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跟皇后說道:“娘娘,奴才確實聽到養和殿裡有笑聲。”
皇后面色有些發白。看來,皇帝是痊愈了。否則,怎麽會在神醫的時候笑得那麽燦爛的。想到溫婉突然而來的虛弱,皇后喃喃地說道:“溫婉,莫非你真是妖孽?”
身邊的心腹佩嬤嬤趕緊打斷了皇后的話:“娘娘可千萬不能犯糊塗。現在民間都說溫婉郡主是菩薩下凡,積善緣來了。這話萬一被有心人聽到,傳到皇上耳朵裡。娘娘,那可就糟了。”
皇后沉默。想起趙王打的旗幟,咳,就算是妖孽,也除不了。從今以後,隻得給當菩薩貢著了,順著,卻是動不了了。
在皇后鬱悶的時候,思聰正抱著淑妃哭得死去活來 “母妃,為什麽,為什麽父皇這麽對我。我才是他的親身女兒。為什麽我在父皇的心中比不過她。為什麽,平溫婉到底有什麽好。”十一月就出了孝期,本來是要建公主府的。可是皇帝說,要節省開支。並率先從自己做起,將八十一道菜,改為八道菜。往日裡的用度全部減半。
皇宮裡自然也跟了這股風,皇帝都率先做起,后宮妃子不得跟著一起做。所有的用度全部都減半。為朝廷省銀子。皇帝都開始過節衣縮食的生活了,下面的人還敢冒頭過著錦衣玉食,花天酒地的日子嗎?下面的人跟風,竟然很有截然一新的感覺。
這次思聰的日子是定在臘月二十六的。按照規定。是要建公主府的。可惜她運氣不好,正好碰上了節儉這股風潮。皇帝直接將一座收回來的侯府,改為公主府。吩咐內務府修繕,重新妝新一番。至於出嫁的嫁妝,不許太過奢華。隻許按照規格來。
這麽多地方全部受了限制。思聰的這場婚禮,注定得寒酸。心裡委屈的不行。這會見到自己母妃來見自己,委屈的淚水。再也止擋不住。
思聰哭到傷心處道:“我的公主府就得了那麽一坐破的還是舊的府邸。她倒是住在天下第一的院子裡。母妃,兒臣真不甘心。”
淑妃也很無奈,她就算不甘心。也不敢說什麽。誰不知道如今大齊風頭最勁的。就是溫婉。當今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不是皇后,是溫婉。皇帝有什麽好的,第一個想到的是溫婉。
淑妃知道,與平溫婉她對著乾的人,沒一個人得到好處 “女兒,溫婉在你父皇眼中,那就是心頭肉。碰不得。你以後見著她,對她要客氣些。不要再惹你父皇生氣了。否則,母妃也保不住你。嫁為人婦。要好好的跟駙馬相處。”淑妃心裡也是有苦難言。從叛亂以後,皇上就將她打入冷宮。這次要不是皇后開恩。讓她來見思聰一眼,連宮門都出來來。淑妃知道,要不是她生有二皇子,還不知道怎麽被人糟踐。她知道這估計是當初對溫婉的不敬。她想怨恨的,可是她卻知道怨恨也無用。溫婉在危難時刻救了皇上的命,只要皇上活著,就沒人動得了她,也無人能越過溫婉去。除了忍耐,她什麽都做不了。
思聰雖然怨恨,但是也不是個糊塗的。知道一時半會是不能拿溫婉怎麽樣。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國公府的帳也算出來了。
國公爺看著兩個弟弟說“你看這樣可好,你們各出2000兩,我出3645兩。就把這1萬兩銀子還給溫婉,總不能真要溫婉出銀子,傳出去我們以後還怎麽做人。兒子都在,哪裡還能望孫女出這喪葬費。不說傳出去會被人笑話,就是我百年後都沒臉去見爹他老人家了。”
“好。”四老爺自然是答應了。
五老爺自然也是答應了。回家籌錢。
國公府如今是真窮了,除了祭祀的那些祖田外,其他田產大部分被送回給皇帝了。
