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公公因為溫婉的原因,對白世年態度也很和藹。甚至讓白世年可以先去溫婉往日裡歇腳的側殿休息。不過被白世年拒絕了。等等就好了,哪裡就站累了。
孫公公看著時候差不多,讓人端了茶水進去。也就沒再出來。等見著溫婉與皇帝談得差不多了,這才輕聲說著白世年在外面等候。
皇帝也沒挽留溫婉。溫婉一出宮殿門口,就看見在門口等候的白世年。溫婉滿臉笑容。若是在家裡,定然要挽著白世年的胳膊了。
一出宮門,白世年就把夏影趕出了馬車。抱著溫婉:“媳婦,你今天可真美,把我都給迷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溫婉聽完這話就開始磨牙:“就今天美嗎?平日很難看嗎?”
白世年磨了上來“沒,天天都美,但今天最美。不對,新婚的時候才最美的。我最美的小狐狸精。”
溫婉聽到小狐狸精,當下狂了。當了這麽多年的狐狸精,她自己都不知道。兩人鬧到最後,溫婉鬧不過,趕緊說道:“別,別把我的妝弄花了。”溫婉推開他,拿了小鏡子照了照,還好妝沒花。怎麽得也要回去給兩寶貝兒子瞧瞧,瞧瞧他們娘也是個大美人。
白世年看著溫婉臭美的樣子,很無語。
回去以後,明瑾很給面子。當下摟著溫婉,讚揚之詞不絕於口:“娘,娘,你這樣真漂亮。我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了。”說完就在溫婉漂亮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白世年看了後,臉又變黑了。這麽大了還親來親去,像什麽話。白世年的牙都在磨。看來得多磨練磨練明瑾了。
明睿在邊上也湊趣:“娘,今天真的很漂亮。若是走出去,保準沒人認為你是我娘,肯定認為你是我跟明瑾的姐姐了。”
溫婉聽了大笑。絲毫不在意白世年那跟鍋底一樣的神色。樂呵呵地點這明睿的鼻子笑道:“娘成了你們姐姐,那你爹成了什麽?”
夏瑤看著白世年要飆的模樣,趕緊說道:“郡主,要用膳了。”還是別說這個話題。若不然又該鬧別扭了。兩人鬧別扭,下面的人跟著遭殃。
午覺的時候,溫婉要卸妝,白世年不讓。摟著人不放手,直接抱到床上去,滾了一回床單。
明瑾看著溫婉的模樣,有些不滿意道:“娘,剛才真的很漂亮,娘,我還是喜歡看剛才美美的娘親。”
溫婉的神情當下就不好了。
睿哥兒看著溫婉一副我現在很不爽的模樣,立即替瑾哥兒補救“娘什麽樣都是好看的。”
溫婉面色這才舒緩了。
夏瑤在邊上直偷笑。現在夏瑤算是知道了,郡主現在不僅要將軍寵著疼著,還要明睿跟明瑾哄著。變得跟個小孩似的。
白世年卻不知道,大兒子說起甜言蜜語比明瑾還厲害。白世年憂心了,莫非大兒子隱藏得太好,小毛病都沒見著。
溫婉等孩子跟丈夫不在身邊,聽了夏瑤的取笑。當下樂呵呵地說道:“你知道什麽樣的女人最幸福嗎?天真的女人最幸福。在家父親寵著,出嫁了老公疼著,老了兒子順著。一輩子順順利利,開開心心,這才是最幸福的女人。我雖然前面一條雖然沒有,但是後面兩條我還是有了。”老公很愛她,兩個兒子這麽孝順。溫婉真覺得現在的生活真正的美滿了。
夏瑤想了下覺得溫婉說得很有道理。
