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挺著大肚子,找平向熙哭訴“公爹,我自問對弟弟一家不薄。可他們是怎麽對我的?今天想要我孩子的命?明天也會想要我的命,想要相公,想要我兒子的命。”
姚氏叫著不是她:“爹,是她誣陷我。我碰都沒碰她一下。”
苗氏冷笑道:“是,你沒碰我。你當初也沒碰大嫂,大嫂的孩子就入了天了。我的孩子你也沒碰,不過好在命大,所以保住了。孩子,我可憐的孩子。”苗氏哭得好不悲傷。
平向熙鬧得頭疼,讓他們全部都回去了。
尚麒聽到這個消息,怒火中燒。想著弟弟以前雖然不成器,但是也算聽話。自從娶了這個女人,越來越不著調了。
尚麒安撫了妻子以後,直接去找平向熙:“爹,兒子請你做主,讓尚麟休了姚氏。有這個人在,我們這個家,就永無寧日。”
平向熙無奈道:“可是尚麟不答應。”
尚麒第一次露出狠絕的神情:“不答應也要答應。爹,以前尚麟雖然有些不著調,但卻沒現在這個樣子。爹,你要再不替他做這個主,尚麟可就真的毀在這個女人手裡了。而且還會弄得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不是兄弟。”
春娘也在一邊添著油,加著醋“老爺,二爺說得對。那姚氏,就是個惹禍的主。當年要不是她在那唆使三少爺。三少爺怎麽會背著你去寫那什麽破狀子,還勾結童倌偷了你的印鑒蓋了名。若不是那樣,老爺與郡主也不會把父女關系弄得這麽僵。而且,那姚氏之前總嘲笑大奶奶生不出兒子出來。她都過門好幾年,不說兒子。連個蛋都沒見不著。老爺,我聽說,三少爺在沒成親之前。非常懂事聽話,對老爺也最是孝順了。哪裡像現在,事事都被她擺弄著。連吃盤子肉都躲著老爺。老爺。這些全都是姚氏唆使的。”
兒子躲著吃肉不給他這個當爹的吃。是平向熙最不願意回想的。那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平向熙被說得又犯了老毛病了。想著自從姚氏過門,確實是家裡攪和的不成樣子。兒子也越來越不聽自己的話。而且,最重要的是,姚氏自從進門後,別說兒子,女兒都不見一個。這也就罷了,可他連個姨娘也不讓尚麟挨身。尚堂那邊有溫婉壓著,而且畢竟不是自己親身的。也就算了。這會,可是自己的親身兒子,不能讓他絕了後。
尚麟開始不答應。他已經被姚氏拿捏住。可是平向熙卻說她無子之命。姚氏說自己可以生兒子的。甚至花錢請來一位有名望的大夫過來給自己診斷,讓大夫告訴大家。她可以生兒子。
“夫人,你服用過絕子藥。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那大夫是個高手,把了半天脈,得了這麽一個結果給姚氏。
“不可能的,誰會這麽害我。一定是平家,一定是你們。你們為了讓我跟相公合離,竟然用了這麽卑劣的手段。”姚氏又怕又恨。
苗氏氣得臉色鐵青“你胡說八道什麽,大夫,這絕子藥被下了大概多長時間,你能診斷出來嗎?”
大夫很謹慎地說著“具體時間是診斷不出來的,但看著脈象,該是服用了好些年,不是最近服用的。”
“我們平家的人跟你又無冤仇,尚麟身邊又沒通房小妾,誰會下這麽狠的心。肯定你在娘家囂張跋扈,被人嫉恨。對了,你不是差點弄死了你的姐姐。被人下了藥,報仇雪恨也說不準。”苗氏這話一落,姚氏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姚氏的三姐,人品模樣是樣樣好,真真有一次聚會的時候見著人,說話也很溫和。相看了覺得挺好,就跟尚堂說了,尚堂才上門提親。後來被姚氏給搗毀了這門姻緣。姚老爺給三姑娘婚配有些急,。因為定親太匆忙,沒仔細查探那人的品性。
那男子是個好漁色的。姚三姐,性子柔和,嫁過去兩月,就欺負得回來哭訴好幾回。後來,在她嫡母的勸說下。收拾起精神,跟著丈夫的那邪惡愛妾天天鬥法。
姚氏想起來。三姐那日哭訴完了後,還把自己叫去,說了好些為人媳為人妻的道理。親自給她端來了一杯茶,她那時候就覺得不對勁,難道……姚氏全身發麻。但仍然叫著,要再請大夫瞧。
這會,尚麟是沒再猶豫了,立即寫了休書。不能生育的女人,是絕對不能要的。理由也簡單,直接以無子休棄。當天連著人跟嫁妝銀子,把人送回了姚家。
姚氏指著她的三姐,大聲地叫著“是你,是你給我下的藥,是你下的藥對不對。”
“你在說什麽,什麽下藥。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姚三姐氣得渾身發抖,不知道她在說什麽。自己的日子已經千難萬難,這會又被這麽莫名其妙的指責。
