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次被溫婉激起了火氣。想她堂堂一國之母,卻是被一個黃毛丫頭徹底壓下去。加上溫婉一貫的忍讓與退卻,皇后終於決定,這次怎麽著也要硬氣一回。
若是溫婉來了,按照溫婉的習慣,就是再如何也不會與皇后起衝突。這不是溫婉善良大度,而是因為溫婉是晚輩。晚輩不能不尊長輩。
夏瑤卻不同,夏瑤可不會白跑一趟。夏瑤在心裡萬分鄙視,這皇后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是鄭王妃的時候,她雖然也看不上眼,但總歸大體還是過得去。如今在后宮,人都說后宮是磨練人的地方。可看皇后,是越活越蠢了。難怪身為一國之母,連個太子妃都壓製不住。只能用最愚蠢的法子。
夏瑤看著皇后,非常讚同溫婉說過的話,一個當家主母要是沒選好。鐵定得禍害三代。瞧瞧教導出來的前面兩位公主,那都是什麽貨色。幸好皇子都不是給她教導的,否則大齊真堪憂。
夏瑤想到郡主有心栽培翎昸。可是郡主又開始有意疏遠了太子妃。雖然俗話說的好,寵著大的,喜歡小的,冷落了中間的。但怎麽樣不讓人起疑地將翎昸要過來讓郡主教導,這是一個難題(若是溫婉知道她的想法,肯定要笑話夏瑤。一個被所有人關注的對象,做什麽都要被人分析來分析去,教導皇孫會不讓那個人氣疑,那才叫奇怪)。
夏瑤一瞬間,腦海裡閃現出所有的可能。
皇后面色落下去,不過面色難看語氣也還算溫和:“溫婉到了皇宮,本宮讓人去說,想見見兩個孩子。溫婉怎麽沒講孩子帶過來。”
夏瑤冷冷地說道:“孩子的病還沒好全。郡主要照顧他們。”
皇后面色陰沉:“是吧?前兩日張太醫還說兩個孩子身體已經痊愈了。既然孩子還沒好,來人,擺駕永寧宮。”
夏瑤冷哼一聲:“我看皇后還是免了。郡主進宮是皇上召見,也是皇上想要見兩個孩子。郡主見過皇上就要出去。皇后這麽得閑。還是好好照管后宮。多關心關心選秀的事。”
皇后氣得渾身打顫:“你放肆。”真是囂張得令人發指。可惡,實在是可惡至極。
夏瑤拂袖而去。
夏瑤回去的路上,想著溫婉當初說她是與灝親王平輩的身份,如今看來。不是開玩笑。只要皇上不拆穿,別人忌諱她的身份不敢對她怎麽樣,等於是給她安上了一個護身符。
夏瑤回去以後,沒跟溫婉說起這個事。這件事,相信皇上很快就會知道了。
溫婉與她們兩個說著這次宮選女子的八卦話題。對於這樣妖孽級別的女子,溫婉非常好奇。這可是實打實貨真價實的才女,而不是跟她一樣。用的盜版。
夏影笑著說道:“郡主若是對這些何秀女這麽感興趣。不妨將她召過來見一見。滿足郡主的好奇之心。”不就一個秀女,想要見見就見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溫婉搖頭:“不好,於理不合。等她成為皇帝舅舅的妃子,到時候再見不遲了。”
夏瑤卻反對了。等成為皇帝的妃子,就該藥避嫌。哪裡還能說見就見。若是真想見,現在見反而好。
夏影難得看到溫婉對一個人這麽感興趣。笑著說道:“郡主,夏瑤也想太多了。郡主是才女,天下第一才女。聽到秀女裡面有個德才兼備的才女。想要見識一番很正常。傳揚出去。也沒什麽稀奇的。”
夏瑤看了一眼夏影:“如今你倒越發的機靈了。”以往可是榆木疙瘩一個。如今腦子轉得倒是越來越快了。
夏影難得說笑“跟在郡主身邊這麽多年,若是再沒一點長進,那可真很慚愧。”
溫婉否決了這個提議。她不想節外生枝。想要見,什麽時候沒有機會,何必急在這一時。
夏影小聲說道:“郡主啊,就是太小心了。不就見一個待選的秀女。有什麽忌諱的。”雖然說夏影也認為溫婉的謹慎小心是對的。但是郡主是否小心謹慎過了頭了。對於這樣的一個秀女,想見就見。有什麽關系。這麽多的避諱做什麽。
