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祈軒想了半天,問羅守勳他要不要帶了世子妃一起去。羅守勳像看一個白癡一般地看燕祈軒:“他都說了,要與白將軍一起招待我們。溫婉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你還打算做什麽?莫非到現在,你還有什麽非分之想。我告訴你,若是想見溫婉一面,把一些事情問清楚。我是答應你的。但是你若有什麽不該想的,還是別去見她了。省得給溫婉帶來不必須要的麻煩。”
燕祈軒一噎。
羅守勳知道燕祈軒的意思:“燕祈軒,做人要有良心的。溫婉為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她如今好不容易嫁了人,白世年對她也很好。我們去見,只是因為我們曾經與她是朋友。如果你存了這樣的心思,你還是不要去見她了。讓他們夫妻失和,我也成罪人了。”
燕祈軒被羅守勳搶白了話,鱉了一口氣:“我不是,我沒這個意思。我也就見見,想見見弗、溫婉。”
羅守勳惱怒的瞪了燕祈軒一眼:“你見,你怎麽見?你是豬腦子啊!溫婉的帖子上都寫得清清楚楚。人家夫妻宴請你,你不夫妻一同前往。你還準備單身一人前去。你一個人前去做什麽?敘舊情?敘舊情?你已經對不起她了,你還想讓她恨你一輩子不成。”雖然說羅守勳理解燕祈軒,換成是誰也都相信自己的父母。可是燕祈軒比較倒霉,碰上這對父母。可站在溫婉的角度上,溫婉已經仁至義盡了。若是以後當朋友來讓。還可能繼續結交。若是還想著那些有的沒的,還是別來往。
燕祈軒這段時間一直被羅守勳給罵,然後安慰,再之後洗腦。別說,還真有用處。但是如今,真要見溫婉,他有有一瞬間的徘徊於迷茫,甚至心底還有擔憂跟害怕。
羅守勳見著燕祈軒呢的模樣,大怒:“你真還想著再續前緣。燕祈軒。你已有妻有子,她也已經嫁人了。你要想得開,以後就當親戚走動。你要存了這樣的心思,我都忍不住要揍你。溫婉當年為什麽拿命救我們。溫婉又為你籌謀了多少。你有今天,你今天還是淳王世子,全都靠著溫婉的扶助。如果你現在還有非分之想,你就不要再登門去見溫婉。省得再被你禍害了。我也不要再跟你做朋友了。”
燕祈軒這段是時間想了很多,如果不是他太信任父王與母妃,不相信溫婉所言,也不會錯失了緣份。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無顏見溫婉。但是他又想見著溫婉。一直在糾結與煎熬。燕祈軒聽到羅守勳這樣罵他,心裡很難受:“我沒有,我沒有其他的想法。我就想見見溫婉。就如你所說的,不管之前的事。她還活著。只要她還活著,知道她過得好,偶爾能看到她。已經是最好的。我怎麽還會有非分之想。”如今溫婉都已經嫁人了,而且還是嫁了這麽一個對他癡情不悔的男人。他不管從哪方面比,他都比不過。
羅守勳重重歎息一聲:“那你自己要想好,到底該以什麽態度。按照我的想法。反正你們也是表親。你以後跟溫婉就當親戚走動。我跟溫婉呢,反正我夫人跟溫婉也是好友,也這樣走動。這樣名正言順,其他的就別想了。否則,對溫婉的名聲總歸是不好的。如今不比當年,溫婉到底是女子,總要為她的名聲著想。”
燕祈軒點頭答應了。等羅守勳走後,燕祈軒去見了世子妃。說明來意。明日與他一起去郡主府做客。
世子妃江琳有些詫異,不過卻很爽快地答應了:“好。”燕祈軒見他答應的這麽爽快。心裡又有著內疚。