“不是你還有誰,一定是你給我下的絕子藥。一定是。”姚氏大聲地叫著。
姚三姐抱著夫人大聲地哭著,問著到底是怎麽回事。姚三姐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回事。姚夫人無奈,告訴了實情。
“娘,你是說,四妹的夫君原本是我的丈夫。就因為被她看中了,我被她誣陷,然後還是她害我差點喪命。爹後來還把屬於我的親事給了四妹。爹怎麽可以,爹怎麽可以。難道我就不是他的女兒。我原本以為這是我的命,原來,原來都是被她搶了我的好姻緣。” 姚三姐哭得昏天暗地的。
原本認命了,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那門好親是自己的,被妹妹搶走了。可是事已如此,又能如何。回了家,看著偏袒的丈夫及囂張的小妾,終究是恨的。
姚三姐沒兩天又回了娘家“娘,那家人卻是好的。有良田千畝。”他丈夫一遠房親戚說於了姚夫人聽。
姚夫人正恨著姚氏,看著她就厭惡,有了人選,立即辦了。嫁妝全部收回來了。反正也是個鄉下的填房,給那麽多嫁妝做什麽“你三姐那麽和善的人,怎麽會做這樣的事。一定是你作孽太多,老天給你的報應。已經給你找了戶人家,明天就給我嫁過去。”
也不管她哭得死去活來,當天晚上,姚夫人就讓人把姚氏送出家門。給了一個女兒都有姚氏大的,鄉下的土財主做填房。
姚氏一出門,苗氏趕緊給尚麟相看媳婦。條件有三,一是身家清白,二是要性子好。其他的,不挑剔。
苗氏最後挑選了了一位姑娘,是她弟媳婦的遠方表妹。那姑娘十六歲,是富戶人家的閨女,聽說長得標致,性子也好。只是命苦,未過門夫婿就過了。
苗氏見到那位,皮膚白皙,水嫩嫩的,跟豆腐似的,長得確實不錯。苗氏跟她說了會話,仔細瞧著,心裡很滿意。
尚麟過來,見了一面,就答應了。苗氏見著都答應了,立即過禮,苗氏很會做人,給了一份豐厚的聘禮。
尚麟開始休了姚氏還有些難過。可是新媳婦對他很溫柔,脾氣也好,長得又漂亮,一下就把姚氏拋到天邊去了。
新媳婦經常勸著尚麟好好過日子,一來二去,也聽進去一些。慢慢,也開始學著打理庶物。
苗氏是個心寬的,見著尚麟不再胡鬧了。就把房契給他了。還給了他們三百畝水田,一間鋪子。加上新嫁娘的嫁妝。只要尚麟不犯渾,一輩子衣食無憂、尚麟觸動很大。以往姚氏要死要活都拿不到的東西,轉眼就給他了。
苗氏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對尚麟說道:“嫂子不是要佔用你那一份。只是姚氏真不是好的。現在你媳婦是個好的,你也知道上進。這些自然也就給你了。是你的,我不會貪了的。你好好做著,其他不說,這輩子吃穿是不發愁了。”
尚麟萬分愧疚。之前的不滿,一下煙消雲散。之後五房特別和諧。
平向熙對苗氏的做派,也很讚賞。可想著這麽好的兒媳婦,是溫婉給他挑的。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內疚得心肝都是疼的。想得多,於是,華麗麗的又病了。
姚氏嫁過去不到半年,竟然神奇般地懷孕了。姚氏詛咒苗氏下十八層地獄。那個高價請的名醫,肯定是苗氏花錢買通了。恨極,可是,看著自己的肚子,所有的苦,也只能咽了。
姚氏想得沒錯,那大夫確實是被苗氏買通,是苗氏讓那大夫說姚氏不能生育的。雖說狠毒了些,但苗氏不能讓這個女害了她的家。
繼子繼女本來就處處提妨姚氏,土財主對自己這個半路媳婦也沒什麽情誼。姚氏也不會做人。這會老頭子知道她懷孕了,怕禍起蕭牆,立即就把家給分了。產業基本上都是前面兩兒子的。隻給姚氏跟肚子裡的孩子留了一百畝地。
姚氏鬧死鬧活,這麽些產業以後她跟孩子吃什麽。姚氏的的嫁妝全被嫡母收回去了,隻給了兩個箱籠子。
姚氏的繼子繼媳婦很滿意他爹的這一做派,見她鬧騰得慌,於是給了點錢給他爹買了個千嬌百媚的丫鬟,給他們的爹暖床。
姚氏一聽怒極,又鬧了一場。一個不慎,孩子流了。而且大夫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老爺子聽了,訓斥了她一頓。雖然也心疼,但到底也是要抱孫子的人了。沒幾天就不在意了。
姚氏後來的日子,備受煎熬的,每天過得都是如縷薄冰,哪裡有之前半分的痛快。又痛又恨又悔。可惜,後悔已經沒有任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