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塔還是在老地方,挨著地下墓園的邊緣,背靠一根石柱,升起了篝火。
聽到腳步聲不快不慢地由遠及近,套著帶兜帽黑袍的他抬起腦袋,望向訪客。
本以為會有一筆收入的他表情瞬間凝固。
“你應該騙過不少人,還總是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不怕他們找你嗎?”
奧斯塔“嘿嘿”笑道:“大部分時候其實不算騙,我作為一個‘秘祈人’,真正意義上的非凡者,用自身靈性給他們做佔卜,根本稱不上欺騙啊。”我佔卜的結果可比神秘學俱樂部裡大部分人準確多了!
“其他時候嘛,肯定是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真要被揭穿了,還可以用話術彌補。”
“怎麽彌補?”盧米安笑了。
奧斯塔咳嗽了一聲:盧米安若有所思地笑道“在撒瑪利亞婦人泉這件事情上,你就答應得太輕松承諾得太明確了。”
奧斯塔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是啊,我被布裡涅爾男爵逼迫得太急切了,恨不得當場就拿到錢。”但我相信這同樣騙不到你,你是我見過最謹慎的盧米安笑著搖了搖頭:“你真的選錯了途徑。”
奧斯塔不敢接這個話題,轉而問道:盧米安低沉笑道:“我的直覺是這麽告訴我的。”
與此同時,他忍不住腹誹了一句奧斯塔望向盧米安的眼神愈發畏懼。
他越來越猜不到這個危險的家夥是哪條途徑的序列幾,對方看起來不僅能打,而且靈性不弱,有近乎預感般的直覺。
盧米安感受著篝火帶來的溫暖,閑聊般道“你又是怎麽加入那個神秘學聚會的?”
奧斯塔露出了回憶的表情:“每個人都是帶著希望來到特裡爾的,那些畫家做夢都想讓自己的作品被在世藝術家作品展覽會選中,但絕大部分都是失敗的落選者,每年都有人受不了這種打擊瘋掉或是自殺。”十幾年前,我從西第利斯省來到特裡爾,帶著發財的渴望,我睡過那種一下雨就會漏的閣樓,爬過腳手架,進過工廠,走私過地下書籍,當過賣汽水的小販,雖然運氣不錯,也算攢了一些錢,但我一年比一年清楚,我永遠都沒法成為有錢人,不可能擁有自己的房屋,不可能悠閑地在家裡一邊看報紙一邊用早餐,等時間差不多了才出門工作。
“後來,我接觸到了《通靈》《奧義》這些神秘學方面的雜志,呵呵,可能是還有幻想,覺得能一夜之間獲得強大的超凡力量,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我開始頻繁地參加同好者之間的聚會,嗯,那些雜志上會刊登相應的信息。
“今年年初,我在同好會裡認識的一個朋友突然找到我,問我要不要參加涉及真正非凡力量的聚會,我沒法拒絕,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盧米安非常安靜地聽完,沒有打斷奧斯塔的講述。
等對方停住,他才問道:“你那個朋友就是聚會的召集人?”
“不。”奧斯塔搖了搖頭,“召集人自稱‘k先生’每次都戴著很大的兜帽,幾乎將整張臉都遮住。”
“k先生……”盧米安記住了這個代號,想了下道,他展現過哪些能力?“奧斯塔再次搖頭:“我沒有見過。
“不過,我成為”秘祈人’後,再遇到他時,會有一種面對陰影面對地底深處那些黑暗的感覺,我想,他應該很強。“聽起來是很強,不知道和本堂神甫、普阿利斯夫人比,誰更厲害……
盧米安在心裡無聲自語了一句,好奇詢問道“你面對我,有沒有特別的感受?”
“沒有,但你有種危險的氣質,比布裡涅爾男爵更讓我害怕。”
“挺好的。”
奧斯塔有點愣住,不明白對方究竟想表達什麽意思。
盧米安沒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感覺有點真實啊……盧米安沒再多問,站起身來,對奧斯塔道:“我明天晚上或者後天上午再來找你。”
“好的。”奧斯塔雖然不認為對方現在會對自己不利,但能送走這危險的家夥,還是讓他忍不住松了口氣。
正常人類是不可能習慣和老虎待在一起的!
返回地上的途中,盧米安提著電石燈,路過了地下墓穴的入口,再次看見了那個凋刻著各種白骨和太陽花、蒸汽符號的拱門。
望了眼“站住!前方是死亡帝國!”這句話,盧米安試探著向分隔內外的天然大門走去。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巨石拱門後轉了出來,沉聲喝道:“站住!”
那人影套著藍色的馬甲,穿著黃色的長褲,是個頭髮花白皺紋不少的老者。
他澹黃色的眼眸已略顯渾濁,視線牢牢鎖定了盧米安。
“不能進去嗎?”盧米安一臉外鄉人的無知和淳樸。
那老者打量了他兩眼:“你得先到上面買票,再帶一根白色的蠟燭過來。”
“我有朋友就安葬在裡面,還需要買票才能祭奠他嗎?”盧米安當場編了個朋友。
“你不會是紀念堂區的大學生吧?”那幫混蛋小子總是編各種謊言混進墓穴,在藏骨堂裡唱歌,跳舞,開宴會!
“進去吧,記得和那些家夥一樣帶上點燃的白色蠟燭,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盧米安以前還擔心自己如果能考上大學,行事風格會和同學們差異過大,現在看來,這完全是多余的憂慮。
那幫學生比他還要瘋!
“好吧。”盧米安露出失望的表情,“我下次帶上白色蠟燭再來。”
那老者頗為欣慰地點了下頭。 uukanshu
盧米安轉過身,沿修葺過的道路向通往地面的階梯走去。
一百多米後,他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略微弓著背,緩慢地行走在左側那排石柱後面。
盧米安一眼望去,有種它並非實體近乎虛幻的感覺。
下意識間,盧米安舉起了電石燈,讓藍中泛黃的光芒投了過去。
那黑影不見了,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盧米安迅速環顧了一圈,沒任何發現。
他的童孔隨之放大,表情變得異常凝重。
幾秒後,盧米安笑了起來,笑得差點直不起腰,笑得險些流下眼淚:“哈哈,來,盡管來!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讓我死掉所有直系親屬,怎麽讓我也神秘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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