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王冷著臉問道“說,你得了什麽好處?”
長安拚命叫道“王爺,奴才沒有。就是給奴才天大的膽子,奴才也不敢生了這樣的心思。王爺,奴才沒有,求王爺饒命啊。”
一會,管家過來。走過來對著淳王說道“王爺,在他屋子裡沒找到什麽貴重物品。也找了他老子娘家裡的,都沒有。”
淳王看向長安,冷笑一聲“搜他身。”從長安身上,搜出三千兩銀票。長安癱軟在地,他知道,他死定了。
淳王看向溫婉,再轉回去“來人,把這個背主的奴才拉下去千刀萬剮了。再把女的賣到窯子裡去,男的賣到邊關當披甲奴。”
長安聽到這裡,駭得大聲地叫著“王爺,奴才冤枉,奴才冤枉。”
淳王聽了好笑道“你說,你哪裡冤枉了。這銀子,你還能讓它從天上飛到你兜裡。拉下去。”
溫婉站在客廳裡,看著家丁將那長安拖了下去。溫婉低著頭,淳王對著她說道“溫婉,對待這樣背主的奴才,就一定要下死手。如果你輕輕放過,所有的奴才全都有樣學樣,到時候,府邸裡就得亂套。不說亂套,最壞的結果甚至還得整個府邸都要敗落。我聽說你的府邸裡規矩重,這很好。但是懲治力度太輕,要是不制定嚴厲的懲罰制度,那些背主的東西更是有侍無恐了。你別總是擔心手上沾染血腥。身處在這樣的位置上。有的時候手上沾血是必須的。只要你不是殺人魔狂就可以了。要是你不這麽心慈手軟,你府邸裡的細作,至少會比現在少一半。而你要再這麽下去,你府邸的細作會比現在多一倍不止。”
溫婉看了他一眼,仍然保持沉默。應該說,還在思考。事實上,她已經開了殺戒,那層畏懼的心理,早就沒有。她現在已經在慢慢改變,她很清楚。她的心在慢慢變硬。但要想生存,這個是必然的過程。
溫婉正在想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管家回話道“王爺,長安已經死了。”
淳王不耐煩地說道“扔到亂葬崗喂狗去。立即把人牙子叫來,把這一家子按我之前說的。發賣出去。”
管家聽了立即說道“是。”
淳王還沒打算放過溫婉,看溫婉低著頭,直直地問道“溫婉。如果讓你碰見這樣的下人,你會如何處置。”
溫婉抬頭,想了一會筆畫著。意思就是,我會交給夏影處置。反正她看不見就是。淳王搖頭。準備再加大力度灌輸給她,讓她接受。
溫婉搖了搖頭。繼續寫著“舅舅,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也懂得你的意思。但這是我的原則,我不喜歡殺人,我更不願意殺人。當然,我不喜歡更不願意,但並不代表我就怕了。我是不喜歡見血腥,但我手上已經見血了,我也不會再去逃避。懲罰這些人,不是一定要自己親手殺,親眼看著死。只要結果是一樣就可以。又何必一定要在乎過程呢!夏影對我忠心耿耿,又不會背叛我,何必在乎是她出手懲治。還是我親自懲治。”
淳王見著溫婉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就知道她已經適應了。也就是說。再不用怕這個了。既然已經意識到,且適應了,確實是不需要再用血腥的法子教導了。
這事處置完了,淳王再來問另外一件事“溫婉,你今天怎麽跑到南街跟天橋去散錢了。你不知道,現在你已經成了京城裡的名人了。好好的,你去散錢做什麽?你這是散財準備當紈絝?可別沒把祁軒帶好,倒讓他將你帶壞了。那到時候皇帝還不得找我算帳。”
溫婉聽了笑得很燦爛“我的定力有這麽差嗎?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只是想著,這錢是贏回來的,對我來說,也算是天降橫財。老話不是說,天降橫財最好是散一部分財,散些錢財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當是積福。也就可以消了災。反正也是白揀的,留大頭自己用,小頭幫助了人,挺好的。而且這種感覺,還不錯。以後要是有機會,還可以繼續做。偶爾當當紈絝的感覺,真挺不錯的。”
淳王琢磨了半天,怎麽都沒想到這個理由,無語。
倒是溫婉想起一件事道“我覺得,從今天開始,你最好是勒緊一下燕祁軒的口袋。等他手裡頭沒錢了,我再教導起來會更好。否則,沒有一個緩衝的時間,我要多花更多力氣。”
淳王聽了這個,立即點頭。
燕祁軒知道長安竟然出賣了他,沮喪了半天,怎麽說都是他身邊的人,竟然為了一點銀子出賣他。讓他覺得人心真是難測。不過,好在這家夥的恢復能力不錯,或者說,一個下人也沒被他怎麽放在心上。