國公夫人其實有些鬱悶:“老爺,你說,要是我們能跟著溫婉做下些生意也好。聽說,溫婉最近又在搗鼓一個新的生意。”
國公爺搖頭:“就算想要參股,我們也不夠格的。溫婉給的份額,全部都是宗室。”
國公夫人想著之前溫婉資助宗族道,兩人歎息一番。溫婉如今是將自己當成皇族中人,願意分出一杯羹湯給他們。可是平家的人。想也別想了。
八井胡同之內,平向熙這房,要出的喪葬費,一點懸念都沒有。平全部都由尚堂出。對此,尚堂也沒什麽說的,去湊了錢。
四房是有錢的。在外當官這些年,攢了多少的家底誰也不知道。當天下午就將錢送來了。不過五房也只是後腳的工夫就到了。
國公爺湊齊了錢,準備讓人把銀錢送過去。
國公夫人知道了他的打算,立即攔著“你老糊塗了。這錢你去送能得什麽好。讓尚衛去送。”
“這話怎麽說的?”國公爺奇怪地問著。
“有了這次的事,尚衛的仕途是沒有了。總要做其他的打算。溫婉名下有那麽多鋪子,都是出了名的賺著大錢。我聽說裡面一個掌櫃管事的,不僅一個月有幾十兩銀子月錢拿,年底還有分紅。一年下來,也是近千兩銀子的收息。要是能讓尚衛幫著溫婉打理明下的任何一處生意,他的日子也是好過。我們家出了所有的家產,如今也所剩無幾了。有尚衛賺錢貼補也是好的。最主要,尚衛不用總是關在屋子裡悶著。要是這樣下去,總是要悶出病出來的。”大夫人心疼自己的小兒子。總要為著兒子打算一二。這次可就是個機會了。
“可是,溫婉會答應嗎?”國公爺有些遲疑。
大夫人心裡也沒有底,可是卻是一個機會。否則,二兒子就這樣。可不廢了“會不會答應我不知道。你都讓他見不著溫婉,連面都見不著,更不要有能不能得了這個機會。而且當初溫婉在平家,尚衛對溫婉很不錯的。經常買些小玩意,好吃的給她。溫婉是個重情誼的。見了二小子,應該會給他一個機會吧。”
九月下旬的天,天氣沒那麽炎熱。溫婉的身體也比以前好了不少。這日,皇帝讓溫婉進宮,自己又在那討論政務。
溫婉覺得悶。去了禦花園。看著園子裡姹紫嫣紅的,心情自然也是極為舒暢的。聽見有美人的聲音。溫婉不大喜歡跟后宮的那些女人們多有接觸。瞧著有一個入口,鑽了進去。走了一會,感覺這個地方她怎麽沒去過。身邊有夏瑤跟夏影,也不擔心有事(話說,還有暗中的影子大人)。
走了一會,拐過一個石拱,進了裡間。只見假山上都是樹木。鬱鬱蔥蔥。旁邊有一個池子,池子裡都是荷花,白的、粉的。還有那種比大紅淺一些的深粉色,還有那種芯兒是嫩黃的睡蓮。
現在正是荷花開放的季節。一陣風吹來,粉紅的朵朵荷花在風兒的吹拂下,搖曳多姿。香味都能飄散出去了。
“咦,這個地真漂亮。還沒來過。夏影,叫花雞用荷葉包著做最好吃。呆會我們用荷葉做叫花雞來吃。”溫婉的手,伸手摘了一朵荷花放在鼻子上,一股幽香傳到鼻子裡。一瓣瓣地,撕下來放在嘴裡嚼。
夏瑤在邊上呵呵之笑:“郡主,你不是經常說花癡嗎?你看你都吃花了。是不是也算是花癡一種。”
溫婉扔了一片花瓣過去:“夏瑤,膽兒肥了,連我都敢打趣起來了。咳,其實還是少了些,要是有酒就好了。”
夏瑤從袖子摸出一小葫蘆,大概有一個酒杯這麽多的葡萄酒:“我問過太醫了。太醫說,一小杯還是沒多大妨礙的。“
溫婉一把將小葫蘆抓在手上,呵呵直笑“夏瑤還是你最好,最懂我了。我記得我們好象沒釀荷花酒,回去讓九娘鑽研鑽研,也得把荷花酒給釀出。品種越多越好。”說完,小抿了兩口。
溫婉喝了酒,興致突然濃了,心情特別的好,嘴裡不禁唱唱現代的一首歌曲。恩恩的在那哼著,夏瑤也聽不懂她在哼什麽。不過現在郡主的日子,過得甚為悠哉。
皇帝聽到溫婉來禦花園,也來道禦花園,當是自己來透透氣。溫婉說的,要多多到花草樹木的地方,好好呼吸清洗空氣,對身體好。
