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瑤第三次聽到明瑾過來,終於忍不住說道:“郡主,明瑾也是急眼了才說錯話的。我相信明瑾不會真懷疑是郡主下的手。”見著明瑾這個模樣,她也很心疼的。
溫婉面色有點無奈:“我何嘗不知道他當時只是嘴快了。只是我要讓他接受教訓。不要見到一個女人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現在我在,還能撐住。等我走了,那些人用個美人計就能將他套的牢牢的。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後悔莫及。”溫婉不生氣,只是想借助這次的事給明瑾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不要見著美人就沒了分寸。
這次溫婉沒有直接訓斥明瑾。但是對明瑾無辜拖延一個月回京城的事,是有點小失望的。這個孩子做事孰輕孰重都不知道。還能指望他做什麽。這幸好是打消了他當宰輔的念頭,若不然真混官場,估計得被人啃成骨頭渣了。溫婉現在只能慶幸她將明瑾往文學道路上引了。不管如何,這條路相對還是純粹許多。
夏瑤聽溫婉折這麽說,連連點頭。不是真生明瑾的氣,只是讓他受到教訓就好。
明瑾在第三次進不去郡主府,實在是繃不住,去了神武侯府找爹。將事情跟爹說了一遍、
聽完了明瑾的話,白世年可沒溫婉這麽好的脾氣。直接開口痛罵明瑾:“你真是鬼迷心竅了,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的。趕緊將這個女人送走。你若不送走我派人直接將她打死。”
他愕然,不明白爹為什麽會突然說這樣的話。一直以來娘反對他納妾的。爹雖然沒明面上支持,但是暗地裡還是認為納妾無傷大雅。怎麽現在反應這麽激烈。
爹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這個女的哪裡是如你說的純真良善,明明就是一包藏禍心的毒蠍。這麽短的時間就讓你夫妻失和,現在還讓你母子失和。哪裡這麽多的巧合。此女竟然還能迷惑熬讓你懷疑你母親對她下毒手。這樣的女人,如何能留。留著就是禍害。”若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瞧瞧這個兒子的腦袋。往日看著挺聰慧的,怎麽在女人身上就這麽犯糊塗呢!
白世年以前一直認為溫婉是杞人憂天,總告誡嘮叨兒子甚是讓他煩。現在卻是不的不承認妻子的目光如炬。
他當下搖頭:“不可能,爹,小語他不是這樣的人。”他不相信小語是這樣的人。
明瑾看著他爹當下暴跳如雷,差點又對他實施家法了。當下低了頭,這個時候最好是示弱,別真惹了他爹生氣。這時候武星姑父走到爹旁邊,低下頭與爹嘀咕了幾句。爹神色沒那麽急躁了。
爹緩和下來後,讓他坐在旁邊,與他說起了往事:“你可能也知道。在你母親之前,爹也有一個妾室,姓戚,當時是邊城大元帥戚泉的女兒……”
他一愣,這件事還真沒聽說過。戚家因為謀逆罪都已經滅族了。誰會跟他提這個。
他聽著爹說那個女人長得貌若天仙,對他爹又是一往情深。表現出來的癡情讓他聽了都動容、他忍不住問道:“爹,就這樣你還把持得住?”美人再懷都能把持得住,爹真是柳下惠呀!換成是他,他是決計做不到的。
爹掃了他一眼:“當時爹心裡就只有你母親一個。哪裡還容得下其他的女人。迫不得已納進來了但是卻沒碰他。也幸好沒碰他,後來才知道,這竟然是敵人用的美人計。”
他聽到這一出也出的,額頭都起了汗。聽到最後他聽出了爹的潛台詞,這是在說武氏是別人給他設下的美人計。他當即反駁道:“爹,小語不是這樣的人。她對我是真心的。”
爹鄙視他:“真心?真心值幾個錢。若你不是我跟你母親的兒子,若不是文誠候,你只是一個四品的官員,你能讓她真心?爹不讚同也不反對你納妾,那是因為妾室那就是個玩意。可若是這些女的不安份,攪和得家宅不寧,讓你們夫妻失和,那就容不得了。你母親說的一句話是至理名言,家和萬事興。這句話你得記在心裡。”
他當時大腦一熱:“爹,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敏嘉沒嗎?”他是知道爹一直都不喜歡敏嘉。可是爹這句話明顯是說,要他們夫妻和和美美的。這讓他很詫異。
爹當時被嗆了一下,不悅地說道:“爹什麽時候討厭你媳婦了。”見著他滿臉不相信地神情,使勁咳嗽一下:“爹只是不喜歡燕祁軒。與你媳婦沒關系。說起來,你母親眼光很好的。你媳婦確實是個好的。不僅孝順你母親跟我。還將幾個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條,裡裡外外都收拾的很好。幾個孩子也都教導的很好。”白世年雖然因為燕祁軒的關系不大喜歡這個小兒媳婦。但是他卻不能否認,這個兒媳婦確實很好。
明瑾眨巴著眼睛:“爹,我一直聽他們說。你對娘情深似海。爹,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能對娘能始終如一嗎?”
