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瑤對此也沒辦法,只能拿了扇子給她扇風:“熬過這陣子就好了。”再過段時間,就不熱了。
溫婉接過夏瑤手裡的扇子,對著自己大力地扇起來,呼呼地,其實溫婉可以叫人進來給她扇風。但是溫婉不習慣不熟悉的人呆在身邊,若是夏影夏香幾個人忙,她寧願自己扇風,也不讓其他的丫鬟近身伺候。養成的怪癖,沒辦法:“你也歇息吧,這麽熱的天,有事交給下面的人去做。你也不用親力親為。”說完,朝著夏瑤猛力地扇了起來。風吹得夏瑤的頭髮都飛起來了。
夏瑤很享受溫婉的貼心,輕輕一笑:“我沒關系。對了郡主,我記得將軍有送你一塊玉,好像是千年古玉。我聽說這樣的玉有冬暖夏涼的功效。要不你戴起來試試。”
溫婉有些不相信,不過還是依言進了屋子,取出金絲楠木小匣子。讓夏瑤將脖子上的玉佩取下來。換上了白世年送的那塊玉。
一戴在脖子上,就有一股透心涼。溫婉萬分驚喜:“還真有這個功效。沒想到,白世年還送了一個寶貝給我呢!”
夏影走進來,給溫婉端來了綠豆粥。聽到溫婉這句話,撲哧笑了出來:“將軍不送你寶貝,難道還送破銅爛鐵給郡主?”
溫婉戴好玉佩,不僅身體情況,心裡更舒坦。連夏日的炎熱都差不多消散了:“你看看他送的那些,不是破銅爛鐵是什麽。”邊說接夏影手裡的綠豆粥。
喝完後。看著盛放綠豆的青瓷並蒂蓮碗:“夏嫻怎麽突然用這個碗了?而且,綠豆粥,應該用白玉碗看起來更有食欲吧?”青瓷並蒂蓮碗是一對,當年與白世年一人用一個。白世年離開以後溫婉就讓人收起來了。
夏影笑著說道:“夏嫻是希望郡主可以去想其他的事。別總想著天熱天熱。越想熱,天就越熱。”想將軍總比想著天熱折騰她們強。
溫婉深以為然:“那我得找點事做了。”兩個孩子如今大了,溫婉準備過兩個月就接手生意,所以有意識地減少與孩子相處的時間,讓兩個媽媽看著。兩個媽媽這幾個月跟在身邊,對於溫婉的要求也都能做到。兩個小家夥,瑾哥兒敏感一些。好像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溫婉想著是還不適應。慢慢適應就好了。盡管如此,溫婉的時間也相對多起來了。
既然要找事做,溫婉想著再兩個多月就要接回生意了。已經兩年沒管生意了,溫婉也沒過問,只知道利潤下降了不少。
溫婉吩咐下去,讓自己信得過的人將這一年多的報表取過來看。溫婉正看著報表,就聽到說兩個小子醒了,哭著吵著要娘呢!溫婉笑著讓把人抱到這裡來。哄了一會。就讓那個奶娘抱到旁邊的屋子裡玩去了。兩人見著娘要見就能見到,也不哭鬧。
溫婉出來的時候,小聲說道:“這兩小子太敏感了。”以前只是瑾哥兒。如今連睿哥兒都不安生。這兩小子應該是有察覺了。
夏瑤笑道:“誰讓你生了兩個鬼精靈。”睿哥兒穩重但也很精,可能比睿哥兒還精。瑾哥兒鬧了一些,但也是個機靈鬼。
溫婉問道:“冬青不是說成親以後就帶了人來給我們看。怎麽到現在也沒個信,別是把她男人嚇走了?”
夏瑤樂了:“冬青倒是想了。她男人開始知道她是暗探,就一直想著法子讓她脫離組織。說會鄉下老家也成。後來知道冬青是為郡主辦事,反倒放心了。說郡主是觀音菩薩轉世,冬青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只是負責打探一些情報,也不會有性命之危,反應也還好。等冬青說郡主想要見他。他死活不答應。冬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不成。所以,郡主就慢慢等著吧!”
