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走在柔和的月光中,站在那裡,靜靜地站著,看著天上的月亮。月光皎潔神聖,讓人凜然。聽說住在空曠冰涼的廣寒宮裡的嫦娥,日複一日地重複著孤寂單調的日子,後悔奔月。傳聞嫦娥後悔了,可惜這世上什麽都有,唯獨沒有後悔藥吃。
也不知道白世年看了她送去的東西沒有。這次只有伏低做小了。咳,早知道當時就該忍讓一二了。
夏瑤看著溫婉懊惱的神色,想了下後仍然說道:“郡主,楊家的小姐今日上了將軍府裡。”
溫婉面色疑惑:“白世年不會這麽幾日久給我整出一表妹出來吧?”古代可是很流行表哥表妹配。楊家的人想幹什麽。
夏瑤聽了溫婉的話,莞爾一笑:“跟將軍沒什麽關系,是與將軍定親的那位楊家小姐回來了。估計將軍得氣得吐血了。”
溫婉並沒有夏瑤所預料的那樣笑,而是面色萬分難看:“楊家也欺人太甚了。當初瞞報了這件事,讓白世年內疚了這麽多年。現在這個女人還有臉上門,他們這是把白世年的臉面往地上踩呢!當白世年好欺負,還是當我好欺負。”
夏瑤開始沒認為這個件事如何,只是覺得楊家女這也算是報應。現在溫婉這麽一說,面色卻是發黑:“郡主,那該如何?”
溫婉面色森寒:“楊家既然能做下這麽缺德的事,就是到現在還能理直氣壯地要求白世年為他們子孫謀前程。真以為我跟白世年是好欺負的。對待這樣的人,就不該手軟。我也不冤枉他們,將這事實事求是地傳揚出去。我看看楊家還怎麽樣在京城裡立足。”
夏瑤點頭:“郡主放心,我會把這事辦妥帖的。”
夏影拿了外套出來,給溫婉披上。見溫婉站在院子中間好一會,都不動的,擔心地提醒著“郡主。夜深了,回屋吧!要不然,會受風寒的。”這才正月的日子,還冷著呢!
聽到夏影這麽說。溫婉到確實有些冷了。初春的夜晚,寒峭逼人。溫婉也不願意再想那麽多。轉身回了屋子,半躺著在床上,拿了一本雜記,翻著一頁一頁地,根本就看不下去。煩躁得不行。
夏影在外面對著夏瑤小聲抱怨道“你說將軍回去三天了,連個信都沒報過來。也太過分了。”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郡主嫁給白世年,這一分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著,本就委屈了。卻是不想白世年隻為一點小事,就不把郡主放在眼裡,郡主怎麽會嫁這麽冷血無情的人。真為郡主屈的慌。
夏瑤雖然也知道溫婉這事做得不地道。但白世年三四天不聞不問,也確實過分了,這事不地道。但這段是時間郡主對他可真是無可挑剔。想想哪位公主能對駙馬這麽溫柔體貼順從。一個大男人,生氣一會就算了。哪裡這麽多天也不聞不問,也不想想。呆在京城的日子,一巴掌都數得過來。
夏瑤也正鬱悶著呢,就聽到溫婉叫著她進去。溫婉悶不得不行。讓夏瑤陪她下棋。夏瑤棋術還成,但也不願意受溫婉的摧殘。愁眉苦臉地陪著溫婉,被虐的時候,心裡罵著白世年平白惹得郡主不高興。
溫婉見夏瑤鬱悶的神情,也不摧殘她了。就躺在床上養身了。
夏瑤剛出去沒一會,就聽到外面有一腳步聲。夏瑤斷喝道:“什麽人?”這時候夏影也竄到了門口。
溫婉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了:“你們兩個做什麽?還有什麽人。”夏瑤跟夏影正詫異著呢,就看見走入院子裡的人。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低著頭暗罵著自己犯蠢。這會怎麽就失了分寸,前院有那麽多侍衛,這裡不說侍衛,周圍還有暗衛,要是真對郡主不利的人,怎麽能走到內院。
溫婉等見到白世年的身影。覺得自己沒出息,又竄回了屋子裡。白世年接連趕了幾個時辰的路,快馬加鞭的,也是累得慌。不過一見著躲進去的溫婉,面上浮現出了笑容。
夏瑤見著白世年就要進去:“將軍,你身上寒氣重,還是先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再進屋子。”
白世年雖然想早些進去見溫婉,但想著溫婉身子骨不好,也沒有不耐煩。去了東廂房,洗了把熱水臉,就見丫鬟說誰準備好了。這服務質量,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洗完澡以後,桌子上擺放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顯然是早就有備份的,應該是隨時為他準備的。白世年雖然見不著溫婉,但是心裡還是暖暖的。他媳婦也就刀子嘴豆腐心了。到底是有媳婦的好,在府邸裡,也沒個人關心他吃得好好不好,穿得好不好。
溫婉知道白世年來了,也矯情的不行(應該是難為情,高高在上慣了,一下伏低做小都有些不適應)。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於是有取了棋盤一個人在那裡。如今也不心煩氣躁了,也能靜下心來下。
等白世年吃飽喝足,趕緊進了內屋,就看見溫婉一個人在下棋。溫婉在白世年進來的時候,抬頭望了一眼,笑了下,繼續低著頭下棋。一人當兩個人用。
白世年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溫婉會小媳婦狀跟他賠禮道歉。萬萬沒想到,溫婉竟然會這樣迎接他。而且,看這架勢,這一盤棋沒下完,溫婉是不會跟他說話。他只能坐在一邊陪著。
白世年終於明白溫婉的棋藝為什麽會這麽高了。一個人當兩個人用,一個腦子分成兩個,能不比一般人厲害嘛!