白世年這下真咳嗽了。明瑾忙上前給他拍著背。至於嗎,不就隨口這麽一問。話說這個他是非常的好奇。爹為什麽能在邊城堅持八年呢,真不是一般男人做得到的。
白世年自然不會說,你母親身邊可是放了人在我身邊監督著。而且還放話若是敢做對她不起的事,到時候不僅沒了老婆,兒子也得沒了。他得成為孤家寡人。這麽大的代價,再如何也得忍耐住呀!
白世年當下望著兒子:“我心裡只有你母親跟你們兄弟。那些人入不了你爹我的眼的。”當然,這句話白世年也是發自內心的。有了這麽好的妻子,守一輩子也足夠了。
明瑾連連點頭。他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這點他從來沒懷疑過的。當然,爹也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爹了。
白世年這日跟明瑾說了許多。說到最後,白世年的意思是讓明瑾盡快將小語處置了。留下這個人在後院就是禍患。
他沒應,要他將小語送走他舍不得。他當時看著爹搖頭,眼中有著失望,卻是沒再說什麽。他當時心裡澀澀的。爹還從沒對他露出這樣的神色。難道,他真的有這麽讓爹娘失望嗎?
回到侯府沒多會,他就收到了哥哥的信。哥哥沒有罵他,而是在信裡告訴他,娘為什麽不準許他們有小妾還有厭惡庶出的原因。不僅僅是娘小時候受過妾室的迫害,還有娘是為他們家族的未來著想。
哥哥在信裡舉了一些例子。都是寵妾滅妻,最後弄得嫡庶不分弄得家破人亡的事情。哥哥在信裡說,要想後代子孫不出現這樣的事,就得從根子上除了這些禍患。
他看了很慚愧,他以為娘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妾室而厭惡小語。沒想到娘是為他們以及後代子孫著想。想著自己上次說的混帳話。他當下一秒鍾都忍不住,當下去了郡主府。娘不見,他就跪在正院門口。娘不見他就不起來。
娘還是舍不得他受苦,跪了一個時辰就出來扶了他起來了。娘拿了藥給他揉搓著腫紅的膝蓋。
他趁機抱著娘道:“娘,我做錯事情,你打罵都不成。就是別不見我。我難受。”長這麽大,娘還是第一次這麽對他。以前娘訓斥他,甚至用家法他都沒這次這麽難受。
娘摸著他的頭說道:“娘這麽對你,你就難受了。那你做下這樣的事,你想想敏嘉該有多難受?你知道不知道你傷了敏嘉那孩子的心了。明瑾,女人的心最是不能傷的。”男人啦,永遠都是想當然。
他半天沒吭聲,最後說道:“娘,敏嘉沒……”沒什麽,沒難受嗎?若是沒難受,那不證明心裡沒有他。若是難受,他不承認就是傷了敏嘉的心了。
娘細細柔柔地說道:“明瑾啊,娘一直擔心你這性子。你一直說娘的擔心是多余的。事實證明娘的擔心不是多余的。你為了一個武氏不僅懷疑敏嘉,甚至還懷疑其娘來了。你是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做了再大的錯事,娘總會原諒你的。但是夫妻卻不一樣。你若傷了她的心,到時候就無法挽回了。”當父母的,兒女做錯了事情,不管再如何傷心最終差不多都會選擇原諒的。但是夫妻卻不一樣,傷心到了頭,絕了心絕了情,就再無可挽回了。
若是以前,他肯定會認為娘多想了。可是這段時間,他卻沒再說這句話了。
