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溫公公,再回頭看著那四個白揀來的侍衛,溫婉喜滋滋的。這四個男人,既然連溫公公都說是大內高手,那肯定是一等一的身手。而且,一個一個長得英武不凡,也是,能當大內侍衛的,那鐵定是高手啊,以往所謂的武林高手,只有在小說裡出現。這會,就在自己身邊,也能解決了她心裡一直懸著的事了。
所以,迫不及待地讓夏語問話,夏語扭捏了半天,最後才紅著臉對著幾個不明所以的侍衛“郡主問你們,可有婚配?”說完低下了頭,臉若晚霞般豔麗。
“臣等暫時還沒未娶妻。皇上把我們四個賞賜給郡主,就是郡主的人,一切,都由郡主做主。”為首的男子,很是識時務。按說他們也是有官階的人,要換其他人,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可是對象是溫婉,那就另當別論了。對溫婉,幾個人都還是很佩服的。這次的河南水災,能這麽順利,一半功勞得歸在溫婉郡主身上。她的這一番動作,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溫婉筆畫了幾下,夏語臉紅得快要滴出血出來了。還是古嬤嬤使勁咳嗽著,溫婉才知道自己驚喜過了頭。溫婉問著他們,叫什麽名字。
四個侍衛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郡主的人,請郡主賜名。”
溫婉明晃晃地抖了,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什麽叫我的人。在現代如果有人說我是你的人,那就證明兩人至少是情侶關系,這會一想到這。隨後,取來紙筆,在上面寫了句詩,再加了個字。
“郡主說,你們既然是侍衛,就以武字開頭,在‘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中間挑自己喜歡的字”拿了溫婉寫的詩給他們。
“武星、武辰、武風、武樓拜見主人。”溫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為她實在沒取名字的天分,所以,隨便寫了句詩,讓他們自己挑,這樣既顯得尊重。也不會顯得自己沒水平。
“不對呀,如果是大內侍衛,一般的都得經過層層考核過的。應該不是奴才。怎麽能賞賜給自己的呢?而且,他們應該是有家的人。婚事應該是由家裡人做主的才對?”溫婉疑惑了。
“咳、咳、咳”夏影聽了費力。了咳嗽了好幾聲,然後又給溫婉普及皇宮大內侍衛的一些知識。聽得溫婉頭大了又大,什麽世家的招收的。什麽孤兒的,分了很多類型。給自己的估計是孤兒類型了。
“郡主。這次驚馬,能得到這四個大內侍衛,也算是個大收獲了。郡主這次受驚,也是值得的。奴婢看著那四個人走路,身輕若燕,武功定是不凡。有這四個侍衛保護郡主,郡主以後不用再擔心類似的事發生。以後,得提防那些暗箭了。”夏影心裡也松了一口氣了。這一段時間,她每次出去都是繃緊了神經,就怕有什麽意外發生。沒想到果然就是意外。好在她反應快,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現在又有了四大高手過來幫著保護郡主,她心裡的壓力也相對輕松了一些。不過。誰知道以後還會弄出什麽事出來,更是得小心為妙。
溫婉聽了夏影前面的話。本來心裡還挺高興。可是聽到後面一段話,臉就垮下來了。這什麽女人啊,這都差點要死了,她竟然還說值得了。她的命就值當這四個侍衛,那也太不值錢了。這個死丫頭,真是鑽錢眼裡了。莫非是被她同化了,溫婉徹底鬱悶了。
甩開這個念頭,溫婉想到剛才的事情,非常地沮喪跟難過地表示,這些人都什麽人啊,不就讓他們捐了點錢嗎?至於讓他們這麽仇殺的。還明的暗的,真是,有這麽深的仇恨嗎?
