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掩著嘴巴笑,沒想到白世年還著這麽有憂患意識呢:“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沒了,再多種植些就是,會讓你一輩子都摘不完。”看來是得多種植一些梅花了。想想滿山很多桃樹了,再種植梅花。到時候這裡都得是花海了。
白世年覺得這個主意甚好:“等我回來,這些梅花樹肯定已經長得很高了。以後每年的這個冬天我們一家就來這裡住上半個月。我天天給你摘花。對了,你還要做梅花糕給我吃。”
溫婉好笑道:“你都快成吃貨了。”溫婉跟他的胃口一比,那真成雞腸胃了。
白世年當下故意憂慮地說道:“等我去了邊關,就再沒這麽美味可口的東西吃了。媳婦,你可真把我給養壞了。人都說溫柔鄉,英雄……”
溫婉一把口掩了他的嘴巴,怒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啊!什麽溫柔鄉,亂七八糟的。也不怕忌諱。要是你不給我安然回來。我就追你到陰曹地府,再把你掐死一回。讓你投不了胎。”
白世年一下笑了:“投不了胎,那我們在地府永世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也挺好的。”
溫婉哼了一聲:“我天天看到你這張臉,時間長了,肯定就討厭了。到時候我就去找……”
話還沒說完,就被白世年狠狠收拾了一通。
趁著白世年去沐浴的時候,溫婉問了一下夏瑤京城裡的信息。夏瑤言簡意賅地把說了一下。也沒什麽大事,京城裡,還是那樣。不過,夏瑤皺眉道:“郡主,我總覺得五皇子對你的事情過於關切了。郡主。總不能任由他這樣下去,不給他一個教訓,還以為我們好欺負。”
溫婉點頭:“暫時先記著,將軍在京城裡只有幾天的時間。先壓一壓。等他走後,再處理不遲。”溫婉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而弄得他們連最後和平相處的時間都沒有。
夏瑤點頭:“我會安排好。”就剩下幾天時間,確實不能浪費。
白世年回到臥房的時候,溫婉正將頭上的首飾取下來。白世年站在溫婉背後,看著鏡子裡的人:“媳婦真漂亮。”
溫婉眼睛都眯成了縫隙了。兩人上了床,白世年也沒其他動作。只是摟著溫婉聊天。
溫婉故意引了話題:“白世年,你是喜歡兒子還是喜歡女兒?”好像,這裡的男人都比較喜歡兒子。
白世年笑著說道:“兒子女兒我都喜歡。”這都沒兩天了,也還沒懷上。十年後,十年後不知道是什麽情形了。
溫婉看著白世年眼底的黯然:“萬一,我們真沒孩子,該怎麽辦呢?”溫婉這麽問,是想起白世年上次說的。萬一沒有兒子就從白世華哪裡過繼。
白世年一滯,其實誰不希望有自己的孩子,可若實在沒有。也只能過繼了:“到時候,除了嫡長子,你喜歡哪個,都成。”聲音裡,有說不出的低沉。
溫婉看著他的模樣,也知道心情很不好了。但還隻搖頭:“不要,我才不要過繼別人的孩子。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誰願意把孩子給別人,資質好的更加不要了。而且,不能一條心。跟過繼相比。我倒更願意收養一個孩子。”收養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悉心培養,對自己反而一心一意。有自己的父母跟兄弟姐妹,總是不能一條心。而且還總擔心心外向著他親身爹娘,雖然可以理解,但溫婉不願意。像尚堂。她與尚堂的關系,只能說客客氣氣。自從與平家絕了關系,來往也更加的少了。溫婉知道自己也負一部分責任,但是尚堂就是那樣一個人。真心說不若尚麟,可惜……
白世年苦笑:“傻瓜,收養的歸收養的。孩子以後是要繼承我的一切,沒有白家血脈怎麽成。”白世年是古代的男子,對血脈非常的看重。若是過繼別人家的孩子,把自己的辛苦打拚下來的一切,他肯定不願意。當然,就算他願意,白家的人也不會同意。這等大事,可不是白世年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溫婉沉思中。
白世年將壓住溫婉的頭髮順好:“媳婦,子嗣之事重大,不能胡來。這不是小事。你若是不願意,想收養孩子,也可以。從小就放在身邊養著長大了也跟你親,但是這個孩子不能入白家的族譜,也不能跟我姓。媳婦,最好還是讓這個孩子跟你姓,以後你的東西讓他繼承。這樣,以後也不會起紛爭。”反正溫婉的東西,他也沒有過想法。他的東西留給白家,溫婉的,隨他這麽處置了。
溫婉眼睛一轉,笑眯眯地說道:“真的,孩子跟我姓,不跟你姓。說好了的,不準反悔。”
白世年點頭:“那有什麽反悔的。”白世年以為溫婉說的是收養的孩子,跟溫婉姓的話,以後會少了很多爭端的。
溫婉嘴角噙著笑,沒說話。