娘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明瑾,你換位想想,若是你是敏嘉你會如何想?你寧願相信一個認識半年的女人,卻不相信他這個結發之妻。你想想這得有多傷人。明瑾,娘知道你心裡愛重敏嘉。就因為愛重,更不能傷。否則失去了就再找不回來了。”
他慚愧了:“娘,是我錯了。”若是沒有武氏,也不會有現在的事。都是他的錯。
娘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柔柔地說道:“明瑾,夫妻之間不能插第三個人的。插入了第三個人,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總要分出一個勝負出來。爭來鬥去,最後面目全非,還會禍延子孫。娘一直希望你能跟敏嘉過著和和美美的日子,不希望你納妾,不喜歡你後院有太多的女人。娘這麽做,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鈺兒他們。父母恩恩愛愛,孩子也才會幸福。若不然,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的。家,也不像是個家了。”
那天,娘跟他說了很多。特別是說了身為一個丈夫該做的事。三妻四妾固然是值得羨慕,但是三妻四妾的結果往往是禍不是福。
他一直很認真地聽。
很快,他查出了武氏落胎的真相。武氏因為娘不喜歡他,也不接受他肚子裡的孩子。甚至因為這個孩子惹得他跟娘母子失和,爹娘夫妻失和。武氏心神不寧,幾次動了胎氣。最後大夫說胎兒保不住了,她買通了大夫,吃下了大夫給她的紅花。因為院子裡的人都是敏嘉給的,自然而然,他認定是敏嘉起的禍心了。
他其實不傻的。這個大夫有天大的膽子,武氏給再多的錢財,若不是幕後有人吩咐,這個大夫是決計不敢給武氏紅花的。他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去找這個大夫落實。
大夫沒來,夏影姑姑卻來了。夏影姑姑看著他說道:“讓大夫給武氏紅花的人,不是郡主,是我。是我背著郡主做的,郡主並不知情。”
他當時捏緊了拳頭。他以前聽過幾次,夏影姑姑經常不聽娘的話,擅作主張。沒想到,這次又越過了娘,做下這樣的事。
夏影姑姑絲毫不懼怕他的憤怒,冷冷地說道:“這個女人,明知道胎兒保不住就吃紅花,好讓你懷疑是二夫人下的毒手。這樣讓你們夫妻失和。而你被迷得神魂掉到,以致弄到最後讓你連郡主都懷疑上了。明瑾,郡主當初為了生你們差點連命都沒有,從你們出生就擔心受怕,日日守候在身邊,對你們兄弟的事從不假手於人,一直以來郡主當爹又當娘,就怕你們受什麽委屈。還一直說侯爺不在身邊虧欠了你們。郡主花費了無數的心血培養你們兄弟成才。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就輕而易舉地懷疑郡主。這就是你說的孝順,你就是這樣孝順郡主的?”見著他青筋暴起,當下也絲毫不退讓地繼續說道:“別跟我說你當時是急眼了才說話亂了分寸。你若是心裡沒這麽懷疑過,又怎麽會突然有這樣的念頭。郡主不是不知道,只是因為你是她的兒子,她選擇原諒你。明瑾,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從你收了這個女人,你變成什麽樣了?明瑾,到底是這麽一個女人重要,還是郡主跟你妻子重要。我要說的就這些,你好自為之了。”說完,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離開了侯府。