夏瑤瞥了夏影一眼:“避諱?你知道郡主在避諱什麽?你別忘記了那些謠言。若是郡主單獨召見何秀女,不知道的還以為郡主怎麽的呢!所以,要召見,就多見幾個。別單單只見一個。”
夏影一愣:“郡主還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不耿耿於懷才奇怪。對於郡主這種有著潔癖的人來說,那件事就仿佛吞了一隻蒼蠅那麽惡心。否則當初也不會動了胎氣。
夏影想了下後認為,郡主這是多想了。就衝著郡主與皇上的面容。誰會往那方面去想。於是與夏瑤商量了一下,就用了自己的那個理由,召見何秀女。夏瑤讓夏影別折騰了。
溫婉正在逗弄著兩個孩子,就聽見說何秀女求見。溫婉愕然:“誰讓她過來的?不會又是你們擅作主張?”應該還不至於沒得到她的同意,就讓這個女人過來拜見她。
聽到說是皇帝讓她來的,溫婉掃了一眼夏影。這個女人,在這點上,還是沒變。不過既然來了,自然是見見的好。溫婉很想知道,這個女人這都還沒入住后宮,就讓皇帝舅舅傷心,到底是長得多妖孽。能讓一向對女色不上心的皇帝舅舅破格。這麽給她面子。
何秀女也不敢抬頭望向溫婉:“臣女叩見郡主,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之極。
溫婉淡淡地說道:“起吧!”從此女進來,溫婉就在打量著這個女人的樣貌。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嬌美無匹,容色絕麗。身量亦十分嬌小,穿著一身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身披翠水薄煙紗。
溫婉這麽多年來,見過不少的美人。可眼前的雖然也國色天香。但是真沒有溫婉想想的那麽美好。覺得傳聞有些言過其實了。至於才藝,那得看過才可以確定。
何秀女抬頭,望向溫婉,開口說道:“郡主……”
剛才因為從一進門。就低垂著頭。可希望抬頭,溫婉看著何秀女那雙丹鳳眼,含笑含俏。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若是男人看了就是食欲了。雖然何秀女看著是端莊賢淑,一派大家閨秀,但溫婉怎麽看怎麽覺得,恩。不舒服。
溫婉正準備說話,突然心頭堵得慌。溫婉安住胸口,艱難地說道:“夏瑤,夏瑤……”溫婉心口劃過不妙。難道她有隱形心臟病?要不然,怎麽這麽難受。
夏瑤聽到溫婉痛苦的聲音,大驚“來人,趕緊去請葉太醫過來。郡主不舒服。快。”說完端來一杯茶水給溫婉:“來,郡主。先喝口水。”
何秀女站著有些惶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夏瑤此時也顧不上她。趕緊扶了溫婉回臥房去。
身邊領著她進來的宮女走過去說道:“姑娘,郡主不舒服。我領著你回去吧!”一般這個情況之下。是不會讓外人在這裡停留的。
宮女也焦慮,哪裡還會去安慰惶恐的何秀女。
溫婉被夏瑤扶回了臥房。落在床上,撫著胸口。不疼了。夏瑤見著溫婉的神色好了一些後才小心地問道:“郡主,你哪裡不舒服?”溫婉這些年一直都在養身,這些都是有征兆的。可不像這次,突然之間就不舒服了。好好的這是怎麽了。
溫婉也納悶呢:“我也不知道。不過還是看看太醫,可千萬不要有心悸這些病症,要人命的。”溫婉說完就在心裡安慰自己,不過,應該不會這麽倒霉。不是說心臟病的生不了孩子。生孩子會死。她一直都很正常。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夏瑤面色一下就難看了。若是往常她一定要怒罵溫婉烏鴉嘴。但是剛才溫婉突然變臉,她親眼所見。心裡有有所擔憂。