溫婉在大殿上的表現,如一股颶風刮出去了。文官覺得溫婉太霸氣了點,但是問題是誰也不敢冒頭。鐵頭禦史都不敢觸這個霉頭。武官嘛,自然是人人追捧溫婉的這個行為。本就是被他們趕到草原深處。現在低個頭就成,那他們的傷亡的將士不是白白的犧牲了。
民間的百姓,津津樂道的卻是溫婉當日的驚豔亮相。到處都在說著溫婉如何的風華絕代。他們的尊貴郡主如何的善良了草原來的蠻夷人的眼睛。這是一個熱門話題。
當然,這些是入不了溫婉的耳的。
這日,夏瑤走進來對著溫婉說道“郡主,老相爺過了。”
溫婉點頭:“知道了。”其實在山莊上見到老相爺的時候,溫婉就已經感覺老相爺的時日不多了。這段時間,溫婉也知道老相爺回到京城後昏迷了好幾次。所以這個結果也在預料之中。
不是溫婉冷血,而是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老相爺這麽大年齡,也是壽終正寢了。她將來也免除不了這一日的。溫婉是這麽告誡自己,但是裡還是澀澀的。到底也是自己的親人,長輩。
溫婉擦了一把眼淚,吩咐道:“去把兩個孩子的衣服換了,呆會過蘇府裡。”溫婉立即讓人換了衣裳。、
溫婉穿著白色的繡了幾道雲紋綢鍛襖子,瑩白的裙子。頭上插著沉香木,身上的飾全都下了,只有手指頭上戴了婚戒。婚戒溫婉是一直都沒取下來過。兩個孩子也給套了全身的素白。
“太舅公沒了。”兩個孩子知道後,非常聽話地換了衣服。白世年得了消息也趕回來了。一家人收拾停頓後跟著溫婉,上了馬車。
溫婉到蘇府的時候,蘇家的人全部都穿著白色的衣裳。個個臉上帶著哀戚。有好幾個還在那哭得死去活來的。真真也是滿臉是淚。
溫婉一家四口到了靈堂拜祭。
祭拜完了,溫婉提出再最後看一眼蘇老相爺。也算是來個最後的告別。現在咳沒蓋棺,溫婉提出這個要求也沒多過分。
溫婉走上前去,看著棺木裡的蘇老相爺,頭梳得整整齊齊,穿著一身壽衣,神色和潤安詳。
溫婉跟老相爺感情不是特別的深厚,但是長輩的離開,心裡還是很難過。溫婉的淚腺又特別達,也不需要用什麽東西,眼淚刷刷地往下掉。很是悲痛的模樣。
明瑾是第一次意義上看溫婉哭,當下也是眼淚汪汪的。明睿想哭,哭不出來。話說,明睿對這個舅公實在沒啥感情,要他哭,真是比較難的事。
拜祭完了,白世年是去了前面,若是有需要幫忙的也可以幫扯一把。溫婉則是離開靈堂去了後院。
溫婉言語梗塞地對著招呼她的海氏說道“要有什麽用得上我的,盡管開口。舅公一直以來,都對我很慈愛。就這麽走了,真是……”
海氏委婉回絕“有這份心就好了。府邸裡該置備的棺木火燭等物,這些東西都置備齊整了。”
夢瀾幾個人也走了進來。眼睛都是紅腫,剛才肯定是哭得厲害了。夢瀾身著瑩白的襖子,上頭繡著暗色的祥雲花紋,頭用銀簪子倌著,胸前佩帶著白紗小花,襯得人秀麗脫俗。夢璿跟夢瀾的衣飾差不多。夢楠一身蛋青色的襖子,上頭繡著暗色花紋,頭用青色頭繩扎起,顯得很嬌小。三個姑娘,各有特色了。
三個姑娘看著溫婉,朝著溫婉行了禮“姑姑,姑父……”
溫婉點了下頭。上了香以後,又回了府邸。在路上的時候,問著夏瑤道:“蘇航回來了沒有?”老相爺的顧慮沒錯,他真沒等到蘇航的歸來。向想來,老相爺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件事了。既然他承諾了,就盡力做好。讓蘇家也有一個薪火傳承的後輩吧!
