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吟了一下後說道:“你的看法?”之前溫婉有提出將銀子與帳本分開,這樣能避免官吏貪汙賦稅銀子。皇帝之前一直沒表態,也是因為溫婉具體方案沒提出來。而且,他認為溫婉的構想是好。但是實施起來難度很大。貪汙不貪汙,制度固然重要,手段也是必須的。但是真正的根,卻在於坐在龍椅上的人。
溫婉將自己的擔憂說了:“我本來是想將銀行並入戶部。可是現在看來若是並入戶部,銀行每年幾百萬兩的收息那就等於是一塊大肥肉,誰都想咬一口。我的身份到時候也不適合插手。所以,我覺得現在不並入的好。”這些年貪汙的事件時常發生,溫婉對官場上的那些官吏不放心,加上那一群虎視眈眈的皇子。現在銀行在她手上是屬於她的私產,若是想要就等於是得罪了她,這些人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但若是成為了朝廷的,下手的人肯定不會手軟。到時候銀行鐵定要衰敗。那完全與她的初衷相悖了。
有了上次的事,皇帝對幾個皇子的戒備心更甚。而且若是銀行並入到國庫,也就不再屬於私產,這些收息也不再進入到他的小金庫了。從國庫拿錢,哪裡有從自己兜裡取錢方便:“那就不並入。至少現在不並入。”皇帝的想法,至少在他有生之年不並入。有了這些產業,他這一輩子也不愁錢。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也不用怕禦史彈劾。不用被下面的人吵得煩心。
說完這件事,說起了另外一件事:“皇帝舅舅,銀行的事情差不多了。我打算擴寬商行。”溫婉的打算也是多開幾家分行,至少在幾個繁華的城市開分行。
溫婉將其他的產業轉手給了玉飛揚以後,也是時刻關注著,還會經常提點意見。四個產業除了山莊。山莊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不是那麽容易的建的。其他的三個產業,酒樓,怡園。拍賣行三個產業的分行擴充得很快,而且當年就有了盈利。第二年就回本了。
有了這些經驗,再擴張商行也不是什麽大事。當然,溫婉所謂擴充商行,其實就是想將讓這些商行發揮如現代那些大型批發商的作用。這樣的話,不同地方的物品在商行的運作下,能在四處流通。商行賺錢,地方經濟也能帶動起來,兩全其美。
皇帝聽了溫婉的構思,頻頻點頭:“很好。”若是商行能起到溫婉說的作用,那以後的賦稅就更多了。
溫婉跟皇帝說這些,並不是單單為了讓皇帝心裡有數,還是讓皇帝同意。以後她行事也方便。
聊完了生意,就談起了政務,談完政務。說起了軍務。當然,帶兵打仗的事情皇帝跟溫婉說,溫婉也不感興趣。更不要說提意見了。皇帝這次說的是研製新型武器。研製新型武器過程不順利:“新型的武器去年就出來了。但是還沒達到預期的效果,現在一直在反覆的試驗。”皇帝已經給了下面人很大壓力,但是就是出不來效果,皇帝很著急啊!
溫婉笑了起來:“皇帝舅舅,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看我的鍾表作坊跟珍珠場,我可是讓他們用了十年才起來的。你這研製武器更複雜,三年時間不算長的。你得給他們信心。也適當鼓勵鼓勵他們。否則。壓力太大,一直敢著馬兒跑。筋疲力盡了反而適得其反。”只要朝廷有錢能供給,讓他們慢慢的研製,總能出成果的。
皇帝頻頻點頭。等溫婉說完問著溫婉是否能給點意見,溫婉搖頭:“皇帝舅舅,我做生意是喜歡這一行,在政務上出出主意給點意見也都勉強。要讓我去做這個,我對這個一竅不通。你就饒了我了。”
皇帝一笑,也不勉強溫婉。這會沒人來打擾皇帝,溫婉想開溜也開溜不了。皇帝呢,與溫婉談著談著又談起了私事了:“溫婉,要是都像你似的,舅舅頭也就不會這麽疼了。”一想起那丟人現眼的思聰,皇帝的心情就不好。
溫婉頭一蒙,還以為皇帝不在意思聰的事呢。沒想到能憋這麽久,不容易啊!不過這個話題溫婉真不好講。雖然溫婉經常跟夏瑤跟夏影聊八卦,大但是當著皇帝的面說八卦,而且還是皇帝女兒的八卦。她就是再沒腦子也不可能說了。溫婉只能乾巴巴地說道:“皇帝舅舅,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跟缺點。再說,我覺得三皇子能乾又孝順。皇帝舅舅你說是吧!”不僅三皇子,現在下面的七皇子跟九皇子也都起來了。而且都表現得不笨。
