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龍椅上,溫婉沒站在宮殿下面,而是跟著皇帝一起上去,站在宮殿上方,溫婉站的位置,是太子聽政站立的地方。
皇帝按照慣例說了一些官方的話,然後大手一揮,文武百官終於解放可以回家了。
好些人是一出了皇宮,立即縮在轎子裡成了一團。還有的回家直接就是請大夫的。因為皇帝炫的這一把,坑苦了不少的人。不過也只有溫婉敢出言抱怨。
溫婉很乖覺的留下來了,很多事需要她給皇帝匯報一下。從今天開始,她這個攝政郡主的名頭可以消除了。也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
這麽一陣倒騰,早就過了飯點。溫婉不餓,因為轎子裡是準備了糕點的。她吃了一點墊肚子,若不然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皇帝讓白世年也留下與他一起用午膳。
白世年本來一肚子的話想對溫婉說。但是有皇帝這個超級燈泡在,加上吃飯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白世年啥話都不好說啊!只有低頭吃飯了,可是這飯菜的滋味真不好,勉強吃了一小碗飯。
相比白世年的食不下咽,溫婉吃得很優雅,而且吃得不少。溫婉剛才怕餓著,吃了糕點,但是糕點只是墊了下肚子,現在得吃飽。填飽肚子後還有一堆的活等著做,沒力氣可不成。
白世年看著溫婉專心致志地吃飯,同樣的飯菜,媳婦吃得那麽美味,他卻形同嚼蠟。心裡滋味莫名。
皇帝看著溫婉好像沒當白世年在場一般,可白世年那眼睛卻是時不時地看著溫婉。皇帝嘴角噙著笑,看著這小兩口也有意思的。
一個不帶掩飾的,一個是不好在眾人面前表露出來。皇帝想著八年前的溫婉,那是相當的高調。就差叫出來,他們夫妻恩愛了。八年了,溫婉也終於長進了。
本來皇帝班師回朝,怎麽著也得休息一兩天。可惜皇帝很想知道京城裡發生的那些事情的詳細經過。恩,確切地說是要接受朝中的政務過來。溫婉知道皇帝的意思,其實很想說,皇帝就是一個勞碌命。歇不得,一歇骨頭就癢。當然,皇帝勞碌命,她也跟著倒霉。想休息都沒得休息一下。
用完膳,皇帝留下了白世年與溫婉。他先行先去了禦書房。皇帝也是想讓溫婉夫妻兩人說會話。畢竟看著白世年眼巴巴的模樣,皇帝也不好太無情了。
皇帝這也算是大發慈悲,終於讓夫妻兩人可以單獨說話了。可是皇帝的大發慈悲,溫婉卻並不買帳。所謂的單獨也不保密呀!周圍還有不少的宮女太監,皇帝可以當他們為空氣,她不能呀!
白世年等皇帝走開以後,就走到溫婉身邊。小聲地說道:“媳婦。”白世年見著溫婉看著自己,卻沒說話。不知道為什麽,心頭有點難過。剛才一直給自己安慰,溫婉是為了規矩。那現在溫婉的表現,白世年心底有著不妙的感覺。從城門口到現在,溫婉不僅沒對自己說一句話,還一個眼神都沒有。之前還可以說顧忌外人在場,溫婉要保持形象。可現在周邊都沒人了。溫婉對他還是冷冷淡淡的,白世年心裡好受才奇怪了。
溫婉哪裡是不想跟白世年說話,只是她怕自己失控。就在城門外,她就極力壓製住看向白世年的衝動。怕看了,壓製不住。然後想要跟白世年好好說會話。可是再這樣的場景下不成啊,那麽多人,得保持形象。溫婉現在對自己的一言一行那是相當的注意了。往日裡可以囂張跋扈,這個關口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溫婉望著白世年焦慮的神情,笑著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這裡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一切等回家後再說。”溫婉此時也恨不得跟白世年一起回家。可是皇帝的態度很明確,需要她匯報政務。不忙到晚上是不可能了。
溫婉心底的鬱悶一點都不比白世年少,皇帝真的剝削勞動力呀!比現在最苛刻的老板都沒人情味。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非得今天說。只是溫婉比白世年更能收斂自己的情緒。讓人看不出來她急切的心態。不明所以的白世年以為溫婉因為八年不見,對他陌生了。
這也不怪白世年。這兩年溫婉給他的信件越發的少了。以前寫信每封信都有十幾二十多頁,每個月都有兩封甚至最多的時候有四五封信。這兩年呢,兩三個月才有一封信,一封信也就寥寥的幾句話。管家去信說郡主除了忙碌生意,其他時間全部都放在孩子身上,白世年也願意相信溫婉。可那都是強裝的。內心他是一點都不平靜。這會溫婉的態度有如此怪異。能不讓白世年心裡忐忑不安嗎?
