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只是沒什麽胃口,吃吧。”慢慢地吃著,跟老牛拉車一般慢。不過燕祁軒仍然在一旁,耐心地陪著。吃完晚膳,兩人去了花園消食。屏棄了眾人,手拉著手,在花園裡散步。
“弗溪,你說我們要一輩子這樣,該多好啊。”兩人走在花園裡,這會的傍晚,已經帶著涼意。風一吹來,溫婉打了個冷顫。祁軒把自己的裘衣脫了給兩人披上,再把矮了自己半個頭的溫婉摟在懷裡,心裡說不出的滿足與快樂。
溫婉看了,心裡湧現的全是苦澀。溫婉拉著燕祁軒的手,心裡不知道轉了多少的心思。燕祁軒,如果我能平安地活下來,那一切就不再只是幻想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怎麽了,是不是冷了,我給你吹吹。”捧起一雙手,吹著暖氣。溫婉看著他關切擔心的眼神,眼裡酸酸澀澀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卻是讓他生生地給逼回去了。
溫婉看著燕祁軒,最終還是舍不得這份溫暖她心扉的少年的熾熱純潔的愛戀。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努力爭取一回。如果最後還是無望,那她至少也不會後悔。因為,他努力過。溫婉拉著燕祁軒的手鄭地說道“燕祁軒,你答應我一件事。”
燕祁軒點頭道“你說,不管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溫婉直直地看著他道“燕祁軒。你等我五年。等我滿了十六歲,我就會來找你。在這五年裡,不能有通房,不能有小妾,更不可以娶別人。就算你父母要你娶你也不許娶,更不能接受那些個通房小妾。你能做得到嗎?”
燕祁軒摸了摸頭,張了張口,可是又閉了。半天都沒回話。
溫婉看了燕祁軒的反應,惱怒道“怎麽了,你做不到?”如果連五年都做不到。那她的堅持。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溫婉的失望,都寫在了面上。看也沒看燕祁軒一眼,轉身就準備回去。這樣也好,也不會讓自己內疚。
燕祁軒看著溫婉生氣,拉著溫婉不讓走。溫婉掙扎著。掙扎不開。燕祁軒見著溫婉的這個樣子,過了好半天才為難地說道“弗溪,父王只有我一個兒子。淳王府。還要靠我,恩,要兒子繼承爵位。弗溪,你別生氣。我。我就生一個兒子。到時候,就有人繼承爵位了。真的。只要有一個兒子就可以了。至於你說的那些什麽女人,我都不要。我只要你一個。弗溪,你到時候,也隻可以生一個兒子。生了兒子以後,就把給你生兒子的女人遠遠地放著。不許再惦記著她,以後,就我們倆一起,以後你也不可以多看其他人一眼。好不好?”
溫婉開始還以為他做不到,心裡有著失望,還有著說不出的難受。可聽了這話。氣得踢了他一腳,還不解氣,再給了他好幾拳。消了點氣後才怒罵道“混蛋,你沒帶耳朵嗎?你耳朵長後腦杓上去了。我隻說五年。五年。又沒說讓你一輩子不娶妻生子。你長著耳朵幹什麽用的。氣死我了。”溫婉真要氣死了,這個笨蛋,蠢瓜,就是存心氣她的。但是,心裡卻是舒服了很多。
燕祁軒聽了說五年,五年以後也才十八歲,能抗住。立即點頭道“好,五年之內,我不娶妻也不要別的人。父王母妃逼我,我也不娶。弗溪,我等你五年。不過,你也要跟我一樣,也不許有別的女人。除了將來為了生兒子,不許有別人。”
溫婉聽了他的話,哭笑不得。咳,古代的男人啊。好多都是雙刀的。這點她還真是接受不了“你放心,只要你遵守了對我的諾言。五年後,我們就能一輩子在一起。燕祁軒,你一定要做到,不管這五年之內發生了什麽事,你聽到了任何與我有關不利的消息。你都要信守諾言。記住了嗎?”