夏瑤搖頭:“沒有得到消息。不過希望能在蘇揚趕回來之前到吧!”不僅蘇航,就是蘇揚還在外任呢!只要蘇航在蘇揚之前趕回來就成了。
溫婉想起老相爺的托福,嘟囔著:“也不知道老相爺是怎麽磨練蘇航的。”若是不知道老相爺是如何磨練蘇航的,她也不好對症下藥了。到時候還可能適得其反。
溫婉的性子就是這樣,不答應則好。一旦答應,她就會做到最好。這也是蘇老相爺放心將這件事托付給溫婉的真正原因。
夏瑤對於溫婉的杞人憂天很無語:“郡主,老相爺有這個心,自然會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你有什麽好擔心的。蘇航與你又沒什麽關系,你答應是看在往昔的情份上。不做又如何。”若不是老相爺已經死了,夏瑤的話更不會客氣的。
溫婉眯了眼睛:“你是讓我食言了?”
夏瑤語結。
夏影在一邊卻是說道:“郡主,平向熙身體也不好了。可能就在這段時間了。郡主,平向熙一直都很想見郡主一面,郡主要有這個準備。”平向熙很想在臨死之前見溫婉一面。可是溫婉的態度很堅決,就是不見。所以一直拖著。夏影是跟溫婉提個醒。畢竟在這裡父母為大,若是平向熙真的快要死了,到時候郡主可能要去走一趟。
溫婉想起方先生說的話,眼底閃現出厭惡,也忍不住在罵出了口:“這個坑爹的年代。”溫婉甚至有一絲的後悔,怎麽就不早點弄死這個人了。沒的臨死了還要自己去見他。
方先生說得容易只要當平向熙是陌生人。問題是溫婉對平向熙是沒父女感情,但是溫婉對平向熙厭惡之極。
回到郡主府,溫婉又想起白世年還跟他提起了這件事。心底越的煩躁了。溫婉帶著夏瑤跟夏影在花園裡走。
四月的天,花園生機盎然。長長的柳枝垂在湖水邊,在微風的吹佛之下,盡情的歡舞。
夏影最先開口:“郡主,若是不想去就別去。”夏影也是提醒溫婉。不管如何,平向熙都是她的親身父親。可若是知道郡主為此這麽糾結,她都不會開口。
夏瑤對此卻另有看法:“郡主,若是實在不想去,到時候郡主稱病也成,讓侯爺跟明睿明瑾去就成了。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只要白世年跟明睿明瑾過去撐場面,也盡夠了。
溫婉還是沒說話。
白世年回來,見著溫婉悶悶不樂的。原本以為是因為老相爺過逝的原因。結果夏瑤暗暗提醒了溫婉不歡快的原因。白世年想了下,也認為夏瑤的建議不錯。可白世年的勸說半點用處都沒有。
晚膳的時候,明睿跟明瑾都看出溫婉心情不好。這還是溫婉第一次在孩子面前沒露出歡喜的笑容。兩人頓覺事大了。望著白世年,原本以為是爹惹得娘不高興,結果卻現跟爹無關。
明睿知道原因後,對著溫婉說道:“娘,為了這麽一個人。弄得你這麽不開心,不值當的。”反正明睿也沒將這個人當成自己的外公看待。不去又如何。
溫婉若不是怕影響明瑾以後的仕途,擔心將來有些人別有用心以攻擊她來阻礙了明瑾。她才不會去管別人怎麽說呢!
明睿聽了溫婉的理由當下哭笑不得。感情問題在這裡了:“娘,你真心想多了。明瑾的前程靠他自己去掙。若是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就怕牽連了明瑾,也太好笑了。還有,明瑾以後入仕,連這點小小的問題都解決不了,那還是在家當個富貴閑人了。娘,你不要小看了明瑾。那小子賊著呢!”對於明睿來說要靠的是自己。明瑾自然也是要靠自己的。這是他們兄弟兩人的約定的。
在明睿的眼裡,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靠邊站。平平向熙不在明睿家人名單上,對於明睿來說,平向熙不是他的嫡親外公。只是一個陌生人。只是白世年跟方先生他們深受儒家思想。認為孝道至上。真有這件事生,應該要全了這份父女情份。不管如何,公主還葬在了平家的祖宅呢!