這也是白世年心虛。他內心一直覺得虧欠了溫婉跟兩個孩子,底氣就不足。加上溫婉現在地位一躍雲端,心裡更是沒底氣了。
白世年對皇帝未嘗沒有怨言。他們夫妻都八年沒見了。有事不能明天說。非得要今天將事情交代,上吊還得讓人先喘口氣呢!就不能讓他們夫妻好好說說話,都回京城了有必要這麽急切嘛!但是白世年也知道,皇帝的話那就是金口玉言,不是他能反駁得了的:“那我等你,等你忙完了一起回家。”
溫婉聽到回家兩字個,心口一顫。不過還是搖頭,但是聲音卻輕柔了:“你也知道這幾個月所有的事都是我在處理。皇帝舅舅現在要接手,那些事肯定都得問著我。你先回去見見孩子。兩孩子盼星星盼月亮才將你盼回來,都希望早點見到你。等酉時你再來接我。我回家用晚膳。”皇帝再不講人情,晚膳她是一定要回家去吃的。若不然,她就甩袖子走人。真當她是沒脾氣的人呢!
溫婉清楚皇宮四處都是人,都是眼睛呢!溫婉也不想再多說什麽。八年都等了,難道還怕多等這半天。笑得很得體:“趕緊回去吧!”咳,她就說不喜歡皇宮呢!若是在自己家裡,怎麽著夫妻也得來一個深情擁抱呢!哪裡像現在這樣,夫妻一點親密的動作都做不得。溫婉對皇帝的苛刻心裡腹誹不已。
皇帝身邊的太監孫公公過來,跟溫婉說皇帝在等著她。溫婉點頭,讓白世年回去:“回去見了孩子再過來接我。”說完就去了禦書房了。
明睿跟明瑾是一直等到街道上的人都散了,夏瑤跟武星才帶著他們回家。
一路上明瑾的嘴就沒閑過。:“哥,爹真的跟你長得很像呢?”八年了,長這麽大終於見到爹了。明瑾還沒從興奮之中回過神來。
明睿搖頭笑道:“你呀,是我長得像爹,不是爹長得像我。別再說錯了,到時候爹會不高興的。”明睿其實心裡也稀罕了,兒子長得父親不稀罕,但是他跟他爹,還真的很像呢!一般人說像,也就四五分相似。他跟爹卻又六七成相似。
若是溫婉在這裡,絕對要說不僅這樣貌相似,就是這神態,恩,面上的表情也基本相似。一父子兩人都是面無表情的。當然,明睿現在還沒白世年的氣場。
明瑾並不為自己說錯話而懊惱,只是嘟囔著道:“哥,為什麽我就長得像娘,不像爹呢?”像娘一點都不好。總被哥說成是姑娘,若是像爹,就不會被說成像姑娘了。
明睿含笑著說道:“成,等晚上你去給爹娘說。”自從明睿說了明瑾愛哭愛鬧像個姑娘。明瑾就將這個缺點歸咎在娘身上了。不過明睿承認,明瑾這個想法是對的。明瑾愛哭這點絕對是繼承了她娘。
明睿若不是有上輩子的想法,絕對會得瑟地表示,他繼承了爹跟娘的所有優點了。
兩人一回到家,立即吩咐了夏嫻秋五兩個準備豐盛的飯菜。今天要給爹洗塵接風。
夏瑤也不說明瑾,由著他倒騰。若是不讓明瑾倒騰,又不能安寧了。不過接風洗塵這幾日是肯定不成的。得等郡主忙過後才成。
白世年回去的路上,神色不大好。白世年身邊的侍衛阿猛心裡也是在埋怨著皇帝太不近人情了。怎麽著也該放了郡主跟將軍一起回來。就這樣,真是不人道。
別說皇帝了,就是他們這些身邊的人都是看著自家將軍眼巴巴地看著郡主。眼睛都不帶眨巴的。可郡主愣是不瞧自家將軍一眼。真是夠狠心的呀!
