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在前一日晚上跟皇帝說“外公,我明日要去玉泉寺,給娘親上香。順便也請菩薩保佑外公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皇帝知道溫婉自從回來,每年這日都要去玉泉寺給福徽上香,在那裡親自給福徽點了長明燈。溫婉也因為自己的生辰就是母親的忌日,死活不過生辰。
從回來到現在,溫婉沒過過一個生辰(那是溫婉認為生辰不是自己的,不好意思過)。皇帝拗不過她。只是每年的這日,做一碗長壽面給她吃。皇帝對溫婉的孝順,又多了一份蘊貼。
溫婉向皇帝說要多帶些侍衛過去。如今說溫婉已經是驚弓之鳥都不為過,身邊一定要很多的人在周邊保護自己。
皇帝答應給她四十個侍衛,溫婉嫌太少。皇帝笑罵道:“你上個香而已,有四十個侍衛足夠了。身邊還有夏瑤與武星幾個人。”事實上,皇帝也不認為有誰會去暗殺溫婉。
溫婉不願意,磨著皇帝要多帶幾個:“皇帝外公,兩百,兩百大內侍衛好不好。”在京城裡,身邊侍衛不多沒關系。因為隨說都有出巡的官兵。她身邊的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拖到人來救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可是去上香,那麽遠的距離。萬一出啥事,叫天天不影,叫地地不靈。
皇帝笑罵道:“你讓大內侍衛是白菜蘿卜。一點就上一百兩百。好了給你六十個禦林軍了。你怕什麽怕,還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打你主意不成?”
溫婉磨啊磨,皇帝說給六十就六十,溫婉很鬱悶,超級鬱悶。她以為怎麽也能磨個一百呢!沒想到,隻磨到了六十。太少了。
夏瑤知道溫婉害怕刺客,笑道:“郡主,你不用擔心。玉泉山下不遠處。有一駐扎軍營。真出現你說的萬一,我去找他們。讓他們調遣士兵出來保護郡主。”
溫婉瞪大著眼睛看向夏瑤:“夏瑤,你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能調動軍隊?”調動軍隊,連鄭王舅舅都不能。溫婉寧願相信是夏瑤唬她,也不願意相信自己身邊放了一尊佛。
夏瑤眼睛一閃,樂呵呵地問道:“郡主想要知道。我自然是會告訴郡主的。”
溫婉看著他一副狐狸的狡猾樣,忙說著沒興趣。溫婉想了想,加上夏瑤、夏影,還有武星這四大侍衛。加起來差不多有七十個人,溫婉想著,應該沒問題了。趙王應該沒得失心瘋。明晃晃地來殺她的。
第二日一大早,夏巧給溫婉梳妝。因為是去寺廟,不是去參加什麽宴會。溫婉讓夏巧合梳了肖髻,頭上除非了兩朵潔白的蓮花樣式的銀鎏珠花。頭上沒戴其他發式。身穿一件瑩白色細布外褂,下身著一月牙白點碎裙,衣服上面鏽著幾朵素梅。除了手上兩個銀鐲子,身上再無其他首飾。
夏瑤跟夏影覺得太素淡了,可是溫婉難得不需要掛那麽多重量的東西在身上,又是上香,自然是不戴了。給兩個人的理由是,今天是母親的生祭。怎能打扮富貴。今日可是去寺廟,自然是要素淡為好。
夏瑤還是不同意:“郡主。雖然如此。但你也不要一身白的。還是換一件吧!”最後溫婉勉強同意,把瑩白色的衣裳。換成了水藍色的夏衫。
夏瑤鬱悶得無與倫比。為啥,因為這樣通身看下來,不知道的人絕對會認為,這是一個丫鬟。十足十的丫鬟。
夏瑤再想勸,溫婉有些不耐煩了。幹什麽一定要穿得錦衣華服,才是真正的大家貴族。真正的上位者,靠得不是衣裳的襯托。而是人的氣勢。而且,她這是去上香,穿那麽富貴做什麽。給誰看,給她公主娘看?看得見嗎?
