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羽苦笑,反握著溫婉的手道“溫婉,過幾日是母后的生辰。也不大辦,就一家人一起吃飯,母后讓我來請你一起去。”
溫婉搖頭,都說三個月胎不穩當,要好好地養。如今如羽的身子肯定沒有三個月。若是有了三個月,她早知道了。咳,到底只是兒媳婦,想怎麽折騰就這麽折騰。
不過對於如羽說的皇后不大辦。溫婉嗤之以鼻。皇帝的生辰都沒大辦,皇后她敢大辦?記得當初還是鄭王妃的時候,過生辰就宴請人無數,要不是逼不得已,溫婉才不相信,皇后會不大辦。
不過,溫婉對於皇后邀請她,確實出乎預料。因為叛變,當時在皇宮裡的事,已經結下了疙瘩。又因為郭通的事,可以算得上勢如水火。只是沒流於表面。這次邀請自己,是有心修好?
溫婉心裡嗤笑,裂縫生成,再不可能縫補。利益至關重要,但是仇恨更會埋在心裡。溫婉可不會天真地相信,皇后會從此跟她一笑抿恩仇。所謂的修好,也只是做給皇帝看了。
如羽見溫婉遲疑,拉著溫婉的手道:“那日,父皇也會去的。溫婉,那日所有的皇子皇女。都會去的。”
溫婉冷笑一下,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皇后的娘家只知道拖後腿,還連累了太子。不過好在三皇子越來越得皇帝的喜歡。不說到底是結發夫妻,就是看在兒子,皇帝也要對給皇后留幾分薄面。不過。還是沒讓她重新掌管宮務。隻說讓她好好休養。
溫婉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夏瑤。夏瑤點了點頭:“郡主,那日沒什麽重要的事要處理。”夏瑤的意思。是溫婉可以去皇宮。
溫婉這才道:“好。“
如羽見著溫婉答應下來。壓著的石頭也就放下來了。溫婉笑著說道:“怎麽了?每次見你,都這麽疲憊不堪的?這還懷著孩子,也不怕孩子以後成一個小老頭。真是的。”
如羽苦笑:“也就在你這裡。能松快一下。如今東宮……咳。不說也罷了。”
溫婉卻是知道:“一個郭氏,還能翻了天去。不過我聽說,太子表哥與她的情份不一。皇后又是個護短的。你夾在中間,確實為難了。不過,太子表哥總是還要顧念夫妻情份的。不會太過分的。”
如羽往日裡一肚子的苦水也只能打著牙齒含著血咽下去。今天見著溫婉關切的目光,想著溫婉也不是個說是非的。忍不住眼裡一酸:“溫婉,這些話,也就能跟你說了。郭氏對太子性情很了解。又是一起長大的情份。每一次進皇宮,母后就對我說,郭氏性子不軟綿。讓我多讓著些。讓,我還怎麽讓。再讓。可不就……” 如羽把想說的‘乾脆把太子妃這個位置也讓出去好了’這話咽回去了。
溫婉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話說經過了玉秀這事的教訓。溫婉覺得,自己對於這些別人家的家務事還是少攙和。當下轉移了話題:“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你要開開心心的,生出一個愛笑的寶寶才好。”
如羽也就只能訴說訴說委屈。畢竟這是東宮的內務。溫婉也不可能插手。見著溫婉轉移了話題,當下也止了心思。
溫婉見著如羽平靜下來,笑著說道:“元哥兒怎麽樣?可別把那孩子拘住了。該學的要讓他學,但是孩子天性不能過早泯滅。”
如羽感激地說道:“元哥兒很得父皇的寵,母后也是經常接著元哥兒進宮陪伴。溫婉,謝謝你。”一個得皇帝寵愛的嫡長孫,與不得寵愛的嫡長孫差別,可是一個天一個地。連帶還會給太子多留兩份體面。如羽能猜測到,溫婉定然也在皇上面前說了元哥兒不少的好話。
溫婉擺擺手,她也就私底下跟皇帝誇獎那孩子機靈,可愛。想著那孩子:“如羽,我跟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元哥兒得皇帝舅舅的寵,是好事。但是皇宮,太過得寵未嘗不是引禍的事。我在裡面呆了三年,那是什麽地我比你清楚。如今的后宮可比皇帝外公那會複雜多了。你要讓元哥兒懂得人心險惡,不要被人隨意籠絡算計了去。嫡長子,嫡長孫,這三個字,本身就是危險的代名詞。要讓他學會保護自己。好好護著他,好好培養。他與你肚子裡的,才是你真正的依靠。其他的都是浮雲。”溫婉看著如羽的胎,懷孕了還四處張羅著跑的。這皇后是不是打算折騰死人呢!又是一個無良婆婆。