一行人走到半路,阿猛突然問道:“將軍,我們是去將軍府,還是去郡主府?”這是一個難題。孩子到底是在將軍府裡還是郡主府裡呢!恩,應該在郡主府內吧!
阿猛的話一落,身邊的人都憋笑了。這還是需要問的嗎?這是故意讓將軍出糗的吧!
阿猛的話若是在其他場合,那肯定是沒問題。只是現在,誰不知道郡主現在是攝政郡主了。孩子也都在郡主府。折耳貓問,不是說將軍懼內嘛?
白世年身邊貼身跟隨的高秦跟高山卻是冷冷地看著阿猛。也不知道將軍為什麽就選上了這麽一個呆頭呆腦的侍衛。
白世年猛瞪了阿猛一眼。
葉詢呵呵直笑:“這還用問。這麽大冷的天。兩個公子肯定是在郡主府內了。”相信誰都能看出將軍心情鬱悶了。也是,被自己媳婦當成無物,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能不鬱悶嘛!不過葉詢才不跟白世年解釋呢。讓他多鬱悶一會也是好的。
溫婉等白世年走後,才回到禦書房。現在折子都已經搬回到禦書房了。溫婉手裡還有一些折子,但是主要的事務溫婉準備現在移交。
皇帝見到溫婉笑著說道:“怎麽不跟白世年多說兩句話,這麽快就回來了。”他瞧著都覺得白世年可憐。偏偏溫婉卻無動於衷。
溫婉嘟囔了一下嘴,顯示自己的不滿:“回家說也一樣。他都能狠心拋卻妻兒在京城八年,還差這一天。”白世年在邊城呆了八年,這其中皇帝也要負一般的責任。溫婉肯定不能說皇帝不仁道了,能說的只能是白世年。
皇帝今天心情是很好的,確切說皇帝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回來以後,氣色好了許多。所以也忍不住為白世年說好話:“這些年白世年也不容易。你就多包容包容。”白世年在邊城能忍受八年的寂寞,真的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得到得。至少皇帝是肯定不會這麽做的。
溫婉冷哼了一聲,但是她也不想放什麽狠話。有些事情點到為止,說得太過就不好:“不說這個了……”溫婉與皇帝談起了政務。
皇帝也知道溫婉是死鴨子嘴硬,他對於夫妻兩人的關系倒是沒什麽擔心。若是溫婉不惦念白世年,也不會隔三差五送東西過去了。還有兩個這麽好的孩子,一家人肯定和和美美的。
明瑾在酒樓上當了長頸鹿。現在在自己家門口當了長頸鹿了。脖子都酸了,還沒見著人。
明瑾左等右等,等不著自己爹跟娘回來。突發奇想道:“哥,你說爹跟娘會不會先回了將軍府了。”
明睿翻了一記大大的白眼給明瑾。以前就覺得明瑾有點嬌氣。現在發現明瑾有時候還有點傻。偶爾冒出一句傻話讓人摸不著頭腦。
明睿很快發現自己這個動作很幼稚,立即收住了。跟明瑾呆在一起,自己都變得有些孩子氣了。明睿很幽怨地看著明瑾。他花費這麽多的精力,這段時間明瑾好像又回復之前了。真是失策呀!
明睿都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讓明瑾在溫婉面前裝以前的樣子。這哪裡是裝,這分明是又回到以前的性子了。路上的歷練都沒用了,都扔回去了。明睿重重歎氣,千金難買早知道啊!還是娘厲害,這才多長的時間,明瑾又恢復到跟出家門那會的樣了。陰影是消散了,但是這性子也回來了。這出門一年的磨練,還沒到家呀!