溫婉眯眯笑:“將那兩個人也帶上。讓他們穿得比我富貴一些。對了,他們佩帶的首飾要比我亮眼點。萬一有刺客啥的,我也能跑了。最少,要殺我,也該是最後一個。能爭取點時間。”
夏瑤一向是個冷靜的人,可是三番五次聽到溫婉這麽說,終於掩藏不住怒氣吼叫道:“郡主,你就不能講點吉利的。屬下知道上次的事情嚇著了。但是,你也不要這樣咒自己。不要總是死啊活的掛在嘴邊好不好。”
溫婉表示,小心使得萬年船。
夏瑤氣結。夏影在邊上偷笑。這世上,也就郡主總能把夏瑤氣得要吐血了。
溫婉進了內屋,取出一個樸實無華的盒子,拍了幾下,盒子裡面的東西露了出拉。溫婉從裡面拿出一個戒指,一個手鐲,檢查一翻,再小心地戴上。
戒指與手鐲都是夏瑤給的,這裡面的名堂可大著呢!因為在皇宮裡,還得不時給皇帝按摩,溫婉將這些帶有危險性質的東西全部都取下來。現在出宮,還是戴著安全。溫婉自從經歷了中毒事件,萬事謹慎小心。小命只有一條,小心為上。
一群人,浩蕩蕩去玉泉寺。一路之上,所有見到的,全都自動讓路(沒遇見親王啥的)。
兩位替身,呆在與夏影一起的一亮不起眼的馬車之上。除了幾個心腹,其他人是不知道這馬車裡還藏了人的。
溫婉從一開始對替身,就充滿了鬱悶了。聽說除了這兩位,夏瑤還找到了一位跟他七成像的人。只是暫時不需要,放在別莊上養著。溫婉就納悶了,她就長得這麽普通,隨便找找就能找到好幾個。那她要不是有這身份,估計也就是扔人堆裡絕對沒人認出來的那種了。當然,沒人認出來也有沒人認出來的好處。溫婉最納悶的是,這夏瑤好死不活的,給她找這麽替身做什麽。這讓她心裡惶恐,很是不安。
溫婉一路過繁華之地,到了人煙稀罕的地方。就讓把車簾子卷起來。
八月的天,一年之中最炎熱的時節。不動都要熱出一身的汗。溫婉本就怕熱,現在迎著烈日趕路,趕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是車上盛放了冰塊,溫婉還是出了一身的汗。
夏瑤在旁邊給她打著扇,溫婉看著夏瑤自己也是滿頭的汗:“別打了,左右也就熱這麽一天。將那冰著的綠豆粥盛出兩碗。你我各一碗,也能去去熱。”
玉泉寺是因為建立在玉泉山上,因為而得名。位置在接近山頂處,跟坐落在山頂上的皇覺寺相比,絲毫不差了。
山路崎嶇,顛簸得厲害。就算溫婉當初做的馬車再考慮到防震,也避免不了被顛得七葷八素。其實相對而言,溫婉更希望自己能騎馬。可惜,這個願望要落空。誰都不允許。
午時初,一行人,終於到了玉泉寺。為了表示莊重,一到寺廟前,溫婉就下了車。不過,溫婉蒙了面紗。自從知道了那輕薄他的男子是白世年以後,溫婉就決定外出,就得戴面紗。
對此,夏瑤認為溫婉是大了,不想讓外人看到她的樣貌。話說,就算不給外人看。但是看到鄭王爺,應該就差不多等同於看到郡主了吧!
對於玉泉寺,溫婉不算陌生。
來到這個社會,剛回平家那會,皇帝外公一冊封完自己,就給來這裡給公主娘點了長明燈,到現在已經八年了,長明燈一直沒滅過。
自從那次以後,溫婉在自己生辰這日每年都會來這裡給公主娘上香(沒法子來也一定讓心腹來),算是盡盡孝心。這會跟往常又不一樣了,往常都是幾個家丁仆從跟著來,這次可是浩浩蕩蕩帶著一隊伍人來的。
玉泉寺的規模僅次於皇覺寺。京城的貴婦,沒有特殊原因,都是帶著女兒來這裡上香。
“郡主萬福,老尼在這裡,給郡主問安。”玉泉寺的住持慧安師太帶著幾十個尼姑出來迎接。排場不小。
溫婉現在的身份,在京城裡是排得上號的。誰也不敢小覷了她。見著她,無不是恭恭敬敬的。
溫婉很溫和地讓住持起。 住持慧安師太年約四十多,面色平和,輕言巧語,很得貴婦人喜歡。可是溫婉不喜,她覺得這個慧安師太失了出家人的六根清淨。
與慧安師太相比,雖然皇覺寺的覺行住持也是能言巧語,但覺行住持很穩重,雖然知道他帶有討好的意味,但是卻是很舒服。不會讓人有諂媚的問到。而慧安師太,卻有些上趕著。身份地位高的,與對身份低些的,態度有些不一樣,當然,這只是溫婉一個人的感覺(主要是她身份提高的速度太高了,前後差異較大)。
“郡主說,勞動師太動了這般大動靜,實在是心有不安。還是如往常一樣,不需要特別照顧。”夏瑤在旁邊掃了一眾人。
“是。”這會慧安師太多一個字都沒說。
溫婉很詫異。不過卻也沒多想。因為走得太累了,溫婉在廂房裡先休息一會,再去拜菩薩。
剛剛坐下,慧安師太親自送了幾樣點心過來。溫婉讓她下去,招呼其他客人。她先休息休息,再行去給她娘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