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溫婉就被顧媽媽拉起來,說要去給平母請安。溫婉很不想去,可是顧媽媽說這是規矩。什麽狗屁規矩,可溫婉還是強忍著心頭的惡心勁,屈服於現實。
溫婉先去給老夫人請安,到了院子就被攔著了。大丫鬟說著老夫人身體不適,讓她回去了。可是剛才明明看著大房的清玫人出來。但溫婉也沒計較。仍然帶著東西去各房拜訪。
溫婉到了大房,卻見門口有個婆子在等。以為也是不讓進門的,可是那婆子卻說大夫人有請。到了大房,許夫人很是和藹。
“溫婉啊,讓你受委屈了。咳,家裡人多,自然心思也就不一樣了。你不要記在心上,多擔待一些。”大夫人對他非常和藹。讓溫婉有些莫名其妙,之後,看她這麽熱情的,更是奇怪。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沉默以對,是最好的應對法子。
“溫婉,這幾天確實是忙亂得很。你要缺什麽少什麽,打發人告訴我一聲,要是有人怠慢你,不用怕她們。伯母一定會好好懲罰。”大夫人非常地慈愛地說著。
溫婉聽了,就看著一側的十二扇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全部開著。美侖美煥,看著讓人移不開眼。溫婉走前去,摸了摸,確實是純手工藝的東西。拿回現代去賣,肯定價值幾十億。
“溫婉……”大夫人看著溫婉心思好象不在上面。溫婉笑了笑,說了幾句客套話。正說著話,說要留中飯。那邊一個丫鬟過來說,五房的人來請十小姐。一行人,去了五房。
“夫人,十小姐什麽意思。莫非是想向你討要這槅扇,十小姐倒是好眼光。這槅扇可值好幾千兩銀子呢。”旁邊的婆子看了,皺著眉頭。對溫婉的行為很不恥。
“我也鬧不明白這個孩子到底在想什麽。不過肯定不是想著要這槅扇,這孩子不會是個眼皮子淺的人,而且那荷花園裡的幾樣擺件都不比這個差,也都讓她收起來放庫房裡。瞧著不是個貪東西好錢財的。這孩子,讓人看不穿呢。”大夫人頭有些疼。
進了房子內,一個管事媽媽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那裡說。要給夫人請安,就在院子裡請安就好。可不能再把晦氣帶給自家夫人,院子裡還有幾位公子跟小姐。溫婉則是笑了笑,把個夏荷氣得要命,紫菱臉色也很難看。
顧媽媽一路走來,氣得要命。之前是對著各位主子,她也就忍了,現在一個婆子,竟然也敢對著溫婉冷嘲熱諷。板著身子,冷笑地甩了一個巴掌給那個婆子。
“你是什麽東西,我們小姐也是你能質垢的。什麽夫人不夫人,我們小姐是來給駙馬爺請安的,其它阿貓阿狗,也配我們小姐給請安,什麽東西。也不怕折了壽。”顧媽媽在那罵著。紫菱瞪大著眼睛看著,之後低下了頭。對著自己黑暗的前途,很無奈。
“小姐。”而回去的路上,那些丫鬟婆子,看溫婉一行人過來,就遠遠的避開。一個孩子,竟然讓人如避蛇蠍。該是何等的難過呀!顧媽媽看著溫婉一臉平和,絲毫沒有難過的樣子,心裡更酸澀不已。
等回了住處後,還沒到晌午,就傳來父親大人、平向熙的馬驚了。折了腿,還好沒死。溫婉得了消息,反而望人意料地笑了一下,一回來就鬧那麽多事,讓她坐實了克父克母的人了。當然,如果真死了,溫婉會很自覺地認為那自己真是克父的,哪怕是巧合。可是只是傷了,加上之前的那些個事情,那這個克父就滲雜了不知道多少水分。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顧媽媽得了消息,當下急得團團轉。溫婉卻是仍然安靜地在書房練字。夏荷一行人,也全都急得不行。可看著溫婉像是沒事人一般,心裡稍微寬懷了一些。
不過,溫婉還是去了五房,可是被人冷嘲熱諷地趕回來。
到了下午,三爺巡邏完鋪子,坐著轎子回來。轎夫腿一軟,摔倒了。把個三爺從轎子中摔了出來,碰著了頭,這會還昏迷著呢!之後傳來消息,說還破了相。
傍晚時分,尚衛、尚彬被人打得,全身掛了彩。讓人抬了回來。大夫人還好,訓斥了尚衛一頓,就讓人請了大夫。並沒有說跟溫婉有什麽關系。
“真是禍害,貽害千年的禍害。這可怎麽活啊,以後這個家可怎麽得了,都不用活了呀!”尚彬的親娘,劉姨娘坐在院子裡哭天搶地的抹淚,咒罵不已,亂七八糟亂咒半天。句句都是指向溫婉是克家害人,害了她的兒子。府裡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這下,不克人,也不成了。府裡一下鬧轟轟的。在夏荷他們去取東西,人人都避得遠遠的。晚上的飯都沒人送來,夏荷去了。