白世年領著一行人來到郡主府。遠遠就看見了成長頸鹿的明瑾。白世年面無表情的臉龐,男的顯露出一股柔情。
明瑾望著坐在馬上的人,飛一般地衝過來“爹,爹……”
白世年從馬上下來,明瑾抱著白世年的腰。若是溫婉的話,肯定會抱著明瑾,就算抱不動,也會擁著明瑾的。可惜,白世年不是溫婉。白世年再疼愛再愧疚兩個兒子,也不可能抱他們的。
在這個時代,都將就嚴父慈母。白世年是要當嚴父的人,哪裡還會抱兒子呢!再有白世年早在以前,就聽到將明瑾太嬌氣,所以更不怎麽會縱著明瑾來。溫婉嬌寵著就是了,他是萬萬不能再嬌寵了。否則到時候連個怕的人沒有。基於這幾個想法,白世年當下沒抱明瑾,也沒擁,只是拍了拍明瑾的肩膀。再望著站在原地的明睿。
白世年望著明睿,望著這個與自己長得有六分相似的兒子。面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兩個兒子,白世年寄更多希望再明睿身上。這也是這個時代男子一貫的觀念。家族的未來,靠的是嫡長子。加上明睿的表現也確實當得起他的期盼。白世年對於明睿是再滿意不過了。微微點頭,恩,與自己想像之中,恩,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上三分。
當然,他的重心是放在明睿身上,但著不代表著他會嬌慣小兒子。兩個兒子都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不是父母膝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所以,他是一定要嚴厲要求明瑾的。
明睿在剛才明瑾撲向白世年的時候。明睿就已經看了白世年。雖然說貌相有些相似,但是面前的男人散發出來的氣勢,就遠非他所能比擬的。
明睿看著這樣的父親,想著他上輩子的父親。兩人真是天差地別啊!明睿陷入了往事之中。
夏瑤在旁邊笑著推了推發愣的明睿:“明睿,怎麽了?歡喜過了,還不快叫爹。”
明睿回過神來,見著白世年望向自己,眼神很柔和。不知道為什麽,明睿脫口而出:“爹……”明睿叫完以後愣了一下。他一直以為,他見到白世年的時候,會很難叫白世年為爹的。他真沒想到,張口就來。明睿很快釋然,其實在他的內心早就接受了眼前的男人是他父親的事實。以前有這個擔心,都是白擔心了。
白世年見著兩個兒子,白世年剛才的鬱悶心情一掃而空。兩個兒子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就是最好的。
明瑾不願意走路,要白世年抱他進去。
葉詢有些吃驚。聽多了關於明睿跟明瑾的讚揚。沒想到明瑾跟個姑娘似的要抱。這麽大的男孩子竟然如此嬌氣。葉詢同時也很敬佩明瑾呀,對著那張棺材臉,竟然能撒嬌。這小公子絕對是人才呀!
葉詢再看著一邊平靜的明睿,明睿在葉詢的眼裡,也是一個懂事沉穩的大孩子。可是現在見到本人,他才知道自己錯了。這孩子,不,這哪裡是一個孩子,分明就是一個大人嘛!
葉詢此時真的很想摸摸後腦杓,郡主是教導的這兩個孩子啊!一個嬌氣得像姑娘,一個沉穩得如同老頭,這完全走的兩個極端。這怎麽教的呀!
白世年聽到明瑾說要抱,本想呵斥這麽大了還要抱,像什麽樣子。可是望著與溫婉相似的模樣,特別是那雙與溫婉一樣的杏眼,滿是期待地看著他,加上一直以來對兩個孩子的內疚,白世年實在是呵斥不出口。當然,抱明瑾,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是拉著明瑾的手,走到明睿身邊,拍著明睿的肩膀。
父子三人並排回府邸。
阿猛在背後嘀咕著,大公子跟小公子怎麽一點都不怕將軍呀!其他人見著將軍都離得遠遠的呢!
