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欣顏看看步搖和手鐲上綠豆大的點翠紋飾,倒是和衣裳很相配,可是,“嬤嬤,這個……太耀眼了吧。我若是穿著這身衣服、再帶上這幾樣首飾,只怕全村老少什麽都不用幹了,隻議論首飾的真假和值多少銀子,就能把大年過了。”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以咱們的家境,還用他們議論真假?”金嬤嬤這麽說著話,卻有些猶豫了,“不過,鄉下人多不講究那許多規矩,若是真的盯著你議論,還是議論這一身穿戴值多少銀子,那可就不好了。”
葉欣顏連連點頭:“是呢是呢,低調,低調做人、悶頭髮財,這才是咱們尋常百姓過日子的真諦。”
“您哪裡是尋常百姓?葉子以後不能再這麽說自己,若是咱們當真能隱匿行蹤也就不說了。您現在可不是這樣,這半年,清遠縣、清河村來了多少京城人士?都是衝著您的身份來的。您就是想當尋常百姓,只怕也沒機會了。”
金嬤嬤一邊說,一邊又選出一套銀絞絲首飾,在那身衣服上比劃。
“這個倒是相配,可是,大過年的隻帶一套素銀首飾,似乎太清淡了些。”金嬤嬤一邊在衣服上比對,一邊自語道。
葉欣顏看著那銀光閃閃、用細絲絞製的首飾,聽著金嬤嬤嘟噥,嘴都快合不上了。見金嬤嬤轉手,又去拿一套羊脂白玉首飾,才說話道:“嬤嬤,您這是素銀首飾?就您這素銀的手工,只怕也夠買人家一套赤金素面首飾了。”
金嬤嬤再看看她放下的銀絲首飾,不由笑道:“看我,光想著咱們葉子的身份,不願意把這許多首飾閑置著,倒是把手工疏忽了。”
她再看看手上的白玉梅花簪子,說道:“世子夫人給您帶來的首飾,就哪個是手工不好的。這套羊脂玉首飾,一樣的精美,看著也低調。要不,葉子今天這身衣裳就配這套首飾好了,溫和不扎眼,再沒有比這個更相配的了。”
葉欣顏看著光滑潤澤的玉簪,感覺心都是顫的。她本身不太懂玉,可是架不住原主懂啊,這種品質的羊脂白玉,還是成套的,不說價格多少,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只要喜歡,只要給了合適的人,說多少錢都不算貴。
這種東西插在發髻上?葉欣顏不敢想象若是她一時不慎,動作大了,把簪子掉在地上……,算了算了,光是想想那場景,她的心肝肺就一起疼。
葉欣顏勸道:“嬤嬤,我看還是算了。就您這套白玉首飾帶出來,看在清河村村民和伯祖父、叔祖父一家人眼裡,不見得比銀首飾值錢多少,低調是低調了,卻沒用對場合。”
“不錯,是這麽個理兒。咱們再選選……”
於是,這麽三選兩選的,直到齊嘉兒滿頭大汗的回來,金嬤嬤和碧凝才把葉欣顏收拾好。
齊嘉兒一溜煙兒跑進葉欣顏的屋子,還沒來得及照著以往那樣大呼小叫的說道一番,就看見了和往日不一樣的姐姐。
這時的葉欣顏剛剛從梳妝台前站起,一身水紅色的暗紋衣裙,配著銀絞絲首飾,看著極是靚麗清美。
齊嘉兒圍著葉欣顏轉了好幾圈才停下,用手撫著繡著暗紋的衣料,驚呼道:“哇!姐姐, 你的衣服好漂亮啊。”
“……”葉欣顏瞪著齊嘉兒無語。小屁孩,會不會說話?她雖然不是很講究衣衫服飾,可她也是女人好不好?是個女人就不能容忍人家隻誇衣服不提人,這樣說話給人的感覺就是只有衣服好看,人不行。
碧凝在一旁暗笑,金嬤嬤上前拉過齊嘉兒,抽出帕子給齊嘉兒擦頭上的汗,曼聲細語的說道:“是不是姐姐的衣服太過耀眼,所以嘉哥兒沒注意姐姐是不是也漂亮了許多?嘉哥兒再看看姐姐漂不漂亮。”
齊嘉兒完全不打算跟上金嬤嬤的節奏,大睜著亮亮的眼睛說道:“姐姐不用看啊。”
葉欣顏和碧凝瞬間呆滯,然後聽見齊嘉兒繼續說下去,“姐姐一直都是最漂亮的,那還用說嗎?”
葉欣顏看著小孩子毫無掩飾的童真神色,心裡說不清是什麽滋味,自豪?心酸?感慨?好像都不是,也好像都是。
好吧,這小子是個天生的馬屁精。婦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