溫婉見到夏瑤的面色比她還難看,趕緊說道“應該不會,心悸一般都要遺傳才會有的。以前也沒有過這樣的事?不應該會!” 每個月太醫都有請平安脈。若是有什麽問題,什麽隱疾之類的早查出來了。今天的症狀也太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夏瑤沒有說話。葉太醫急匆匆過來。給溫婉診完脈以後,百思不得其解:“郡主能否再將剛才的症狀跟臣說一下。”脈象平和,無妨礙。而且,這些年一直都是他給溫婉請平安脈的。雖然傷了元氣,但前兩難已經養好了。否則也不可能懷孕生子。
溫婉將剛才的反應說了:“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剛才突然之間,心頭堵得慌。回了屋子裡,就沒有了。”
葉太醫這下把不著脈了。這可真是不好說啊。
夏瑤在這時候多了一句嘴:“剛才郡主在見何秀女的時候,突然心口疼痛。這是否有什麽關系。”
溫婉望了一眼夏瑤,這是什麽意思?她有些鬧不明白了。
葉太醫又給溫婉細細診斷了兩次,非常肯定溫婉什麽事都沒有,再正常不過了。至於溫婉說的心悸、隱疾他也是沒看出來的。
溫婉放松了一些:“可能是最近比較勞累,我睡會。”說完,窩床上睡覺去了。
夏瑤跟著葉太醫出去:“太醫,我記得你以前說過,郡主體質特殊。萬一被不好的東西衝撞了,就會不舒服。你說郡主有沒有可能是被不好的衝洗衝撞了。”
葉太醫是有說過這樣的話。但這僅僅是對於那些髒東西。但你總不能說何秀女是髒東西。要想確定還有一個機會,那就是再讓溫婉見何秀女一次。葉太醫有這個想法,但卻沒這個膽子提。
夏瑤更不可能讓溫婉再見何秀女了。她可不會讓溫婉冒險。所有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裡面。
夏瑤出去尋了夏影進屋子,小聲說道:“木神醫曾經說過郡主體質很特殊。葉太醫也說過郡主體質特殊。對不好的東西會有所反應。剛才郡主明顯是見了這個女人身體不舒服的。這個女人,你是仔細去查查。另外,你將我說的話告訴皇上。”不是她迷信,實在是她第一次見到溫婉出現這麽不正常的反應。雖然何秀女各個方面看著正常。但是郡主見到他不正常,那她就不正常了。
夏影有些怪異,但看到夏瑤鄭重其事的模樣。立即出去。夏影先去找了葉太醫。葉太醫點頭“郡主體質很特殊,這我是早就說過的。但是郡主是不是因為見到何秀女不舒服,我就不知道了。”這麽神叨叨的事情。他可不敢說。
夏影聽了太醫的話,不管有沒有,這件事都透露出蹊蹺。因為不管從哪個方面說,郡主都不可能故意裝的。若是真討厭這個女人。隨意找一個借口發落了她就是了。
皇帝在禦書房裡聽到溫婉不舒服,匆忙過來。一進屋子,聽到溫婉睡下了。就問著夏瑤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就不舒服了。
葉太醫說溫婉一切都好,就連張太醫也說一切都好。可能是因為最近疲勞過度,照顧孩子沒休息好。所以一時間有些難受了。
皇帝勉強接受這個理由。
溫婉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臉上,癢得讓人難受。溫婉睜開眼睛,就看見睿哥兒在看著她。還伸出小手摸著她的臉。溫婉坐起來。將睿哥兒抱在懷裡:“寶寶,怎麽了?”
關媽媽在邊上說道:“郡主,大哥兒一醒就到處找郡主。找不著郡主就哭。見著郡主就不哭了。”也是因為往常溫婉很慣著孩子,所以關媽媽才大膽地將孩子放在床上。
溫婉抱著孩子笑著說道:“無妨。小寶呢?”