內心來說,溫婉覺得兒女不在多,而在精。一兩個孩子,將精力全部都放在他們身上,長大以後再怎麽樣也差不到哪裡去。但是孩子一多,不僅父母精力有限,長大以後還會爭端多。特別是皇族,那更是一部血淚史。當然,這是溫婉內心所想的。這個時代講究多子多孫,別說其他人了,就連白世年知道她生了兩個兒子都欣喜若狂。可以想象若是生的是兩個閨女,白世年鐵定沒那麽高興了。
皇帝沒在繼續這個話題,見著溫婉那為難的神情,也知道這個話題溫婉不願意談。皇帝問起了翎昸:“這孩子可比幾年前看著長進了不少。”兩年前他是真瞧不上眼,那模樣哪裡像是皇家的孩子。就一小戶人家出來的。這兩年看著勉強成。兩年長進這麽多,現在才八歲,可塑性很強,加上溫婉在旁邊引導,外有文武老師教導,皇帝覺得真的應該多兩分關注。
溫婉笑著說道:“是啊,這兩年進步很大。三個孩子,就數他最勤奮了。明睿是三個人之中領悟力最好的,可惜心思不在書本上,一天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拿來練武,十足十的練武狂人;明瑾是三個孩子之中記性最好的,可惜心思卻全都在吃喝玩樂上,要不是我拘著絕對要成為一名紈絝。明睿將來是一定從武了,將武功學好了將來上戰場也能多份保證,我也不擔心。翎昸雖然說資質不若明瑾,但天資再好,不學以後也沒什麽出息。人要成才,需要九十九的汗水加一分天資。三個孩子,我最看好的是翎昸。最擔心的卻是明瑾。也不知道這小子以後是不是就得混吃混喝一輩子了。”
這倒不是溫婉故意在皇帝面前抬高翎昸貶低自己兩個兒子。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溫婉規定的時間以外,明睿都用來練功;翎昸也有樣學樣,不過不是練功而是學習。這也就形成兩個極端,明睿在武學方面是個狂人,那翎昸則也也是個狂人,學習狂人。明瑾與這兩個比起來,那就是渣渣了。
皇帝笑著說道:“明睿的路子是已經定了,以後肯定要與他爹一樣,成為大元帥,白家以後說不定會出了兩位元帥了。不過話說回來,明瑾以後到底學什麽?要不讓明瑾從政?”
溫婉眯了眯眼睛,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這小子嘴甜,心巧,也很敏銳,有政治家的基礎。不過溫婉想著自己再想著白世年,以後明睿要是從軍,手握重兵,按照朝廷用人的規矩,明瑾是要避嫌的。明瑾從政也到不了高位。若是明瑾自己要走這條路,那還好。若是她明知道這條路艱難還推著他去走這條路,以後孩子知道肯定要埋怨她了。算了,溫婉決定再看看,畢竟孩子還小。
溫婉放下這個念頭,對著皇帝一臉的鬱悶:“當個破元帥,有什麽好的。等白世年回來了,過不了兩年明睿肯定也要離開我了。現在天天盼著白世年回來,等將來就得天天盼望著兒子回來。”
皇帝啞然失笑:“你要舍不得,以後不讓他走就是了。”
溫婉嘟囔著嘴:“孩子長大了,總要自己去外面闖闖,我不好攔著。若著攔著,明睿將來還不得怪我一輩子。我也不想當一個這麽自私的娘。 白世年我都放了,孩子更不會攔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攔著也攔不住。而且,白世年怕是萬分讚同了,哪裡還會阻攔。
說起明睿將來要當元帥,皇帝問了溫婉:“你不是要虎威軍的軍權,什麽時候接手啊?你自己算算,這都多少年了。”要兵權要得倒是很乾脆,可是真要管有不願意接手。
溫婉打著哈哈:“這才剛剛歇口氣,讓我再多喘口氣。”
計較,隻說著溫婉要記住。別到時候又不認帳了:“丫頭,來,跟舅舅下盤棋。這兩年也沒與你一起下棋。”皇帝說完,自己端了棋盤過來。
溫婉嘟囔著,這下完一盤棋也就到吃飯的時間了。但是皇帝既然開了口,溫婉也不可能半路撂挑子走人。而且孩子有夏瑤他們看著,也不會有事。溫婉靜下心與皇帝下棋。
兩人正下著棋呢,孫公公白著臉急匆匆走進來。皇帝一看這個模樣,就知道出事了。
果然,孫公公叫道:“皇上,郡主,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