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喧跟徐仲然兩人私底下也嘀咕開來。祁喧對著徐仲然道“仲然,你說溫婉到底在做什麽?這麽長時間,一直在家裡。仲然,你能猜測到溫婉到底在想什麽?”
徐仲然搖頭,他要能猜測溫婉郡主腦袋裡想什麽。那他就是溫婉郡主了“五爺也別擔心。郡主一直呆在家裡,對我們來說就是好事。沒有表示其實也是表態了。五爺,這次王府裡,雷霆手段清洗,府邸可清淨多了。”能不清淨,人都換掉三分之二。根據徐仲然得到的消息。鄭王這一手,把賢妃跟趙王安插的釘子,基本拔除乾淨。如今郡主無恙,又去了府邸裡的細作,剔掉了這些後患。內傷的可是賢妃與趙王。
與別人認知恰恰相反。他不認為溫婉是在憤怒與怨恨。徐仲然認為溫婉如今的低調隱忍,目的只是要讓鄭王為此內疚。就溫婉郡主的心智,她不可能真跟鄭王翻臉。她的寶全在鄭王身上。只有鄭王當了皇帝,到時候她才有顯赫的地位,能過上隨心所欲的生活。要是趙王登位,她會連性命都保不住。
祁喧很是發愁“這些我自然知道。我現在擔心的是經過這次的事,溫婉表妹定然感謝老大。而老三一直想要撮合溫婉與小六。萬一真成了,對我母妃與我都不利。”至於他自己,他是想都沒想過要娶溫婉。溫婉的啞疾,讓他退避三尺。
徐仲然氣悶。如果那日。沒有燕祁喧阻攔的話,他救下了溫婉郡主,現在肯定得償所願了。以溫婉的聰明才智,加上身份品階,他再不需要顧忌羅氏。他能以最快的方式,報害母之仇。可惜這一切,都被燕祁喧破壞怠盡。
徐仲然笑道“五爺不用太過憂慮了。郡主是個聰明人,郡主昨天送謝禮,也謝了五爺不是。。”
燕祁喧口氣有些犀利:“上次的事情我知道你是救人心切。但是下次不要再這麽衝動了。這萬一你真下去,毀了溫婉表妹的清譽。無疑是雪上加霜。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該知道,閨中女兒,最重要的就是清譽。除非你能讓皇爺爺賜婚。”
徐仲然表示當時自己確實是急眼了。道歉得很真誠。
徐仲然在回去的路上,他的貼身心腹忍耐不住問著:“主子,五爺既然不願意娶溫婉郡主。為什麽又不允許爺你娶溫婉郡主。爺是五爺的人。爺娶了郡主,不等於郡主也站在他那邊。為什麽五爺會不答應。。”
“五爺是個聰明人。要他真娶了溫婉郡主,如果鄭王登基。他得了最大的助力的同時也失去了最大的機遇。縱觀前後那麽多朝代,史上沒有一個君王的皇后會是啞巴。溫婉的身份,又不可能為溫婉側室。如果鄭王沒有得位,娶溫婉郡主那更是不劃算的。至於為什麽五爺不讓我娶溫婉郡主。他不是不讓。只是在等。太醫說,溫婉郡主在十五歲之前還有機會開口。如果郡主能開口說話。那五爺可就是最想要娶溫婉郡主的人了。”
心腹搖頭“五爺這算盤打也得也太精了。”
徐仲然悵然道“他的算盤是精。可惜他打錯了算盤。五爺已經錯失了最佳的機會。將來溫婉郡主真能開口說話,他沒一分機會。溫婉郡主不會嫁給五爺的。”溫婉郡主是什麽人,要是這麽容易就能謀算得到的話,那就不是溫婉郡主了。
他想娶溫婉郡主,是發自內心的。他不嫌棄溫婉郡主有啞疾。只要她能與自己一條心。與他一齊抵擋風雨,相互扶持。徹底掌控主侯府,整治徐家如泥潭一樣的後院。到時候,他也可以報殺母之仇。可是他也知道,想象是美好的,他的路會走的很艱辛。
他知道自己的路不易。所以他選擇了一條更為艱難的路。與鄭王五子相交,他這樣做其實就等同於背棄了他的外公羅六老爺,也與他的表叔趙王為敵了。可是那又怎麽樣。當初娘本來只是身體不適。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有了起色。卻被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還有那個無恥之極的爹。活活給氣得病情加重。他娘之後為了他跟妹妹一直強忍著。可是終於還是忍不過老天的殘忍,把他娘奪了去的。