溫婉見著明睿開解她,忍不住笑著說道:“你說的也是。娘擔心太過了。”溫婉這是被身邊的人給帶歪了。只要到時候白世年帶著兩個孩子去給平向熙上香。要說不孝最多也就說他,明睿跟明瑾該做的都做了,有什麽理由去說孩子了。
溫婉很快就不糾結了。
老相爺過逝的第五日,蘇航回來了。趕上了七七,也還算不錯。蘇航回到蘇府,蘇家的人看著不成樣子的大少爺,都唬了一跳。
海氏見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蘇航,當下抱著痛哭。哭著哭著就暈倒過去了。海氏本來因為老相爺的喪禮,已經是忙得歇口氣的功夫都沒有了。現在再見到兒子這樣,刺激過度,不暈倒才奇怪呢!
蘇航見著自己的母親因為自己的模樣變化,絲毫不嫌棄。反而因為心疼過度暈倒。心思莫名。想著薛茗凝,想著母親。真是天囊之別了。他那時候到底做的什麽混帳事啊。
蘇航回來不稀奇,稀奇的是仿若變了一個樣。這件事很快就傳出去了。蘇家對外的說法是蘇航碰到了流亡在外的賊人,被人打劫。差點連命都不保。千裡迢迢趕回京城。
蘇家當日對外宣稱的是蘇航去外面買藥了,自然是帶了足夠的銀錢出去。引得賊人盯上倒也不稀奇。當然,這些都只是面上的說辭,真正精明的人又怎麽會相信這一套說詞。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溫婉聽到下面的人說蘇航瘦得全身就剩骨頭了。整個人也非常的頹廢,走路不利索,全身也都是傷。
溫婉聽了,倒是起了八卦興趣了。夏瑤還沒得到具體的情報。不管是夏影還是夏瑤那邊,都不可能關注蘇航。所以要想得到確切的消息,就得從蘇家那邊打探到消息。可惜蘇家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護送蘇航回來的兩個家丁,嘴巴就跟上了鎖一般。蘇航自己更不會說了。若是讓蘇航自己說出去,說自己為了一個女人拋棄父母家族。最後被女人所嫌棄,淪落為乞丐。他怎麽開得了口。怕是到時候唾沫星子都能將他淹沒了。
溫婉也就當時起了興趣,讓她花費時間精力去尋跟究底,那是肯定不成的。只是沒想到,溫婉去再一次去吊唁的時候。蘇顯遞給了溫婉一封厚厚的,被蠟封存的信件。
蘇顯看著那厚厚的信件:“郡主,這是家父臨終前讓我轉交給郡主的。”蘇顯雖然能力一般,但卻一個大孝子。蘇顯是真正的孝子,是真正對蘇老相爺孝順。而不是沽名釣譽。
溫婉接了信件遞給夏瑤。
溫婉淺聲說道:“舅舅節哀順變。”老相爺是家裡的精神支柱。現在老相爺走了,蘇家肯定要走滑坡路了。老相爺知道這點,所以才破釜沉舟將蘇航送到外面歷練去了。就是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有沒有長記性了。若是真長進,蘇家未必不會雄起。不管如何,蘇家的底蘊還在的。
溫婉去蘇家,都是走的過場。他不可能真的留在蘇家相幫的。一場葬禮,其實是很費神的。
溫婉在回去的路上拆開了老相爺留給她的信封。信是老相爺親自寫的。信裡寫著從送走蘇航到那邊,所生的所有的事。老相爺當時是擔心溫婉不知道詳細的情況,從而做不出正確的引導。所以,差不多的事情都記錄了。
溫婉看著蘇航被人打斷了腿,當下搖頭道:“老相爺不愧是老相爺啊!下得去狠手。”將腿打折,雖然說之前是有準備的。但誰能保證百分之一百的沒問題。一旦出錯,蘇航就報廢了。
溫婉認認真真的看完,看完以後將信件交給夏瑤夏影兩人看。兩人看了都很震驚。
夏瑤搖頭。蘇老相爺還真是下得去手啊!