身邊的葉詢聽到阿猛的嘀咕,不由好笑:“人家那是父子天性。對於自己親爹有什麽好怕的。”葉詢嘴巴上是這麽說的,但是心裡卻也不得不感慨。白世年屬於那種生人勿進的人物。沒想著,兩個兒子半點都不怕他,不僅不怕,還一點隔閡都沒有。也真難為郡主了。
京城裡這樣的例子非常多。當父親的去外任,一去數年,回來以後孩子都已經成年了。這些孩子見到父親客氣之中帶著生疏。只是維持著基本的父子之情。哪裡如這三父子,好像天天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從來沒分開過。哪裡會想到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見。
葉詢感歎著溫婉的盡心盡力。要知道,當父親的誰不希望兒子親近自己。看著孩子對自己生疏,心頭肯定是不爽快的。若不是有當娘的教導,肯定就得拿狀況。哪裡能如現在一樣,兩個兒子都對將軍親。所以呀,將軍真真的是要福氣呀!好得都讓他嫉妒了。
阿猛不知道葉詢心裡的彎彎繞繞:“還別說,大公子跟將軍長得真的很像,還有這架勢,絕對能繼承將軍的衣缽。”
明睿個頭很高,比明瑾高出小半個頭。這點也是最讓明瑾耿耿於懷的事了。吃的是一樣的,但就是長不了哥哥那麽高。
明睿滿意,明瑾不滿意了。
明瑾想著之前明睿告誡過他的話。說爹很重規矩,跟方先生一樣重規矩。肯定不會如娘一般順著他來,讓他做好心理準備。沒想到,爹一回來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抱都不抱他,只是牽著他的手。
明瑾嬌氣是嬌氣,但卻是極有眼色的孩子。剛才白世年一一閃而過的不滿被明瑾看在眼裡。明瑾在不滿意,也不敢再多強求了。他爹態度已經表露了,他若是強求怕是會惹得爹不高興了。
明瑾有些沮喪,不過想了下很快又開始賣乖了:“爹,你不知道,我們跟娘都好想你。”
葉詢見著明瑾的有些詫異。剛開始白世年對明瑾冷漠的態度,以後會打擊他呢!沒想到轉眼又是笑容滿面,葉詢心裡琢磨著,也許剛才他看走眼了,這小子不是真的天真無邪,而是一個滑不溜秋的小子。
葉詢越想越覺得自己預測的是對的,想想,大兒子教導的這麽好,不可能將小兒子教導成只知道撒嬌耍氣的小孩子。肯定有其他的過人之處了。
白世年此時沒有葉詢想的那麽多。聽著明瑾一聲聲的爹,親昵得不行。全然沒一點生疏,好象只是隔幾天沒見一般。白世年的面色自然是更為柔和了。
明瑾見著白世年的模樣,側著頭很是可愛樣地問道“爹,你知道我是明睿,還是明瑾。”
明睿對於明瑾問這麽白癡的問題,很想鄙視明瑾。不過基於場合不對,明睿保持了穩重的形象。
白世年摸著小兒子的頭笑道“你母親說,明睿很穩重,你就跟個皮猴子一般。”溫婉不止一次寫著明睿太過老成,很不好。而明瑾卻好吃,好玩,還喜歡說,話特別多。恩,還很嬌氣。
阿猛是後來調上來用的,還從來沒見過白世年露出這麽和煦的笑容。當下呆愣住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們將軍還是個慈父。
白世年不是不想嚴肅。嚴肅歸嚴肅,沒第一天回來就嚴肅得讓孩子怕他,那以後孩子也不敢跟他親近。
這些溫婉以前有提醒過白世年,讓他見到孩子的時候悠著點。不得不說溫婉真相了。若是按照白世年本來的秉性,明睿是不會怎麽樣,明瑾是鐵定要被嚇著的。更不可能還在他面前賣乖了。
明瑾一見白世年這麽說,不樂意了“爹,不能聽娘的。娘就疼哥哥不疼我。還老罰我,有一次還打。”現在不告狀,什麽時候告狀。不過明瑾告狀的時候偷偷看著明睿,見著明睿沒啥表情才放心。
白世年樂了“那也是你做了壞事,要不然你母親怎麽會舍得打你。”白世年的話,讓明瑾一下焉了。
一行人去了後院。夏嫻吩咐了人,飯菜立即端上來。白世年望著兩個孩子:“你們還沒吃飯?”
