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激烈討論“永恆烈陽”教會在於格.阿圖瓦遇刺之事上需要承擔的責任》
《嚴重的瀆職!》
《兩大教會商議限制國會議員的豁免權》
《不能讓未做宣誓的人享受豁免》
《國會?邪神信徒的溫床!》
《於格.阿圖瓦為製造市場區恐怖事件的邪神信徒提供了庇護!》
明媚的午後陽光下,簡娜的目光從一份份報紙的頭版標題上掃過,它們處在不同的立場,做著激烈的爭論。
最後簡娜的視線落在了貼於報刊亭側面的那一張張通緝令上:
“紀堯姆.貝內……”
“普阿利斯.德.羅克福爾……”
“盧米安.李……”
“切莉婭.貝洛……”
簡娜凝視著自己的通緝令,總覺得這事太過魔幻。
那張通緝令上的照片或者說畫像,和她本人沒有任何相似之處,除了都能稱得上美麗,五官細節幾乎是反著來的,別說那些賞金獵人,就算她的哥哥朱利安看到這通緝令也不會認為那是他妹妹。
所以這段時間,簡娜依舊白天在老鴿籠學習表演,晚上到微風舞廳唱歌掙錢,活得和以往沒太大區別。
要不是報紙上每天都在討論於格.阿圖瓦之死和因此引發的各種紛爭,她都懷疑刺殺於格.阿圖瓦只是自己情緒崩潰下的一場夢境。
根據芙蘭卡打聽到的消息和藉此做出的推測,官方非凡者應該是對簡娜刺殺於格.阿圖瓦之事非常欣賞,認為她對鏟除一夥邪神信徒做出了卓越貢獻,要不是礙於國會方面的壓力,礙於各方面的限制,他們說不定都想給簡娜頒發一枚勳章。
所以他們故意采取錯誤的信息繪製通緝令,故意用調查為借口幫簡娜的哥哥朱利安驅除了殘余的、讓情緒不穩定的邪惡力量,治好了他潛藏的心理疾病,並打著人道主義和幫扶信徒的旗幟給朱利安介紹了一份可以接受正規培訓的鉗工工作。
於簡娜而言,除了每次去見哥哥需要避開周圍的鄰居,生活幾乎沒受影響,該學習戲劇表演的時候學習戲劇表演,該當“浮誇女”的時候當“浮誇女”。
而以芙蘭卡的經驗,再過幾天簡娜要是還沒有離開市場區,“永恆烈陽”教會的“淨化者”應該就會接觸她,告知她一些常識和禁忌,免得她作為野生非凡者不小心製造出災禍,然後再將她發展成線人。
換做“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的非凡者,也許會選擇暗中觀察和悄然跟蹤簡娜,從而查出她的非凡特性來源,掌握與她接觸的野生非凡者都有哪些之後,看情況決定是立刻抓捕,發展成線人,還是放長線釣大魚。而“淨化者”們在簡娜確實幫了大忙的情況下,絕大部分還是會采取較為光明的做法。
簡娜對此有一種不太在乎的感覺,官方非凡者要抓她,她就跑,要她當線人,她就當,要是不管她,她就繼續掙錢,把原本的欠債都還上,把明年的學費攢夠。
收回視線,剛從老鴿籠出來,身穿灰白色長裙的簡娜轉向白外套街,打算休息一會兒,化上煙熏一樣的墮落妝容,去微風舞廳當“浮誇女”。
白外套街3號601公寓內。
穿著女士襯衫、淺色馬褲、腳踩一雙木製拖鞋的芙蘭卡,頗為高興的對上門拜訪的盧米安道:“老鴿籠劇場比我想象的更賺錢啊!”
在以災後重建為名義的邪教徒產業慈善拍賣會上,加德納.馬丁花5萬費爾金買下了老鴿籠劇場,將它交給芙蘭卡管理,而收益的大頭也留給了這位情婦。
那場拍賣會上,他還用2000費爾金購入了金雞旅館,時不時派人來轉一圈,做些奇奇怪怪的檢查,似乎想弄清楚那場災難的真相。
而日常管理毫無疑問還是盧米安負責。
天氣漸熱,盧米安用棕色薄褲、白色襯衣配黑色馬甲,未穿外套。
他沒問老鴿籠的收益究竟有多少,環顧了一圈,道:
“我想知道我們加入的那個隱秘組織的情況。”
他之前以為芙蘭卡會找個合適的時間主動告訴自己,結果等了好幾天,對方就跟忘記了這件事情一樣,隻好親自上門詢問。
芙蘭卡先是一愣,旋即震驚脫口:“你不知道?”
你連組織的情況都不知道,就加入了?
