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母聽了,也只能無奈了。但是卻是對安氏,第一次厭惡起來。這事明擺著是她出的主意,沒腦子的東西。敢做不敢當,把個家攪和得不成樣子的攪家精,花言巧語迷得兒子不知所謂。到現在,平向熙還不相信與安氏有關。隻說是話趕話,趕出來的,是溫婉小題大做。
但聽到母親的擔憂,還是有些羞愧,不過,仍然說著,自己是朝廷命官,諒周王也不會對自己怎麽樣。
周王本來是想要好好羞辱一番平向熙的,可是看著溫婉言辭切切,悲傷痛心,請他高抬貴手,放平向熙一馬。否則,以後她在平家的日子,難以安生。說著萬一真有事,可就全怪到她這個做女兒的頭上。他就算想要出氣,可是看著溫婉悲傷切切,哀怨婉轉求情的信。他也不好做得太過。看著下面人孝敬上來的美婢,突然計上心來。
第二天,平向熙再受了一頓奚落以後,領了個嬌滴滴的美人回來了。有了二老爺的前車之鑒,這次,差點又引起雷動。
女子見幾個老爺,給道了萬福。一開口,有如百靈鳥在唱歌,悅耳動聽,聽得幾個大老爺骨頭都酥軟了。再看那女子。長的閉月羞花,婀娜風流的身段,盈盈一握的小腰,一雙手就能握住的三寸金蓮。真真是,女子中的極品。人的魂都要被勾走了。聽說還會詩詞歌賦,寫的一手好字。
平向熙一看這架勢,忙說。這個女子是周王送的,那女子自己也說明,是周王把自己送給平大人的。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可是,為什麽一直蠻橫地周王這麽好講話了。
等國公爺知道是溫婉寫信給了周王。覺得自己是不是錯看溫婉,其實這是一個純孝。可憐的孩子。
大夫人苦笑連連“老爺,都到了這份上。郡主不僅壓住了消息,不跟外人解釋是怎麽回事。還能寫信去給周王求情,這樣強烈的對比,連你都說這孩子難得的孝順。要是事情傳揚出去,你想想,會是什麽後果。那孩子心思縝密,為什麽這樣做,我是真猜測不出來。”
國公爺沒答案“這事,應該不會傳揚出去的。”
國公夫人搖頭。對這事,她雖然有心,卻無力改變“那些人再傳得沸沸揚揚。也是無關緊要。只要該知道的人知道,就絕對不會說她忤逆不孝。溫婉這孩子。很聰慧,對五弟,也根本沒有父女親情。現在願意吃這啞巴虧,是對府邸好。可是,她究竟想要什麽,我卻是不知道的。”
國公爺聽了這麽一通解釋“莫非,她是想要借這事,要挾我們,讓她搬出去。”
國公夫人搖頭“不可能,要是想搬出去。更是該把這事鬧大。讓皇上給她做主。可是她卻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還又任人把流言散出去,還把真相給壓製了。別人我可能還會說兩句善心,可是她?不可能的,那孩子,我看不透,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夫妻兩個人,說了半天,也沒說個頭緒,靜觀其變。
周王送的美人就叫百靈,到了五房,給安氏行了禮,就給抬為姨娘了。這些年,平向熙一直也只有安氏一個妻子,還有兩個通房都如隱行人一般。這一直是安氏最驕傲的事,沒想到今天被打破了。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雙眼都要噴出火出來。在安氏刁難自己的時候,可憐兮兮地看著平向熙。不用說,自然是向著自己的新歡。把個安氏恨得牙根癢癢的,恨不得一頓扳子打死了做數。
京城府尹不敢攬這事,禦史卻是不放過。平時丁大的事情都被他們拿了放大鏡放發,何況這等鞭打後母的大事。如此滅絕人寰的殘忍事情,就因為身份貴重無人理會,絕對不能姑息。
