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一愣,瞪著眼前的陸離好一會兒,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指著陸離道:“你…你是!你怎麽會在這裡?!”眼前的人仔細看相貌確實是跟陸離有些差別,但是說話的方式還有那樣的氣質陸聞並沒有在幾個年輕人身上見過。更何況,還有謝安瀾。謝安瀾這樣的女人顯然也不多。
謝安瀾側首枕著陸離的肩膀笑道:“哎喲,又被認出來了。到底是我技術不到家,還是你演技不到家啊。”
睿王冷笑一聲,道:“你這傻妞這都看不出來麽?他是故意的。”
謝安瀾眨眨眼睛,“為啥?”
睿王道:“他根本不想放姓陸的回去。”
聞言,陸聞有些震驚的看向陸離。他一直都在害怕睿王,卻顯然沒想到這幾個人中對他最有敵意的卻是自己的兒子。
陸離側首看了睿王一眼,道:“王爺何必將事情推到下官身上?王爺自己也不想將人放回去吧?”既然陸聞都說了這麽多了,再放回去對睿王府的安全就要構成很大的威脅了。畢竟現在,睿王府還沒有做好跟昭平帝翻臉的準備。
陸聞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三人,指著陸離道:“你…你不是去肅州了麽?為什麽會跟睿王在一起?”
謝安瀾道:“陛下讓我們跟睿王殿下一起去肅州的啊。”
陸聞無言的看了她一眼。陛下確實是讓他們一起去肅州。但是絕對沒有讓他們離開大隊伍單獨結伴去肅州。很明顯,這幾個人將整個京城都騙了,雖然在京城的時候陸離幾乎沒有跟睿王有過什麽交集。但是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陸離和睿王府的關系已經非常好了。
陸聞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驚惶和挫敗。
睿王看著陸聞道:“你說的事情,本王會去查。若是讓本王知道你說的話有半句虛言,本王會讓你後悔今天騙了本王的。”
陸聞沒有說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等到大家都休息了,謝安瀾和陸離坐在荒廟外面的台階上曬月亮。陸離望著天空的一輪明月出神,謝安瀾將頭靠著他的肩膀輕聲問道:“在想什麽?”
陸離搖搖頭沉默不語,謝安瀾道:“你爹好像還隱瞞了一些什麽東西。”
陸離道:“而且是很重要的東西。”在這樣的處境和睿王的壓力之下,陸聞都能強忍著不說,可見這件事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重要。謝安瀾道:“如果今天你爹說得都是真話的話,那麽當年的事情確實是跟他關系不大。不過我不太明白,安德郡主為什麽要讓再回到景寧侯府,又為什麽要自殺。即便是她病的很重,但是她是將門之後,按說不會那麽脆弱,只要想辦法總是能逃出京城的。”
陸離道:“除非…她本身就快要不行了。根本就沒辦法活著離開京城。”
“但是蘇絳雲說她們用的是讓人看起來像是重病的慢性藥物。郡主離開之後就沒有再用藥了,經過四個月時間按理說身體應該越來越好才對。”謝安瀾反駁道。
陸離搖搖頭,“不知道,也有可能郡主逃出來的時候受了什麽重傷或者是在這期間出了什麽事,什麽病之類的。”
謝安瀾挑眉,“這麽說,你是相信你爹的話了?”
陸離道:“如果郡主的死真的跟他有關,他絕對做不到在睿王跟前如此鎮定。論膽量的話,他只怕還要比景寧侯差一點。”謝安瀾歎了口氣,“這些事情可真是……那現在怎麽辦?咱們帶著他去肅州?”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公婆,為什麽現在又要回到原點了?
陸離道:“不用擔心,需要擔心他的不是我們。”
謝安瀾想想也是,既然陸離知道了這麽多,睿王師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著他到處亂跑的。
“呃…”謝安瀾想起自己剛剛問陸離的問題,有些歉意地道:“我剛才好像問了不該問的事情。”
陸離搖頭道:“那個不重要,若是真的想要知道的話,回頭去問陸夫人就可以。”上次陸夫人說漏嘴的那半句話陸離並非忘記了,只是不想去理會罷了。他都活過兩世了,那裡還會在乎自己到底是誰生的。如果那些年將他養大的女人就是他的什麽,那麽他也沒有從親娘身上感覺到什麽母子之情。如果那個女人不是,那麽他從出生就沒見過自己的親娘,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謝安瀾搖搖頭道:“既然你不在意,我以後也不問了。”剛才只是機會實在是太好,她才忍不住開口的。其實問完就有些後悔了,畢竟陸離一直沒有表現出過對他的身世的好奇,即便是他的妻子她也不該再去追究這件事。
第二天一早,謝安瀾和陸離早早的起身準備出發了。經過了昨晚的事情,睿王的氣色倒是還好,反倒是陸聞顯然一晚上沒有睡著。再加上這幾天被莫七拎著馬不停蹄的趕路,這會兒看起來臉色倒是比之前還要糟糕。
“早啊。”謝安瀾笑笑容可掬地對睿王打招呼。
睿王瞥了她一眼,道:“你精神倒是不錯。”
謝安瀾笑道:“我們還年輕嘛。”
睿王輕哼了一聲,朝著自己的馬兒走了過去。謝安瀾也跟在他身後湊了過去,小聲道:“師父…”
睿王回過頭來看著她,揚眉道:“乖徒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你可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