夏影卻是點頭:“重病還得重藥醫。若是蘇航真悔改了,以後努力上進,蘇家還有希望。”蘇家現在是不錯。但是後人不行。蘇顯跟蘇揚明擺著只能守成。蘇逸比蘇顯跟蘇揚好不到哪裡去。暫時一二十年可能沒問題,但是將來,蘇家只會見見走向衰敗了。若是蘇航能起來,還可以多支撐了二三十年。慢慢的再教導子孫後代。
溫婉既然得了老相爺的托福,自然會用心了:“關注蘇航的精神狀態。”溫婉是想等時機成熟了,再跟蘇航談的。
當然,若是蘇航自己能走過去,那就最好不過了。那她根本就不需要去多此一舉了。
老相爺的葬禮非常盛大。用的是上等的金絲楠木做的棺木,非常的珍貴。過了一切的程序,蘇揚回來了。
蘇揚看著自己的嫡長子成了這個樣子,心裡也不好受。蘇家除了蘇顯,其他人也不知道蘇航到底去哪裡了?這一年又做了什麽,受了什麽罪。蘇揚也一樣不清楚。但是他卻知道,事情不是外面傳揚的那樣。但是這件事,他卻不能過問。
蘇揚回來的第二天,就與蘇顯一起將蘇老相爺的棺木送回老家去,必須要將蘇老相爺安葬在錢塘江的祖墳之內的。
蘇航強撐這一口氣完成怎了葬禮,等人一送走就病倒了。太醫說蘇航悲痛過度,鬱結於心,需要好好養,更重要的是放寬心。
溫婉搖頭,這孩子還是自己抗不過去了。不過溫婉也沒急著召見他。打算等蘇航身體好點再找他說說這件事不遲。
安寧日子沒過兩日。神武候府又起了波瀾。白世年身邊的一個侍衛,也是家將,卷入到了一樁人命官司裡面去了。
白世年讓人去查,什麽都查不著。希望溫婉支援一下。溫婉掃了白世年一眼:“你自己手下的人約束不好。現在出了人命了還想為他開脫?你當人命是兒戲?”溫婉肯定是比白世年的消息靈通了。這個人是真的打殺了人,而且打殺的還是一個無辜的人。若是被人算計什麽冤枉的,溫婉肯定會出頭相幫。但是這樣的人,仗著侯府的勢力就為所欲為,這是溫婉不能容忍的。
溫婉態度很冷漠:“不僅這個人不能救,家小也全部都遷出侯府去。你若是有心虧欠,就多送些安家的銀子吧!”這是溫婉的態度。
白世年當下語氣不善道:“溫婉,你這是只允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若是溫婉只是不插手,白世年也無話可說。但是現在竟然要他連家將的家小都趕出去,這就太過分了。
溫婉看了白世年一眼,言語之間又點冷:“什麽叫隻許州官放火?你說,我放了什麽火?我若是做了什麽觸犯律法的事,你盡管說出來。”溫婉自問從沒做過犯法的事。當然,殺人,按律殺人不算。
白世年見著溫婉的態度堅決,他也不想吵架。當下悶悶地出去了。夏影見狀說道:“郡主,其實……”夏影真沒覺得有怎麽樣的。要擺平這件事,只是抬抬手的事情。
溫婉擺擺手:“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別望了我的規矩。”溫婉是從不濫用職權為自己謀取私利的人。而且這樣的歪風真不能助長。否則而以後侯府還不知道得什麽樣呢!到時候接手的可是明睿。下面的風氣必須正。
夏影忙點頭。
天色很晚了,白世年還沒回來。溫婉以為白世年跟他慪氣晚上不回來了。哪裡知道到了近半夜,白世年回來了。
回來以後也白世年不跟溫婉說話,隻鑽到被窩裡裝睡。溫婉想了下,下午的態度是有點不對。
溫婉誠懇地道歉:“老公,下午是我不對。我不該這樣對你說話。但是這樣知法犯法的人若是不嚴懲,後果不堪設想。你上次說夏影跟夏香他們。他們的行為比夏影跟夏香的更甚。他們隱瞞是為我好。而你的那個下屬,卻是觸犯了律法。若是不嚴懲,下面的人都敢以身試法了。”立身不正,怎麽做好表率典范。
白世年其實也知道溫婉說的這些都在理。只是畢竟也是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屬下了。有點舍不得。不是說想要將他完好無損的撈出來,就是想走走關系留那人一命。這些事在大戶人家之中也不是什麽大事。在溫婉這裡更不是什麽大事了。可惜溫婉的原則性很強。
