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然的意思:“溫婉郡主誰都不會選。”溫婉又不是傻了,這個時候她要選個皇子龍孫出來教導做什麽。
灝親王興致很好,與徐仲然下起了棋。徐仲然見著自己已經四面楚歌,考慮良久終於落下一顆棋子。
灝親王感歎道:“你啊,倒是太稚嫩了一些。若是跟溫婉下棋,她就算在四面楚歌的時候也能臨危不亂,反敗為勝。”灝親王與溫婉下過一次棋。當時下的是和棋。也不是溫婉故意讓的,灝親王的棋藝本身就高,溫婉也沒爭輸贏,隻當是一個消遣。所以,平局不意外。
徐仲然有些不明。這話裡,包含的信息很多了。
灝親王放下手裡的棋子,走到書桌前提起筆:“知道為什麽皇帝能對溫婉百分百的信任嗎?溫婉手裡有傾天之財,為什麽皇上還會將他下嫁給手握重兵的白世年。”灝親王說完,揮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字。
徐仲然看著灝親王,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了一個忠字。
灝親王點頭:“對,就是忠。不可否認,溫婉對皇帝的心思把握的很好。但是心思把握的再準確又能如何。沒有皇上的信任就什麽都不是。皇上很信任溫婉,交給溫婉任何事皇帝都不擔心,那是因為溫婉對皇上的忠心無人可比。這也是她能佔據高位手握富可敵國之資(溫婉暴汗,我家當沒你多),白世年能領兵還安然無恙的根本。”
徐仲然恍然過來:“嶽父的意思,這次其實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要郡主一定從皇子之中挑選出一個來教導。”若是皇上的意思。溫婉不接也得接了這個燙手的山芋了。
灝親王恩了一聲:“若不是皇上的意思,哪裡會傳出這樣的話出來。若不是皇上的意思,溫婉也不會閉門不見人了。我倒要看看溫婉這個丫頭,怎麽破這個局了。”
徐仲然細細思索一下,然後說道:“若是如此。嶽父。我認為溫婉郡主應該會選翎昸殿下。”
溫婉喜歡這個與她同日出生的孩子。對這個孩子另眼相待這誰都知道的事。灝親王也沒否認,只是笑道:“若是如此。那更有趣了。翎昸的那孩子,溫婉真要教導成才,那可得費力了。”翎昸在灝親王印象裡。就不是一個機靈的孩子。寬厚有余智力不足。
灝親王在徐仲然離開之前說道:“你到底是磨練不夠。心性還是有些浮躁。”灝親王其實很看重這個女婿的。可能因為經歷的磨難比較多,很沉穩。但是,跟某人比起來,還不夠(徐仲然哭了:溫婉郡主那是妖孽。不能比的啊)。
外面已經鬧翻天了,夏瑤見著溫婉好像沒事人一般。溫婉沒怎麽樣。她有些摸不住了:“郡主,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溫婉放下手裡的畫筆:“能怎麽想,細細想。教導翎昸不是那麽容易的。那孩子資質不行倒沒問題,可是那性子我有些擔心。”翎昸說是膽怯,其實確切來說有些柔綿。這個性子若是不掰正過來,溫婉教導再多也無用。原因很簡單,性子柔容易被人操控。身為一國之君,若是被人操控了,必將天下大亂。當然,若是翎昸真是這個性子,皇帝也不會看上他。溫婉若想推他上位,到頭來不僅害了翎昸,也會害了她自己(誰知道到時候皇帝會不會認為溫婉想要通過控制皇帝,自己當隱形女皇)。所以必須要將翎昸培養成為一個有魄力,聰慧的孩子。這可不是一般的難。但若是挑選別的,溫婉是想也不想的。為了利益過來的,誰知道他什麽時候為了利益拋棄你。
夏瑤聽到說性子不成,笑了起來:“當初先皇為了郡主的性子,可是煞費苦心了。先皇的苦心也沒白費,郡主現在不挺好的。想當年,郡主見到打死一個宮女就嚇暈了,被人陷害就跟逃難似的躲到莊子上去。可如今,如今不也成長了。”
溫婉眼裡有著深切的懷念,還有一絲後悔:“夏瑤,我一直都不明白當初皇帝外公為什麽會讓我在他身邊大臣議政,還讓我給他念奏折。念奏折也就算了,還跟我解析政務。特別是最後一年,皇帝外公教導了我太多太多的東西。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只是不敢問。可現在回想起來,夏瑤,皇帝外公教導我如何處理政務做什麽?我知道皇帝外公那麽睿智,他不會做無緣無故的事。但我還是想不明白皇帝外公他教我這些,不擔心對大齊造成危害嗎?皇帝外公為什麽對我這麽放心。”為什麽皇帝外公對她這麽放心。不都說皇帝都是薄情寡義的。為什麽會對她這麽寬容,這麽放任。