江琳身邊的貼身丫鬟有些為世子妃叫委屈。江琳一笑:“世子能讓與他一起去,就尊重我。至於郡主。你放心吧。郡主與後院的那些女人不一樣。那樣一個驕傲的女子,在世子成親的時候就放下了。不可能有其他的。”如果溫婉郡主真有什麽想法,那就不是溫婉郡主。再說身邊有這麽一個對她死心塌地的男人,怎麽還會去想著一個早已娶妻生子的男人。若真如此,她就會想法子嫁給世子。而不是如現在這樣,一直沒有把身份公布出來。
在馬車之上,羅守勳抓著梅兒的手:“夫人,你說會不會是做夢啊?我很擔心,我擔心我這是在做夢啊!你掐掐我。”
梅兒看著從出門到現在就忐忑不安的羅守勳,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鬱悶。當然,心裡更多的是感歎。她知道,弗溪公子是丈夫最敬重也最為欽佩的朋友。能去見本該沒了的現在卻奇跡般還活著的弗溪,對於羅守勳來說,確實是很激動的。
白世年見著溫婉的這裝愣了下。溫婉身穿一襲淺粉色紗衣,逶迤拖地蘇錦掐花流雲裙,百褶雲用銀色絲線勾勒出幾片祥雲,領口和裙邊兒還繡著盛開的牡丹。三千青絲綰了一個飛仙髻。點翠嵌珍珠珠花隨意點綴發間,頭上簪了一支鑲累絲金鳳簪。這隻鳳簪以金絲製成,頭尾點翠並鑲紅寶石、貓眼和珍珠,鳳嘴銜珍珠、珊瑚流蘇和紅寶石墜角。斜插了鎏金掐絲點翠轉珠鳳凰步搖,耳朵上著珍珠吊墜。
白世年還是第一次見溫婉穿戴這樣華貴富麗(新婚之夜就不算了),雖然這樣穿戴很有氣勢,也很顯威儀。但白世年怎這麽一看,都有一絲恍惚。這才是溫婉對外真正的模樣吧!溫婉平日裡的著裝都是很隨意的。就是去皇宮,雖然是宮裝,但身上首飾也沒這麽多。今日這是為何:“媳婦,今天不就見客了。還是你的舊友。”
溫婉會心一笑:“你心寬,但有些事情不能隨意。要不然,容易讓人誤會。也會落下麻煩的。”不是她狠心,而是她現在不知道燕祈軒什麽態度。早把自己的態度擺出來。希望燕祈軒能真正想通。這樣大家都好。
白世年擰了下溫婉的臉,感覺媳婦最近臉上肉多了(溫婉要知道,非要炸毛不可):“夫妻之間說什麽謝謝,你這是還沒把我當成自家人。你要再說,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溫婉立即閉嘴了。心裡卻在吐槽。這丫的太多年沒碰過女人,所以除了小日子那幾天,每天都纏著要。要不是她態度堅定以分房睡威脅,還不知道被他折騰成什麽樣了。
羅守勳與梅兒到的時候。燕祈軒與江琳還沒到。梅兒早想來拜訪,只是溫婉派了說她最近一段時間很忙,所以一直都沒見著。如今一見溫婉連眉頭都是帶著笑的,感覺整個人比以往柔和了很多,確切來說是溫婉身上的那股孤寂與疏離感消散了。用一句話來說,很接人氣了。
互相見禮時,羅守勳眼睛就一直落在溫婉身上。面上滿是疑惑,怎麽看,也看不到當初高傲與冷漠的弗溪半分。倒是看到一個雍容華貴,很有氣勢的尊貴郡主。羅守勳是真的找不到一個共同點。
白世年倒是很能理解羅守勳的心情。想一個多月前。兩人見面的時候,羅守勳還在傷心落淚想念著弗溪,如今死了這麽多年的好友還在,怎麽能不讓他激動。激動得一下失了神也正常。
梅兒見著羅守勳呆愣愣地。推了推他。溫婉丈夫就在身邊,他這樣直勾勾地看著,惹得男主人不高興就不好了。
溫婉見著羅守勳比以前更魁梧了,也更強壯了,唯一不變的還是眉宇間那團子爽朗之氣與八年前還是一樣。
羅守勳來之前很激動的。一直跟著梅兒說話,如今見到人。反而不知道說什麽。想了半天。最後還是說出最想說的話:“溫婉,你真的是弗溪嗎?”
