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清虛、哀怨悲傷的樂聲;留戀摸舍的歌聲,柔和嬌媚的舞姿;凜然不可欺犯的高貴與悲傷幽怨期盼得仿佛穿越千年的哀痛,矛盾複雜融合在一起,竟然奇異地造成一種震撼的美。
溫婉邊跳邊看著白世年呆呆的樣子,很得意。也只是剛才的心血來潮,效果卻是出奇地好。
白世年看著溫婉得意的模樣,豁地站起來,一把抱著溫婉,回了屋子裡。溫婉惱著白世年,白世年也不放下。
白世年小心地將溫婉放回在床上,沒有溫婉所預想的驚豔跟歡喜,反而是氣急敗壞的怒吼道:“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懷上了。若真有孩子,被你這麽一折騰,肯定要傷著孩子。”
溫婉眨巴著眼睛,最後哭笑不得:“你胡說什麽。我只是輕巧地運動,又沒做劇烈運動。就算懷上了,也沒關系。你也真是的。”暈倒,浪費她的一番心血啊!
白世年見著溫婉說沒關系,這才算松了一口氣。不過立即又凶巴巴地說道“以後不許跳舞,就算要跳隻許跳給我看,不許跳給別人看,知道不知道?”
溫婉得意之級的哈哈大笑“是不是被我迷倒了。”
白世年揉虐不了溫婉,只能揉虐她的一頭頭髮:“早被迷倒了。還是我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你是狐狸精轉世的。”
溫婉使勁捏,可惜白世年皮糙肉厚,不怕捏。不像溫婉,一癢一痛就受不住。只能罵道:“壞蛋。你才狐狸精轉世。”
兩人鬧了一場。溫婉感性地說道“白世年,答應我。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
白世年有些感慨,握著溫婉的手道“媳婦,我以前覺得,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都是人想象出來的。都是那些癡男怨女所求的東西,當不得真。可是現在,我卻知道,我真真的離不了你了。媳婦,等我把滿清人打敗了。我們再不分開。我們相守一生的”
溫婉重重地點了下頭:“好,我等你回來。”溫婉覺得自己很悲催,為什麽好不容易尋了一個願意跟她一心一意過日子的男人,又要走了。而且一等就是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啊!
心有所感。兩人纏纏綿綿。卻因為顧忌,不能入正題。弄得白世年滿頭是汗,溫婉壞心眼地不幫忙。鬧了一場。
兩人舍不得睡。一直說話說到半夜。不過白世年擔心溫婉身體受不住:“媳婦,睡吧!很晚了。就算睡不著,眯會也成。”
溫婉只能緊緊貼著白世年,搖著頭說道:“不睡,我想跟你多說說話。你也不許睡,陪著我到天亮。”反正白世年自己說,以前三四天不合眼也正常。這最後一個晚上她就是不想睡。就想讓白世年陪著說話。因為她睡不著。
白世年柔聲道:“好,我陪著你。”白世年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溫婉聽著聽著,挺不住了。睡著了。白世年親了一下溫婉,也睡下了。
白世年是被打更的人驚醒了。睜開眼睛,看著睡得香甜的溫婉。眼裡有著濃濃的不舍。輕輕地挪了下,讓溫婉靠向裡邊。穿好衣服。想現在就離開。省得讓溫婉送他出門,心裡更難受。
在外間守候的夏瑤,一聽到動靜就知道有人起來了。可聽來聽去。就只有一道聲音。想著溫婉之前提醒她,別讓白世年半夜走了,不讓她送。溫婉這是防備著白世年悄悄溜走呢!
白世年一出門,就看見夏瑤站在門口。鐵青著臉問著郡主是不是還在睡。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夏瑤狠狠堵將白世年訓斥了一頓:“你若這樣就走了。等郡主醒來該得多難受。就算送別很痛苦,但郡主受得住。可若你不讓她送最後一程,她肯定不能安心。你是好心,但好心好意往往辦壞事。”見著白世年有些遲疑,也放緩和了語氣。到底也是為著郡主好:“我知道你是好意。郡主當初嫁給你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你大可放心,郡主承受得住。你若這樣悄悄走了,郡主肯定要難受很長時間的。”
白世年被訓得灰頭土臉的,轉身回來了。不說夏瑤不讓他走,想著溫婉連臨別的話都沒跟他說,若是他就這樣走了。溫婉肯定很傷心。
溫婉一個激靈,一下睜開眼睛。見著床邊沒人,心下一寒。大聲叫著:“白世年,白世年。”不會,不會就這樣走吧!
白世年正在外間,聽到溫婉大聲的叫喚。大跨步走進臥房。
溫婉一看著他,衝過去抱著,眼淚汪汪的,溫婉言語之中帶著哭腔:“我以為你走了都不跟我說一聲呢!你剛去哪裡了?” 瞧著那模樣說不出來的脆弱與無助。看得白世年心裡也很難受。
“我剛去了一趟淨房。外面冷,回床上去。”白世年看著溫婉赤著腳,趕緊把溫婉塞回被窩裡。自己脫了衣服也鑽回被窩:“傻瓜,我不過就去了一趟淨房,晚上這麽涼。你萬一受涼怎麽辦?”這個樣子,讓他如何放心得了啊!