燕祁軒聽了,舉手準備發誓。
溫婉將他的手掰了下來“只要你能做得到就成了。不需要發誓什麽的。燕祁軒,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記住。五年,你給我五年時間。五年以後,只要我好好的,我一定會有辦法,讓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燕祁軒以為溫婉說的是雙方家庭的阻力,忙點頭應著好。
溫婉看著他想也不想,還是決定再重複一遍,讓他加深影響“燕祁軒,你一定要記住。五年之內,不許有別的人,不管男的還是女的,都不許有。還有,不管聽到什麽消息,哪怕是我死了,你也靠等我五年。記住了,一定要遵守。”
燕祁軒忙點頭。
溫婉見他好象並沒有放在心裡,再一次鄭重地說道“燕祁軒,許下的諾言就是欠下的債。你對我許了諾,答應等我五年,就一定要做到。不管是什麽原因,不管有什麽阻力,你都要做到。如果你能做到,我也會用一輩子,去兌現自己的諾言。”溫婉心裡還加了一句,只要我還活著。
燕祁軒也鄭重地點頭。想起之前聽過的話,拉著溫婉的手,兩人拉了勾。
溫婉看著燕祁軒。心裡也算是安慰了不少。這個,算是給自己一個期望。十六歲之前,她是一定不會嫁人的,這點她是可以肯定的。別人事情她做不了主,但是自己的主,還是能做的。只要燕祁軒能兌現自己的諾言,五年的時間,定然已經有了結果。只要她還活著,她就一定有法子讓外公或者舅舅答應把自己嫁給燕祁軒。
“弗溪,等來年開了春。我就去江南接你。你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燕祁軒見著溫婉面色有點悲傷,以為溫婉是舍不得自己,忙出言安慰著。。
溫婉沒有應,看著燕祁軒。能不能在一起,就看天意了。五年的時間,肯定已經出了結果。當然,如果是趙王為太子,賜死自己或者把自己趕到封地永不得出來,那也當成一場夢。如果到時候是舅舅為太子,燕祁軒沒有娶妻,還能堅持著現在的這份情意,不管淳王的那些個什麽破理由,她就一定有法子讓皇帝外公或者舅舅,讓他們答應把自己嫁給燕祁軒。而且,她相信,鄭王舅舅真的要用到自己,出力就好。就算將來真用到她,她又不攬權,舅舅定然能容得下他跟燕祁軒的。成與不成,不僅要看天意,也要看燕祁軒的堅持。
只要他堅持,只要她不死她到時候就一定有法子,讓皇帝外公或者鄭王舅舅答應她,讓她嫁給燕祁軒。當然,如果他不能堅持,那她也只能歸納為兩人有緣無份了。一個不能信守諾言的人,也一樣會抵擋不住外界的壓力而屈服。要知道她將來的路會很艱險。就算奪嫡成功,舅舅真要用到她,那他將來定然會在旋渦之中。所以,她不能嫁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哪怕這個人是燕祁軒也不例外。
因為不僅現在,就算真是鄭王舅舅當了皇帝,她的處境,也一樣不會輕松。所以,這不僅要看緣份,也要看燕祁軒能否堅持住。機會她已經給他了,有沒有緣份,就看天意還有他的堅持了。
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燕祁軒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她就已經代替他做下了所有的決定。但是她沒有辦法。所有的人都不允許,那所有的事就得她來擔著。只是希望,燕祁軒不要讓她失望。
“弗溪,你怎麽了?”燕祁軒奇怪地問道。
溫婉看著祁軒眼裡的關切與安慰。不知道怎麽的,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掉了下來。溫婉雙手環抱著他,把頭窩在他懷裡。不明白為什麽老天爺,總是要給她那麽多的考驗。她舍不得,舍不得這麽安逸快樂、無憂無慮的生活,舍不得這麽美好的少年。要是可以,他願意永遠留在這裡。就算一輩子以男子的身份,他也不想走。
“不哭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不要哭了。男子汗大丈夫,怎麽能老是掉眼淚呢。你望了我說的,你掉一滴眼淚,我都會心疼很久。以後不可以再掉眼淚了,知道嗎?還有,以後面對欺負你的人,就要跟以前一樣。誰敢欺負你,你就殺了他。要是有什麽事,有我呢。” 燕祁軒邊擦著眼淚,邊輕聲說道。他就怕弗溪回去被人欺負。現在回想起來,弗溪來時,多可憐。也就這一年,人開朗了很多。
溫婉聽了是又開心又難受,低低地罵了一句:“傻瓜。”
祁軒笑呵呵地說道“在你面前,當傻瓜也沒關系。只要你喜歡我,讓我做傻瓜我也願意。”
溫婉聽了這話,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出來了。擦了眼淚,有些著惱地看著燕祁軒,這個壞家夥。就知道招自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