夏瑤走進來,手裡抱著小寶:“郡主是被睿哥兒鬧醒的吧?”因為要用膳了,就算不被睿哥兒鬧醒,夏瑤也要叫醒溫婉。
溫婉將頭髮攏到後面:“孩子哭我都不知道,睡得可真沉。”要是當初有如今的睡眠質量。那可什麽都不愁了。
睿哥兒看著溫婉的氣色不好,有些擔心。溫婉摟著睿哥兒:“寶寶別擔心,娘剛才只是有些不舒服。睡了一覺就好了。”
外面的人端了水進來。“郡主。皇上等你用膳呢。你起來洗漱吧!”關媽媽聽見這話,伸手去抱睿哥兒。睿哥兒不放手。
溫婉親了睿哥兒一口:“寶寶乖乖,娘肚子餓了,要起來吃飯了。你要是不讓娘吃飯,娘呆會更不舒服了。”睿哥兒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開溫婉,讓關媽媽抱著。
溫婉回到府邸,夏瑤也沒將這件事告訴溫婉。這件事只有她們幾個知道就好。省得郡主知道又不安心了。不過,夏瑤還是試探性地問了一下溫婉:“郡主,你覺得何秀女美不美?”
溫婉搖頭:“你剛才也見了這個何美人了。長得確實很美,又精通音律。傳聞各種精通。這些也就不說了。不過。我總覺得,恩,很怪異。好像,也不知道怎麽說,反正就有一種違和感。好像這個女人原本應該比現在更美。嘿嘿,可能是我的錯覺。”
夏瑤不明白溫婉什麽意思。
溫婉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丟開了這個話題陪著兒子了。
夏瑤卻對這件事上了心。親自去看看能讓溫婉排斥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樣。
入夜,何秀女縮在浴桶裡,想著白天的事,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身邊的宮女取來一件薄如蟬翼的粉紅色輕紗。何秀女因為沐浴完了就要就寢,也沒多想。
衣隻到胸口,露出一片如凝脂白玉的酥胸,身材凹凸有致這些倒還好。之前的端莊與嫻靜,在這一刻全無。一雙大眼睛含著無限的妖嬈,因為剛從浴桶出來,還有水遮霧繞。夏瑤能感受到,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妖媚的女人,
夏瑤心裡一寒,這都還沒侍寢,就這麽妖媚。若是入了后宮,絕對會是一個寵妃了。不,說不定是妖妃。
夏瑤一到養和殿,皇帝就知道了。皇帝看著夏瑤,有些詫異:“這麽晚了,你過來又何要事?”
夏瑤將今天溫婉對何秀女排斥的事情說了:“皇上,這件事不僅有葉太醫說過。連木神醫也有說過。今夜我去看了此女,其他沒什麽。但是那雙眼睛,勾魂攝魄, 輕易將人心勾了去。若是皇上納入后宮,此女將來絕對會是一個妖妃。”
皇帝面色變了又變。這什麽意思,好像說成自己是昏君。因為只有昏君,才會出現妖妃。若不是眼前站著的是夏瑤,估計一頓刑罰是少不了的。
夏瑤猜測出皇帝有些不相信:“皇上,郡主是真的見了這個女人就不舒服。我相信皇上能定乾坤。但是若是遇見禍害,會折了福壽的。”這個女人真的入宮,就是一個禍害。
皇帝面色有些變了。這個何秀女,他已經透露出意思留用后宮成為他的嬪妃。現在這個女人與溫婉衝撞,這是什麽意思。如果溫婉是個男子,還可能是覬覦美人,心懷不軌。可是溫婉不管從哪方面來講,都沒必要去陷害一個與她毫無相關的女人。再者,溫婉做什麽也不可能裝病。溫婉最嫉恨的就是吃藥。
其他人皇帝鐵定會說怪力亂神。但是溫婉不一樣。皇帝忘記不了當初天老兒的話。他能得帝位是溫婉改了天命,若不然,當皇帝的就是趙王。讓溫婉心生排斥的,難道,真是什麽不好。
皇帝心裡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