夏語、夏影、古嬤嬤、陳嬤嬤嘴角抽了抽,可是卻一致保持了沉默。這哪裡是捐錢不捐錢這麽簡單。溫婉心情煩躁,有些不耐煩地讓他們都出去,表示自己想安靜一下。
等她們都出去後,溫婉眼睛暗了下來,收起那副抱怨的樣子,坐在床前發呆。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小孩,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成年人的靈魂。她如今正是風頭之中的人物,皇帝外公正千寵萬疼著她的時候,那些功勳貴族文武大臣誰也不可能為著兜裡那點銀子就來殺她,除非是想全家玩完。她之所以這麽抱怨,無非是做給外人看,或者說是做給暗處的人看!現在身邊的人,她隻相對相信夏語跟夏影,其他人,她一個都信不過。
奪嫡,爭儲,溫婉苦笑。
在老師教導的,史記,二十四史中都頭提到,歷史上就有很多家族,就是在站隊之中,而煙消雲散。角逐的過程中甚至有可能發生兵變,血流成河,過程之慘烈,無法用言語可表達。
就算再怎麽白癡,那些電視上演的、小說寫的,雖然不大喜歡看,但是在狂轟亂炸的宣傳裡面總是知道的。還記得喜歡宮廷戲的劉倩,說的九龍奪嫡的事,溫婉雖然不喜歡,但是聽得多了也知道。為了皇位,裡面是父親算計兒子,兒子算計父親,哥哥算計弟弟,弟弟算計哥哥。勾心鬥角、爾俞我炸,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血脈至親,與仇人無異,要多殘酷,就有多殘酷。
難道她真的就要混到這泥潭裡去嗎?她不想混到這趟子混水的。她想回自己的封地上,做一個無憂無慮吃喝不愁的小女子就是了。可是,形勢允許嗎?溫婉想到這裡,眼神黯淡下去了。
當初自己的確沒有多想,想到皇帝外公為銀子病重籌銀子。後來被幕後的人被逼得心裡也有了怨氣,為了出一口氣,這才壯士斷腕一般捐獻所有身家。當時隻憑一腔心意去做這事,根本就沒那麽多時間考慮後果。如果有時間細細思量,她怎麽都會考慮一二的。
這場變故,也讓溫婉徹底地明白了。皇帝外公能給她擋風雨,但如果靠近,一樣會給她帶來九級台風跟沙塵暴。可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她已經沒有後退的可能了。甚至可以說,她自己已經是棋盤上的棋子了。溫婉想到皇帝外公這幾年對她的詭異態度,也許,她早就是棋盤上的棋子了。就算她想退。那些人也不許你退。
更何況,還有鄭王,鄭王是自己的親舅舅,溫婉絕對相信這點。之前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這幾年接觸的東西多了。也知道了鄭王的身世。早已明白鄭王當初知道自己身份時為什麽眼底全是灸熱。就憑著兩人的樣貌,她就不可能置身事外。或者說,從她在宴席上說出她是福徽公主的女兒。是鄭王的外甥女的時候。她就已經跟鄭王是站在一條線上了。她沒有退路了。趙王不許,鄭王更不許,皇帝外公也不答應,否則。不會對她的態度這麽詭異。
“郡主,國公夫人跟神箭侯世子夫人求見郡主。”溫婉聽了這話。趕緊縮回床上,繼續裝死。
“郡主,溫婉,沒事了,都過去了。”國公夫人看著溫婉,那可憐樣。母愛泛濫,淚眼連連。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也不知道哪個混帳眼紅郡主受的這等盛寵。好在郡主你身邊的人得裡,否則還真是不堪設想。”清荷看著溫婉驚恐的如路邊被人遺棄的小狗樣,也是眼淚紅紅的。眼淚也是刷地掉。非常地疼惜。
溫婉暗暗看著,沒見她用帕子,心裡打了無數個問號。自己什麽時候跟她們關系這麽要好了。讓她們這麽真情流露。她看得出來,兩人確實是沒有用輔助之物就哭得這個樣子。
“伯母給你帶了些滋補的藥材。要是需要什麽,派個人打發過來。就是沒有,伯母也給你尋來。一定要好好養著,早日把身體養好。”大夫人真如親母一般,細細地吩咐著。
溫婉茫然地點頭應道。還是夏影出言道,說溫婉受驚嚇,要歇息。兩人才滿臉擔憂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溫婉立即從被窩裡爬起來,筆畫了幾下。夏影笑著說道“他們自然要對郡主好了。因為你的大名響徹大江南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平家出了一個為公天下的貴郡主。平家之前所受的屈辱,全都一筆帶過了。之前大姑奶奶要不是因為生有兩位嫡子,恰逢又有了身孕,還不知道會這樣。可是就算這樣,在白家也是夾著尾巴做人。現在因為你,她在白家也是揚眉吐氣。你說,她是不是要萬分感激你呢!是不是要對你好。”
