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寒冷的天氣,白世年是早就習慣了。踩著厚厚的積雪,朝著葉詢的營帳走去。若是溫婉在,絕對要讚歎一聲。這走這麽一大段路,別說打個冷顫什麽了,就是連搓搓手的動作都沒有。兩孩子的好體質,那絕對是像著他們爹的。
葉詢在躲在營帳裡。一進去,一陣熱氣撲面而來。營帳裡放了兩個炭火爐子,火紅火紅的。炭火爐子裡,放了一個銅酒壺。葉詢在旁邊烤火,時而還在搓著手。
葉詢感覺到一陣冷意:“趕緊,趕緊放下來。冷風都吹進來了。快些。你也來得正好,我這酒也正好溫著了。待會喝兩杯。”來邊城這麽多年,還是不習慣。等到最寒冷的時候(過年時節一般就是最寒冷的季節),他一般都不敢出門的。然後這段時間有事也得白世年來找他,或者讓士兵叫白世年過來。
白世年也沒客套:“這麽只有酒,沒有肉啊!”有酒有肉才是正理。只有酒,太單調了。必須得配著肉才夠勁啊!
葉詢沒好氣地說道:“沒有,你是大元帥,讓他們炒兩小菜過來。恩,最好是做兩盤牛肉。有嚼勁。”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有著拿幸福美妙的日子啊!說起來葉詢還怪想念白世年養傷那年的生活。
白世年也沒那麽講究:“算了。多麻煩,有酒就成了。”摸了摸。感覺那酒也差不多,倒了一杯喝了。這酒很烈,喝下去全身軟和和的。
葉詢有些感歎:“咳,其實我還是很懷念六年前了。[ s h u h a i g e 點org]那時候。恩,郡主派了人來伺候你。那酒那菜,日子過得跟神仙一般。對了。將軍,你跟郡主成親那會,是不是日子也是逍遙自在呢!”那樣的日子,才是他們想要過的生活呢!
白世年一笑,好菜好飯那是有的。酒是沒有了,開始他還不解其意後來聽了溫婉的話,才知道為何。說到這裡。白世年一笑:“我媳婦當時不準我喝酒。說是喝酒對身體不好。”
葉詢給了白世年一個白眼:“喝酒不好?誰不知道京城裡最有名的佳釀就在郡主府。郡主會說喝酒不好?你要尋個理由,也尋個好些的理由。是不是郡主府裡的佳釀都喝了個夠。”若是不好酒的人怎麽可能會釀酒。也只有好這口的才會去研究更好的,更合口味的酒來了。
白世年一笑:“成親那會,真不讓我喝酒的。我媳婦說,若是在喝酒的情況下懷上了孩子。很容易生出有智障的孩子。不管是不是真的,為了孩子,怎麽也都得忍著。後來外婆媳婦有深孕了,也沒就再管我。反倒還將府邸裡的好酒拿將出來,讓我嘗了個遍。”
葉詢一笑,有些好奇地說道:“郡主還說三代不結親。說是血緣太近,孩子容易出問題。”郡主怎這麽多彎彎繞繞,麻麻煩煩的。
白世年搖頭:“這個我倒是沒聽她說過。不過我媳婦學識淵博,連洋文都認識。真正可以說博古通今。她既然這麽說。肯定是有根據的。以後我的孩子,那肯定得三代不結親。”凡是對子孫後代有妨礙的,一律謀殺。哪怕萬分之一的風險,都不能去冒。
葉詢剛想說,郡主真是窮講究。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對……”
白世年見著他這個模樣,突然說道:“怎麽了?”好好的什麽不對啊。(看小說就到--)當然。現在這大雪滿天飛,也沒軍情。
葉詢豁地站起來:“記不記得楊東,那小子每日都離不得酒。他生的那兩兒子,一個是傻子,一個也是木呆呆的是個半傻。難道,難道郡主說的是真的。”那楊東以前也是一個爽利的性子。可是因為這個原因,非常消沉。眾人也是體恤他,讓他在夥房乾活。
白世年打了個激靈,可別。雖然他是聽從了溫婉說的話,但這是關系著子孫後代,不敢冒哪怕一絲的風險。可沒想著真會這樣。
還沒感慨完,高秦從外面提了一個食盒過來。食盒下面是用銅做的,這樣可以放炭火,在冬天可以讓菜不那麽快就涼了。
高秦打開食盒,取了裡面的菜出來放在兩人身邊。一盤花生,一盤牛肉片、一盤酸辣土豆絲。都是下酒的好菜。這些菜是白世年的私人廚子(經過夏嫻調教過的那個廚子,在如今邊城之中,此人的手藝也算是一等一的)。
葉詢夾了一顆花生扔到嘴裡:“要說啊,也是拖了郡主的福份了。當年我們哪裡有這樣愜意的日子過。”以前每到冬日,眾人都是憂心忡忡。因為禦寒的衣物棉被都不夠。可自從,恩,自從白世年娶了溫婉以後,這後勤的事情,那可再沒操心過了。不僅如此,身為元帥的參謀,那每日都是好酒好菜的。軍營裡再沒出現過凍死人的現象了。