燕祁軒沒放在心上,溫婉反而起了疑惑之心。長安是燕祁軒身邊最得重用的隨從。只要不出錯,兢兢業業辦差,以後不怕沒有好日子。畢竟王府世子身邊的貼身長隨可不是隨意什麽人都能做的,也是經過精心挑選的。等以後燕祁軒承了爵,他以後的好日子,基本可以預見。為什麽要自尋死路。想想,覺得自己魔怔了。人的貪戀是無的,丟開不理。
冰琴看了以後勸著道“世子爺,那個江守望一來,就讓你碰上這倒霉事。世子爺,你還是少跟他一起玩,我怕世子爺吃虧,那人看起來就是心眼多又狡詐的人。世子爺,你可要多長一個心眼啊。”
燕祁軒瞪著她一眼“這話少說,弗溪是我表弟,你要再有下次,我定然不饒你。就算你是我母妃奶娘的親孫女。這個面子我也不給。”
冰琴暗恨,以前世子爺對她,可不是這態度。自從上次的事件,世子爺對她愈發的不耐煩,動不動就發脾氣,還對著她吼。跟著王妃說,王妃還把她訓斥了一頓。冰琴又把這筆帳記在了溫婉頭上。
燕祁軒知道是溫婉看出來長安有問題,對溫婉敬佩有加了。他現在相信父王,表弟確實比他懂得多。有很多需要他學習的地方。於是,很是乖順地跟著溫婉在京城溜達。京城很大。要真都走一遍,也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燕祁軒的零花錢得到限制,再也沒有大手大腳想買什麽買什麽了。不過他很奇怪,以前身上沒錢出門他全身都不得勁,但是跟著溫婉身邊。玩了一天,沒花一文錢,也玩得不錯。
這日。燕祁軒帶著溫婉逛到了北街,路過一地方,溫婉遠遠就看著有棟房子,人來人往。熱鬧非常。溫婉是出來放風的,自然是哪裡熱鬧哪裡鑽。看著那裡熱鬧,就想要過去瞧瞧了。
“文瀚閣。”溫婉嘴裡輕輕念著幾個字,正待要進去,被燕祁軒拉著。溫婉很奇怪地看著他。燕祁軒搖頭說別去那裡。
“幹什麽不去,我瞧著裡面挺熱鬧的。”溫婉才不睞他,見他不動自己去了。燕祁軒真是不願意去這個地方,可是看溫婉進去了,他又答應了父親要跟著表弟好好學習。隻得跟進去。
“這裡不是我們去的地方,不好玩,回去吧。”燕祁軒看著周圍都是書卷氣的書生。壓低著聲音道。如果是其他地方,他還可以耍耍威風,可是這裡。是讀書人的天下,他要是想要耍威風。明天唾沫星子淹死他。他父王教導過,紈絝不要緊,目中無人不要緊,但是卻不可以得罪盡那些死腦子的讀書人。那些書呆子會磨死人的。因為他們不怕死,到時候就跟你來一個以死與你抗爭。頭疼死你。
“為什麽不能來,這裡,難道是十八層地獄,只有死人才可以來的嗎?”冬清也不怕得罪人的,亂講一通。
“文瀚閣乃是當今聖上的老師,紀大人開設的。隻開予讀書人進來,這裡有對棋、比琴、評畫、鬥字,吟詩作詞。很悶的。我們走吧!”祁軒在一邊勸解道。
溫婉眉毛抖了抖,紀師,當了她幾天先生的仙翁,她外婆的老師。可惜,去年年底熬不過,去了。哦,對了,想起來了。開始外公好象不同意,是去看了紀大師,才同意自己女扮男裝的。莫非他老人家給了皇帝外公什麽好的建議不成。那可就要謝謝他了。
“做什麽要走啊,來了自然是要見識一番了。”溫婉朝著四處看去,果然見外面都頭寫清楚,對棋、比琴等。
他們一行人還沒上去,可周圍的人指指點點。都在奇怪京城裡有名的草包世子今天吃錯了藥,跑到文瀚閣來。
“呀, 這不是淳王世子爺,你走錯地方了,春意樓向左再拐兩條街,溜須鬥狗的鬧市向右再轉一條街。要是世子爺忘記了,出去一問就知道。”一個白面書生走出來譏笑道。
溫婉看著這裡,都是士子,再看看燕祁軒難堪屈辱的樣,大概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溫婉拉著他的手,輕笑著:“不用去理會無聊的人,省得自降了身份。”
燕祁軒看著那書生樣的人紫紅了臉,說不出話來。樂了,沒想到溫婉罵人不帶髒字,聽了這話,真真的氣死人不償命。
“閣下好威風,可是,不知道閣下知不知道進文瀚閣的規矩。”剛那個白面書生,手裡也拿著一把折扇阻攔著兩人,皮笑肉不笑的。
“洗耳恭聽。”溫婉見著,語氣也不善。嘩啦一聲,手裡的折扇展開,上面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字,目下無塵。
“來我們這裡,第一次來,都是要由人出一上聯,對得出下聯,方可進去。出對聯的,不拘於任何人。如果你敢接受挑戰,我就讓你進去。”溫婉轉過問看著燕祁軒,燕祁軒搖頭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