娘死之前都告訴他了。她早就知道那兩人的奸情,開始娘甚至還求到了外公面前,讓他把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嫁了。可是外公沒答應,說讓他們的親姨娘照顧兩個孩子,會更好。
娘拖著重病的身子求了宮裡的姑祖母,一樣被拒絕了。是啊,姑祖母想得遠,要是那個女人嫁過來,鎮南侯一樣把持在他們手裡。要是拒絕了,讓鎮南世子娶了那個女人,他就不會與他們離了心,就不會再為了他們賣力。
他們為了自己的權勢,生生地逼死了他娘。他恨,他恨極。人人都說皇貴郡主可憐,有無恥不堪的父親。可是皇貴郡主還有皇帝真心的疼她寵她。有著鄭王把她當成親身女兒對待。可是他的外公,為了權勢活活逼死了他娘。那個女人,號稱是大齊朝最賢良的女人,暗地又是多麽的冷血無情。
與其受著他們的擺布,還不如殺出一條血路出來。他的所作所為,讓他被徐家所有人厭棄,得外家的厭惡甚至斷交。他在府邸裡非常難熬,可是那又如何?
等將來鄭王得了位,他要親眼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是怎麽受折磨死的。他要親眼看著那個女人是怎麽求到他的面前。
他有耐心,有耐心等,等到那一天的到來。也會耐心等到他有足夠份量候,向皇上求娶溫婉郡主。
祁慕對於燕祁喧與徐仲然總是廝混在一起。看不過眼“大哥,你也要長幾個心眼。老五總是明裡暗裡做些小動作。面上是對你敬重,私底下齷齪可不少。老五最陰險狡詐,大哥別被他蒙了。”
祁言聽了弟弟關心的話 我就是這麽糊塗的人,被他三言兩語就蒙騙到了。不過,你以後也別總是跟他對著乾。雖然說他不是我們一母同胞的兄弟,是隔了一層。但是,也都是父王的兒子。面上總要過得去。你以後別再搗亂再去算計老五了,父王要知道,鐵定又得罰你了。”
祁慕倒是不在意“大哥。難道你不知道。父王手裡的差事沒做完,是絕對不會半路扔下的。父王至少也得一個月後才能回來呢!要不然溫婉發生這麽大事,又這麽大乾系,父王早回來了。”
祁言聽了這話,面有憂慮之色。溫婉去了皇宮。皇宮裡發生的事情他打探不出來。溫婉回來以後,也是閉門謝客。溫婉到底想做什麽,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昕穎在鄭王府遇見的事情。到底還是被掩蓋住了。
鄭王得了王妃的信,當下就將信給扔了。交代,交代什麽。他還滿肚子怒,如果沒有他們這母女兩人在裡面把水攪渾。弄得後院一團亂。溫婉根本就不會出事。溫婉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都沒說一聲,她倒有臉在這裡跟他叫囂。跟他要說法。可笑之極。
鄭王到底是顧忌皇帝的想法,立即回了信,信裡說得很明確。正妻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老二已經說親了,日子也定下了。鄭王府不會違背諾言。福靈公主要說法,可以。那就當平妻,平妻也是妻。給了一個交代。
福靈公主得到鄭王傳回來的消息,恨得咬牙切齒。竟然敢說要嫁他兒子只能為平妻。平妻說好聽是妻,可在正妻面前,也是要執妾禮。就算因為昕穎是縣主,可是在身份上。矮了一頭。以後,連生的子女,也要比正妻矮了一頭。嫁到其他家還可能仗著身份。可是去了王府。當家人鄭王這個態度,她的女兒還不得一輩子受委屈。
正常情況下。昕穎身為縣主,長得又美貌,將來又有一筆豐厚的嫁妝,尋找一門當戶對的好親事,那是再容易不過。可是經了這次的事,要想再找門當戶對的,難。
福靈公主萬分委屈,這會能做主的,就只有一個人,她老爹了。所以,福靈公主想也不想,就跑進宮。
皇帝正在批閱奏折,溫公公進來道“皇上,福靈公主求見?”