溫婉笑得很明媚“不就九年沒見,換了一副妝容。就不認識我了。”想起當初的事,笑得更是開懷了:“怎麽著,你那十裡聞香的本領,能聞到別的女人的香,怎麽就聞不到我的香。整日裡啄雁,沒想到被雁啄了。有沒有很懊惱。”
梅兒看著白世年臉一下黑了。抿了嘴笑。
白世年本來以為溫婉隻回答說是,沒想到迸射出這麽幾句。當下當然臉黑了。不過見著梅兒笑話他。當下挺了挺胸,保持著面無表情的冰山臉。
羅守勳明顯松了一口氣“真是弗溪。你真沒死。你真沒死啊!還是親眼看著才放心。”感歎完了,終於破開他的大嗓門“你這個家夥怎這麽狠心呢,你說你怎這麽狠心,你知不知道我為你灑了多少淚,為你的早逝多傷心。你怎麽就連口風都不透的。你也太狠心了。就沒見過你這麽無良的。”
溫婉笑吟吟的“我皇帝外公不許我說出去,我也沒辦法。而且你也應該清楚,要是這個傳聞傳出去,我會嫁不出去的。”這話白世年愛聽。要是溫婉不是難嫁,也嫁不到他的。
羅守勳叫著“弗溪,你這個家夥,你瞞得我們好苦啊。你說,你該這麽賠償我這麽多年的傷心難過啊!”。
溫婉打著哈哈:“我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啊!你看看,幾次差點死去。不想你們再傷心難過,也就沒告訴。後來因為出了一些意外,不能對外說了。這個,真是多不住了。”
白世年聽到溫婉的話,握了下溫婉的手。發現溫婉的手還是冰涼的,立即讓夏瑤取來暖手爐子。溫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屋子很暖和,不用那玩意。”
羅守勳一頓,也能體諒溫婉的不容易。但瞧著兩人恩恩愛愛的模樣,想著這幾年他的傷心痛苦,覺得自己很憋屈。當下冷哼了一聲“當年我在玉泉寺叫你,我都認出你來了,你不僅無動於衷。竟然還叫侍衛揍了我一頓。你真是太狠心了。”
梅兒奇怪了,還有這麽一段故事。她怎麽沒聽說過呢。梅兒望向溫婉。溫婉樂呵呵地說道:“我當時揍你,是因為你身邊有一個妖妖嬈嬈的女人。我為梅兒不平。不是因為你認沒認出我。怎麽著,那頓痛還記著嗎?”
“咳……”羅守勳使勁咳嗽,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很快,他又厚了臉皮叫著:“你還好意思說。這麽多年。你向燕祈軒那白癡透了話。也不給我透露兩聲。”
溫婉笑呵呵地說著“還好拉,沒有很冷血的。你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是我淘換給梅兒,讓她轉交給你的。知道你喜歡喝我這裡的酒,你看,你都喝了七年了,我可是免費供應了你們七年的好酒啊。”
羅守勳聽了這些,鬱結的心情終於好了些。“真的,你沒騙我。”
溫婉點頭“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特殊,弄出來以後會有很多麻煩。其實,我這些年也不好受。幾次聽到梅兒說你為了弗溪公子悲傷難過,我也不好受。咳……”
羅守勳也知道溫婉這麽多年不容易。 如果爆料出她曾經女扮男裝,說不定趙王他們就能找到攻擊溫婉的借口。他能理解。
溫婉見著羅守勳放下了。笑著說道:“怎麽著,你不是一直都崇拜敬佩白世年。怎麽見了真人。反而沒話可說。想當年,你十句話就有一句是說他的。我那時候都聽出繭子出來了。”說完轉身對著白世年說道:“你是不知道。這人啊,就是你的超級粉絲。”
羅守勳想著當年的事,誰能想象得到,弗溪公子竟然嫁給了白世年。世事難料,莫過於如此了。羅守勳笑道:“在玉泉寺,我見過白將軍的。還談了很久。”
溫婉轉頭,詫異地看著白世年。白世年在溫婉耳朵邊上輕聲說了一句。溫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進去坐,這外面也怪冷的。”
梅兒見著溫婉夫妻倆的互動,就知道夫妻感情極好了。梅兒見到這裡,也真正舒展了一口氣。要是溫婉真的聽他的話,要孩子不要丈夫,那她可就成了罪人了。
進院子的時候。羅守勳不忘記看外面一眼。怎麽燕祈軒還沒到呢!這家夥搞什麽,一點誠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