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在路上,碰上正好從書房出來的燕祁喧。笑這打了招呼:“五表哥好。”
祁喧望著溫婉,他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溫婉笑顏如花,他心裡湧現出一股難以言狀的鬱悶。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表妹好。表妹也是來見父皇的嗎?”
溫婉笑呵呵地說道:“恩,有事找皇帝舅舅。”
溫婉見著燕祁喧背後的男子,一身象牙白領口繡著藤紋花式的男子,站在身著蹙金線麒麟瑞雲圖案華貴錦服的燕祁喧,絲毫不顯遜色。
溫婉看著他,有些眼熟。
“郡主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記了,我們見過,不止一次。”男子面色平和,但是眼底很是深邃。
溫婉這會已經想起這個人了,笑著道“徐仲然,我怎麽能忘記得了你呢?當年拒絕了福靈公主的親事,拿了我做箋子,想讓我忘記你,也難啊!”溫婉的笑容裡,帶著濃濃的冷意。
徐仲然坦然直面溫婉“郡主,我說的話都是真心話。”
溫婉鄙視道“算計也叫真心,那你的真心可還真多。之前的就算了,再下次,本宮絕對不會饒了你。你該是知道。冒犯本宮的後果是什麽?”溫婉完就轉身走了。
徐仲然望著溫婉的背影,面色晦暗不明。
溫婉走到禦書房門口。外面的侍衛看著溫婉,恭敬地行了禮。溫婉問了侍衛兩句,聽著裡面沒有人在。自行進去了。
燕祁喧與徐仲然就這樣看著溫婉走進去。徐仲然眼裡有著詫異,禦書房可是皇上辦公之地。不通傳就進去。這已經不叫盛寵。
聽說皇帝寵郡主寵到天上是一回事。但是看在眼裡又是另外一回事。徐仲然忍不住感歎道“沒想到,郡主竟然如此得天獨厚。”
燕祁喧有著遺憾“這算什麽?禦書房,養和殿。在先皇的時候,她就如入無人之地。這會更是小菜一碟。可惜,我卻是摸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麽。白白錯失了機會。被那些女人利用。讓她對我心生抗拒。”
徐仲然很坦然地說著“五爺,就算沒有那些女人,溫婉郡主也不會嫁給你的。”燕祁喧很奇怪地問,你怎麽知道。
“因為,像她這麽高傲的女子,是容不得與別人分享一夫的。而王爺你,不可能娶她一個。”徐仲然的話,讓燕祁喧詫異了一下。溫婉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那你不是有機會。你沒娶妻,也沒通房小妾,最是潔身自好。那溫婉。應該也會給你機會。”燕祁喧笑著說道。
“可是,郡主對我已經生有防備之心。想要讓她給我機會。很難。我最多,也只有五成的機會。”徐仲然是想娶,可惜他認為自己機會不大。不過,等待了這麽多年,他一定要努力一把。
皇帝在批閱奏折,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溫婉進來了。放下奏折。跟著溫婉談了一會事。看了溫婉所列的貨物名單,放在禦案上。
溫婉想了下。還是說道:“皇帝舅舅,我想買茶園。現在剛剛打開市場,以後對於茶葉的需求會越來越大。按照我的估計,再過兩年,茶葉需求量肯定要翻好幾倍。自己有茶葉供應,到時候就可以省不少的錢。還可以對內銷。”溫婉不僅要買茶園,還要自己開創造出茶園。做出優質的茶葉。當然,要是可以,最好能鼓勵茶農能多種植茶樹。
皇帝對溫婉的了解,估計比溫婉自己都多:“已經都弄好了。”
溫婉點頭,取了折子給皇帝看。她派了人去外面看地。已經看中了十塊地。大的三千畝,小的一千六百畝。這些土地,一旦得到皇帝的批準,溫婉就讓開墾為茶園。
皇帝看了以後,思索了一會,同意了溫婉買地做茶園,也同意她收購其他茶園。卻不同意朝廷出面,讓各省份多建幾個茶園。皇帝怕跟風,一旦更風,糧食沒的豐收,會落下隱患的。所以皇帝不允。
溫婉也覺得自己急了點,考慮的也沒皇帝全面。笑著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地圖。幾個省份都被溫婉畫了紅圈圈。其中江南畫得比較多。皇帝都點頭同意了。
談完了溫婉的事,皇帝隨問了句 “溫婉,你說,徐仲然適合在騎兵營嗎?”