溫婉也樂了:“我記得你說過,這個男人在女人面前十棍子打不出一個字出來。你說冬青找了他,那日子得過得什麽樣啊。”客觀分析,兩個性子正好互補。
夏瑤樂極:“這不正好,就讓冬青自娛自樂。”
兩人說著說著。夏瑤特意帶起了何氏。溫婉聽到了楓王府:“雨桐的那個孩子現在還好吧!”早產的孩子,而且還是在母體之內沒養好,一般都很難帶的。這也幸好是出身在天家,什麽樣的好藥材都能尋得著,請的大夫也是天下最好的。若是在普通百姓家,估計是救不著了了。
夏瑤的回話“也是靠藥吊著一條命。不過大夫說,若是能撐過三個月,活得幾率就大了一倍。”
白天不能說人,一說人就得到。雨桐的人是沒可能到的,如今還在做月子呢。溫婉想著雨桐大熱天的做月子,全身都是汗。好在她家兒子乖,九月下旬正好是最涼快的季節。
雨桐派了一個人,向溫婉取經來了。因為溫婉的兩個孩子也是早產兒。如今養得比一般人家足月的孩子都好。雨桐實在是沒辦法,隻好舔著臉來求了溫婉。如今丈夫指靠不上了,兒子將是她唯一的依靠。
溫婉也沒為難來人,也沒因為之前的不愉快就拒絕。當下取了紙筆,寫下了一堆應該注意的事項:“具體的多問問張太醫。張太醫是這方面的權威,問他不會有錯。不過,你告訴你們王妃。這些是對孩子,她這個當娘的也要注意。女人做月子最不能傷神。自己的孩子只有自己疼,要是她不好了,沒娘的孩子就如一根草。若是來了個後娘。這世上的後娘有幾個是好的?看我就知道會如何了。到時候可憐的還是孩子。”都到這個地步,你還只顧著傷神,想早死還是怎麽的。溫婉想想自己當時難產的時候,可是最舍不得就是孩子了。沒娘的孩子就是根草啊!所以她痛得想死。為了孩子,也舍不得死。
來人是方雨桐身邊的貼身丫鬟,溫婉當年也經常見的。也因為知道是心腹,所以溫婉才有這麽一說。
來人聽了溫婉的話。當下有些為難了。溫婉笑著說道:“你放心,這話是我說的。原話轉告你們的王妃就是。”
來人這才告罪而去。
夏瑤等人出門以後冷哼一聲:“當年郡主對方雨桐雖然沒有對羅夫人那麽好,卻也不差。沒想到一嫁入皇家,就覺得高人一等,不屑於郡主來往。如今有事卻巴巴地求上門來。郡主,以後少搭理這樣的人。看著就讓人惡心了。”什麽玩意,嫁入皇室就覺得可以跟郡主平起平坐了。也不看看。若不是因為郡主。她能嫁入皇室。
要說溫婉沒有不滿,那肯定是瞎話。幾個人裡面讓溫婉感覺最莫名其妙的就是方雨桐了。溫婉與如羽所謂的疏遠,是不能像當姑娘那會交心,說話也不能那麽隨便。盡管知道如羽有自己的心思,但是溫婉仍然以最大的真誠對待如羽。依依,留下的只是遺憾,溫婉與之斷交並不後悔。玉秀是自己自卑,底氣漏了。若是再來往,兩人就不再是朋友,會淪落為依附溫婉而生存的人。真真是因為平尚堂的原因。但溫婉對真真無惡感,溫婉還是很喜歡幾個孩子的。許淨秋就不提了,以為自己是什麽,接二連三利用自己。
可方雨桐對她的疏遠是毫無征兆的。成親之前關系挺好的。當年皇帝外公去世還是她與依依一起來安慰她。可是嫁給祁楓以後,就不再與她來往了。送的帖子也不接,眾人聚會也不來。
溫婉覺得,疏遠至少也有原因的啊!可是方雨桐疏遠她,就疏遠的那麽莫名其妙。從那次聚會雨桐看她的神情,溫婉猜測著方雨桐懷疑他跟祁楓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那樣的神情,讓她非常惱怒。可後來再見方雨桐又坦蕩蕩的。溫婉想著是她自己多想了。話說,到現在,溫婉還是一頭霧水。
不過,再一頭霧水六年的裂痕,是永遠修補不回來的。舉手之勞,如這次的事情溫婉還是會幫的。至於其他的。還是算了:“平尚堂在江南如何了?這轉眼他也去江南一年了,沒出什麽差錯吧。”
夏瑤搖頭:“聽著還好,與上峰下屬關系都不錯。不過具體的我也沒多問。郡主若是你想知道這些,問夏影就可以了。”夏瑤跟夏影是有分工的。夏瑤主管溫婉的勢力。但是這股勢力不涉及官場只是培養給溫婉自己用。夏影是溫婉與外界連接的紐帶。溫婉要的所有情報,不管是官場還是后宮勳貴,都是從夏影這裡獲取。
溫婉也只是提起來問的。既然跟上峰下屬關系好,那也就沒多大問題了。溫婉也不會過多去問這些了。
夏瑤見溫婉不問,反倒自己笑了起來:“郡主,當初我說的話,如今是應驗了。”
溫婉不明白:“你預測?你預測我什麽了?”
