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在白世年的書房裡見的人(溫婉給白世年也另外置辦了一個書房)。兩人進了書房,溫婉看著書房裡掛了好些個刀、劍類的兵器,桌子上,書架上都是行軍打仗這類的書,亂七八糟地放著。
溫婉轉頭看向夏瑤:“這麽亂的,也不知道派個人來收拾。”
白世年在邊上笑道:“是我不準許別人進我的書房的。我的書房都是自己收拾的。”在軍營裡養成的習慣。不管是誰,連身邊最親近的侍衛,他都不讓人碰他書房裡的任何一樣東西。
溫婉認為可能是怕泄露軍情啥的,也沒去計較:“你要不相信他們,等我空了,我給你收拾。”收拾也收拾不了幾天,估計度完蜜月就得走了。咳,溫婉只要想到這個問題就很鬱悶。
外面的人來回話,說葉軍師到了。溫婉見書房這麽亂的,堅決不在書房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個女主人怎麽虐待了他。吩咐人引了葉詢到客廳裡去。
葉詢到客廳,打量著裝飾,怎看很平淡。但細細品味就其中都與哦內涵。正在打量著牆上的畫,走進來兩個身著月牙白衣物的男女近身站著。男的英俊瀟灑、氣宇不凡,女的燦如春華,皎如秋月;真真的郎才女貌,登對之極。
溫婉看著客廳了男子,三十多歲。穿著一身很青衣,戴著一個四方帽。很有老實宋洛陽的范。溫婉看著葉詢,很難相信這麽一個人竟然喜歡碎嘴的男人,恩,確切來說是一個八卦的男人“你就是本宮夫君的軍師,號稱擁有經天惟地之才的葉詢?”溫婉這句話帶有火藥味。
葉詢拱了拱手“郡主,那些都是荒謬之言。”
斜眼望向白世年,白世年其實也不知道溫婉為什麽給葉詢下馬威。但他可不插話,對著葉詢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樣子。
溫婉本來想說看茶。不過見著葉詢倨傲的態度,淡笑道“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能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敵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敵佚能勞之,飽能饑之,安能動之。出其所必趨,趨其所不意。至於無形;神乎神乎,至於無聲。故能為敵之司命。進而不可禦者,衝其虛也;退。請軍師為本宮詳細道來此中何意?”也沒有跟葉詢廢話,一上來就給了一個下馬威。
“虛實交縱,當為主動出擊/”葉詢立即嚴肅起來。
溫婉並不給人留情面。繼續問道“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葉軍師,可否告之本宮,你可修身齊家?”。
葉詢臉不紅氣不喘地應了話“然,葉某未齊家。”葉詢心裡暗暗琢磨著,郡主這是什麽意思。他背後可沒說郡主半句壞話啊!莫非是白世年在背後……
溫婉看了葉詢一眼。白世年的厚臉皮都是他教導出來的。據說。這個家夥的臉皮之厚,可排天下前三(白世年說的)。
白世年可不想兩個人耗下去了。笑著說道“媳婦,軍師好棋藝。知道你下得一手好棋。所以特意過來討教一二。你就圓了他這個念頭吧!”
葉詢聽了這話,立即收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溫婉眼睛一掃,並不接話“我為什麽要答應?跟我下棋,沒有足夠的底蘊,我可不想浪費時間。”
葉詢見著溫婉眼裡的淡然,有些摸不住脈數。不是說,已經答應了,怎麽又不願意了。
白世年小心地推了推溫婉的手。溫婉看著葉詢“如果我贏了,白世年得跟我去溫泉莊子上避冬,直到走之前回來。在我們回來之前,京城裡的事你全權處理。”
葉詢恍然,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啊。想也不想應道:“好。”
白世年在變上幸災樂禍了“葉詢的棋藝可是要比我高,媳婦,你可要小心啊。別輸了。”能當甩手掌櫃的,那定然是好額。
葉詢很是不屑地對著白世年翻了一記白眼,都說重色輕友,這就是明晃晃地例子呀!
