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溫婉就得到消息,說太子在去往皇宮的路上遇刺。不過刺客全部都被刺客斬殺乾淨。
太子沒事,照常去了皇宮。
夏影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有些奇怪:“這些人怎麽會在半路截殺?”太子又不笨,這個時候身邊自然很多的護衛,而且武功都是一等一的。
溫婉也覺得奇怪,想了一下後說道:“你說在半路截殺好還是謀害的好?截殺明顯是下策。”半途截殺,實在是螳螂擋臂不自量力。太子再不堪,也不可能在這緊要關頭不知道好好保護自己。
夏影也搖頭,表示暫時也沒想通透:“用蠻力肯定不成。這次可能是一次試探。暗殺是絕對少不了的。”要想作亂,弄死太子是最快的法子。到時候五皇子跟六皇子就會爭位,京城陷入內亂。
溫婉望向外面火熱的太陽:“你說的也不無可能。這次或許就只是一次試探。”說完後又問道:“皇后那邊如何了?相比東宮,后宮那裡的漏洞會更大。”后宮比東宮複雜得多。后宮好歹海如羽是主宰,郭氏只是仗著情份蹦躂著。但是溫婉不相信以海如羽的智商會抵不過郭氏。很顯然,海如羽有所顧忌,但是這不妨礙她對後院的掌控。皇宮卻不同,后宮雖然清洗了那麽多次,但是卻很難清洗乾淨。因為關系網錯綜複雜。溫婉現在只希望太子真能謹慎一點。最好連皇后也要防備一二。
溫婉心裡歎氣,什麽事都不能兩全。若是太子謹慎過頭,她又得多等一些時日。事項可能又進展不順利了。
溫婉想到這裡,搖了下頭。不管太子是死是活,皇帝回來都沒太子的好果子吃。順其自然吧……
溫婉所擔憂的很快成為事實。兩個時辰以後,溫婉就得到消息,太子在坤寧宮中毒,現在昏迷不醒。
溫婉聽了這個消息,立即讓人將翎昸帶過來。將這件事告訴了翎昸:“你回去伺疾吧!”父親中毒昏迷不醒。作為兒子必須在身邊。莫不然太子真死了,到時候翎昸就要背負一個不孝的罪名,翎昸再有能力也上不了位。所以,翎昸必須回去。哪怕東宮有危險。皇宮也很危險,也不能不回去。
翎昸看著溫婉,眼神既痛苦又糾結。
溫婉看著翎昸的神情,心頭也微微的疼。溫婉知道她這麽做很殘忍,但是一個上位者首先滿足一條,
就是要用理智戰勝情感。要知道,身為一個明君。為了大局,任何人都是可以犧牲的。所以,溫婉用這種近乎殘忍的手段來磨礪翎昸,要翎昸能用理智戰勝情感,選擇對他最有利的。
溫婉見著翎昸內疚又悲痛的神情,到底還是不忍心,故意以很平淡的口吻說道:“你皇爺爺當年經歷了數百次的刺殺,都安然無恙地過來了。你姑姑幾次都是九死一生。也都走過來了。你父王能不能過來就看他自己的了。翎昸,沒有誰是一帆風順,想得到常人得不到的。就必須付出常人付出不了的。一點挫折都過不去,只能炮灰。翎昸,你應該知道,你父王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怪只能怪他不自己不小心。”溫婉這也是變相的安撫翎昸,太子的事與他無關。
說起來,太子會出事雖然早在溫婉的預料之中,但是還真沒想到竟然會在坤寧宮之內中招。坤寧宮,皇后哪裡呀!