要不是“審判”女士確認過盧米安是組織的一員,她都懷疑這家夥現在是詐唬自己,其實根本沒有加入,盧米安誠懇回答:
“之前在考核期,等過了考核,我的大阿卡那牌希望由你來告訴我。”
芙蘭卡接受了這個解釋,因為她也經歷過考核,當時知道的也不多,她坐回安樂椅上,雙腿盤起腰背挺直的說道:
“我們都是塔羅會的一員。”
“塔羅會……”已坐至對面沙發的盧米安對此並不意外,畢竟這個隱秘組織的成員都是以塔羅牌為代號的。核心成員用大阿卡那牌,一般成員用小阿卡那牌。
芙蘭卡臉上逐漸露出了自豪的情緒:
“在整個世界,我們塔羅會都是最獨特的隱秘組織,甚至能稱得上最強大之一。
“因為我們的首領是一位站在所有神靈頂端的偉大存在,別的隱秘組織裡他們侍奉的神靈只會注視,只會給予神啟,不會直接參與,而愚者先生陷入沉睡之前,會定期召集那些大阿卡那牌的持有者,在祂的神國聚會。
“這叫什麽?這叫真正的神前會議!
“各大教會都有所謂的神前會議,但那頂多算是在神靈注視下舉行的會議,而不是有神靈參與,就在神靈面前舉行的會議。”
說到這裡,芙蘭卡以手按胸,微微彎腰:“讚美愚者!”
盧米安想過“塔羅會”非常高端的可能性,畢竟“魔術師”女士表現得既神秘又強大,但他沒想到的是“魔術師”女士提及的偉大存在直接就是“塔羅會”的首領。
這打破了他對神靈的刻板認知,他琢磨了一下道:
“愚者先生之所以叫愚者,是因為祂持有大阿卡那牌裡的愚者牌?”所以也是塔羅會的一員?”
“有這方面的原因吧。”芙蘭卡思索了幾秒,道:“但沒誰確認過,我更懷疑是因為愚者先生那一長串尊名裡有愚者這個單詞,所以祂在建立隱秘組織時選擇用塔羅會為名,並讓每一位成員持有不同的塔羅牌。”
“真的可以直接稱呼祂為愚者先生嗎?”盧米安覺得這好像會有褻瀆,或者說輕慢神靈的嫌疑,‘先生’這個後綴太人類化了,一點不夠神聖。
芙蘭卡笑道:
“沒問題,據說愚者先生自己也很喜歡這個稱呼。”
見盧米安不再有疑問,芙蘭卡繼續往下講述:
“在很多儀式魔法上,如果你找不到合適的祈求對象,可以向愚者先生請求幫助,雖然過程也許會和你預想的不一樣,但最終必然會以某種奇妙的方式,讓你獲得你想要的結果。
“唯一的問題是,愚者先生陷入了沉睡,我們不能經常打擾祂,我的大阿卡那牌建議非必要情況下,每月不超過一次。平時也不能通過誦念祂的尊名獲得注視和幫助,那不僅可能失敗而且會承擔一定的風險。沉睡神靈下意識外泄的一點力量足以摧毀我們幾百次,所以必須舉行儀式,保證自身安全。”
這一點,“魔術師”女士提過,但根據她的意思,“愚者”先生似乎不只是沉睡這麽簡單……芙蘭卡不知道?盧米安疑惑之余,若有所思的問道:
“愚者先生究竟是怎樣的一位神靈?”
芙蘭卡清了清喉嚨,道:
“由我來講,會不夠全面,不夠詳細。哈哈,我沒記住那麽多。
“我建議你去愚者先生的教堂,聽一聽主教的布道。”
“愚者先生的教堂?”盧米安略感愕然的反問道,特裡爾還有“愚者”先生的教堂?因蒂斯不是只有兩大教會嗎?
芙蘭卡解釋道:
“愚者先生的教會主要在蘇尼亞海的羅思德群島,uukanshu 和南大陸一些地方。但因為海上不少商人、水手、賞金獵人、寶藏獵人都信仰了愚者先生,所以在廣場區的拉維尼碼頭經常能遇上愚者先生的信徒。
“後來不知為什麽,兩大教會竟然同意了愚者先生的教會在那裡修建一座小教堂,供來往的海商們祈禱,但不能主動傳教,不能在教堂之外的地方布道。絕大部分特裡爾人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座教堂存在。”
廣場區位於塞倫佐河北岸,特裡爾的西面,拉維尼碼頭承接著幾個海邊港口運送來的各種貨物,時常會有海商出沒,有水手們來感受特裡爾的繁華和熱鬧。
拉維尼碼頭再往西,就是以夏約酒聞名的夏約鎮。
盧米安輕輕點頭,道:
“我找時間去聽一聽。”
說完他好奇問道:
“愚者先生的教會和我們塔羅會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