白世年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媳婦,論血緣,大嫂是你堂姐。將來抱個侄孫,跟你關系也很親近。自小養在身邊,養大了也很親的。”
溫婉搖頭。把別人的孩子搶過來,若她看中了,為了孩子的前程,白世年將來至少是一個伯爵,那是保守估計。按照溫婉的預測,應該能弄個五代或者十代世襲的侯爵,這樣他們把孩子送過來就能襲爵。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誰不去做。就算舍不得也會送過來。
溫婉止住了自己的發散性思維,她怎麽開玩笑弄到最後,被白世年帶入了思維去了。
白世年見溫婉不吭聲,以為溫婉還是不願意。只能微微歎氣,若是有自己的孩子,那該多好。這些煩惱的問題都不存在了。
溫婉聽到歎氣聲,想了下,還是抓了白世年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才不要別人的孩子。要養就養自己的孩子。”
白世年面露苦澀,自然是有自己的孩子最好了。可是……白世年愧疚地說道“媳婦,讓你跟著一起受苦了。”
溫婉忍不住笑道:“真是夠笨的。”
白世年愣了一下,掀開被子。看著溫婉的肚子。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溫婉:“媳婦,你是說,你是說你懷上了?這裡有我兒子了。”
溫婉很想翻白眼,就算懷上,也不一定就是兒子,還有一半概率是女兒好不。不過轉念也能理解,這裡兒子就代表著血脈傳承。代表著一個家族的興旺。別人家的兒子都十一二歲了,早上學了,才學不錯的說不定連秀才都考上了。只有他一人膝下空虛。溫婉想到這些,也沒笑話白世年。
白世年驚喜不到三十秒,還沒熱切歡呼,心頭的火熱去了:“溫婉,太醫不是說還不確定?今天確定了?”按照邏輯來說,是不可能的。可白世年心底又盼望著是真的。要是真懷上了,那該多好。怕就怕,是一場空。
溫婉將被子給兩人蓋好。她可不能感冒了:“太醫沒說,是我自己覺得感覺,應該是有了。本來是不想說的,但看你總想著過繼的。我們又不是不能生,幹嘛總去惦記別人家的孩子。”
白世年咧開嘴巴笑道:“這麽說,是有了?真有了。”既然溫婉說感覺是有,那就是有了。想到這裡,白世年俯身將腦袋貼在溫婉的肚子上“我要有兒子了。”
溫婉望望自己的床頂,她老公變傻子了。不過見著白世年喜得就貼多貼在她肚子上,推了推:“只是有五成的概率。你只有這個想法就是。萬一沒懷上,就空歡喜一場了。”
白世年立即搖頭:“不會,一定有的。呵呵,我就要當爹了。”兒子啊,他也要有兒子了。
溫婉見他喜歡得都傻了,趕緊給他醒了醒神:“這萬一沒懷上。你到時候可別哭。而且,懷上了也不一樣是小子,說不定是女兒呢!難道女兒你不疼了。”
白世年笑呵呵地說道:“不會,一定是小子。”一定是一個頂立門戶的兒子。將來接他的班,承襲他的爵位的兒子。
溫婉現在也只有六分的把握懷上,而且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也不跟白世年爭辯了。讓他先高興一會也好。溫婉相比更喜歡女兒,但既然白世年這麽喜歡兒子,或者說更需要一個兒子。那她也希望是個兒子比較好。女兒,恩,以後再生。
白世年也不睡覺了,手一直貼在溫婉的肚子上。鬧騰到大半夜,溫婉實在鬧不過,困得不行發火了:“白世年,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
白世年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拿開。但是轉而,又想放回去。溫婉忍不住笑罵道:“你不讓我睡,也得讓你兒子睡。”
白世年聽了點頭道:“也是,睡吧!”睡的時候,還不讓溫婉窩著他,怕壓著肚子。
溫婉無語了。瞧這個模樣,白世年估計是一直都想兒子,只是掩藏的很好了。咳,希望他老公不是奇葩,有了兒子忘了老婆。
白世年看著溫婉鐵青的臉,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忙笑著哄道“媳婦,我這不是高興壞了。你不知道啊,當日你答應嫁給我的時候,我是一宿都沒睡好了。好不容易打了個盹,就夢見你說不嫁了。然後就被嚇醒了。現在有了兒子,我得趕緊跟我兒子多說兩句話。再有幾天,我就要走了。也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他能不能認出我來。”後面這句話,說不出來的傷感。
溫婉也被說得心裡酸酸的,不過她不希望白世年帶著這樣的情緒去。笑著說道:“放心,我畫了這麽多畫。你就是站在人堆裡,他們也能尋出哪個是他們的爹。”說完打了個哈恰:“真困了,睡吧!”
