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往回開。溫婉倚著窗欄無聊地打望秦河上的畫舫,滿天星光,燈火如晝,若有若無絲樂傳入耳邊。這會夜色正好。河中的畫舫也越來越多了。溫婉笑了笑,這也叫遊淮河,什麽刺激的都沒有。不過,見過第一次,再不想來下一次。因為,確實是沒什麽可看的。
溫婉正遺憾著呢,突然聽到一陣扣人心弦的琴音傳遞過來。琴音越來越急促,奏的是金戈鐵馬之音。隱約之中,有著殺伐之氣。
溫婉聽了這琴音,愣了,不由自主地望向發出這特殊琴音的畫舫。能彈奏出如此曲子的女子,定然不是庸脂俗粉。
羅守勳正為今天溫婉一直都不得勁,沒想到現在竟然起了興趣。忙去叫人打聽,一會就聽見說是威遠候府裡二爺包的畫舫。
羅守勳聽了眼睛一亮“戚二爺正是我姨母的表侄子,只是去拜會,應該會給我這個面子。”忙叫靠近那畫舫。他這會一定要辦成這件事,否則就太失面子了。
溫婉對於京城裡,那些拐了不知道多少道都能攀附上親戚的關系,早就有了深刻的體會,也不多言。但是,這會她卻是真的,非常希望能看到這位彈琴的女子。
靠近畫舫,羅守勳自己親自上去跟這主人說話。很快羅守勳身邊的貼身長隨來過。戚二爺染可以請他們上去。
對於能上畫舫看這特殊的美人,溫婉並不驚訝。這裡最尊貴的人,是燕祁軒。他們只是上去湊湊熱鬧,只要不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正常人,都會答應。
溫婉上了畫舫,這畫舫裝飾得很華貴豔麗,隱約透露出糜爛的氣息。不過,這些都不是溫婉所關注。她所關注的,是誰能彈奏出這等曲子。這樣的人。定然不是俗人。
“江公子,幸會幸會……”溫婉看見一個男子,年約二十多歲左右,身穿一襲深紫色的長袍子,腰系深紅暗花錦帶。寬帶金絲繡邊。極為考究。一看就是豪門貴公子,溫婉對著他點了點頭笑了下,表示著招呼。但是並沒有說話。
那戚二爺對於溫婉的舉動,有些奇怪。
羅守勳忙在一邊解釋道“表哥,弗溪他昨日吃了上火的東西。火氣太旺,今日嗓子啞了。說不出話了,一說話喉嚨就跟火燒著一樣疼。表哥。剛剛是誰彈的曲子,真是好聽。我們都想觀看一二呢!”
“好說好說,來,這裡來。”引著眾人進了畫舫裡間。
與溫婉畫舫裡不同的,這裡可真正的叫,美人如雲,而且各式各樣。有長腿細腰的,有身段如弱柳迎風的,有波光流轉處如秋水含情的。而且,這些女子都是水嫩嫩的。眼睛裡含著春意,動作柔媚,聲音嬌嗲。本來還這些美人想迎上來。楷幾個小少年的油,卻是被冰瑤一個犀利的眼神一掃。都駭得給縮回去了。
“江公子,我等是久仰江公子的大名。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這裡得緣見著江公子,真是我薑林的榮幸。”從裡面,走出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
溫婉見著是薑家當家人的兒子,薑林。面色淡淡的。這薑林很早就想與他結識,可惜溫婉對他不感興趣。注定是敵人,還是少套近乎的好,而且,現在是要離趙王的人,越遠越好。
羅守勳按照輩分來算,兩人算是親戚了。打了一個招呼,羅守勳就沒再多理會他了。轉過頭,看著正半跪著撫琴的女子。這一看,將他的魂都給勾走了大半,一雙眼睛,是怎麽都轉不開了。不說羅守勳,就是燕祁軒跟溫婉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
“來,給幾位公子介紹一下。這是玉雪姑娘,剛才你們聽到的琴音,就是她彈奏的。”戚二爺笑著說道。
薑林見著幾位少年不理睬他,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憤而離去。而是仍然笑這站在那裡。
溫婉聽到這裡名字。突然不期然地想起上次鄭王舅舅婚禮上,淳王爺說的那位美人玉雪姑娘。淳王都能說長得國色天香,如天上的仙女一般漂亮。那本人,定然是絕色之姿。溫婉沒想過會弄錯人,他就認定,這個玉雪,定然就是淳王說的。
那戚二爺笑道“玉雪,這位是弗溪公子,就是寫的那首拋掃熱血為山河的少年才子。我之前可是聽你一直讚賞她。”
聽到這話,美人猛地抬起了頭。溫婉饒是有心理準備,可是抬頭望去,仍然是倒吸一口氣。
就見著美人穿著穿著鑲白狐皮雪裘,通身上下沒有任何裝飾,只在如雲的秀發旁斜斜插著根簡單的小玉簪,上面吊著顆小指節大,熠熠生輝的藍寶石, 隨著她微微搖晃,像蜻蜓點水,如弱柳迎風。緩步站了起來,走過來不卑不亢地對幾個人行了個半禮“玉雪給幾位公子請安,公子萬福。”動作優雅如舞姿,連說話的聲音裡仿佛帶著特別的音律,讓人聽了人都酥了。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此女的樣貌。溫婉看著此女,腦海中隻閃現出,美,很美,非常美。這會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只知道此女從頭看到下,就沒有一個地方不美的。溫婉也終於理解,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紅顏禍水這些詞是怎麽來的了。
溫婉看得正發直呢,突然感覺胳膊有點疼。見著燕祁軒警告性地看著她,見溫婉愣愣的,又掐了一把。溫婉莞爾一笑,也不知道這家夥長大以後,會不會比眼前的女人還要美。不過,這女子身處這樣的環境,出色的容顏,不是福,是禍。
薑林看著溫婉的模樣,意味深長,笑呵呵地說道“玉雪,這位是江守望江公子,字弗溪,京城外送墨玉公子雅號,弗溪公子還有另外一個美號,少年棋王。”
“原來是弗溪,玉雪早就久仰大名。沒想到,今日竟然有幸見到弗溪公子,真是玉雪的三生之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