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大眼睛到處亂轉,看見什麽都新奇。末了還攀著葉欣顏旁邊的一張椅子,費力的往上爬,狀似要坐上去似的。
把秦氏看的一顆心幾乎化成了水,再看葉欣顏時,眼中的那份期待和熱切就更明顯了。把葉欣顏連形象也不顧了,連連往後縮。
葉緣這小子,本來看他昨天哭的慘烈,隨口答應一聲,可他來這裡就是搞事情、給她添難題的吧。
瞧瞧她這位婆母的眼神,只怕恨不得她馬上就能有孕吧?
果不其然,由著葉緣鬧了一會兒,秦氏就衝著葉緣伸手,“來,伯娘屋裡有新做的糖角,伯娘帶緣哥兒去吃。”
不等葉緣跟過來,秦氏已經衝著江一凡兩人擺手,“你們去吧,快去,兩個人傻呆呆的留在這裡做什麽?做自己的事情去!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
額,誰傻呆呆的?葉欣顏狐疑的看看江一凡,再想想自己,他二人怎麽也算不上傻呆呆吧?
她遲疑一下,說道:“母親這裡可有什麽事情,您盡管吩咐。”
那個……不是說,新婦是要洗手做湯羹什麽的嗎?她這時候躲回自己房裡,是不是有點不妥?
秦氏的手擺得更加果斷,“咱們府裡雖然人手不多,卻也沒少到要你做事的地步。你昨日累了一天,一定乏了。和遠凡一起回去歇著去。”
葉欣顏這時是真的呆了呆。
婆婆您這話說的……容量好像有點大呢,要不要說這種容易有別的想法的話啊?
葉欣顏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發燒,葉緣則流著口水,咬著手指,看看葉欣顏,再看看秦氏,然後很丟臉的拉著乳母,跟著秦氏去吃塘角了。
江一凡牽著葉欣顏的手,一邊往回走,一邊還吃吃的低笑著。
葉欣顏心下著惱,怒道:“有什麽好笑的?”
江一凡更加樂不可支,低聲道:“阿顏,你有沒有看出來,娘這是想孫子了。”
這特麽,葉欣顏極為鬱悶。
她這婆婆表達情緒的方式也太不含蓄了點,好歹她也是第一天進門,給她留點面子好不好?
結果江一凡立即就給了她當頭一棒:“娘大概覺得,你作為江家婦,七年都沒個江家添一兒半女的,實在是效率不高。所以才著急了。”
這不是栽贓嗎?葉欣顏立即橫眉:“這哪裡能怨我效率不高,明明是你……”葉欣顏頓住,張口結舌、面紅耳赤。
尼瑪,她這是掉簍子裡了吧?怪不得人家都說,說話要想著說,不能搶著說,古人誠不欺我。
江一凡那裡已經快笑岔氣了,這種好事,他就是頂著阿顏的眼刀,也得笑個痛快。他沒兒子,阿顏說,是他沒效率……哈哈哈,他這就讓她看看什麽是效率。
葉欣顏怒視著江一凡,再看看跟的越來越遠的丫鬟,用力甩著江一凡的手,滿心都是對自己的憤恨:她怎就那麽嘴欠呢?
…………
除了葉宏陽那個蠢蛋和劉姨娘一脈的人,葉緣幾乎有著人見人愛的氣質。
吃過午飯,歇過午覺之後,葉緣又滿屋滿院子的玩耍一通,秦氏才依依不舍的把葉緣送上馬車,還把江一凡的四個小廝一起指派出去,送葉緣回家。
理由是安國公府的小公子金尊玉貴,不能出半點兒差錯。
送走小孩子,再看江一凡兩口子,就分外覺得不順眼了,
“你兩個怎麽又出來混事了?快回去歇著去。”葉欣顏惆悵的眉心都沒辦法舒展了,讓葉緣這小子一鬧,她這是妥妥的被婆母嫌棄了。
還沒轉身,秦氏就繼續說道:“你和緣哥兒感情好,如今不在一起,難免會想念他。以後多接哥兒過來玩耍,若是來往麻煩,住上幾天也是可以的。”
兒媳我不想念那吃裡扒外的小子,他倆感情也不好!讓您這樣厚此薄彼的對待,兒媳沒法兒和他感情好。
常言說得好: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如今葉緣有多麽招秦氏喜歡,她就會多麽招秦氏不待見。可她還不敢表示不滿。
葉欣顏連忙答應,並且多謝婆母大人體恤。
…………
鑒於江一凡和葉欣顏表現良好,三日回門的時候,兩人受到安國公府的熱情接待。
兩人拜見了安國公和國公夫人,各自坐定。
安國公看著自家孫女女婿這一對璧人,更是滿心歡喜:“欣顏的院子給你們留著呢,若是覺得乏了,隨時可以歇著去。欣顏,你先陪祖母說會兒話,遠凡跟我來,嘉哥兒和順哥兒一早就來了,現在外院等著呢。”
江一凡很爽利的向國公夫人行禮告退,欣然跟著安國公往外院過去,心裡卻極是悵惘。
阿顏的院子, 他之前都得小心翼翼、看人眼色的呆著。就算有要緊事和阿顏說,宋平家的也是萬分戒備的退下去,搞得他也很拘謹。
如今能堂而皇之的和阿顏一起進屋裡歇著,能理直氣壯的把無關人等都遣下去……他很想體驗一下那種感覺,順便還能在宋平家的面前揚一揚下巴什麽的,想想就覺得心情舒暢。
唉,今日是阿顏出嫁第一次回娘家,看來和阿顏一起歇在錦嵐苑、給宋平家的看臉色的機會很渺茫。
下次吧,只能寄希望於下一次了。
…………
時間過得飛快,眼看就是周碧瑤出嫁的日子,因為眾所周知陣營不同的原因,江一凡自然不好給汪橋賀喜,可葉欣顏卻沒有這方面的阻礙。
別說周碧瑤如今還在廣廈營造做事,就算不做了,以她葉大小姐、現在江大奶奶的威名和任性,還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誰敢對她表示不滿?
周碧瑤出嫁前的好幾天,葉欣顏就不斷的進出周家,早早就給周碧瑤試過妝容,算是吃了定心丸。
經過葉欣顏化妝的周碧瑤的容顏,得到了梁夫人和周家很多親友家眷的讚歎,可葉欣顏卻不太看好她這美顏的給趙氏的感覺。
趙氏年輕守寡,帶著一個遺腹子過活,一定早就屏蔽了容貌、豔麗這些東西,刻板灰暗的度過了她的年輕歲月。
她一定認為,規矩的婦人,一定不會在容顏上過度追求。已經嫁為人婦,還要往美貌裡打扮,在她那樣的認知度裡,一定不是安分過日子的征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婦貴》,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