他看著夏影姑姑的北京,握緊了拳頭。他知道,夏影只聽娘的話,對他們父子三人只有尊重,並不會遵從。有時候爹做的事不如意,或者惹了娘生氣,她都敢給爹臉色看。夏瑤姑姑有一次見著他抱怨笑著摸著他的額頭說道:“夏影姑姑雖然冷漠了一些。但是對郡主忠心耿耿。她不管做什麽,都是為了郡主好。所以,不要去埋怨她。”
他想怨恨夏影姑姑的,但是真的怨恨不上來。夏影姑姑說的對,他就是懷疑過是娘下的毒手的,所以才會在那個場合說出那句話。是他不孝,是他不孝。想著娘明知道他懷疑自己,最後還是一句重話都沒說。他心裡很難過,是他錯了,真的錯了。
他想將武氏移到莊子上去了。準備等武氏把身體養好了,就發嫁出去。如爹所說,這樣一個女人留在後院就是一個禍患。
武氏哭得很傷心,最後見無可挽回。最後提了一個條件:“侯爺,看在我們恩愛一場。我只求你最後一件事。我想見見郡主。”武氏真不明白,為什麽溫婉郡主能下得了這個狠心,連自己親生的孫子都能殺了。世人都傳郡主是菩薩轉世,她要當堂問問,到底是為什麽?
明瑾原本是心懷愧疚的,但是聽了武氏的話。眼中的熱度慢慢消散了。武氏要找娘親,定然不是好事:“你若有其他的要求,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會幫你實現。這個要求,我是不會答應的。就算我答應了,也做不到。”暫且不說他不會去做這樣的糊塗事。單就他答應了也沒用。武氏根本就踏不進郡主府。
武氏眼中帶著恨意。趁著他不注意,拔了簪子刺向他。當然,簪子是刺不上他的。娘給他的暗衛不是吃素的。武氏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後暈過去了。
他製止了暗衛下毒手:“將他送走吧!”不管如何,兩人真的是恩愛纏綿過的。他不想殺她,也不忍心下手。
可是人沒送走,他又一次見到了夏影姑姑。夏影姑姑看向他,眼中帶有失望:“這個女人都要刺殺你,你為什麽不下令殺了她。”
暗衛是不可能給夏影通報的,夏影還沒這麽大本事讓暗衛聽從。這是溫婉知道後讓夏影過來處理這件事。溫婉不想自己出面。省得讓兒子難堪。反正兒子在夏影面前已經難堪過很多次,不在乎多一次。
明瑾有點心虛:“我不想她死。她當時也是怒氣攻心。”
夏影冷冷地看著明瑾一眼,轉而從身上掏出一樣東西扔給了明瑾。明瑾接過來打開一看,面色當下就冷了。這上面清清楚楚地說明,小語根本不是那知府武氏的嫡親侄女。只是一個半路貨。所謂的半路貨,就是假的。這個女人,是被人訓練過過,專門給他準備的。
他看完以後當下就說道:“不可能。”
夏影搖頭,明瑾總想要跟明睿比。可是他卻不知道,他比明睿差了不知道多遠去了。這麽淺顯的局都識不破:“你沒發現武氏仿若為你量身打造一般?”就是仿若量身打造,才會讓他一下癡迷上了。否則,怎麽可能讓明瑾這麽孝順的兒子,懷疑上自己的娘。