皇帝問著“問她來做什麽?朕正忙著,讓她回。”
溫公公出去了一會,又進來了。小心著意對著皇帝道“皇上,福靈公主說有事求見皇上。眼睛都哭紅了。”
皇帝擺擺手,讓福靈公主進來。福靈公主跪在皇帝面前,淚流滿面“父皇,老八太欺負人了。我就穎昕這麽一個女兒,他竟然要讓穎昕去給他們家老二當妾。父皇,穎昕是你的親外孫女,也是他的外甥女。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他這是要逼死穎昕啊。父皇,兒臣求你,給穎昕一條活路。”
皇帝知道福靈公主是為著這事,很是不耐煩。面色平淡的說道“平妻,也不算差。”
皇帝平淡的話語,福靈公主聽了仿佛五雷轟頂,炸得她頭昏腦漲,全身冰涼。
這會哭得是真心實意了“父皇,穎昕可是你的親外孫女。穎昕是堂堂朝廷親冊封的縣主。怎麽可以嫁到鄭王府給老八家的庶子為妾。父皇,你的顏面何存?” 福靈公主這時充滿了憤恨。為什麽同是外孫女,待遇相差這麽大。父皇怎麽可能這樣偏心。
皇帝看著福靈傷心欲絕,眼睛陰了陰。以縣主的身份嫁給老八的庶子為平妻。到頭來,損的確實是他這個當皇帝的面子。可是不當平妻,難道還要當正妻。當然,皇帝下一道聖旨就可以平了。但皇帝從頭到尾,他都沒準備插手這樣的事,要鬧,就鬧。
皇帝還是要顧忌自己的顏面“將消息封了,你再尋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就是了。下去吧!”
皇帝不管,賢妃是絕對不允許他們聯姻。
福靈公主是抱著讓鄭王灰頭土臉的想法。她可沒真準備讓女兒嫁到鄭王府去。堂堂縣主去給別人當妾。不僅丟了關家的臉,皇家的臉也都要丟盡了。因為鄭王這作為,等於在打皇帝的臉。
福靈公主千想萬想,就沒想到皇帝壓根就不管。福靈公主氣要暈過去。見過偏心的,沒見過這麽偏心的。
穎昕抱著福靈公主哭得很傷心“娘,都是溫婉,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被弄成這個樣子,娘,我不要嫁到鄭王府裡去。娘,我不嫁。”
福靈公主聽了,撫摩著女兒的臉輕聲道“不嫁,我們不嫁。以後,不要跟溫婉對著幹了,你以後見著她,離她遠點。娘會盡快為你說一門親,不讓你沾染進去這些事的。”
她回來以後,經過與無憂的仔細分析,終於知道,原來她的女兒有這事,是受了算計的。而這個, 只是一個影子。一個算計溫婉的影子。當時用她女兒的事牽扯住鄭王府內院女人的注意力,才有機會算計到只會在鄭王府裡松懈下來的溫婉。
福靈公主將護手的黃金指甲掐在腿上,只有用疼痛,才能讓她冷靜下來。她視若親母的賢妃,竟然將她的女兒做魚餌。那是她的女兒,跟寶貝疙瘩一般的女兒。這樣被人輕賤。不行,這樣的人是指靠不上了。
把穎昕哄進去,對著身邊的宮女無憂道“無憂,還是你是對的。沒想到,賢妃,竟然連我的穎昕都算計在內了。只是,她最想要謀算的人,卻沒謀算到。也算是報應了。”
無憂輕聲安慰道“公主,現在也別想那麽多了。還是趕緊著把縣主的婚事安排好了。要不然,縣主的婚事會有更多的波瀾。”
福靈苦笑了一下“王公貴族是不要想了,還是找尋一戶門檻低,和善人家,婆母也要良善的才好。否則,就穎昕的性子,雖然有爵位,但是名聲到底是損了。要再嫁到高戶人家去,以穎昕的性子,會吃很多苦頭。”
無憂見著福靈公主終於想通了,放下了懸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