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凡解釋道:“養牛場宰殺的這頭牛,在縣衙有備案。備案上說明,這頭牛一條後腿受過傷,已經不能出力。”
齊友年也在一旁說道:“剛才就應該給六爺說一聲的。這是頭母牛,原本產乳也不錯,可是腿受傷之後,就沒多少牛乳了。幾次配種都沒成功,留著不當用,賣也賣不上價錢。已經養了一個多月,就等著過年宰殺。”
瑾融眉心松開,隨意宰殺耕牛不但有礙農耕,若是再被有心人渲染利用,他和江一凡這養牛場沒準兒會被朝廷看管起來。若是有理有據,又在官府備過案,那就另說了。
“嘁!”關禾看著瑾融的眼神很是不屑,“六爺這當東家的,是怎麽用人的?居然連手下得用的掌事什麽脾氣人性都不知道。齊葉會給人留下這樣的把柄?六爺根本就是多此一問。”
瑾融斜著關禾:“不就是晚吃一會兒牛肉而已,看你那點兒出息,這麽多年不但沒長進,反而還不如過去了。”
關禾反唇相譏道:“我上年紀了,人老了難免沒出息。六爺正當年卻也沒好多少,好好的不在京城呆著,跑來壓榨人家一個年輕女子給你做事。”
“你懂什麽?我這是知人善用,齊葉是展現才華和能力,我們這是各取所需。你一個沒有責任感的江湖浪蕩客,哪裡懂這些。”瑾融說道。
“我怎麽沒見齊大娘子取得了什麽,卻只看見你……”
“師兄,”江一凡連忙打斷他,“咱們不鬥嘴,還是吃飯喝酒要緊,師兄不是等著吃牛肉嗎?六爺忙著鬥嘴,哪裡顧得上動筷子。”
關禾立時把矛頭對向江一凡,“還有你,跟著容六爺一起,做人也沒原則了是吧?我是你兄長知道不,你應該幫著我打壓你這位六爺的囂張氣焰,而不是隻想著息事寧人當老好人。”
齊友年、汪橋同時呆住,瑾融咯的一聲笑,揮著筷子說道:“來來來,吃菜吃菜。”夾起一片牛肉咬下一半,細細咀嚼咽下,讚道,“味道不錯,煮得入味,肉質也好,有嚼頭。”
關禾自然顧不上江一凡,緊跟著也夾起一片牛肉,整片送入口中,一邊品味、一邊含糊的讚道:“果然沒讓我失望,牛肉的味道就是好。昨晚上我就聞到煮牛肉的香味,怎奈廚房一直有人忙碌,可把我饞壞了。”
瑾融心情好,也不計較剛才同關禾吵嘴,接口道:“沾著養牛場的確便利許多,否則哪能這麽敞開的吃牛肉。就是京城,一年也買不到幾次牛肉吃。”
關禾舉起酒杯,對著瑾融比劃一下,說道:“說得對,做的也不錯。若是沒有你這養牛場,也就不會有乳酪,想來關某也不可能來的這小小村落。那樣的話,豈不是會錯過很多有趣的事情和許多美味吃食?來,關某敬六爺。”
齊友年和江一凡對了一下眼神,均不多言,拿筷子吃菜。
然後,品嘗過羊肝的瑾融對關禾說道:“這羊肝也不錯,關兄嘗嘗,沒想到羊肝用醋和蒜蓉澆汁之後,會是這個味道。”
關禾附和,“他家端上桌待客的菜品自不會錯。你是沒在他家住過,不知道齊老爺子這孫女,整日就惦記著吃什麽。每日一見廚房進食材,就找廚子的麻煩,什麽甜的、酸的、酸甜的、甜中帶鹹鹹中帶甜的、煮的、炸的……,反正拿上東西可著勁兒的試、可著勁兒的折騰。這麽折騰,若是還拿不出幾個好菜品,豈不是白瞎了幾位嬤嬤的辛苦。”
瑾融笑問道:“關兄很鄙視葉子折騰?”
關禾立即反駁,“怎麽會?我這是在誇她,聽不出來嗎?”說著話,又夾了一筷子豆芽,“這個也不錯,這樣炒出來的豆芽爽口香脆,吃著解膩。我和你說啊,用尋常食材做出的美味,吃著才愜意。”
瑾融瞥了他一眼,遠凡把這家夥找來,最大的用處就是來吃的吧?
幾人邊吃邊說邊鬥嘴,不一會兒,兩個熱菜端上來,分別是紅燜羊肉、蒜苗回鍋肉。紅燜羊肉顏色鮮亮,一端上來,滿桌子都飄著燉煮羊肉的濃香味。而那盤回鍋肉裡鮮豔的綠色蒜苗段,在這冬日的餐桌上,則亮麗的讓人心情舒暢
關禾看著那盤蒜苗回鍋肉,笑著問上菜的紫凝:“你家劉嬤嬤是不是把你們大娘子種的蒜苗割了,做的這盤菜?”
紫凝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說道:“嬤嬤隻割了一盤,還給大娘子留了一盤。”然後福了福,下去了。
把瑾融看的一愣:“我給葉子送來這麽一個實誠丫頭?”
關禾差點兒笑噴了,連忙點著那盤蒜苗回鍋肉說道:“別管那些,嚴冬時節的,有這麽點子綠色可不容易。來嘗嘗,我還是秋天的時候吃過這道菜,肉味和蒜苗味融合,味道相當好。”
齊友年看著紫凝出去,也覺得好笑,紫凝做事向來只聽吩咐,不操別的心,實誠倒不見得,只是懶得應付許多無謂的事情,這個性格卻頗得自家葉子喜歡。
老爺子忍了忍笑, 說道:“這個燜羊肉也不錯,味道鮮美,蘿卜和洋芋很入味,吃著很長胃口。”
關禾也跟著極力推薦:“真的不錯,不但蘿卜和洋芋入味,關鍵是羊肉燉的好,肥瘦相間、爛而不柴,完全就是入口即化的感覺。”
瑾融夾起一塊吃過,果然美味,完全沒有羊肉的膻氣,卻隻余那濃濃的肉香味,肥美而不膩。
關禾看著瑾融的豐富表情,笑著說道:“不錯吧?我也是來了這裡才知道,燉羊肉除了香料和做法,羊也是關鍵。他家的羊是乳酪工坊的那個張寶魁幫著養的,喂羊的草都有講究,所以才有這樣的美味。”
之後的熱菜分別上齊,粉蒸雞翅、糖醋排骨、乳酪烤魚、山藥炒木耳,另有一份清燉牛尾湯。
除了山藥炒木耳,其它多是瑾融和江一凡沒吃過的。
瑾融不多言語,只動筷子,一樣樣嘗過,每道菜都別具風味。他咬著一塊排骨,問關禾:“這些菜關兄都吃過?”婦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