明瑾想得越多,面色越難看了。雙拳握得緊緊的,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夏影沒在傷口撒鹽:“敵人的計策無處不在。只有練出一雙火眼金睛才能識破。明瑾,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夏影認為明瑾落成今天要怪就怪郡主。總是不舍得讓明瑾面對這些汙垢。弄得這麽晚讓明瑾接觸這些,吃的虧自然也就多了。
明瑾過了好半天后說道:“姑姑,我知道了。”
夏影特意走這一趟,可不是聽他說知道了。而是讓他親自處理了武氏。明瑾握著手裡的刀,怎麽都刺不下去。
夏影認為明瑾內裡也是如郡主一般,心慈手軟。郡主可以心慈手軟,但是明瑾不可以。只有讓明瑾記住這件事,並且烙在明瑾的心底。這樣以後才不會犯一樣的錯誤。雖然殘忍了一些,但總比讓郡主不安心的好。
明瑾赤紅著眼睛,迎著武氏盯著他的目光,將手裡的刀插在了武氏的胸口。親眼看著武氏閉上了眼睛。
明瑾手有些發抖,但是最後還是自己走出了屋子。夏影對著後面的兩人點了下頭,讓他們將事情處理了。然後跟著出去。
夏影見著明瑾雖然面色難看,其他倒都還好。心裡暗暗點頭,比郡主可強多了。
明瑾經歷了這件事,整個人內斂了許多。連話都很少了,希望
夏瑤知道夏影的處理法子,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你還是去告訴郡主吧!”這個女人,總是自作主張,這麽多年就沒改變過。
夏影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溫婉:“郡主,明瑾的性子沒安定。若是不讓他吃一次大虧,他是永遠不能長記性。”武氏其實不是什麽奸細,更不是什麽人算計的。只是夏影將著一些做成這樣的。夏影這麽做,就是要讓明瑾成熟起來。
溫婉輕輕歎氣:“不怪你,是我的錯。總想著能庇護,卻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如狼似虎,一直對他們兄弟虎視眈眈。可明瑾卻被我養成這個樣子。以後你多費些心思。”
夏影忙點頭:“郡主,你放心,我會的。”只要多經歷一些事,總會將身上的那些弱點抹掉的。
溫婉點頭後道:“你去將書架上右邊數起第五排的東西取過來。”等取過來以後溫婉沒接:“你打開看吧!”
夏影打開,迅速瀏覽了一遍。看完以後望著溫婉:“郡主?”她沒想到武氏還真是被有心人安排的。
溫婉輕笑道:“暗衛那邊的人也不是完全正確的。這次的事,其實多來幾次也挺好的。讓他們磨練明瑾,比我自己動手的好。”明瑾經的事越多,以後也就越來越懂事了。再不會這麽感情用事了。雖然溫婉舍不得,但是該走的路,她替代不了。現在她還可以在上面保駕護航,可是將來,還都他自己面對將來的腥風血雨。
溫婉見著夏影的面色不好,笑著說道:“你也不要多想。這是神機營送過來的消息。暗衛查不到也正常。”暗衛也不是萬能的。溫婉這次是勞動了皇帝的。
夏影面色有些難看:“郡主,我知道了。”暗衛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連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
明瑾再過來找溫婉的時候,溫婉笑著跟他說起了白世年的風流史:“那李玉雪長得,娘都無法用言語形容。可是你爹愣是半分不動搖的。明瑾,你跟你爹可差遠了。”