明睿見著明瑾望著自己,這才說道:“我們等爹回來一起吃。”明睿剛才已經說了,娘是肯定不會回來用午膳的。這倒不是明睿有先見之明,而是溫婉之前有說過,說她得到晚上才能回來。
明睿的意思他們兄弟倆先吃在去等爹。但是明瑾堅持一定要等到爹跟娘回來,一家人一起用膳。就算明睿說娘不會回來,明瑾還抱著小小的奢望。希望娘回來一家人一起吃飯。
白世年在皇宮吃的那段飯,也相當於沒吃:“好。我們吃飯。”見著兒子寧願餓著也要等自己回來吃飯,白世年心疼歸心疼,內心還是非常歡喜的。
明瑾站起來夾了雞腿給白世年:“爹爹,您打了個勝仗,要給獎勵,這隻雞腿就給爹吃。”
夾雞腿給自己吃,表露出兒子關心他這個父親,白世年自然高興了。但是見著明瑾在餐桌上這麽沒規沒矩,白世年有心開口。若是這個樣子被外人看到,肯定要說成他們孩子沒規矩了。
夏瑤見著白世年要開口,忙咳嗽了一聲。先於白世年開口道:“明瑾,食不言寢不語。都不記得了。”這孩子,一高興就沒了分寸。
明瑾嘟囔著嘴望向白世年。
白世年被夏瑤這麽一打岔,也知道夏瑤的意思。當下說道:“夏瑤說得對。該有的規矩還是不能壞的。”這些基本的禮儀必須要遵守。否則以後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明瑾斯文地吃著飯。其實往日裡明瑾也很遵守規矩的,溫婉在這方面嚴格要求他。既然身處這個位置,就要做到合群。她不合群那是因為她情況特殊。明睿跟明瑾是一定要融入到這個圈子裡去的。所以,貴族的規矩禮儀都有教兩孩子。
明瑾看著也吃得斯斯文文的白世年,有些詫異。夏瑤姑姑不是說,軍營裡的士兵吃飯都很快嘛?為什麽他爹吃得這麽慢。
恩,食不言寢不語,明瑾很識趣地沒問話。爹不同娘,娘好說話,爹不好說話。所以還得哄著爹,順著爹的好。溫婉跟明睿還有夏瑤之前就跟明瑾打了預防針,說他爹很嚴厲。讓他做好心理準備。明瑾不相信,現在是有切身的體會了。
用完膳,明瑾圍著白世年說話。明瑾是n多問題問白世年,白世年都一一耐心地回答著他的問題。
明睿站在旁邊靜靜地傾聽,偶爾也會問上一些不明白的問題,明睿問的都是點子上的事。讓白世年又驚又喜,雖然溫婉總說明睿能繼承他的衣缽,身邊的人也這麽說。白世年通信也有這個感覺,但還是不若親眼所見來得更真實一些。
父子三人說著說著,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時辰。白世年見著外面天色也暗下來了。得去接溫婉回家了。
明瑾聽了趕緊說道:“爹,我們跟你一起去接娘。”
明睿卻是對著明瑾說道:“爹去接娘回來,我們在家等著。”明睿這話是以肯定的話語,而不是商量的語氣。別人或許聽不出來這種語氣的區別,但是與他朝夕相處的明瑾又豈是聽不出來。
明瑾雖然滿心的不願意,但也沒反駁。哥哥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明瑾還是很聽明睿的話:“爹,那我跟哥哥在家等著。”哥哥說了不能去,那肯定有不能跟著去的理由了。
白世年詫異地看著明睿。溫婉在信裡確實有提到,明瑾很聽明睿的話,甚至比溫婉說的話還管用。沒想到竟然這麽管用。
白世年雖然不明白明睿為什麽不讓明瑾跟著去,但是兩個孩子不跟著去也好。溫婉的態度也讓他心頭有些忐忑:“成,我去接你們娘,很快就會回來。”
夏瑤笑著說道:“將軍,你還是先去梳洗一番。”風塵仆仆趕路,,胡子老長。也該清潔清潔了。若不然,郡主肯定會嫌棄的。