夏瑤隻一句話:“皇上相信郡主能為天下百姓造福。”事實也證明先皇目光如炬,郡主確實為了天下萬民帶去了福址。也幫著皇上興盛了大齊。大齊如今越來越好,也會越來越強大。
溫婉微微感歎著:“是啊,皇帝外公心心念念的,閉眼的時候想的還是大齊,想的還是燕家的天下。”不可否認,皇帝外公真的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但也是疼愛她的,仁慈的長輩。若是沒有皇帝外公的庇護,溫婉知道她活不到現在。
溫婉想到皇帝外公,心下軟了:“讓我再想想吧!”要下這個決心,真不是需要一般的勇氣。
正說著,聽到大夫人過來了。溫婉搖著頭頭:“就說我在忙,沒時間見她。”
夏瑤也是面露厭惡。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就算不是因為這些事。也不該上門,該知道避嫌才是。真是,咳,這些人啊,總是得寸進尺。
夏影笑著說大夫人是來送喜帖的。溫婉讓人準備好禮就成。她對大夫人一家,也沒感情。若不是看在白世年的面子上,誰知道白世華是誰。如今給了那麽多的便利,白家大房也算起來了。其他的就算了。
皇帝知道溫婉還在考慮,就讓著慢慢考慮。不急。
夏瑤聽到方雨桐過來了有些好笑。當她們府邸裡是菜市場,不經過下帖子就擅自過來:“請她進來,到客廳去。”不拒之門外,因為這非常不禮貌。但是可以將人晾在那裡。
方雨桐也是因為祁楓的話,不得不過來。當然,面上是祁楓的逼迫。但是這種事,再逼迫也不能將她趕過來,主要是她內心也想過來見見溫婉。至於還有沒有別的事,也就方雨桐自己清楚了。
方雨桐一到客廳,面色有些微微變了。她來溫婉的府邸少,但以前也來過幾次。每次到郡主府,溫婉都是請他們到小客廳或者直接到正房裡。除了宴會,第一次在客廳裡。
茶水換了幾道,得到的答覆還是那句話,郡主在忙。夏瑤姑娘說等郡主忙過以後才能見客。也就是說,夏瑤不讓傳話給溫婉。
方雨桐又不是笨的,夏瑤再強悍,也不可能做得了溫婉的主。這根本就是溫婉不想見她。她其實並沒有其他意思,就想上門與溫婉敘敘舊。沒想過要說其他的事。
方雨桐黯然離去。
溫婉聽到夏瑤說方雨桐離去了,繼續教明瑾認字。並不在乎是否得罪了方雨桐。
溫婉其實有著怨念的。本來是要規劃商行的事。銀行正在整頓改製(改變一些不好的制度)之中。也很多事。卻偏偏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打亂了手腳。真是讓人惱火。
東宮派了人送信,是翎昸寫的親筆信。說他想溫婉了,也想明睿跟明瑾了。溫婉與翎昸這段時間相處得比較多。知道那孩子如今還不是很有心眼的,無非就是被某些人利用了。溫婉也用了一樣的態度,別說見來人,連句話都沒回。
太子妃這下是真把不住溫婉的脈了。本來有著七分的把握,如今也只剩下四分了:“溫婉,到底想要做什麽。”
溫婉想要做什麽,還真讓人猜測不到。倒是深居簡出的老相爺猜測著:“這個丫頭,是想將這潭水攪渾了。至於結果如何,那就要看皇上最後怎麽個說法。若是皇上一定要他教導一個皇子,溫婉推脫不得,可能會教導翎昸。說起來,海老也不錯了。太子妃之前做的那些,一下凸顯出好處,真真的有算計啊。”
蘇顯聽到說翎昸,有些搖頭:“爹,那孩子的資質不成。上書房裡的皇子龍孫,他排了倒數前三。”就這樣的資質,溫婉會要。
蘇相望著桌子上的那本啟蒙書:“溫婉教導孩子法子特殊。也許,真能讓他教導成才的。若是不成,對皇上,對溫婉也沒什麽損失(溫婉很無語:這還沒什麽損失,精力感情這些是無法衡量的)。”
蘇顯小心地問著,若是溫婉真選擇了翎昸,他們該如何做。蘇揚離了京城,在外面外放了這兩年,比以前長進了很多。
蘇相也一下不能給出確切的答案,只能說看著。畢竟資質在哪裡,溫婉真選擇了翎昸,皇帝看得上看不上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