夏瑤無語:“我哪裡敢預測郡主你什麽。我是說平尚堂。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偽君子。”
溫婉微微一笑。她對平尚堂的感官也是越來越差了。白眼狼還說不上,偽君子也太過了。不過,平尚堂這個人,真不成。
夏瑤嘴角劃過不屑:“我當初說,平尚堂去了江南,是一定會廣納美人。這不,同僚送上了不少的美人。平尚堂留了兩個享受。不過還算他沒有忘記當初對郡主的承諾,沒給兩個女人名份。可就算這樣,也是將後院鬧得烏煙瘴氣的。如今的平夫人,日日以淚洗面。”
溫婉看向夏瑤:“你動了手腳?”憑借她送去的教養嬤嬤,還有當初夏林調教過留下來的丫鬟,其中一個後來還成了內院的女管家。何至於讓兩個沒名沒份的丫鬟弄得整個後院烏煙瘴氣,還讓蘇真真以淚洗面。若沒有夏瑤的手筆,溫婉是決計不相信的。
夏瑤笑容滿面道:“還是郡主了解我。我讓他們全都袖手旁觀。我就是要讓蘇氏看清楚,平尚堂這個人虛偽的本質。讓蘇氏別再對她報以期望了。若是沒有郡主說的三十不準納妾,別說兩個,十個八妾室是鐵定有的。沒有郡主的庇護,她能有那樣滋潤的日子。郡主看著吧,用不了多久,肯定得鬧出事來?兩個妾室不會安分的。”
溫婉靠在椅子上:“不安分?懷孕了?”若是有了子嗣應該會升為妾室。以後生了孩子,可能還要加害福哥兒。這兩個女人,應該不是一般的丫鬟吧?”
平尚堂的府邸裡當初有小半的人府留了下來。如今這些人在後院基本都是有頭有臉面的管事了。 夏瑤想要知道內宅的消息,輕而易舉:“郡主說得對。這兩個女人,一個姓楊,曾經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不過後來犯事淪落為丫鬟。另外一個姓木,本也是富商之女,琴棋書畫也有涉及,只是家道中落淪為仆從。這兩個女人,楊氏比木氏沉得住氣,心機要深很多。如今兩人,都有身孕了。”
溫婉擺擺手,不想再聽下去了:“你想如何我不管。但是有一點,福哥兒要看護好,不能讓福哥兒有事。他可是以後要給我娘供奉香火的人。”至於三個姑娘,這兩個女人要害也還不到三個姑娘去。最先要害的,是福哥兒。至於說那些姨娘生的,溫婉都當無物。
夏瑤知道,溫婉重嫡輕庶。確切來說,庶出的郡主都是當空氣的。所以,郡主隻認福哥兒一個血脈。其他女人生的,就算十個八個兒子,溫婉也是不會多看一眼的。按照夏瑤的預計,這些人以後郡主府的大門都可能進不了:“我會吩咐下去,讓他們小心。”福哥兒身邊的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出來,後來由調教過的。想要下手,也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到這裡,夏瑤也看到了蘇氏的一個優點。那就是認定不會害她的人,都會堅定不移地去相信。雖然她羞辱過蘇氏,但是蘇氏也沒想過要調走郡主當初給的人。仍然能如開始一般信任。換成夏瑤是絕對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