溫婉心裡倍兒清。只是去趟淨房,用得這穿衣服穿得這麽齊整。明擺著就是想一個人偷偷地走。不過想著兩人就剩那麽一點時間,溫婉也不想為這點小事臨別之際還鬧個不愉快。
這麽一通嚇,溫婉哪裡還敢睡。這幸好是提前跟夏瑤打好招呼了,若不然就這樣走了,非得鬱悶死她。還是纏著白世年與她一起說話,說著說著說到孩子了。白世年摸著溫婉的肚子:“媳婦,說是有了。萬一。真萬一沒懷上,也別太失望了。”到底是沒確認。白世年怕自己不在身邊,溫婉到時候又那麽失望。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
溫婉笑眯眯道:“就算沒懷上,我也一定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白世年喜出望外地問道:“你是說。你到時候來邊關嗎?”這次沒懷上,溫婉一定要自己的孩子。可不去邊關找他。
溫婉笑摸自己的肚子道:“那得看裡面有沒有了?要有的話,就不會去了。要是沒有,我會好好調養調養身體,等秋天的時候我去找你。等明天開春再回。皇帝舅舅就是知道的,也不會太攔著我。總不能讓我一輩子沒孩子,孤孤單單的。”
白世年蒙了一下。摸著溫婉的肚子道:“千萬別懷上,別懷上。”要是不懷上,秋天就可以看見溫婉了。再想著,不讓溫婉回來。在邊關夫妻也能天天一起。白世年後悔了,萬分後悔。見溫婉樂得不行的模樣,當下氣得怒吼著:“你怎麽不早說,你要早說,就不……”
溫婉見了。也不生氣,一樣樂呵地說道:“你可知道,那本春宮最重要的功效是什麽?是能加助懷孕的概率。再加上我調理身體得當。三十六式你用了三十五式,再不懷上,那可就是大麻煩了。”
白世年這下是憤怒得想要咆哮起來:“平溫婉……”怎麽可以這樣,有這麽好的機會竟然不利用。就這麽不想夫妻一塊的。白世年在憤怒之余,更多的傷心難受。
溫婉捏了捏耳朵,一點都沒將白世年的憤怒放在心上。反而掏了掏耳朵,很是抱怨地說道:“我叫溫婉,不叫平溫婉。下次別再把你老婆的名字叫錯了哈。還有,不能叫這麽大聲。也不怕嚇著你兒子。”這都過了十來天了,加上溫婉最近身體的種種異常。這次是十有。而是就等太醫確診了。不過也因為太醫沒確診,溫婉還是很小心的。萬事都沒有絕對。萬一就那麽倒霉,還是先兜著。
白世年有些挫敗,落落寡歡道:“你就這麽不想與我一起?”面上說不說的幽怨,好象他是被溫婉拋棄的人一般。其實他剛才只是一時的上火。一冷靜下來就清楚,溫婉說是這麽說。但這事不大現實,很難實現。皇帝不會答應的。其他重要的將領的妻兒要放在京城裡當人質。溫婉可以不當人質,但是溫婉的身份特殊。若是被敵人知道溫婉的地位還有才能。滿清人如果舉全族之力將溫婉抓過去,那該如何?那會是他的噩夢。寧願兩人相離甚遠,至少知道溫婉在京城裡會絕對平安。也不要那萬一的情況發生。
溫婉摸著他的臉,小鳥啄米一般啄了幾口:“傻瓜,我怎麽會不想跟你一起。我都想把你栓在我身邊。可是不能,我剛只是說可能,也不一定能成。我在朝中的身份很特殊,我要去了邊關,會牽連很多事情。我去邊關,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為了我的安全著想,皇帝舅舅很難答應讓我去邊關的。而且就算去了,要是讓你分心,萬一被歹人陰謀得逞什麽的,對你來說也是危險。還有,哪裡風沙天氣,我可能也受不住。所以,你也別懊惱。要想長長久久在一起,只有等你回來了。老公,我跟孩子,等著你回來。以後,一家人不分開了。”溫婉可沒自大到以為在邊關與在這裡一樣安全。在京城裡,是她的地盤。去了邊關,人生地不熟,那些人若是知道她的重要性,萬一來把豪賭,倒霉的可不僅是她。甚至會牽連無數的人。也因為有這麽多顧忌,溫婉才一直沒說出來。如今也只是當笑話一般說出。
白世年見著溫婉想這麽多,當下恩了一聲:“恩,我一定會安然地回來。”說一千道一萬,必須得保重自己。因為他已經是有妻兒的人,再不是以前那個好像無所牽掛的男人了。
夫妻說著話,夏瑤在外面叫了一聲。也該到了起床的時候了。白世年起身,準備穿衣服的時候。被溫婉叫住了。
溫婉爬起來,披了外套。白世年回身親了溫婉一口,故意笑著說道這會得趕路了。沒時間恩愛纏綿了。
溫婉瞪了他一眼,走到櫃子前,打開櫃子,從裡面抱出一個箱子。白世年認得那個箱子。這是皇上讓高秦跟高山轉交給溫婉的東西。沒想到放在櫃子裡。
白世年怕溫婉抱不動。忙接過來。可接過來才發現,很輕。溫婉笑著說道:“這是我求了皇帝舅舅老半天,連哀兵之策都用上來,才借到的東西。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白世年很詫異。皇帝賞賜給溫婉奇珍異寶,眼睛都不帶眨巴一下。這回到底借的什麽東西,這麽珍貴。讓溫婉費盡心力才借過來用。白世年心裡嘀咕著到底是什麽稀世珍寶,等打開一看,白世年晃動了一下鬧到,眼睛睜得有銅鈴那麽大。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額眼睛。
趕緊將箱子放在桌子上,雙手從箱子裡捧那裡面那件東西。有些不相信地問著:“媳婦,我沒花眼吧?這,這是金絲軟甲?”這好像,就是傳說之中的金絲軟甲。可千萬。可千萬是啊!