白世年睡不著。剛才說得那麽自信滿滿,可他心底也沒底。不是兒子,是女兒也成。至少不會膝下空虛,不會跟老和尚說的孤老一生。怕就怕是一場空。白世年摸著溫婉的臉道:“媳婦,能娶上你是我的福氣。也希望,福氣一直延續下去。”白世年上次跟溫婉說了那麽多理由。其實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沒說。他一直覺得自己殺人很多,煞氣太重,所以才會有高僧批複的天煞孤星的命格。也不是白世年迷信。是在是之前的幾個大將君都有過相似的經歷,要不子嗣不旺,要不兒孫不爭氣,子嗣不旺的已經絕嗣了。另外兒孫不爭氣的一個事聞家。就聞躍還不錯,另外戚泉就是一個明晃晃的例子。白世年也很想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其實不敢有這個念頭。溫婉那麽迫切地向要孩子,他未嘗不是。但是,他不敢表露出來。太醫說沒有,他的失望比溫婉更甚。甚至心理還有很濃烈的愧疚,溫婉念想成空以後肯定還會責怪他呢!
如今聽了溫婉說有了。他自然是喜出望外。仍然不由自主地摸著溫婉的小腹。溫婉說有了,就一定是有了。溫婉與他不一樣,他殺人,溫婉是救人,溫婉救人無數,積下很多福德,所以不怕他身上的煞氣,溫婉不僅嫁他沒事。而且還能給他解了殺氣。所以,也一定能有兒女,以後他還會兒孫滿堂。
溫婉若是白世年一直抱了這個想法。肯定要罵那些所謂的得到高僧。這不都胡說八道的,戚家子孫沒一個有用的那都是沒教育好。以前的幾位將軍沒子嗣肯定是身體受傷,沒法有孩子。
溫婉也沒睡著,你想一直有隻手在她肚子上饒來繞去的,能睡著才奇怪呢!溫婉現在都有些後悔告訴白世年了。這萬一沒懷上,白世年該得多失望啊。估計得比他還失望了。忍不住又潑冷水:“你別太樂了。畢竟只是我的感覺,太醫還沒診斷呢!”見著白世年的臉色一下黑,趕緊說道:“若真懷上了,是個大胖小子。你放心,我會把他教育得很好的。絕對不會弱了你的名頭。”
白世年自然相信溫婉能把他們的孩子教育好。只是他心裡很內疚。京城裡的水這麽深。心思各異。要溫婉面對這些人的算計與陰謀,還要教導好孩子。溫婉還要管著那麽大的產業。可是他卻無能為力:“媳婦,要辛苦你了。”
要是真有孩子了,那該是幸福,怎麽能是辛苦了(溫婉後來才知道,這話真不該這麽早扔出去):“你能讓我為你付出。對我也是一種幸福。白世年,我還是那句話。夫妻之間,總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不管什麽事,意見不通我們可以商量著來。但是有一樣,你要給我記住了。不許給我再外面沾花惹草。要清清白白地給我回來。否則,後果,你自己可以想象得到的。”
白世年現在最喜歡就是看溫婉這醋勁十足的模樣。誰說女人吃醋不可愛了。她嫁媳婦吃醋的時候,他最喜歡了:“放心,誰敢碰我。左手碰了我剁了她的左手。右手碰了,我剁了她的右手。敢打我主意的,我讓她們全都吃不完兜著走。”
溫婉樂極了:“好。那我跟孩子在家等著你回來。”孩子都沒影的事。溫婉那個架勢,好像孩子已經在身邊似的。若是讓很多成親多年都沒孩子的女人知道,唾沫都能把溫婉淹沒了。
白世年也好像看著兒子就在眼前,歡喜非常:“好,到時候我教武你教文,讓我兒子繼承媳婦你,成為天下第一公子。”
溫婉點頭讚同,那肯定的。
溫婉與白世年夫妻兩恩恩愛愛的。羅守勳與梅兒之間,卻是陷入了一場大的衝突。事情的起因是竇氏懷孕了。竇氏這一胎來得不容易。她是與梅兒同一年進門的。梅兒都生了兩個孩子,小老虎都虛歲有七了。竇氏才懷的第一胎,自然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自從知道懷孕後,院子的大門都沒出過,房門也沒多邁出去兩步。真的可以說,多行一步都要思量一二。可惜,還是流產了。
而竇氏直指對象,是梅兒。與其同時,內院的幾個姬妾同時在屋子裡搜索出很多不乾淨的東西。雖然沒直接指責是梅兒讓人給她們送的,但梅兒是當家的少夫人,這麽多不乾淨的東西,就算不是梅兒做的,也難逃乾系。
若這樣,羅守勳可能還會壓下去。但是竇氏卻是直指梅兒下的黑手,而且有理有據,讓人辯駁不得。前面有幾個懷了孩子流產的,自然也懷疑是梅兒下手的。樁樁件件。全部都指向梅兒。
梅兒雖然對於這些人不耐煩,也沒少出手整治她們。但是要說下藥害死這些妾室跟無辜的胎兒,她還下不了手。
梅兒在梧桐苑得到消息,想著溫婉在燕祈軒追到莊子上。京城裡流傳出那麽難聽的謠言,白世年還是一如既往地相信溫婉。而她呢,同床共枕八年的丈夫,竟然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嗎?