溫婉認錯態度誠懇,加上色誘成功,這個小插曲也就過去了。
完事後,溫婉軟趴趴地窩在白世年懷裡,小聲說道:“老公,對著你我總是想什麽說什麽的。說話都不過腦子的,老公,你若是有什麽不滿的不高興的跟我提,我會注意的。”溫婉也是現了這個問題。對皇帝說話,一句話出口之前不知道要轉多少道彎彎了。可是對著白世年,溫婉總是將第一想法宣之於口。根本就沒想過這樣做這麽說,白世年會不會生氣。
白世年笑著說道:“我那難道還跟你計較這點小事。”剛開始有點鬱悶是肯定的。但是想想也沒覺得有什麽。現在溫婉這麽說,那就證明溫婉在他面前是很放心的。若不然,以溫婉的謹慎,自然不可能想什麽說什麽的。
溫婉柔聲說道:“老公真好。”其實溫婉知道,這個老婆真的不大稱職。很多方面都做得不好。
溫婉也不得不承認,就算她怎麽當小女人。但是這些年身處上位,跟著皇帝,身上到底是沾染了許多的東西,改不掉。無意識就會帶出來。若不是白世年心胸寬廣,一般的男人真的受不住她這樣的。
白世年揉了下溫婉的頭:“傻瓜,說什麽傻話。你是我媳婦,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不可否認,溫婉身上確實有不少的毛病。但是人都有缺點的,哪裡能十全十美。溫婉能努力想經營好這個家,對他跟兒子都盡十二分的心裡,那點小毛病也是小事。至在白世年的容忍范圍之內的。
夏瑤這日見著溫婉心情不錯,就跟溫婉說起了冬青的事:“郡主,秦老五回去找冬青了。偷偷的去找的。”若不是溫婉早有言在先,就憑秦老五的出現,冬青也得受牽連。必定死路一條。
溫婉聽了不由詫異了:“他不是被冬青送走了嗎?為什麽還會回來?”對於冬青跟秦老五的事情如何,溫婉也不好評價。夫妻之間的事不是外人能置啄的。只是秦老五回來了,冬青這下為難了。
夏瑤表示她也不明白秦老五的思維。秦老五跟冬青生活了那麽多年,應該了解冬青的為人的。經過那次的事,冬青已經不可能再跟秦老五一起了。當日能放過秦老五,也是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但也僅僅如此,錯了就錯了,不可能再有回頭路了。
溫婉想了下搖頭:“讓冬青自己處置吧!你們不要插手。”外人是不好處理這件事。
夏瑤跟溫婉所起冬青的事,自然不可能只是說起秦老五。沒的讓郡主為冬青擔心:“郡主,冬青寫信過來。說他準備回京城了。東正微基本能上手沒,她調教出來的冬至也能獨當一面。有他們在應該問題不大。”島嶼上的事,外面的基本都完成。現在著重的是內裡的。內裡就不是這麽容易了。
溫婉點頭:“成,她要回來就回來。我正感覺人手不夠了。若是他回來,願意就呆我身邊。若是不願意也可以做回以前的事。”不管是冬青還是夏瑤夏影,是跟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人。
夏瑤忙應著:“好的。”
海口這邊,冬青看著出現的秦老五,面上無悲無喜。也在這個時候,她才想起夏影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夏影說,走出這一步,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最好被背叛的準備。沒想到的是,夏影的話應驗了。
夏影就是太清楚他們做這一行的,就算真的找個男人。一般的結局都不會好。除非是像夏瑤跟夏香這樣的,有著郡主在背後撐腰,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結局才會好。
夏瑤跟夏影在各自的行業內都是頂尖的女人。他們很清楚,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一般的男人不可能接受得了。夏瑤是幸運的,遇見一個懂得珍惜她的武星。
