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見到人,再也沒有以前的偏偏風度了。臉上布滿了滄桑,手上也全都是繭子,穿著破布衣裳。剛進平府的時候,守門的小廝,還以為是乞丐呢!至於那個美妾,現在應該叫中年婦女了,也是蒼老得如同四十的大嬸。身邊的幾個孩子都是怯怯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平向誠,當場傻了。得到消息的平家人,一時百感交集。這個二老爺,怎麽又回來了呢?這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平府,估計又有一堆麻煩了。
平家這幾年,一直是京城中的笑話。以致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全京城的都知道了。其中最重要的起因,就是平二爺當年私奔所帶來的轟動,那時候,平家的人,出去都得低著頭。這八年來,都是夾著尾巴做人的。好不容易風聲過了,平家的人,也都過上了平靜的日子。能挺起腰杆做人,這個災禍,又回來了。
“娘,這些年兒過的好苦,娘,二好想你啊。天天想著你,每天都想回來看你,怕你擔心難過,娘,你怎麽這個樣子了啊?”二老爺回去,抱著平母就哭啊!說著他這些年的辛酸歷程,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等哭訴過了,就問著爹呢!等聽說爹去了鄉下養身。哥哥已經襲了爵位,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走的時候,父親的身體可是很好呢!怎麽就要去養病呢!
旁人的仆人翻了白眼,有你這樣的兒子,沒被氣死,已經是祖上有德了。給平府惹了這麽大的災禍,還有臉回來。
平母讓平向東沐浴更衣,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煥然一新。雖然還有些滄桑的意味,可是整體感覺。少了一份風度翩翩樣,卻多了一股男人味。還是很有男人氣概的。坐下來聽著平母說著家裡的狀況。
哥哥襲了爵位,平家分了家,自己分了兩千畝地跟一萬六千兩銀子。大兒子成親了,清水跟清詞嫁人了。清水現在和離了。住在媳婦的陪嫁莊子上。尚堂過繼給了五房,給了老五當兒子,而且還是記在公主名下。最重要是。現在是溫婉名義上的親哥哥了。
“娘,這些年你還好嗎?”二老爺非常的孝順的在平母面前安慰著。平母很欣慰地眼含淚花。
八井胡同:
“什麽?平家二老爺回來了?他回來了”尚堂被這消息夏蒙了。急匆匆地跑回去,問著他哥哥,得到確切消息。當下就坐地上去了。
“哥,以後可怎麽辦啊?哥。以後可怎麽好啊”想到這個不著調的親爹,尚堂就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不哭,不哭。不會有事的,你已經過繼了,不會有事的。好好的,以後好好的。好好念書,考上舉人,考上進士,求郡主給你疏通關系,去地方上磨練幾年。等這事慢慢淡了。就好了。不用擔心”尚俑忍著淚哭,安慰著尚堂。
“哥,我過繼了。是沒多大關系。可是哥,你怎麽辦啊?那個人。那個人以後誰也不知道會惹出什麽事情出來。會不會又禍害到我們。哥,以後,你可怎麽弄啊”尚堂知道哥哥,就算是祖父祖母護著,幾個叔叔都對他們愛護有加。可是這些年,也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的冷言冷語,遭遇了數不清的白眼與不平。好不容易看著日子要好過了,那個人又憑空冒出來了。為什麽就不死在外面呢!死也多乾淨啊!