溫婉瞪大著眼睛,啼笑皆非,徐仲然適合不適合,跟她有什麽關系。溫婉很乾脆搖頭,表示自己不參與。因為不了解,所以不發表意見了。
“騎兵,也是因為你強勁的財力支援,才能組建起來。你有權力發表意見的。”皇帝笑著說道。其實皇帝覺得徐仲然不錯,有意將他配給溫婉。所以才有此一問。
溫婉立即把皮球扔回給了皇帝“皇帝舅舅,女子不得乾政”。
皇帝聽了呵呵笑“不得乾政。你這些年乾的政還少。別忘記了你的封號。連政事都不知道,怎麽興國呢?”
溫婉嘟囔著道:“興國興國,就是讓我為你當牛做馬。徐仲然是個人才,不過適合不適合騎兵營,我就不知道了。皇帝舅舅,騎兵營可千萬不能亂插人進去。一定要按照規矩來。別今天貴妃明天王爺說請,就塞進去了。那還是別組建了。”
皇帝聽了直笑:“是不是該如你的廣源銀行一樣。不經過三道關卡,誰都不讓進。三個月一次考驗,不合格的,就辭退。”
溫婉得瑟道:“難道舅舅不認為這樣挺好的。既增加了員工的責任感。還讓他們有危機意識,所以他們就會更努力。騎兵營既然是挑選出最好的士兵,給這個壓力不是正正的好。沒有競爭,就沒有進步。”
皇帝笑了笑,溫婉的想法總比別人進一步。跟皇帝聊了好一會,外面稟報道:“皇上,戶部尚書容大人求見。”尹恩已經下了戶部尚書的位置了。想想溫婉覺得尹恩也挺可憐的。就因為兒子腦子糊塗,就使得自己那麽多年的努力,化為灰燼。提前養老。
皇帝又跟溫婉談了一下朝政上的事。溫婉聽到兩淮巡鹽史貪汙受賄,已經被押解回京城。皇帝頭疼該派什麽人去。又怎麽杜絕此類現象。去江南任這個職位的,已經不知道倒下去多少個官員了。經皇帝的手,就有四個了。
溫婉對這個比較熟悉,當初在了解大齊賦稅構造過程中,是花了大工夫去了解的。得鹽的法子,有四種,分別是:海鹽﹑礦鹽﹑湖鹽﹑井鹽。如今鹽的產量比較少,可人吃飯又離不開鹽,所以有鹽貴如金的說法。
江南卻是產鹽重地。江南的鹽商都是富甲一方,每年朝廷一有災難,籌集善款的地方絕對少不了江南。那事重點籌款之地。
因為溫婉了解透徹,所以也知道,‘淮巡鹽察院署’和‘兩淮都轉鹽運使司’兩個專管鹽務的機構。是真正的肥水衙門。朝中很多官員,自降品級也要削尖了腦袋往鹽運機構調職。而這兩個衙門,自然而然,也是貪官最多的地方。
溫婉知道,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不是天天去抓貪官。而是要將鹽的產量擴大,讓江南不再得天獨厚。才是真正杜絕:“皇帝舅舅,想要杜絕。只有一種方法。”
皇帝眼睛一亮:“什麽方法?”
溫婉說道:“第一,大力發展鹽田,海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天然資源;第二內蒙,青海,山西、四川等地也有很多鹽鹼地,在這幾個地方大肆發展鹽場,命匠人改進製鹽工藝。這樣雙管齊下,我相信只要鹽的產量大幅攀升。揚州也就不在得天獨厚。 淮巡鹽府衙門,也就不再是最肥的衙門。貪官自然也就少了。”
皇帝看著溫婉:“可是技術,也不是說上來就上來的。”
溫婉自然知道:“什麽都是從不會到會的。只要給他們時間,會做得很好的。”
皇帝點頭,也因為溫婉的話,皇帝也確實下了決心來改革鹽稅這一塊。也因為如此,十幾年後,揚州鹽商,也不再是以富甲聞命天下。禦史也不再天天兩眼睛死盯著江南鹽稅。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溫婉想了想,才又接著說:“皇帝舅舅,其實我覺得,有些稅制不大合理。要是可以,最好調整一下。”溫婉給皇帝舉了幾個例子。
皇帝聽著溫婉的話一直點頭,不過,稅改不是那麽容易的。皇帝此時放在心上。溫婉考慮的比較片面,而皇帝需要考慮全面。所以,真要動,還得慢慢完善,一步一步來。
兩人談完政事,皇帝還要處理政務,於是對溫婉道:“溫婉,先回永寧宮,陪舅舅用午膳。”溫婉乖順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