說起來,夏瑤與武星也是姻緣湊巧。若是讓夏瑤外嫁,她定然是不會外嫁的。要他隨便找一個嫁,也沒誰能讓夏瑤看上眼。其實就算是武星,夏瑤也沒看上眼了。若不是天天被溫婉念叨著,夏瑤被溫婉念煩了,加上那段時間溫婉懷孕的狀態不好,她不想溫婉擔心這才勉強松口。否則,她是決計不答應的。夏瑤後來想反悔,卻被溫婉堵了路。後來他瞧著武星態度那麽誠懇,溫婉又在耳邊碎碎念,想著嫁不嫁都無所謂,反正都在郡主府,也就多了一個丈夫的名頭,這才勉強答應的。若不然,夏瑤肯定也會同夏影一般終生不嫁。
秦老五是真的後悔了。他知道是自己錯了,他鬼迷心竅了:“冬青,不管你如何責罰我,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只是希望你不要讓我離開。好不好。”
冬青似笑非笑地看著秦老五:“我在信裡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你回來,我就被上面的人處死。可是你還回來找我?你不是希望與我複合,你是希望與我一起共赴黃泉。對不對?”
冬青以前最看重秦老五的忠厚老實。可是現在,她卻是如此的痛恨秦老五的忠厚老實。這其實是一把利刃呢!
秦老五忙搖頭:“冬青,我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想著,若是我真的走了,那些人找不著我。到時候他們追究你的責任。現在我回來了。你就會沒事了。”
冬青看著秦老五,嘴角的譏諷卻是不斷的。同床共枕七年,她對於秦老五是個什麽樣的人心裡基本有數。這些話,她隻信任一半。
冬青也很清楚,為什麽到今天她還能安然無恙。私底下放走犯人,按照暗衛的規矩罪該處死的。她都做好赴死的準備,可是來處死他的人卻沒出現,哪怕讓他自盡的命令都沒有。那時候她其實已經猜測到了。定然是郡主保了她。除非之外,再無其他人了。
後來夏影送過來的書信證明了這一點。夏影說著郡主親自出面,說李義要是敢要她的命,郡主就會要了李義的命。也因為如此,這才保了她的命。而她也正式脫離了暗衛。她現在,完完整整是郡主的人了。所以,她在拿時候就準備將海口這邊的事情處理妥當後就回京城。回到溫婉身邊在,在溫婉身邊伺候。
以前總是不喜歡被拘束,總想外面海闊天空,認為不闖一闖看一看,總是不甘心。而在外面時間長了,也想找個疼自己愛自己的男人,想要有一個幸福溫暖的家。經歷了這次的事,她累了。
秦老五見著冬青看他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個陌生人。不知道為什麽,心裡頭一陣恐慌:“冬青,我知道是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冬青,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一回,好不好。”他從冬青眼裡,再看不到柔情了。
冬青笑著搖頭:“晚了。在你選擇背叛我的那一刻,我跟你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這次也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了。”若不是為了了斷,她也不會見秦老五。
秦老五全身都涼:“冬青,為什麽?為什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當……我們後來不也過得很好嗎?這次是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其實剛開始知道冬青是個女人,還要嫁給他,他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娶的。誰願意娶這麽一個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可是最後因為冬青救過他的命,加上冬青真的對他很好。最後他也心軟了。婚後,除了冬青不能生育這點,其他都幾近完美。可是冬青不能生育,別說兒子連個女兒都沒有,讓他心裡總覺得有所缺憾,也因為如此,他才會後受到蠱惑。