白世年去拿了棋子過來,擺開棋,兩人開始廝殺起來。這回下棋,溫婉並沒有采取之前對付白世年那一套。溫婉已經看出,這個葉詢是個非常狡詐之人,對待狡詐之人,不能出奇製勝,當以穩妥為上。
葉詢一開始就不敢掉以輕心,他是全力以赴。弗溪公子的名聲,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溫婉的這盤棋,開始就以講究穩為上,謹小慎微,環顧大局,穩中求勝。葉詢下著下著,神情越來越嚴肅,越來越肅穆。眉頭也是越皺越緊。
白世年在邊上也看得入神。
一個半時辰後,葉詢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棋子“郡主,我輸了。郡主的棋藝,如傳聞之中的高不可及。”
老人總有一句話,說觀字看人品,觀棋觀品性。溫婉一開始的穩打穩扎,謹小慎微,環顧大局,等一得優勢立即毫不手軟步步緊逼,讓對手無路可退,再痛下殺手。
溫婉淡淡地,面無表情地說道“一個成功的商人不僅要把商場當成戰場,更要懂得把握顧全大局。逐利是行商的目標,但卻不是本質。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以郡主的身份去行低賤行業。可你有沒有想過,沒有繁盛的經濟,何來的國富民強。”
葉詢這次是心悅誠服“葉某受教。”其實他心底是沒明白溫婉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今天下棋一盤,讓他看出,郡主是一個,恩,該狠手時絕對不留情的人。
下完棋,溫婉對著白世年說道:“你先出去,我單獨跟軍師說兩句話。”
白世年狐疑,葉詢也狐疑。白世年出去以後,客廳裡就剩溫婉、夏瑤、葉詢了。
溫婉也沒直接跟葉詢繞彎子:“葉大人,我留下你,是希望你能讓白世年完完整整地回到京城。”溫婉見著葉詢張口想要說話,直接截斷:“你在我面前,不需要說什麽你做得不到做不到的。你是什麽人,我很清楚。你們回去會面對危險,我也知道。但是只要白世年自己不去冒險,有我在京城坐鎮,戚泉就算想要耍陰謀詭計,也得掂量掂量他是否承受得住這個後果。十年我能等,我也沒別的要求,我只要他能安全回來。葉詢,我需要你給給我保證。”在邊關,定然還有葉詢的人。只要葉詢用十二分心力,危險又能降到一分。
葉詢怔怔地。白世年隱約猜測到他的身份,那是因為他故意泄露出來的。但是郡主,郡主怎麽知道的。葉詢非常肯定白世年是絕對不會跟溫婉說這些話的。過了好半天,葉詢才開口道:“郡主,我不能給你這個保證。但郡主放心,我定當竭盡全力。”
溫婉點頭:“好。”
白世年再見屋子的時候,看著溫婉揉著肚子,心下憂慮“怎麽了?”別不是又肚子疼吧(溫婉:汗,這一個月才一回好不)。”
溫婉沒好氣的說著“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辰,早過了飯點。”。白世年聽了大笑不已,牽著溫婉的手回了院子了。
溫婉吃完中膳問著“我明日就去莊子上,你要不要跟我一快去,還是等你空閑了再過來。”
白世年打著商量“出完元宵再去吧。”。溫婉果斷地搖頭, 這裡的元宵熱鬧是熱鬧,好玩是好玩,可冷啊,往年這個時候她都已經在溫泉莊子上來了。
“那你先過去,我晚些時候過去陪你。”白世年跟溫婉這會也算是沒什麽秘密了。
下午的時候,溫婉讓白世年跟他去見一個人。白世年一見能讓溫婉親自登門拜訪的,恩,好像除了皇帝,沒人啊。
溫婉笑著說道:“是老師了。老師一直都把我當成女兒來疼,為了我,還不得遠離京城在外流浪(你確定他不是本就在外遊歷)。你知道嗎?那年若不是老師找老木神醫,我可能都不在這個世上呢!也嫁不成你了。老師是我在世上,除皇帝舅舅外,唯一的親人了。”只是因為她太忙了,溫婉與宋洛陽見面的時間也越來越少。而宋洛陽呢,越發迷戀上改進農作物的研究了。
拜見宋洛陽的時候,雖然文人一般看不起武官。但是見著一表人才的白世年,與溫婉站在一起非常登對。宋洛陽還是很滿意的。跟兩人聊了會天,留下用了晚膳。
用完膳,本來宋洛陽還想跟白世年聊下。溫婉提醒著,回去還有事。兩人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