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年望著這輛其貌不楊的小油車顯擺似地停在路中央,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再看著穿著一身下人衣裳,打量一翻,發現了車夫不是普通人。
白世年眼睛閃了閃,重重地將已經拔出來一半的劍,又放回去。能公然停著車子在那裡看戲,車夫又那麽明顯不是一般人。馬車看著不顯眼,但是裡面的人,身份定然貴重。既然如此,看看此人會不會插手。
他雖然名聲在外,但那只是在戰場。京城裡的水太深,他能不趟進去則會想法子避過的。
而且,他確實奈何不了九門提督府裡人。因為這些退伍士兵確實是犯了事。他要是強行出頭,如今他是風尖浪口的人物,又得罪了九門提督。他強出頭,那些人可能會讓這十幾個受傷的退伍士兵吃苦頭。暫時看看,馬車裡的人,會不會出言相幫。不會想幫再想法子。
張義見著白世年把劍放回去,心落了下來。不過此人也非常敏銳,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沒看出什麽。
溫婉在馬車裡,看著那小頭目一點面子都不給白世年,奇怪地問著夏瑤。白世年怎麽也是從二品大將軍,怎麽會連一個小小的從七品都敢出言頂撞。這在古代管大一級壓死人的社會狀態,這個小頭目的行為,白世年來火了一劍就能殺了。追究下來。只要找好了理由,根本也不必擔太大的責任。
夏瑤笑了笑“他們不是同一衙門,所以也不懼怕。”
溫婉才不相信這個鬼話。這好比另外一個軍隊的軍長,被這個軍隊,可是這個軍隊裡一個小小的連長,硬頂硬的給這位軍長難堪。就算不是同屬於一個長官管理,但同樣屬於軍部管。所以根本就說不通啊!官級懸殊太大,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整死你。
夏影則是實話實說了“現在趙王極力想要拉攏白世年。甚至還想把羅家女下嫁給他。只是白世年拒絕了。這才不招待見了。”
溫婉更奇怪了,雖然說九門提督跟羅家跟趙王有些姻親關系。但是那提督石老頭是個堅貞的保皇黨。不可能幫著趙王來壓白世年。更詭異的是,那家夥不是娶不上媳婦嗎?為什麽現在都有人把自己女兒送上門來當他的媳婦,竟然不要。
之前一個絕色美人不要,這會豪門貴女不要。那他要什麽。還是,那家夥就是一個猥瑣的變態,隻喜歡幼女。溫婉想起那個吻,當下惡心得要吐。不過卻沒吐出來。只是打了一個明晃晃的顫抖。這家夥,肯定是個變態。絕對是個變態。
夏瑤見溫婉根本就不相信,這才說了實話:“其實理由很簡單。石家看重了白世年這個軍中新貴,想要讓他成為成龍快婿。可惜,白世年腦子有些不清醒。拒絕了。這個二愣子估計是石家什麽親戚。或者想要給石家找回面子。”
溫婉沒空去理會他們的糾結。她現在更為關心另外一件事。對著夏瑤筆畫了幾下,問著這白世年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或者有什麽特殊的嗜好?就差說是不是跟那個變態一樣,是個喜歡玩弄幼童的神經變態狂。
夏瑤見著溫婉的筆畫,目瞪口呆,郡主,真是上次受刺激過度,怎麽把人人都想成跟那個變態一般了。
夏影則是偷笑,那白將軍當年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非禮了當時只有六歲的郡主。郡主不這麽想才奇怪呢!要不是她確認此人確實品德良好,估計也會跟郡主一樣的懷疑。
那小頭目自認為快完成了任務。看著還在中央的馬車,不給他們避路。眼裡閃過一絲狠戾“來人,這馬車上面的人與他們是同黨,將他們也抓起來,帶走。”敢阻攔他們不讓路,找死。
武星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武樓卻是面露譏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踩。竟然敢冒犯他們主子,找死。
那小頭目見著武星冷笑的眼神,怒氣衝天的呵斥道“來人,將他們全都鎖了關監牢裡去。”
武星很悠閑地靠在馬車邊上。武樓則是握了握手裡的劍,面帶嘲笑。旁邊的人都看著這輛馬車。這車夫也太膽大包天了。
張義看了輕聲道“這些人就是瘋子,無法無天,看見不順眼的人也要抓。看來要營救老黑他們,有些麻煩了。我都叫他們多等兩天。可著老黑這炮仗脾氣,咳。”
白世年嘲諷道“哼,張義你看著,他蹦達不了。這樣的人他也敢去冒犯,真是不張眼的東西,自己要找死,還真怪不了人。”
張義很奇怪地看著白世年“這是什麽意思?你別告訴我,馬車裡還在作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京城裡的那些達官貴人最是講究,坐的都是豪華奢侈的馬車,可不會坐這等寒酸的小油車。只有普通老百姓才會坐這等寒酸的車。要不然,這些狗眼人低的人,早巴結上去了。”‘
白世年也不解釋:“你不相信,看著?”