翎昸還是保持著沉默。
溫婉面色非常平靜,平靜得讓夏影看了都心驚單產:“翎昸,你可以怪姑姑狠心。你也可以將這件事的責任推給姑姑,。但是翎昸你必須記住,一個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儲君,是沒有資格登上大寶之位。”頓了下後說道:“翎昸,不要說你父王,就是你自己也一樣。你皇爺爺不會將皇位交給一個連自己都不能保全的人手裡。”不能保護好自己。就只能淪為炮灰。不說太子跟翎昸,就是她本人也是一樣。
翎昸聽了溫婉這話,趕緊搖頭解釋:“姑姑,我沒有這麽想。我是在想父王為什麽會在坤寧宮中毒?”翎昸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件事跟姑姑真沒關系,雖然說姑姑知道父王會被人算計。但是如姑姑所說,身為一國儲君,就要能保護好自己。只是他以為會是刺殺(太子身邊是帶了很多高手護衛的)。這點他也不擔心。只是真的千想萬想沒想到竟然是在皇祖母哪裡出了差錯。
溫婉沒多在多說什麽:“你去了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姑姑現在去不了,不幫著姑姑問候一下。”
溫婉看著翎昸這麽痛苦,她也很痛苦的。內心來說,她也希望翎昸與明睿跟明瑾一樣,能在她的庇護之下好好地過一個不需要憂愁的童年。但是她卻不能,若是這樣就是害了翎昸。翎昸想要活下去,那是他唯一的出路。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他也得趟過去。
溫婉眼角澀澀的:“夏影,我現在有些後悔了。”後悔當初不該心軟,一直遷就著海如羽。以致現在將自己拖進去了。看到翎昸這麽痛苦,她又何嘗好受。可是理智讓她一次又一次的讓翎昸在火上刀尖上走過。這真的是一種煎熬。
溫婉是真的後悔了。這都是自己當初想要找條退路所招致的後患。早知道找什麽退路。沒的給自己找罪受。一飲一啄,當初她出發點不純,所以這是老天對她的懲罰。
翎昸到了皇宮,很快就知道太子為什麽會在皇宮中毒。皇后的坤寧宮裡有細作,這個細作還是皇后身邊最為得用的人。太子雖然這會萬分防備,但是卻不會防備自己的親娘。所以,一個疏忽中招了。
溫婉知道消息以後,面色一下黑了。皇后身邊的嬤嬤,那是跟了皇后三十年的嬤嬤。她怎麽會給太子下毒。溫婉想想不寒而栗啊:“你別告訴我這個嬤嬤是賢妃安排進去的。”若是如此,這個女人太恐怖了。這麽深的一顆棋子。
溫婉想到這裡,打了一個冷顫。
夏影到嘴邊的話最後變了:“不是。是被人做法了,那嬤嬤是被人鎮住了,失了本性,所以才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真相與溫婉的有些出入。但是接近事實真相。
溫婉冷笑:“你當我白癡,還是你認為你自己白癡了。”用這樣的謊話來騙她。當她腦子進水了。
夏影悶聲不吭。
溫婉瞧著她這模樣也知道了這個女人是不會告訴她真相的。溫婉也沒在問,就算不問,溫婉也猜測到了大概了。怎麽說了,這次的事情皇后有責任。但太子自己要負大半的責任。而這幕後主使,實在是讓溫婉心寒不已。賢妃都死了,早就變成灰了,為什麽還在這折騰。這到底是什麽人啊,不,這皇家的人都是什麽人啊!死了都不將人放過。太恐怖了。真心覺得這樣的女人不是人。
海如羽得到消息,立即趕往皇宮。剛進皇宮,就聽到皇后驚嚇過度,現在在昏迷之中。海如羽眼裡閃現出狠戾之色。皇后,若不是皇后太子怎麽會中毒。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現在必須讓太子盡早醒來,遲則生變。太子若是沒了,留下她們孤兒寡母,就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可是等到海如羽見到昏迷不醒。面色發黑的太子幾乎要暈厥。等到太醫極力搶救後,全部都搖頭,太醫已經竭盡全力了了。但是太子仍然沒有醒,他們沒把握說太子什麽時候醒過來。