溫婉笑著把白世年手裡的金絲軟甲接過來,抖落開。再給白世年他穿上。滿意地點頭,恩。挺貼身的(這衣服有伸縮性,白世年也能穿)“這是金絲甲,是我向皇帝舅舅借來的。我告訴你,皇宮之內也就只有一件。所以皇帝舅舅寶貝得厲害。隻肯借不給賞賜給我。所以等將來你歸來要還給皇帝舅舅。不過你有了它,就等於是多一分保障。我雖然不參政事,卻也知道你回到邊關,不僅要外對強敵,內裡還要對付那些包藏禍心的。有這個,我也能放心些。”什麽寡婦不寡婦的,都要出征了。溫婉不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白世年非常感動地摸著身上的金絲軟甲。對於他們行軍打仗的人來說,有一件金絲軟甲在身,相當於多了一道保障,關鍵時候相當於多了一條命“媳婦,能娶到你,是我白世年三生修來的福氣。”
溫婉心裡突然濃濃的舍不得。雖然成親只有三個多月。但兩個人相處得很好。她不想當寡婦,也不想再嫁。隻想跟這個男人一起白頭到老“我覺得,這個東西輕易不要告訴別人。現在那裡危機重重,戚泉面上不會對付你。但暗地裡一定會對你下黑手的。”
白世年雖然心裡也知道回去就會危機重重。但不想讓溫婉為他擔心:“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的回來。我還要回來跟你白頭偕老,怎麽舍得丟下你呢!”他還要回家教導兒子成為文武雙全的俊傑。怎麽舍得走呢!
溫婉笑著點頭,再從自己的梳妝盒下面的小抽屜裡。取出一塊雕刻成虎型的吊飾。若是其他還好,可是白世年自己當過一任首將,對虎型的物件很敏感,更不要說這虎行的吊飾還只有半片。
在他奇怪的時候,溫婉自顧著說道:“白世年,我不放心,所以我求了皇帝舅舅,讓你可以調用騎兵營。這個物件,就是信物,你拿了它去見騎兵營的鄧大人,他會聽侯你的調遣。不過你要記得,這個信物只能用一次。不到危機關頭,不能隨意浪費機會,知道嗎?”見著白世年瞪大著眼睛,看自己。溫婉鼻子酸酸的,說話聲都有些抽噎“白世年,有了騎兵營的軍權在手,只要你謹慎一些。熬過這一陣。再打一個大勝仗,順利上位,再沒人能對你下暗手了。白世年,我能為你爭取到的,全都為你爭取了。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白世年緊緊地摟著溫婉。溫婉面上不在意,可是卻已經為他做到最好了。護衛,貼身軟甲,兵權。有了騎兵營在手,他就不再懼怕戚泉的黑手。白世年心裡非常的感動:“溫婉,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你好好的跟孩子在家等著我回來。”
夏瑤很不想催促屋子裡的人。但是天已經大亮了。時辰也快到了。只能當這個討厭的人了:“將軍,郡主,時辰到了。”
溫婉強忍著讓自己別哭,可是最後還是眼淚掉下來了。不過很快,溫婉擦了一把眼淚。嗚咽著道:“老公,你好好保重自己。”
“會的。”白世年不敢再磨蹭了,再磨蹭他越發內疚了。穿戴好,戴了頭盔,大跨步地朝著外走。
溫婉送白世年到將軍府的大門。將軍府的大門前,已經戰列了烏壓壓的一群人,不下百人。
白世年當著那麽多人的面,也不可能在與溫婉依依不舍,兒女情長了。跨上馬,回望她一眼。然後,轉過頭,夾緊馬腹,馬兒噠噠地朝著遠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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