梅兒突然有些心灰意冷。爭什麽,鬥什麽。有意思嗎?這些人,無非是看著她最近得羅守勳的專寵。所以幾個勾結在一起,用此法子陷害她。以為扳倒了她。就能借此上位。真是莫大的笑話。
平兒見著梅兒沒有再派人去尋找證據,洗清自己。急得不知道怎麽辦的好:“夫人,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既然用了這麽歹毒的法子,姑娘,萬不能讓她們得逞。”
梅兒搖頭:“你不要勸我了。讓她們鬧騰吧!”
平兒不知道梅兒在想什麽。本來夫人有心事,還可以找郡主去說說。可是現在郡主在莊子上。也沒那麽快回來。夫人也不知道,犯了那根筋。真是要急死她了。
梅兒心裡萬分的煩躁,起身抱了自己的小兒子小豹子。陪著兒子玩玩鬧。眼底有著堅毅。她這些年來。一直封閉自己的心,不敢交付出去,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不讓受到傷害。但是看到那麽幸福的溫婉,她不想再堅持下去了。她也想要賭一回。她不求羅守勳能入白世年一樣一世一雙人,她只要羅守勳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相信她,就夠了。若羅守勳這次能全新相信她,她願意真心以對。若是不相信她,羅守勳相信那些妾室。那就算了。還是如以往一般,安生地過著日子了。
至於這些妾室的誣陷與誹謗,梅兒冷笑。發狠了,她把這些鶯鶯燕燕的全部都發賣出去了。也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國公爺跟國公夫人還會準許羅守勳休妻不成。這些年她把府邸打理的井井有條。還生了兩個嫡子,地位已經非常牢固。發賣了這些惹禍的源頭,最不好的下場也無非讓羅守勳再不待見她了,傳揚她善妒的名聲。可是那又如何。羅守勳那綠豆芝麻的寵愛,不要也罷休。
梅兒采取不作為的態度。
羅守勳心底願意相信梅兒,但是這些擺在眼前的證據。讓他非常的糾結。這些東西,不是梅兒弄進去的。還能有誰?
國公夫人知道鬧的這一出以後,讓身邊的貼身媽媽過來傳了梅兒過去。同時,羅守勳也被一起叫過去了。
梅兒整裝出去。
到了正廳,國公夫人,羅守勳,竇氏,還有四個受害呈上證據的妾室,都來了。
梅兒從頭到尾,就沒開口說話。
羅守勳面色非常複雜地看著梅兒。面上的失望與悲痛之色,難以掩飾:“為什麽?”他不相信一直以為高傲、潔淨的梅兒,竟然會殺了他那麽多的孩子。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因為他有很多女人,但是除了梅兒的兩個嫡子。其他的姬妾,要不就是無緣故地流產,要不就是胎死腹中。而最近的兩年,是一個懷孕的都沒有。聽到風聲,他也有過一瞬間的懷疑,但是想著高傲的妻子,不屑用此手段,一直都壓著。可現在,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相信下去。若是他一直認為冰清玉潔的妻子,真的是如蛇蠍一樣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承受得住不。羅守勳希望梅兒能反駁,希望梅兒能找出證據說不是她做的。
梅兒眼神很冷,看著羅守勳,再看著充滿怨恨的竇氏跟哭天抹淚的幾個姬妾,嘴角噙著的冷笑,一直都沒落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