明瑾非常感興趣,他爹還有這等風流史:“娘,那女人到底有多美啊?連娘都誇讚?”若不是絕世美人,娘也不可能如此稱讚。就明瑾所知道的,很少有人能得娘這麽誇獎的。
溫婉笑著說道:“單論顏色的話,敏嘉都趕不上那李玉雪。你可以想象有多美麗了?”敏嘉是端莊大氣的美。李玉雪卻是媚人的美,這種媚人更能勾人心魂。
明瑾不得不佩服:“爹的定力真的很好。他佩服,佩服得無敵投地的。他以後再不小瞧了爹了。”
溫婉笑著拉著明瑾的手:“你爹跟你哥哥,最大的優點是能把持住自己,不受外面的誘惑,你與你爹跟哥哥都相去甚遠。明瑾,只有當你能控制住自己心底的**,堅守自己的原則,娘才能真正放心的。”明瑾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原則。很多東西可以隨時變幻的。
明瑾重重點頭:“娘,我會改進的。”明瑾痛定思痛,很快收拾了心情。本以為他好了,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可是卻沒想到,爹這次跟娘鬧得徹底。抵死不回郡主府。
夏瑤姑姑告訴他爹娘鬧到現在也不和好的真正原因。原來是娘要將不準後代子孫納妾這條寫入家規之中,爹死活不同意。跟娘鬧起來了,為此不惜搬回到侯府。這都分別一個多月了,爹也不妥協。
夏瑤姑姑也是著急上火了:“明瑾,郡主這段時間是吃不下睡不著的。人都瘦了一圈了。你趕緊去勸勸侯爺。我也再勸勸郡主。”夏瑤雖然話誇張了一點。但是郡主最近確實過得不大好,臉上都沒笑容。
他立即找了爹說他已經不準備納妾了。但是他的說辭沒用。爹堅決不同意娘說的,將不準他的後代子孫納妾歸入家規。
爹反對的理由不在於他們兄弟。對於他們兄弟納妾不納妾,爹說他不會去管的。反正他們都有幾個兒子了,兒媳婦也都能生。後繼有人,納妾不納妾,無所謂。
爹不同意的原因是擔心萬一以後後代子女之中,哪個子孫娶個不能生的女人,若這樣難道也不能讓子孫納妾。那以後可不得還無後。
他沒爹想得遠,但這確實是個問題。正妻就算不能生,一般也不會休的。在這種情況下,若是還不能納妾,那真等於斷子絕孫了。雖然概率很小,但是也不能保證就一定沒有。爹擔心也是對的。
他充當了傳話筒。見著娘陷入了沉思,他趁機說道:“娘,爹擔心也是對的。萬一正妻不能生怎麽辦?難道要沒有子嗣。若是旁人倒也還好,萬一是爵位繼承人沒兒子,如何是好?”
娘聽完後沒有反對:“讓你爹回來,跟我好好談。”
他小聲地說道:“娘,爹自己搬離出郡主府,現在讓他自己回來。爹會覺得很沒面子的呀!”爹是死要面子的人。這些年,娘也給足了爹面子。所以這次,還是需要娘妥協下的。在他的認知裡,娘都是第一個妥協的人。用娘的話說,能屈能伸才是硬道理。
娘輕輕一笑:“成,等會我就去找你爹了。”都老夫老妻了,還去講誰退讓的。
明瑾忍不住問道:“娘,為什麽你總能退讓呢?為什麽每次娘你都順著爹呢?你不會覺得很沒面子嗎?”之前吵架,大半都是娘主動和解的。明瑾這次心底裝了事,他跟敏嘉倒現在還沒和好。忍不住一問,問問娘為什麽不在乎面子。
溫婉失笑:“傻孩子,我跟你爹都老夫老妻了。再者你爹為娘付出這麽多,這些小事上順著他,讓著他也沒事。你作為一個男人,更改要將心胸放寬。知道嗎?”