在禦花園裡,難免碰上了出來晃蕩的妃子。見到皇帝,那眼睛賊綠賊綠的。不過皇帝此時心中有事,對拋媚眼的妃子沒興趣,隻想看看溫婉去哪了。一行人都表示沒見到溫婉。皇帝心一納悶了,這丫頭跑到哪裡去了。
問了好幾遭人,也不見人。皇帝心裡奇怪,讓人取找。倒不擔憂溫婉出什麽事了。溫婉身邊有兩大高手,還有暗衛。又再皇宮裡,能出什麽事。
但是皇帝的舉動。到底是驚動了人。不說幾位嬪妃自然特尾隨而來。就是過來找皇帝的三皇子跟五皇子都聽到消息,過來幫忙找人。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了禦花園。
不過很快,一個宮女說,看到郡主那往水池去了。因為位置比較隱蔽,所以不好找。剛剛這位宮女去如廁,接著又去用中膳,卻不知道出了這麽大事。
皇帝讓跟隨來的妃子下去。兩位皇子卻是沒下去,說萬一有事也能搭把手。跟來的曹頌跟徐仲然,也尾隨而至。走著走著,就聽見有歌聲。那聲音,明顯是溫婉的。
皇帝笑了一下,這丫頭這麽有閑情。大家順著歌聲飄來的方向,走了進來。卻是目愣愣。
眾人就見山石環繞間,青翠的樹木之中,滿池子荷花邊,坐著一個女子。只見此女肌膚皓如白雪,一雙如天上星星般璀璨的眼睛凝望著手裡的荷花,盈盈地笑著。正舒雅自在的坐在湖邊,白衣倒映水中,落花一瓣一瓣的在她光潔的手上掉了下來,落入水中。濺起層層漣漪。遠遠望去。清雅聖潔,儀態不可方物。
夏影本來想提醒溫婉的,夏瑤卻是低著頭笑了下。很久沒見過郡主這麽隨性了。不過卻是轉身見到後面的幾位,夏瑤做了一個動作。
皇帝擺了擺手,讓幾人下去。可是幾人卻是反應遲鈍了一下,接著溫婉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們沒挪步。
溫婉突然想起上次的事,突然道“夏瑤夏影,皇帝外公說我的舞跳得很好看呢!你說我現在跳,皇帝外公能看到嗎?”
夏瑤輕笑,你那舞簡直就是亂七八糟,先皇說好看,是給你面子。若那樣的舞也叫好看,讓天下的舞者情何以堪。
溫婉因為要為老國公守孝,今日穿的是一件素色的上衣,下面配同系的百褶裙,外罩白色長衣,衣服跟裙子,都繡著荷花。腰間束著一根雪白的織錦攢珠緞帶。挽了個簡單的飛月髻,雙耳邊都垂著一縷青絲,身後也披著一頭的青絲, 只有頭頂上頭的青絲,斜斜的挽起,像是一輪彎月般,很是特別。發髻此時別著一朵開得正燦爛的荷花。
溫婉見夏瑤,見夏瑤沒回話,竟然就在池子邊上翩翩起舞。當然,溫婉只是想盡興,舞步很雜,她再現代學過舞步,後來又胡亂學了幾天胡璿舞。所以,跳起來也算面前能入人眼。
眾人輕舞飛揚的看著溫婉,仿佛是在用她髻上的荷花,腰間的褶裙在舞蹈。細碎的舞步,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
隨著舞蹈動作的深入,眾人看到溫婉忽而雙眉顰蹙,表現出無限的哀愁,忽而笑頰粲然,表現出無邊的喜樂;忽而側身垂睫,表現出低回宛轉的嬌羞。舞勢隨風散複收,歌聲似磬韻還幽。
夏瑤見著目瞪口呆地看著溫婉。這可比之前的要好看多了。
溫婉最後以一個非常優美的姿勢收場。見著夏瑤看呆的傻樣。溫婉很得意,能讓夏瑤有這樣的神情,難得。得意洋洋地說道“夏瑤,你看呆了,你犯花癡了喲。怎麽樣,我的舞跳得好看吧,看把你都看得呆了。看來我的舞真跳得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