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打定主意,不管怎樣,明天一定得回趟安國公府。告知安國公太子犯了心疾的真相,讓安國公對江一凡看顧一二。若朝中真有人針對江一凡,多一個人護著,總是多一份保障。
至於別的,那些動刀動槍、直接危及人身安全的暗殺行為,她倒不怎麽擔心。江一凡自己的身手就不錯,家裡還有鄭鵬飛和侍雨等人,能對他們下手的人,並成功的人,只怕沒幾個。
江一凡笑道:“沒事。皇上正值壯年,太子就算有班底,也不過是些打打嘴仗的官員,沒什麽實質性的威脅。你放心好了,局勢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在江一凡看來,葉欣顏擔心的這些,都是他身為男人應該自行處理妥當的事情。讓妻子因為這種事情擔心,他著當丈夫的就失職了。
而阿顏……現在有急需她努力一下的、更重要的事情,“阿顏,娘的來信你看到了吧,娘又問你的身體狀況了,你明白娘的意思吧?她老人家心急抱孫子呢。”
葉欣顏怒目而視,她現在很擔心他的安全好不好?
江一凡表示他很無辜:“不止娘問了,嶽母大人前日也問了。不信的話,你問宋平家的,嶽母大人當時問的就是她,不住的叮囑她,讓她多注意你的飲食。”
還有這事兒?怪不得近日的飯菜總是很不對勁。明明有幾樣她不愛吃的東西,宋平家的不但日日做,還每每勸她多吃,糾結的她差點兒要懷疑人生。
她得好好和宋平家的談談了,吃不好,怎麽會有心情懷孕!
不對,又差點兒被江一凡這廝帶偏了。這家夥還能有點兒正行不?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琢磨這個?
人家幾個皇子的皇位角逐中,首先露頭的就是他,槍打出頭鳥的懂不?虧他還有這個心思!
她如果有關禾和鄭鵬飛的本事,就先把這廝按倒暴打一頓,讓他明白明白,什麽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
夜色降臨,當朝太傅邢於越的書房裡。邢太傅居中而坐,兩邊下首位置,分別坐著於世清等幾個站隊太子一系的朝臣。
邢於越面沉似水:“老夫一向知道太子奢靡,也一直以為那不過是個小小的愛好,並沒有欺男霸女、酒池肉林那麽荒唐。卻沒想到,你們上上下下,都跟著太子一起往國庫裡伸手。害了你們自己也就罷了,生生把帝國的儲君給害了。爾等簡直萬死難辭其咎!”
於世清幾人耷拉著腦袋,一聲不敢吱。若不是事情到了危急時候,他們也不敢來邢府聚集。
如今的局面已經很清楚,戶部和太子府的帳冊已經落在皇上手中,太子被迫患上的心疾,已經說明了皇帝的態度。
這個時候,雖然不能說舉國上下都知道,可朝堂內外也已經傳遍,太子犯了心疾,差點兒危及性命,什麽時候病愈還不知道。
這種隨時會發作、時時有性命之憂的心疾,一定會妨礙繼位。一個隨時會掛的繼承人,不是一個穩固的皇權和朝廷需要的。
從今早事發到現在,還沒看到皇帝對他們這些追隨太子的人的處理意向。可是,閣部的四個閣老今日在皇宮議事近兩個時辰是不爭的事實。
閣老出來之後,禁衛軍、親衛營和五城兵馬司即刻加強了京城各處的防衛。
這些京城強有力的護衛軍,雖然沒有特意針對參與貪墨的太子黨羽,可僅僅是全副武裝的軍士,就足以讓他們驚魂喪膽。他們這些人統一猜測,大概是如今時局緊張,皇上需要戶部保持穩定運作,才暫時沒有動手。
一旦原州災情解除,沿海戰事結束,只怕就是對他們這些貪墨官員動刀子的時候了。
於世清等人偷偷溜進太傅府,就是想著邢於越能在皇上面前討個情,保下太子。這樣,他們這些人或許有救,能像工部尚書王賢那樣主動辭官,或者免職革職也行。至少能保住性命和家小。
譚唯賢在這樁貪墨案件中牽扯較小,這時還敢說個話:“太傅,如今,唯有您在皇上面前的分量最重,趁著皇上沒有把事情挑明,您想個法子救救太子。若是任由宵小這麽作踐太子,只怕太子這儲君的位置,就真的難保了。”
邢於越看著譚唯賢,心中暗歎。
譚唯賢是個忠直謹慎的官員,也只有他,能時不時的對太子各種暗示和勸諫。如今,太子及一眾手下貪墨事發,其中最冤的大概就是譚唯賢了。
“唉,”邢於越歎息一聲,“正因為聖上不把這件事挑明,老夫才更難以介入。只要皇上不明著說太子是因錯被遣回太子府,說情的人就無從下手。”
患有頑疾的皇子,沒資格繼承皇位,這是各朝各代的鐵律。皇上說太子犯了心疾,誰敢質疑?
於世清終於抬頭,頹然問道:“太傅的意思,這事已經沒有絲毫挽回余地了?”到了這個時候,於世清完全是盡人事聽天命的心情了。若實在無法回轉,只能希望抄家判罪之後,家人能有一條活路。
邢於越說道:“現在不立即查實緝捕, 這是好事。於大人和戶部官員先盡心替皇上辦差吧,把沿海軍資和原州的賑濟糧食物資調運周全,或許能將你們調運物資的功勞,抵去一些罪責。”
戶部左侍郎闞英全見邢於越的語氣還算好,忙接著問道:“那太子呢?太子從出生就是儲君,近四十年的儲君,難道隻這一次錯,就會被罷黜?”
邢於越面色陰沉的看著他,虧他敢說太子隻犯了一次錯!這是一次錯嗎?經年累與的貪墨國庫巨額稅銀,私自增加地方賦稅,甚至把原州等地刮地三尺,差點兒導致民變。
若這也叫犯了一次錯,那這一次錯,足以讓任何一人死上幾百次了。
而這個闞英全又更是可惡。在太子貪腐事件中,他起的作用絕對比於世清更大。若說於世清還有些勸諫太子的想法,那麽這個闞英全,就是在極力慫恿、竭盡全力促成太子的奢靡淫/靡。
“太子是聖上的嫡長子,是皇家最尊貴的血脈,在皇上心裡自然能多一份諒解。不過,其他涉事之人,只怕會按照各人所犯罪責進行追究。太子如今自身難保,你們隻盼著各自手中的醃臢事足夠少些,能給自己掙一條生路。”
闞英全面色更是灰敗,張了張嘴,才勉強說道:“我等固然有錯,可也是追隨大夏朝的儲君做事。而那江一凡,在戶部任職兩年多,明知我等有錯,不但不阻止、不勸諫,反而隱匿一旁伺機反咬,來構陷皇儲。難道他這等不臣之徒,同是戶部官員,他反而能置身事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婦貴》,;”,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