“你先回去,有什麽事我會找你”把尚堂給哄回去。
尚俑回了二房,看著二老爺,他非常痛恨地看著這個所謂的父親。要不是禮教,他真恨不得揣死他,當年就是因為他得不著調,氣死了娘親。讓他們兄弟變成了孤兒。但是,他是他親爹,有這身份在,隻得強忍了一口氣,帶著妻子依禮數給他奉茶。二老爺一點都不覺得愧疚,舉了茶,喝了一口。然後把那個水姨娘介紹給尚俑夫妻認識。還把另外的兩個兒子跟女兒都一一介紹了。讓許氏給他的美妾奉茶。把個許氏氣得差點氣破口罵了出來。尚俑打了岔,分開了這個話題。
尚俑面無表情地,許氏則低眉順眼,眼中卻是濃濃的鄙視。接著,各回各房。之後,尚俑夫妻的日子開始難過了。一會挑這個不好,一會挑那個是差的,一不如意就破口的大罵。
“你既然連個家都管不好,那就把管家權交出來”平向東,一點都不慚愧地對著小許氏。
沒幾天,就讓許氏交出管家權。許氏一聽,立即把管家權給交出來。這一年多來,都是拿了自己的嫁妝銀子給貼進去。之前貼補丈夫,她是心甘情願。現在貼補這些人,扔水裡賞給叫花子都比現在舒暢。
等水姨娘接手以後,才發現是一本爛帳。不僅沒錢,而且,還要貼補很多。她本來是想撈些錢的,哪裡知道,還得貼補,自然是不幹了。就想打許氏嫁妝銀子。許氏根本就不怕,而且,面上也是非常瞧不起她的樣子,一點掩飾都沒有。
“哦,我婆婆在香案上,今天早上我還給她上了兩柱香。水姨娘,你有什麽事,如果沒事,我很忙,就不奉陪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把個水姨娘氣得直跺腳。
許氏娘家強勢,府裡有姑母撐腰,丈夫也是站在自己這邊。只是一個妾室,而且還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妾室,誰理睬她。至於親爹,要不是被身份壓死,早一掃吧掃出去。水姨娘找著二老爺哭訴,二老爺把許氏痛罵一頓。許氏當自己沒帶耳朵,幾次下來,氣得二老爺要命。
二老爺態度非常強硬地要尚俑休妻。尚俑也很乾脆,找來大老爺跟大夫人。
“大伯、大伯母,爹要我休妻。我妻子又沒犯什麽過錯,我是不休妻的。要是爹看不下去,我就搬出去”尚俑態度非常強硬。這幾日當差,他就差沒把腦袋放褲襠裡了。感受著同僚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只能裝無知。可心裡,卻是痛得想哭。
“你舒坦日子過了幾日,皮又癢了?我告訴你,你要再這麽不著調,我就讓族長把你關祠堂裡。省得你來禍害人。家裡有供你吃供你和,你吃著喝著就成。要是再起妖蛾子,我饒不了你”平向誠把二老爺痛罵一頓,說著,你要再這麽不著調,立即把你關入祠堂。給祖宗陪罪。二老爺一下傻了,他此時才意識著,現在不比從前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祖祠,那黑不隆冬的地方,他可不願意去。
也不趕尚俑走了,尚俑還有俸祿銀子,還要他養著家呢!哪裡知道尚俑對他非常痛恨,要不是他,母親也不會被氣死。自己三兄妹也不用受那罪。他的俸祿銀子,倒是交了,每天都只夠管飯飽,餓不著他。開始二老爺還拿一些東西當,可是總當東西也不成。逼著尚俑把弟弟妹妹的婚嫁銀子,還有分家時候分的交出來。
尚俑知道這些錢到了他手裡,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當下想了想,把尚水尚寬清鑰清照他們叫過來,把之前分家給他們準備的婚嫁銀子,交到他們手裡“這些錢你們自己保管著,放在我這裡,總有一天會被爹逼著交出去的。我告訴你們,這些錢你們都握緊了, 想買田買的的可以去找林大管家幫忙。要是一下全都用麽了,以後可就再沒有了。等你們成親以後,就都搬出去各過各的”
尚寬、尚水、尚貉三個人,尚寬跟尚水也都有十三歲了,兩人的姨娘都死了,但是他們知事,拿著錢倒也不擔心。最小的尚貉今年十歲,但是他姨娘在。這錢就交給他姨娘保管。尚貉姨娘最先開口道“大少爺,你幫我跟大管家說說,給我們買一個小宅子,一進的就夠了。其他都買地,這錢要放在我們手裡,老爺萬一知道,我們也守不住”其他三個人也不是傻子,也都紛紛點頭表示願意這樣。
有著大夫人的看顧,二房倒沒出一個紈絝跟蠢材。雖然資質都平庸,但也能堇守本分,以後過著富足的生活還是有保障的。
等平向東知道大兒子把錢全都分下去後,氣得暴跳如雷。可分家時候的銀子,尚俑都說換了銀子,全都用完了。至於地,地契不拿出來。他也不能奈何,大兒子這裡刮不出油水,眼睛就瞄向下面幾個兒子女兒。可惜誰都不是傻的,關系到自己一輩子的事,誰都把口袋捂得緊緊的。平向東打,他們也堅決不吐出來。最後,沒辦法,眼睛轉向了尚堂。尚堂那裡,可是有一個聚財童女。隨便撈出來一點,就夠他好吃好喝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