好幾個禦史彈劾了溫婉,其中一個禦史彈劾的最為嚴苛。說溫婉侍寵而嬌,仗著皇上所賜金鞭任作妄為,之前打平家的客人。現在竟然毆打繼母,簡直是天理難容。最可惡可恨的是還用皇上賞賜的金鞭去毆打母親,壞了皇上的名譽,這樣極為惡劣不孝不堪的事情,絕對要重重責罰,不可助長這股歪風。禦史請求皇帝收回禦賜金鞭,再以懲罰溫婉郡主,以正法典。
養和殿
皇帝看了折子,把王太醫宣了過來。他是知道幾天前王太醫去給溫婉瞧過病。
王太醫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皇上,郡主那天,是怒極攻心。臣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是跟郡主也接觸了一頓時間,郡主是一個心寬樂觀的人,若是小事,不會氣得人都暈過去三次。”
當皇帝聽了溫婉毆打安氏的事情,他也是皺眉頭,非常的不快。這傳出來後,不僅對溫婉名聲不好,就是他的名聲都得受累。可皇帝一想又覺得不對,雖然跟溫婉沒接觸過太多,可是瞧著行為處事,也不是個小氣心胸狹窄的。不可能無緣無故毆打庶母。溫婉不是嬌縱蠻橫,不講是非原由心狠手辣之人。此事定有蹊蹺。等一問王太醫,才知道溫婉都被氣得暈過去,那這事。肯定是當下讓人仔細去查,一查,氣得皇帝暴跳如雷。
做下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情,竟然還敢叫他的外孫女自盡以全孝道。這個可憐的孩子,還不讓人說出真相。這個畜生,簡直是人神共憤。虧得溫婉不僅不讓人把這事傳出去,還寫信向老三求情。皇帝要不是心裡有計較,這會就想把平向熙擄了,讓他滾回家去吃娘飯去。就這熊樣也配當官。
好在是在清水衙門隻弄學識的官職,否則。還不得禍害朝廷,禍害百姓。不過還是氣不過,給連降了三級。
平向熙卻是不知道,因為這一事件,不僅官職被撤了三極。他的仕途也要永遠停在這一層了,再不能上去了。他現在得到降了官位,氣得在家裡大發脾氣。可是再想找溫婉的麻煩。卻是不敢的。這個女兒,可不是原配妻子那麽好說話的。
皇帝宣來了上折子彈劾得最厲害的禦史,把折子扔還給他,冷笑一聲:“母親?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你竟然敢把她當朕外孫女的母親?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那禦史大駭,跪在地上但卻是不屈不饒。準備以死為諫“皇上,就算您今天殺了臣,臣還是要奏。就算那安氏是平向熙的妾室,可是女毆庶母,也是違了孝道。皇上,此風不可長,否則,天下人有樣學樣,會亂了風氣,千裡隻堤潰於蟻穴。不可疏忽大意啊。”
皇帝大怒,斥罵道:“你不問原由,沒追查事情的起因。就敢再此亂吭一氣。溫婉乃是朕親封的貴郡主,那畜生偷盜了周王送溫婉的字帖。還敢讓妾室傳話叫溫婉以死全孝道。石國柱,你說,溫婉的鞭子,抽是抽不得。還是你覺得,朕的外孫女,命就是賤的,就該愚昧地以死全了孝道。要不是朕看著他是溫婉的親身父親;就憑這條,朕殺了他們都不為過。你是禦史,你的職責是明查秋毫,不是讓你濫用職權,上這不知所謂的東西。”
“皇上,臣失查,請皇上降罪。”禦史石國柱腦袋嗡的一聲,聽了皇帝的話,他就知道他犯了失查的罪了。溫婉打後母的事情是傳出來,但是為什麽而打,卻是沒傳出來。他派人去打聽,得到消息說是與後母起了爭執,又因為對之前被人害的事情耿耿於懷。
溫婉這邊是嚴厲下人封口,而安氏那邊的人,更不可能說了。國公爺跟夫人得的消息是以話趕話,趕出這話出來。也不願意這事傳揚出去。周王那邊也沒傳出消息出來。所以,究竟因為什麽原由動手,還真沒幾個人知道。人們只看到溫婉打人,講論的也是這事。