白世年微微一笑,沒再多說了。說起來也確實是他的幸運了。像戚泉任元帥的時候,每年都為軍餉糧草愁白了頭髮。他卻從沒為這些事情操心過。
葉詢見著白世年鬱悶的模樣,笑著說道:“我得到消息,皇上之所以沒答應我們攻打滿清韃子。是因為正在研製一種新型武器。這武器就快要成了。只要成了,我們到時候就能以最小的傷亡一舉殲滅滿清人。讓他們再不能禍害邊城的百姓。”
白世年欣喜若狂。
溫婉去莊子之前,讓人去接了翎昸跟祈哲。翎昸看著胖了點,可是祈哲,溫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孩子好像又瘦了:“夏瑤你來瞧瞧,是不是又瘦了。”
夏瑤恩了一聲:“是又瘦了。”
溫婉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祈哲在她府邸裡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那點肉,又給瘦回去了。灝親王有了自己的提醒,肯定不會虐待自己的孫子。但是還是瘦了:“跟夏嫻說下,多做一些好吃的好好補補。祈哲,以後除了逢年過節,你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留在表姐這裡。”溫婉也沒辦法,逢年過節是必須要回去的。這倒不是什麽規矩,灝親王也不可能允許孫子在她這裡過年過節,傳出去灝親王的臉面往哪裡放。溫婉肯定也不會去做丟灝親王臉面的事。但是其他的時間,可以遵從祈哲本人的意見。大不了對外說,這孩子勤奮好學了。
出了正月,皇帝去溫泉莊子上。溫婉尾隨皇帝一起。溫婉上了皇帝的龍攆,找皇帝說一些事。龍攆很穩,基本無顛簸。
溫婉這下終於開口問了皇帝:“皇帝舅舅,你準備禦駕親征?”在沒得到皇帝確認之前,溫婉真希望自己是多心了。
皇帝笑著點頭。溫婉作為他的心腹,到現在才察覺到,實在是太遲鈍了(溫婉吐槽:我可沒這精神頭去想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要去冒險。丫純粹就是吃飽了撐著,還讓我擔驚受怕)。皇帝其實好幾次想跟溫婉提,但是想著溫婉的性子,最後沒說。希望溫婉自己感覺到。
溫婉心中存的最後的僥幸破滅了,溫婉深深吸一口氣:“皇帝舅舅,你打算什麽時候親征?”瞧著可能就在三四月間了。
皇帝想了下後說道:“兵部現在研發出一種新型的火炮(注:明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火炮,只是威力甚小),威力是以前炮的數倍。有了他們,傷亡能減少許多。勝算基本無異議。所以才拖延這麽長時間。”若不是因為在等這火炮出來。皇帝去年就想禦駕親征了。
溫婉聽到是為了等火炮的出來,才到現在也沒禦駕親征,也就是說皇帝也是為了穩妥起見了。雖然心頭還是很沉重, 但是皇帝能想得這麽周全,是一件好事:“火炮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想想就覺得自己說傻話了。這麽機密的事情連她都不知道。其他的人,若不是極為信任且有關聯的人,肯定也不會知道。
皇帝笑了下:“你放心,這是高度機密,沒多少人知道的。連兵部尚書余鏡也不知道的。”研製火炮的款項是從自己的私庫裡撥,其他的物件也都有專人去采買。研製的地方也極為機密。皇帝很有信心,這件事沒有泄露出去。就是有人猜想,也猜想不到是什麽武器。
溫婉很想摸摸腦袋,然後將頭埋到沙堆裡去做鴕鳥:“皇帝舅舅,那是火炮啊!火炮做試驗的時候,那聲響驚天動地,怎麽可能會沒人猜測得到呢!”除非這個軍事基地是設在遠離人煙的地方。否則開炮的聲音能不被人知道。雖然說現在的炮肯定沒現代的那麽好,但是開炮不被人聽到,那得是什麽地方。
皇帝輕輕一笑,沒回答溫婉的話。不過那神態卻在表示,他說沒有就沒有。
好吧,皇帝有這個自信,溫婉也不潑他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