜了。”長得像郡主,可不就長得像皇帝,那一定是佔大便宜了。郡主可真會生(溫婉吐槽:兒子像母親也有一半概率好不好)。
白世年仿佛不明白葉詢話裡的意思:“我跟你說,明睿還特別的沉穩。剛出生,就很有大將風范。”說完,將他兒子特別的乖,特別的得瑟了一遍。
葉詢實在聽不下去了,忙跟他轉移了話題“將軍,馬上就開春了。滿清人來又要襲了。”
一說到軍務,白世年收斂起剛才的得意樣。立即正經起來:“我已經下令,讓他們明日都過來。今年滿清人的搶奪肯定會比去年還要凶猛。”今年下這麽大的雪,滿清人的牛羊肯定凍死不少,肯定缺糧食了。
第二日,與眾人商討論完軍務,白世年樂呵呵地宣布他兩兒子的名字了。眾人自然是連連說好聽了。能不好聽,皇帝賞賜的。叫阿貓阿狗都會認為好。
等再回到自己的營帳,取出溫婉畫的畫。看著肥嘟嘟地溫婉,樂呵呵地笑著說道:“媳婦,等我回去抱你,就不覺得咯手了。”以前他就認為溫婉身上沒二兩肉,太瘦了。但也不敢說讓溫婉增肥,要不然,非得跟他鬧不可。
溫婉可跟他說過,男人不能說女人的三件事。頭一件,是不能說女她不漂亮;第二件,不能說她胖。所以,聽了這話以後,白世年再沒說溫婉不漂亮也不說溫婉胖。
白世年摸搓著兩個孩子的畫像,剛硬的心也柔下來。這是他的兒子,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
睡夢之中,白世年一夜好夢。夢見他的胖媳婦跟兩兒子咯咯歡快地在那笑。兒子還朝著他揮手一直叫著爹,爹。
陳阿布聽到白世年收到家書,說著自己的兒子多麽的機靈可愛,乖巧聽話。陳阿布眼裡有著不甘。若是沒有白世年的攪和,說不定兩個聰慧可人的雙生的兒子是他的了。風頭無限的也是他了。
下面的一個幕僚好像看出了陳阿布所想:“將軍,只要白世年除了。這裡就都是將軍的了。”
陳阿布身邊有兩個幕僚,另外一個幕僚冷冷地說道:“什麽都是將軍的?你是想讓將軍以後死無葬身之地嗎?如今連元帥都避讓白世年,為什麽?那是因為若是白世年有個萬一,元帥自己也得吃不玩兜著走。白世年可不是之前那個白世年了。”動動手腳為難為難沒關系,但是若是敢使陰謀,真有個萬一……
陳阿布想著自己僅僅見過幾次的溫婉郡主,多變得讓他心下膽寒。若是他殺了白世年,溫婉郡主會讓他活著?以溫婉郡主狠辣,鐵定會將他大卸八塊。什麽元帥,有命坐沒命受。
陳阿布如今有了這個念頭,又怎麽敢對白世年暗中下毒手。他就是再不服氣。也得面對現實。正想著,就聽到仆從來匯報說道:“將軍,有人來報,儷姑娘要生了。請將軍過去。”
陳阿布立即趕過去,在路上想著。希望著是個兒子。不求雙生子。只要是兒子就成。
趕到院子裡。聽到一聲聲淒慘的叫聲,陳阿布坐立不安。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聽到裡面一個驚喜的聲音:“生了,生了。”
陳阿布箭一般地衝上去:“是不是兒子?”
喜婆眉開眼笑道:“將軍,是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陳阿布大喜:“賞。重重有賞。”陳阿布哈哈大笑。他也有兒子了。終於有延續香火的兒子了。
陳阿布喜得貴子的消息,很快就散布出去了。而這個生兒子的女人是戚儷娘的消息也隱瞞不住。
白世年很厚道,說戚儷娘與他早沒有關系了。如今戚儷娘嫁給了誰,給誰生了兒子。都與他無關。大人不管如何,至少不會波及到孩子。不會讓孩子背負奸生子的名聲。
陳阿布知道白世年為他間接做了證明。沉默了很久。看著兒子,陳阿布心裡萬分複雜。這也許會是他唯一的子嗣,他本來是想把兒子放在一個姬妾的名下。可是消息傳揚出去了,沒想到竟然是白世年幫了他的忙。幫他彈壓了留言。
鮑寶鋼不服氣了:“將軍,你為什麽要說你五月就放了戚儷娘出去了。明明……你怎麽能便宜那對狗男女呢!”鮑寶鋼非常的氣憤。真讓人惡心了。也太欺負人了。
白世年如今事業順利,媳婦溫柔賢惠,加上兩個兒子乖巧可愛。真真的什麽都如意啊。這點小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孩子如今是陳阿布唯一的骨血。若是讓孩子背負了奸生子的名聲,就得從小被人恥笑,抬不起頭來。陳阿布雖然對我下過很多黑手。但是你能否認他不是一名勇將,悍將嗎?”
鮑寶鋼很是不爽快。但也沒出言否認。他就算看不慣陳阿布,也不能否認陳阿布殺人勇猛無敵,立下戰功無數。否則也不可能三十不到的年齡就當上了副帥。能當上副帥固然有戚泉的提攜,但是他本人的強悍才是最重要的。否則,下面的將領也不可能服氣。在這裡,信服的是真本事的人。可不是如京城,會鑽營也一樣能高升。
葉詢在邊上表示讚同:“將軍與陳阿布確實很多不對付。但是拋卻私仇公平來講,陳阿布殺了那麽多滿清韃子,立下卓越的軍功,是一名難得的悍將。也深得下面將士的愛戴。若是將軍可以拋棄以往的恩怨, 能與陳阿布攜手,我相信,對抗韃子會事半功倍。”
白世年點頭:“我與陳將軍,只是對一些事看法不同引發的一些矛盾。又沒有血海深仇,談不上恩怨。”這是實話白世年雖然惱怒陳阿布對他做小動作。但兩人真沒有什麽血海深仇。若是能與陳阿布化乾戈為玉帛,白世年自然樂意。說不定這樣能早點滅了滿清,他就能回家抱老婆孩子了。
鮑寶鋼鬱悶了。張義也有些接受不了。
葉詢開解道:“陳阿布一直都是邊城長大,小的時候滿清韃子殺了他們全家,就留下他一個人。這些年他勇猛殺敵,也是為了為家人報仇。陳阿布與將軍確實有過摩擦。但是你們說,他有背後對將軍下過狠手嗎?”雖然總有些小動作,但下狠手,下陰手,還真沒有。
葉詢繼續說道:“本質說陳阿布身上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你們不能因為他一些缺點,就全盤否定了他。若是將軍容不下他,得利的不是別人,是滿清韃子。”失去了這樣一位悍將,損失的是大齊。得利的是滿清韃子。
眾人都保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