如羽很是感動。溫婉這話,確實算得上是掏心窩子了。她這些年,看著溫婉對於她的生疏,未嘗沒有遺憾。但現在卻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溫婉因為種種原因不能跟她親近。她能體諒。因為她很多事,也很無奈。就比如這次。疑惑肯定還有。
說起皇宮。溫婉問起過來雨桐,是否過得好。如羽看了一眼:“溫婉,雨桐與三皇子妃羅氏走得很近。”
溫婉不覺得意外,這她早知道了。三皇子跟六皇子從小感情就好。雨桐跟三皇子妃自然走動就多一些。
溫婉笑道:“這雨桐自從嫁給了祁楓表弟,就再沒登過門。也不知道她天天在忙什麽。不過這會是有身孕了,也是大喜事。”溫婉說完,見著如羽閃過一絲微妙的變化。溫婉有些奇怪的問著,是否有什麽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如羽斟酌好一會才說道:“溫婉,說了你別惱。宮裡都在傳,六皇弟對你心生愛慕,皇上也一直有意讓祁楓娶您的。可是最後因為你不願意嫁,父皇才指的雨桐。估計是這個原因,所以雨桐不好多見你。怕尷尬。你見著,要是看到她見你不自在,你多擔待一些。”
溫婉一愣,轉兒笑道:“還有這麽一場官司,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麽好尷尬的。我跟祈楓本來就沒什麽。”
如羽拉著溫婉的手道:“溫婉,如今雨桐與六皇弟正是新婚不久,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突然聽到這個傳聞,難免會有些不舒服。要是到時候雨桐有些膈應你,你別介意。”
溫婉先是一楞,接著莞爾一笑。介意,有什麽好介意的。人家不待見你,難道還跑上前去講道理。而且,這真的不關她的事。不過對於說這個傳聞的人,倒是難得了這份心思了。
溫婉等人走後,溫婉看著擺放的一溜色的白瓷官窯蓮花如意碟子盛的榛子、松子、栗子、龍眼、核桃、杏仁等乾鮮果品。自己取了剝好的核桃仁,吃了兩口。脆而香味道真好。
夏瑤把剝好的核桃果再遞給溫婉,溫婉擺擺手:“你自己也吃。夏瑤,你說太子妃說的話,挑撥的成分佔幾成,真實度又佔幾成?”
夏瑤沉默了一下道:“挑撥的成分佔兩成,真實度佔八成。太子妃說的話是真的,如果六皇子妃不是故意疏遠,也不可能這麽長時間不與郡主你來往。如今,皇上日漸倚重三皇子。太子與三皇子日漸疏遠,而三皇子與六皇子關系一向親密,比得過太子。如果三皇子想要爭位,六皇子肯定是站在三皇子這裡。”
溫婉輕笑道:“那你說,三皇子會與太子相爭嗎?現在,三皇子可對太子算得上恭敬。而且,三皇子主要針對的人,也是五皇子。”
夏瑤輕笑道:“三皇子聰明,畢竟太子儲君之位只要皇上沒廢除。他們全都是臣。而且,太子是三皇子的嫡親哥哥,三皇子想要做些什麽,也是先對付五皇子。五皇子也算是一個有力的競爭者。要不然,河蚌相爭,漁翁得利。三皇子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溫婉拿了一個蘋果,站了起來,咬了一口。咽下嘴裡的蘋果後道:“沒想到,這麽快就開始站隊了。這奪嫡,已經露出端倪了。”說完,又重重咬了一口。好象那蘋果跟她有仇似的。
夏瑤輕聲道:“郡主,得小心堤防。”
溫婉卻是不在意, 拿了蘋果,出了屋子,走到院子。站在石榴樹下。坐在秋千上,邊吃蘋果,夏瑤在邊上搖蕩著秋千。甚是悠閑。
突然,溫婉手裡的蘋果從溫婉手裡脫落,要不是夏瑤反應快,溫婉整個人也差點從秋千上掉下來。夏瑤道:“郡主,怎麽了?”
溫婉苦著一張臉,嘔吐了半天。指著那蘋果道:“你看,這什麽蘋果。誰送來的?存心跟我過不去。”
夏瑤一看,見著蘋果裡,有一條小青蟲。還在蘋果裡蠕動。再見著溫婉痛苦的模樣,走過去拍著溫婉的背道:“沒事的,郡主。沒吃到蟲子那裡。以後再吃,切開了吃。也不會有這種事了。”
溫婉嘟囔著嘴巴,很不高興的模樣。夏瑤笑呵呵地安慰著,讓夏瑤取來一琉璃盞龍眼。剝好了給溫婉。
溫婉看著白皙的龍眼果,吃了兩個。站了起來鬱悶地說道:“這日子,就沒一個安生。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說完,又坐回了秋千上:“蕩高點。”溫婉每次蕩秋千都不過癮,因為夏瑤從不會很用力讓她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