提督府衙差看著武星與武樓的態度,有個眼色不錯長相也周正的男子立即就看出了不對勁來了。走到那小頭目面前道“老大,這不對勁啊!這裡面是不是坐了什麽我們得罪不起的人物啊!否則一個小小的馬夫哪裡來這麽大膽。還是算了,反正我們的差事也辦完了。把人關到監獄裡去算完事了。”
那小頭目哪裡會善罷甘休。武星跟武樓這樣的行為,可是嚴重落了他面子,他要這麽輕易放過,以後讓他在下屬面前怎麽抬不起頭,怎麽當老大。當下埂著脖子腳道“還反了天,天子腳下,還有這等刁民。來人啊,拷了他。我還就不信了,你一個小小的車夫還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叫得這麽厲害,可是下面的當差的士兵都是老油條。沒一個人願意動。這個小頭目臉上過不去,自己衝上去了。
人還沒能走近馬車,武樓手裡的劍已經出鞘,周圍的人隻覺得眼前一閃,那小頭目臉上閃現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頭髮也削了一大半,掉在地上。
小頭目嚇得當場失禁了。
小頭目摸著受傷的臉,古代的人非常講究相貌的。身有殘疾不健全的人,是不能入仕在朝為官的。武樓的這一劍,等於是斷送了他所有的前途。小頭目把武樓當成仇人一般,大聲叫著“你竟然敢殺朝廷命官,你是要造反。來人把這個人抓起來。抓起來。刁民,我跟你拚了。”
另外二十多個人,看著一個車夫竟然如此膽大包天。他們可不是這個剛進衙門二百五的小頭目。這會更是確定裡面坐的人,不是一般人。
小頭目還沒衝上去,四腳朝天倒在地上。武星一馬鞭子抽下來,抽得小頭目嗷嗷叫。
張義錯愕地問道“世年,這馬車裡面坐的,會是什麽人?這麽囂張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著提督衙門的人,被人這樣欺上頭來,還不敢動的。”這段時間,可受不少這東西的氣。
白世年搖了搖頭。就現在瞧馬車是什麽線索都找不著的,也推測不出來“在京城裡,經常走動的多的是皇親國戚。而且身邊的侍衛武功這麽高,裡面的人,身份肯定是不低。”
正這時,眾人見著馬車裡一雙蔥白修長的柔荑從石青色的車簾裡伸出來,隔著車簾對著那車夫說了幾話。那車夫點頭,對著下面那個看起來很機靈的的男子道“我們主子說,讓你們把這些人全都放了。”
那小頭目爬了起來, 捂著臉站了起來叫著“你們都是死人嗎?要是你們再不動手,我全都格了你們的職。”
可是下首二十多個士兵,還是一個都沒動。倒是周圍看熱鬧的人,對著馬車裡的人,更是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口氣這麽大。連提督衙門裡的人,都不放在眼裡。
這話一落,小頭目啊的一聲,再發不出聲音出來。眾人望去,嚇了一大跳。原來是武樓把那小頭目的一雙胳膊給卸了,不屑地說道“你太煩人,再不老實些,我直接斷了你這條胳膊。”眾人看著武樓囂張的樣子,更是好奇這小小的油車裡究竟坐的是什麽人。
那長相周正的男子,看著武樓一張生面孔,在京城裡他沒見過。心裡有疑惑。但是見著他的主子竟然這麽大口氣,還是小心為上的好。所以態度更為恭敬“請問馬車裡的這位爺,如何稱呼。請恕卑職眼拙。還請這位爺能告之一聲,卑職才能決定放不放這些人。否則,上峰追究下來,我們也擔待不起。”
武星武樓幾人,都是溫婉的貼身侍衛。溫婉作為一個大家閨秀,自然不可能拋頭露面。皇宮等地方,也不是他們這樣的人進得去。所以,沒見過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