白世年恩了一聲,就去了淨房。白世年沐浴的時候,聽見腳步聲。揚聲說道:“不用進來服侍。”已經習慣一個人沐浴,進來人也不舒坦。
來人並沒有因為他的呵斥聲二停止腳步。白世年著惱地轉身,本想訓斥,沒想到見著是夏嫻。
以前夏嫻也幫著他針灸什麽的,他沒覺得。那時候他是一個病人。現在卻不一樣了,夏嫻將是葉詢的女人,白世年想到這裡渾身不自在:“你出去,我不需要人服侍。”
夏嫻笑著說道:“將軍,我是來看看你恢復得如何了。”夏嫻不知道白世年心裡所想,隻以為他不好意思。
白世年想也不想道:“我的傷勢早就沒妨礙了。你出去吧,我這裡不需要服侍。”若是讓葉詢知道他未來的媳婦這樣伺候自己,心裡疙瘩是小,估計還得滿腹的憤怒了。
夏嫻不知道為什麽白世年堅持不讓他近身,只能訕訕地出去。到了外面,跟夏瑤嘀咕了幾句:“你說將軍這是怎麽了?我只是看他恢復得如何,仔細看了,才好給他調理身體。”
夏瑤想了下後說道:“無妨,等郡主回來我們將這事跟郡主說下。也不急在這兩天。”夏嫻是夏瑤讓進去的。為的就是查看白世年身上的傷疤,瞧清楚以後,
夏嫻無奈,當下只能這樣了。
夏瑤比較細心,挑了個小廝進去上水。若是有需要,也可以給將軍擦背什麽的。可惜白世年一概不要。
夏瑤跟武星私底下偷偷說道:“將軍以前說要離女人十丈遠,避諱得也真夠緊的。”連個丫鬟侍女都不用。夏瑤心裡嘟囔著,至於嘛!郡主還沒這麽小心眼。
武星輕笑:“小心無大錯。”誰知道又犯了郡主那條忌諱。還是避諱的好。省得夫妻剛見面就鬧別扭。對於郡主的醋勁,武星那是一清二楚。所以他覺得將軍這麽做是對的。郡主很好說話,但是在這方面,榮當第一悍婦真是沒錯。
夏瑤嗔怪:“說得好像郡主真是悍婦一般。”郡主無非就是醋了一點。哪裡就悍婦了。真是的。
武星但笑不語。郡主可能不是悍婦,單絕對是天下第一醋。
白世年從頭洗到腳,頭髮還得擦乾。很是費時間,出門的時候,就已經超了溫婉說的時間了。
明瑾等白世年出去以後,望著明睿不解的說道:“哥,為什麽不跟爹一起去接了娘回來。”
明睿小大人似的說道:“爹跟娘有很多話說,我們在不方便。”夫妻分開八年了,肯定有無數的私房話說了。他們兩個小的在裡面,哪裡能好好說話。
夏瑤聽了明睿的話,抿著嘴巴笑。人小鬼大,也不知道明睿從哪裡知道這些的,不過真的很窩心就是。
明瑾有些不明白,但是見著明睿不欲多解釋的模樣。明瑾也沒再多問了:“哥,那我們去點菜。讓夏嫻姑姑做娘最喜歡的菜。你說好不好。”大人的彎彎道道很多,哥懂,他不懂就聽哥的。
明睿這時候問道:“姑姑,我爹喜歡吃什麽菜啊?”總不能都點娘愛吃的,也得點幾樣爹愛吃的。
夏瑤搖頭。夏瑤是真不知道白世年愛吃什麽菜,這個問夏嫻就知道了。可惜夏嫻也不知道,因為不管做什麽,白世年都吃。沒有特別偏好的食物。
好吧,明睿被他爹打敗了。竟他爹竟然沒有特別愛吃的東西,他還有愛吃的蛋撻呢!
夏瑤笑眯眯地說道:“也不是沒有,將軍喜歡喝酒。府邸裡有一百多年的女兒紅。若是大公子能說動郡主拿出來,將軍一定會很喜歡的。”溫婉其實也不是沒有嗜好,她很喜歡收藏好酒。特別是那種年代久遠的好酒。不過這些都是私底下的事。到現在,郡主府裡已經存了很多的佳釀。一些酒別說錢買了,很多人聽都沒聽過的。
明睿眯著眼睛說道:“這酒還是留著吧!”這麽好的酒,留著,等過些年他們兄弟也能跟著爹娘一起喝的。
夏瑤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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