皇帝發了脾氣,看著禦歷雖然面有愧色,但是仍然倔強,不願意放棄的樣子。歎息一聲:“我知道你心有余岔,溫婉毆打庶母是有不對。可是,那個孩子,她今年也才七歲,碰上這樣糟心的事情,衝動一些也難免。沒你說的那麽嚴重。咳,溫婉為了不玷汙那畜生的名聲,不僅瞞下她偷騙字帖的事,嚴令下人不得傳揚出去。還向老三求情,老三才放過這個孩子。這麽一個純孝的孩子,誰能說她忤逆不孝。所以這事,也不能全怪了你,下去吧。”
石禦史狼狽退出養和殿,聽了皇帝的話,他更羞愧。
而皇帝,又狠狠發作了安樂侯;再痛罵了國公爺,降了平向熙三極。對於罪魁禍首安氏,命人掌嘴二十。
皇帝的責罰一傳過來,安氏當場就傻了。有了皇帝的話,溫婉以後還更不得狂到天上去了,更加不把她放在眼裡了。那宮裡來的太監,下手可是一點都不手軟,打得皮開肉綻放,血肉橫飛。
受了這頓責罰,養了大半年,之後兩年,也都沒敢出去應酬。
當然,皇帝也不可能一點也不責罰溫婉,為了顧忌一下影響。下了口喻,責令溫婉抄寫女戒三百遍,佛經一卷,面壁思過一個月。卻沒說什麽時候抄完上交。
皇帝的一番作為,讓人都摸不著頭腦。不過皇帝這句話,卻是不承認安氏為溫婉的母親,只是為庶母。溫婉後來才知道,當日顧媽媽的話,雖然有根據。但是一般情況公主死了,駙馬就算再娶為繼室,也不會有人去管這事。只是安氏倒霉,被皇帝給逮了個正著。皇帝的話那是分量十足。眾人這才恍然,溫婉為什麽可以這麽囂張,那是有皇帝在背後撐腰。
溫婉奇怪地向夏影谘詢“為什麽皇帝外公不賜她一條白綾,或者一杯毒酒。就這麽輕拿輕放。”
夏影搖頭道“皇上是不會下旨殺了安氏的。要是皇上想殺她,公主那會在就殺了。以前不殺,現在更不會殺了。”
溫婉面有不解。
夏影解釋道“不是皇上不殺她,皇上只要一句話就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可是現在,皇上不殺她,是把她留給你。她是你的殺母仇人,留給你處置,最好不過了。如果郡主想要動手,我可以讓她自殺身亡,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察覺。”
溫婉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說殺人跟切白菜豆腐一般,估計以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筆畫了幾下“不用去管她,讓她好好地活著。一直活到七老八十才更好。”
夏影皺起了眉頭,實在想不通她這個主子,為什麽關鍵時候總掉鏈子。上次那個乳娘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就不下手呢!
夏影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莫非,郡主底子裡,也是跟福徽公主一樣,是個再仁慈厚重不過的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頭緒。
皇帝下的聖旨,半天就傳了出去,對於皇上的護短行為,自然是不敢亂議論。但是眾人看皇帝對溫婉的懲罰,卻是看出了門道。按道理,該是罰抄孝經,卻偏偏罰抄女戒跟佛經。罰抄女戒,是違背了貞靜嫻淑;罰抄佛經,為浮躁之人靜心所用,一般是為磨練心性。
再加上降了平向熙三級,隻輕輕責罰安氏。但敏銳的人都猜測到,這中間,定然是有著重要的事情。否則,皇帝為什麽非但不懲罰溫婉,反而還替溫婉出氣。很多人去打探消息,卻是打探不出來究竟是為什麽而打人。心裡納悶著呢,但是既然打探不到消息,也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