溫婉終於把棋下完,放下手裡最後的一顆棋子。叫來夏影,將它收了。見著白世年面露狐疑的神態,笑著說道:“怎麽,讓你等半個多時辰就不耐煩了。我可是在莊子上等了三天,都沒你隻言片語。”這話說到後頭,滿含幽怨之氣。
白世年一聽這話,樂呵呵地把溫婉撈在懷裡。媳婦抱在懷裡,才有感覺。咳,再不吵架了“想我了?”
溫婉嘟囔著嘴“才不想。我每天吃好睡好,日子過得不知道多愜意呢!想你做什麽。”
白世年看著溫婉鴨子嘴硬。明明眼裡都是欣喜,摟著自己的腰都不放手的。還好意思說不想。咳,她這媳婦,就是好面子:“媳婦,你不想我,我想你了。“不想幹什麽巴巴地給他送畫去了。不過既然溫婉跟他服軟了,他也就不追究了。
溫婉眼底有著松懈。不過想著一件事:“昨天晚上,燕祈軒到了莊子上。可能是聽到我受了委屈,趕過來安慰我了。”
白世年摟著溫婉的手一滯,語氣有些難以言狀的憤怒:“你該線揍他一頓,再將他轟走。”
溫婉很詫異白世年既然知道得這麽詳細,看來他的情報網也不差別啊。心思一轉:“白世年,其實那都是對外的說法,我其實是見了他。只是封了口,對外說沒見了。”
白世年的心一沉:“你為什麽要見他。”
溫婉反問一句:“我為什麽不能見他。受了委屈,自然是要找個人傾訴了。”
白世年青筋暴怒,一雙手啪的,把床頭雕刻的孔雀頭給劈沒了。手上因為這個用力,青紫了。白世年眼裡冒出了危險的氣息,仿佛要殺人一般:“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溫婉看著他到這地步,還能忍住沒一把上來準備掐死自己。可見忍耐力也等一強的“怎麽,我找個人訴訴委屈,也不成嗎?”
白世年聽到溫婉這句話,就知道她是說來氣自己的。神情緩和下來,忿忿然罵著:“我那是開玩笑,我怎麽知道你會發這麽大脾氣。要知道,我絕對不會說。”
溫婉這回倒是沒繼續火上澆油:“白世年,有的玩笑不能開的。就像這次,我跟你說我見了燕祈軒,我跟他訴說委屈。你心裡什麽滋味。你現在什麽滋味, 我當時就是什麽滋味。你現在知道我當時為什麽那麽生氣了嗎?明知道你不會背叛我,但是我就是很難受。”
白世年頭一次對著溫婉怒吼道:“你就算生氣了。你也不能開這樣的玩意。要再有一次,我,我……”
溫婉見著白世年憤怒的模樣,攀附著白世年的脖頸,咬了他一口,然後笑呵呵地說道:“是不是想這樣咬死我?”
白世年被溫婉這前後不一的態度,弄得都不知道怎麽應對了。其實他道現在還不明白,溫婉為的什麽這麽惱怒。話說,他真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不就是一個笑話嗎?溫婉至於嘛!
溫婉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小題大做?你知道嗎?那個丫鬟,我讓夏瑤處理了。夏瑤將她賣到窯子裡去了?”溫婉最後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可能就這麽巧合。問著夏瑤賣到哪裡去了,夏瑤說賣到窯子裡去了。溫婉然她去審問一下這個女人。
白世年愕然地看著溫婉,很快面色凝重:“莫非這個女人有什麽不妥當?”溫婉也不是那麽狠心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賣到窯子可比直接打死更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