冬青站了起來,看著秦老五突然笑了:“你知道嗎?這一輩子,我最崇拜的是侯爺,最愛戴的是郡主。看著他們那麽幸福美滿,我很羨慕。所以,我也想要一個家,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可是我卻錯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侯爺一般,也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如郡主那般。侯爺只有一個,郡主也只有一個。”侯爺深情,郡主值得他深情等待。而她卻是一個注定得不到幸福的女人,去奢望那些不該得到的,所以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好在,她還有退路。她可以回郡主府,那裡是她的家,永遠敞開著大門歡迎她回去(這是溫婉親口說過的話)。
冬青看著秦老五的神色,有些悵然:“說起來是我的錯。當日若是我沒有看中你,你沒有我,也許人生就不會這樣了。這是我欠下的,所以這是我該得的。我沒有半分的怨恨。”若是她沒有追著秦老五,一切都會不一樣。
秦老五的面色越的慘白了。若是沒有冬青,他早就化為一堆的白骨了。不僅是他,當時一群去的鏢師全部都要死在大牢之中了。
冬青一揮手,身邊的人走出去很快又回來了。再回來的時候,那人手裡捧著一個小匣子。冬青讓他將匣子交給秦老五:“這裡面有五萬兩銀子,還有一些珠寶飾。你拿去好好地用,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
秦老五感覺那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我不要。我不要你的銀子。冬青,真的不能原諒我嗎?”到了這份上,秦老五已經感覺到,他沒有機會了。
冬青搖頭:“以後找個好女人,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吧!就將我當成你的一個噩夢吧!”對於很多人來說,她其實就是一個噩夢。
秦老五沒有要冬青的銀子。還將之前冬青給他的珠寶都還給了冬青:“你放心,我會過得很好的。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冬青輕輕一笑:“你不用擔心我。我會過得很好的。”沒有了丈夫,她還有郡主,還有夏瑤跟夏影一乾好姐妹。回去就不會孤單了。
秦老五走的時候,整個人仿若蒼老了十歲。
冬青眼中沒有悲痛, 只有平靜。等秦老五走後,她吩咐了下面的人收拾。明日就要離開,回京城了。說起來,也好多年沒見到郡主了。聽說郡主越長越妖孽,也不知道有多妖孽。咳,其實大家不知道的是,郡主就是一妖孽,讓人仰望的妖孽呀!
冬青還沒那麽多時間感慨,東正微過來了。冬青與東正微談了很多的事,最後說道:“過段時間侯爺會到海口來。也許郡主也會來。你要做好這裡的工作,不能出任何的紕漏。”到時候她肯定也會跟著來處理一些事情的。
東正微這半年已經將這裡的狀況摸得很熟了。聽了冬青的話,當下點頭:“你放心,若是有什麽問題,我會立即寫信的。”
冬青點頭。
第二日一大早,冬青乘船離開了海口,回了京城。薑林親自去送的。兩人這幾年合作也算愉快了。
冬青知道東正微的性子,所以將手頭上的事劃分為兩塊。一塊就是與薑林打交代,這些後勤的事由冬至負責。另外島嶼的建設與情報工作全權由東正微負責。當然,冬青也知道這是暫時的。現在侯爺回來,這些勢必會有所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