“喲,十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還是王府出來的。可不是我們這些人惹得起的。不過,我們雖然是下人,沒你們金貴,可也惜命。你還是離我們遠些,大花,把飯菜端出去放外面的樹底下。”一個婆子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夏荷冷冷地說著。可沒奈何,總不能讓小姐沒飯吃吧!看著領回來些殘羹剩菜。顧媽媽氣得要命,可有無可奈何。紫菱看了說,我去吧!端回來幾盤像樣子的菜。
溫婉拿了筷子,平靜地吃著,吃著吃著,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顧媽媽看著,卻是不停地抹淚。夏荷也是一直在抹眼淚。夏嬋也是低著頭,擦了眼淚。好在看著溫婉很快恢復過來,又是一如之前,面色平和,大家了擦了眼淚都做繼續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當天晚上,送過來的二十六個下人,給求去了十六個。
“小姐,你就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還有家有口,不能出意外。”一個老婆子直言著。
溫婉揮了揮手,對著要求去的人,溫婉一概放行。還剩下十個,這裡面有沒門路的;有不信邪;當然,也有不怕死的。還有一些,心裡也有著算盤的。不管什麽原因,能留下十個人。對顧媽媽來說,心裡還是很安慰的。
溫婉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披了外衣走到院子裡。院子裡很美,特別是那幾盆曇花。溫婉看著花兒,靜靜地走到廊下,坐在地上。
今天晚上的月色很好,月光如銀子般灑滿了這庭園,周邊的樹林,頂上載著銀色的光華,林裡烘出濃厚的黑影,寂靜嚴肅的壓在那裡。
看著濃重肅穆的夜晚,溫婉想著今天平家發生的事情,倒是笑了。溫婉想著,估計今天只是開始,明天還會繼續。這些人,容不下她。
“小姐,睡吧,很晚了。”夏荷以為溫婉是憂心那些傳言。溫婉沒聲響,進了屋子睡覺去了。卻是沒看見轉身之時,一株曇花綻放了,光彩絢麗。不過,很快就枯萎了。
回平家的第三天早上。溫婉在院子裡等了半天,才等來早餐。一個素菜包子,一碗冷了的白米粥,那米粒都數得清楚有幾顆。看得身邊的幾個丫鬟眼裡冒火。溫婉並不在意,只是慢慢地吃著。吃完擦了嘴,就帶人出去了。
用完早膳,溫婉仍然象征性地看了受傷的父親。
看見父親斜靠在榻布床山,一隻腿上打了石膏,臉色有些灰白。安氏也在那歪坐著,頭上扎了紅巾,暮氣沉沉。三個孩子,也都在一邊。大的沒事,但非常嚴謹一副小老頭的樣;老二老三看著精神抖擻。一天一夜,發了汗就這麽生龍活虎,這大夫的水平,堪稱神醫。
溫婉給平向熙行了一個禮,之後就站在那。安氏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溫婉行的晚輩禮。旁邊的婆子則是萬分警惕。 安氏非常惱怒,大的還好,只是有些不滿,可兩個小的憤怒地瞪著溫婉。
“咳,清媛,這是你母親,過來給你母親行禮。”平向熙咳了下,看見妻子不平靜的樣子,說著。
溫婉疑惑地看著安氏,安氏立即挺了挺腰,等到著溫婉的行禮。溫婉看完安氏後,再看著顧媽媽。最後看著平向熙,卻是笑了出來。莫非,前兩日的水,不夠燙。
“都說平家是書香人家,看來,傳言果然是不可信。平家,原來是這麽不知禮議,沒有尊卑之分,老奴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了。”顧媽媽嗤笑著。夏荷也在一邊笑了起來。
“我母親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奴婢插嘴了。來人,給我掌嘴。”清珊大怒,這會她自己都帶了傷呢!可看上去,還是中氣十足。一個婆子立即走上前去。顧媽媽好笑地看著那個婆子,那個婆子縮了縮,不敢動手了。
“這裡是平家,不是什麽王府,給我掌嘴。”清珊大叫著。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生出的也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顧媽媽一點也不在意,繼續恥笑著。
“你什麽意思。”尚麒看著顧媽媽,本來一直沉默著。這幾日,他也不知道家裡這是怎麽了。自然他不相信什麽克家之說。而且那日,明明是開了窗戶,才讓他受了寒。自然是不會歸咎到溫婉頭上。可是顧媽媽這個態度,還是讓他很惱怒。
“這天底下,要嫡女給妾氏行禮,估計,也就你們平家才會做的。就是在商賈之家,都不會有這樣的荒唐事。”顧媽媽放出一個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