溫婉張大著嘴巴,覺得儀態不好看,趕緊又把嘴巴給閉上了。這怎麽饒來饒去,又饒到她頭上來了啊。她做的這些事情,關平家鬼事。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舉動,還讓平家的人得了大便宜。溫婉深深鬱悶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才能脫離那該死的平家。
夏影笑著給她把被子重新蓋上了“郡主,這事以後,再也沒有人敢說你壞話了。也不會有人再說你不忠不孝了。”
溫婉撲閃撲扇著一雙杏眼,她不明白。就好比如,比爾.蓋次說死後會捐獻了所有的身家,所有人敬重佩服。但突然被暴他猥瑣一名幼童,是個變態老家夥。也一樣會被人懷疑,如果有證據,一樣會被法庭傳召了;因為這跟他要捐獻身家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的。
看夏影不說,她暫時把這個疑問先放在心裡。
“郡主,華小姐來看望郡主。”華梅兒進來,進著溫婉正窩在床上,一動都沒動。見著她,虛弱地笑了笑。
“你也真是倒霉,怎麽就碰上了那麽一匹發狂的馬。好在幸運,僥幸逃過一劫。要吃橘子嗎?我給你剝。”溫婉點了點頭。
梅兒跟她說了兩句話,溫婉精神很差,梅兒也沒多留,囑咐了兩句就回去了。來看望她的人,親近的都見到了。不怎麽親近的人,全都推當在外面了。
溫婉被刺殺的消息,第一時間傳播了出去。引起人們一陣的熱議。都在議論究竟是得罪了誰,應該說是到底是誰舍不得這把銀錢而要置貴郡主於死地。當然,第一懷疑對象自然是趙王了。
賢妃了消息,很是氣惱。派了人出去問,見著回信的人說不是,不是他們下面的人動的手。賢妃陰冷著臉讓他們下去。
郭嬤嬤看著賢妃仍然是余怒未消“娘娘,六老爺已經說了不是他動的手。你怎麽還這麽生氣。定然是誰家因為郡主而大出血,心裡怨恨而去報復。只要跟我們無關就是了,娘娘不要憂心。”
賢妃聽完,輕輕地冷笑一聲“就老六的性子,在我過去問他,他才回話說沒有,本身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如果他沒做,早就派人給我通信了。可是一直到我派人去,他都沒聲響的。如果我估計的沒錯,應該是鴻斌讓他瞞著我動手的。”
郭嬤嬤聽見這麽說,想開口再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麽“好在,六老爺做得極為隱蔽。沒留下蛛絲馬跡,再有舅老爺做事,你還不放心啊。娘娘,你就寬寬心,王爺這麽大的人做事會有分寸的。”
賢妃苦笑“如果他真是有分寸的,就不會在這個風尖浪口去害溫婉。 他卻是不知道,因為他的這一鹵莽舉動,會讓皇上對他有多不滿。溫婉剛剛做出了這麽一個竟天之舉。一般的人怎麽可能會去殺他,那往深裡想,只要知道來龍去脈的,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鴻斌。他這麽做,非但得不到任何好處。甚至還會惹來皇上的猜忌。”
郭嬤嬤忙勸著“不會的娘娘,娘娘,王爺做事有分寸的。”
賢妃到這時,已經露出一點疲憊之態“他這麽大人了,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他做事有沒有分寸你難道不知道。何苦再說這些來寬慰我的呢!要是他但凡把我說的話記在心裡,皇上也不會猶豫這麽多年,從而給了老八的機會。他隻為自己所想的,想到做什麽就要做什麽。根本就不去考慮後果。現在對溫婉動了手,又沒成功。已經打草驚蛇了,以後再想動手,將會更為困難了。”
郭嬤嬤輕聲安慰道“娘娘,王爺都這麽大了。等回到京城,再磨磨他的性子也就好了。”
賢妃點頭,轉而又說道“就怕我願意給他時間,可是有人,卻不給他時間。不過這樣也好,身邊有個人對照,對他才能起到更大的督促。否則這樣下去,永遠都改不了這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