明瑾心裡腹誹,這麽說,爹就很小氣了。要不然為什麽總要娘去妥協了。溫婉好像看透明瑾所想的:“娘妥協的原因,一般都是娘沒理,你爹佔在理這邊了。這次是你的錯,所以你該先道歉的。明瑾,想要扶起和和美美的,就不要計較這些小事。再者這次可是你惹出來的,道個歉還是應該要的。”
明瑾點頭應了。
溫婉跟明瑾聊完天后,就去侯府找白世年。
明瑾在外面等候。由著娘跟爹在哪裡談論這件事。他不知道兩人是如何協商的。反正最後的結果是他們家這一支的後代子孫,二十九歲以後方可納妾。
娘本來是想著二十九歲無子方可納妾。但是爹卻不願意。萬一只有一個兒子,沒個兄弟幫襯可不也形單影隻。最後娘實在拗不過爹,也想著等二十九歲了,若是真生了兒子,嫡長子也已經長大成人,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娘考慮得比爹全面,在家規又多加了好幾條。這些條條框框,都是最大限度地保護了嫡妻跟嫡子的利益。
對於這些,白世年自然是無話。只有嫡妻跟嫡子的利益保證了,才能保證家族一代一代繁榮下去。若是嫡庶不分,那就得亂家。
他回去後就去找了敏嘉,就這件事誠懇地與敏嘉談了。他這時候不的不承認,娘的話很有道理。他誠懇地道歉後,敏嘉抱著他哭得很傷心。不同於上次的哭泣,這次是真的苦得很悲傷。哭聲之中,滿滿的都是委屈。他這時候才知道,娘說的是對的。他是真傷了敏嘉的心。若不是及時道歉,天長地久,夫妻真的會離心的。
夫妻和好了,他跟娘和好了,爹跟娘也和好了。真好,家裡又恢復了平靜了。
這件事剛剛落幕,哥那邊傳來消息說著嫂子又懷上了。這都生了四個兒子了,轉眼又懷上了。他還只有三個呢,為了不落後於各個,他趕緊著跟敏嘉造人。
很快造人成功了。
妻子懷孕期間,他當然也不會守空房了。吃了這次虧,出門在外雖然還有風流韻事,但是他卻再沒有帶了女人回侯府了。娘對此半個字都沒說,敏嘉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再沒出現過那些煩亂的事情了。
幾個月後,當太醫說這胎應該是個閨女的時候,娘終於舒心了。日思夜想盼望著的孫女終於來了。
幾個月,嫂子生的又是個兒子。娘看著敏嘉的肚子嘟囔著道:“這胎可千萬得是個姑娘。家裡真正的陰盛陽衰了。”可不陰盛陽衰,全都是兒子,沒個姑娘調和一下的。
太醫的話沒錯,幾個月後他得了個閨女。盼望這麽久,終於將閨女盼回來了。本以為娘會把孩子抱到郡主府去養,沒想著娘還是如以前一般,說著等孩子大了,時常帶過去看就成了。
他不解,娘一直盼望著有個粉嫩嫩地孫女。這有了又不自己帶在身邊,也是怪異的很。
娘笑著說道:“傻孩子。讓娘教導孫女,到時候孫女可得吃虧了。而且娘年齡大了,家裡的孩子也多,沒這麽多精力了。隔三差五見著就成了。”娘的理由是自己不懂得教姑娘。怕教歪了。這是溫婉的真實感受。她可以要求兒子孫子哪怕以後的兒孫只能一個妻子。但是她卻無權利讓以後的孫女婿也隻孫女一個。男人要靠自己守住的,由著律法也是不成的。
明瑾卻沒這麽認為。他是想著怕是娘不願意讓孩子跟敏嘉分開了,故意找的借口。以前娘就總說著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當娘的哪裡舍得讓親身骨肉離開自己身邊。對於娘的堅持,他只有妥協。平日裡多帶著女兒去見娘。
娘每次見著寶兒都是歡歡喜喜的。但是卻從沒留在郡主府。都讓他帶回家去。
物以稀為貴,他們家就一個女兒。皇帝舅公瞧著也稀罕,準備給寶兒一個郡主的爵位。娘卻是拒絕了。娘拒絕的理由也很簡單,不能厚此薄彼,萬一大嫂以後生了,那不也得是郡主。若是沒有,對兩個姑娘都不公平。
皇帝舅公聽著娘的歪理,笑了下,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娘的歪理很多,但是娘的歪理卻都很有道理。不僅他跟哥哥心腹娘,就連皇帝舅公在一些方面都很信服娘的。
他現在其他不多想,隻盡力做好兩件事。第一件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他強大了才能擔負起責任,保護好爹娘跟家小。另外一件,就是實現自己成為天下第一文豪的願望。他相信,給他時間,他一定能做到,而且做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