海如羽聽到這話感覺天都要塌下來。可是見到旁邊的翎元,海如羽將牙齒咬碎,嘴角都滲出血來。用這這疼痛海如羽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行,她不能倒下來,若是她倒下去了,他們一家就真的成為別人棧板上的魚肉了。
海如羽拳緊緊握住,一定要撐住,撐到太子醒來。可是。在太子醒來之前該如何。海如羽暮然想起溫婉當年也是中毒,最後有驚無險。立即吩咐人去郡主府裡請溫婉過來。海如羽這會已經失去了該有的理智。她只是內緯的婦人,能管好內宮但是卻不能插手政務。所以她必須找一個自己信任的,卻又能鎮得住前朝的人。而這個人非溫婉莫屬。
來人心下暗暗叫苦。郡主豈是他們說讓來就讓來的,
皇上臨走之前給的那一千五百的精兵可不是吃素的。這幾個月來,不論太子如何的恩威並施。都沒能讓他們的頭領聽從調遣。現在想讓郡主到皇宮裡來,若是郡主願意來那肯定皆然歡喜,強行是不可能的。除非能將這兩千的護衛全部都滅殺了。可要滅殺了郡主府的精兵,沒有正當的理由也不是太子想滅殺就滅得了的。
正在這時候,身邊的容嬤嬤說翎昸殿下過來了。
海如羽見著一臉哀傷焦慮的翎昸,仿若溺水的人兒抓到了一根浮萍,海如羽抓著翎昸的胳膊。
容嬤嬤看見海如羽失去了冷靜,當下大急。她就擔心海如羽一下失去了理智,要翎昸去求溫婉。這話若是說出去了,那跟翎昸殿下就會陷入了無法轉圜的余地了。以後長孫殿下也許靠不住,要靠的反而是翎昸殿下了。
容嬤嬤當下也顧不得尊卑之別。抓了海如羽的胳膊,低頭在海如羽耳邊嘀咕著。也因為容嬤嬤的這番動作,海如羽將到喉嚨邊上的話給吞回去了。再說出口的話不是剛才所說的話了:“翎昸,你立即去郡主府問問你姑姑。問她木神醫在哪裡。只要能找到木神醫,你父王就不會有事。”溫婉當年那麽厲害的毒木神醫都能救,沒道理太子就不能救。
翎昸立即回道:“母妃,我這就去。”這件事問姑姑不會有問題的。只是提供消息。
溫婉聽到翎昸這麽快回來,還有些詫異,以為是太子醒了。對著夏影說道:“太子沒我想像得那麽弱了。”
夏影冷冷地說道:“未必。翎昸回來,應該不是太子醒的事,而是太子妃有求於郡主了。若是太子死,想要翎元上位,就必須得到支持者。郡主的支持不可或缺。”不是夏影以最大惡意揣測太子妃,而是太子妃就是這樣一個人。
溫婉搖頭:“不會。”見著夏影不讚同,笑著說道:“絕對不會。至少在太子死之前,太子妃不會有這樣的口風出來。若不然,太子醒來,她跟翎元的地位可就很微妙了。海如羽那麽聰慧,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的。
夏影想了下認為溫婉所說的是對的。
等兩人聽到說太子妃希望尋求木神醫時,都華麗麗囧了。溫婉很無奈地說道:“自從那年木神醫走了以後,我就再沒有他的消息了。”木神醫這個人的行蹤飄忽不定。而且他又極為擅長易容之術。想要找到他,談何容易。當年老師能找到木神醫,也是她的運數。若不然,神仙都難救。
溫婉心裡很清楚,現在太子中毒想要找木神醫,就算追查到蹤跡,溫婉也肯定百分百找不著的。木神醫對於當年皇帝滅他全家的事至今都耿耿於懷(不仇恨那就是神了)。當年願意出手救她,也是還老師的恩情,另外看在她做了不少善事救下無數人的面子上的。現在若是木神醫知道尋他救太子,肯定是有多遠躲多遠了。
溫婉心裡這麽像著,但面上卻不顯露。開始她告訴翎昸想要上位就必須經歷無數的危險,這是對翎昸的磨礪。而且溫婉說太子可能會遇險,那也畢竟是猜測。而且溫婉也相信,太子不可能不知道有人會對他不利,否則刺客刺殺就該成功了。
猜測可以說是磨礪,但若是她現在見死不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溫婉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不過卻讓翎昸去找先生宋洛陽。也許老師知道一點。當然,這也是溫婉轉移方向了,就算去了老師哪裡,也什麽都問不到。木神醫不會讓老師知道他在哪裡的。也沒人能再勞動得了老師去請木神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