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陸離並不知道自己被某些人暗地裡當成了攻破睿王府的漏洞,青悅的赤蝶蠱成功解除,他的心情是這段日子一來難得的好。所以,好心情的睿王世子,戶部尚書小陸大人,在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擋住了道路的人也沒有立刻動怒。
突然出現在陸離跟前的是一個妙齡少女,一身明豔華麗的衣衫,將原本七分的容顏也襯成了九分。似乎是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她身體失控地跌向了前面漫步往前走去的陸離。陸離雖然不會武功,反應卻不算慢。他微微側身那少女直接從他身邊擦過,跌在了陸離的跟前。
“啊?!”白皙如玉的手腕擦到了地上的石板,立刻沁出了一片殷紅。少女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忍不住痛吟出聲。
過往的行人都忍不住用指責的目光看向站在一邊的俊美青年。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姑娘摔在地上,未免太過無情了些。
陸離微微蹙眉,低頭看了一眼跌倒在地上的女子。腳下微微頓了一下。少女眼底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只是還沒來得及反應,卻見跟前的年輕人向左邊移了兩步,然後…繼續往前走去。跟在陸離身邊的方信眼神古怪地看了那少女一眼,連忙也跟了上去。
“……”原本想要說什麽的少女目瞪口呆。
“呵呵,有趣。”不遠處的茶樓上,百裡修抬手將手中的折扇一合撫掌笑道。
站在他身後的黑衣男子道:“世人都誰知道陸離對謝安瀾情深義重,出這主意的人怕不是傻了吧?”
百裡修搖頭笑道:“不是傻,只是不信罷了。從前陸少雍是什麽人?不過是陸家的庶子罷了,便是才華橫溢又如何比得上睿王殿下親傳弟子的身份尊貴?誰敢跟睿王的徒弟搶男人?現在的東方少雍是誰?睿王府世子,安德郡主親子。跟謝安瀾比起來,與安德郡主和睿王來說孰輕孰重?更何況,如今謝安瀾有孕在身,陸離納妾也是情理之中。”
黑衣男子低頭看向他,“公子,那是咱們要不要……”
百裡修搖頭道:“既然陛下說了暫時不要招惹睿王府,那邊罷了。這種雕蟲小技若是能離間謝安瀾和陸離,呵呵……那些老頭子讀了一輩子的書,只怕是真的將腦子讀出問題來了。”
“屬下明白了。”
百裡修問道:“蘇夢寒那裡怎麽樣了?”
黑衣男子道:“蘇夢寒自從回京,除了去睿王府探望外甥,一直閉門不出。”
百裡修垂眸思索著,“如今流雲會已經不在蘇夢寒手中,蘇夢寒空有萬貫家財,若不依靠睿王府又如何對付得了柳家和理王?還是說,他另有什麽底牌?不管是為了什麽…傳個消息給東方靖吧。讓他小心點蘇夢寒,他如今也就還剩下這點廢物利用的價值了。”
“是。”
百裡修摩挲著手中的茶杯,喃喃道:“若是蘇夢寒和柳浮雲打起來了,謝安瀾,讓本公子看看你到底會站在哪一邊兒呢?”
陸小四在街上遇到飛來豔福,結果卻連看都沒有多看兩眼,便直接繞過那豔福揚長而去了。這個消息自然很快就傳回了睿王府,謝安瀾正坐在書房裡整理流雲會的帳冊。旁邊不遠處還坐著被抓了壯丁的穆翎和朱顏,以及寧疏和白芍。
看到謝安瀾趴在桌上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朱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不管什麽事情這麽好像,也勞煩你收斂一點成麽?萬一笑壞了,你家世子爺回來還不活剮了我們?”
謝安瀾顫抖著手將剛剛送進來的紙箋遞給朱顏,朱顏低頭一目十行的掃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問道:“你家相公別不是有什麽毛病吧?”
一般人遇到這情況,怎麽著都應該隨手扶一把吧?萬一人家姑娘真的只是不小心跌倒了,萬一摔毀容了怎麽辦?
謝安瀾卸了她一眼,輕哼道:“你懂什麽呀。”
穆翎也湊過頭來去看,倒是跟朱顏的意見截然相反,“乾得不錯。”身為娘家人,穆翎是十分欣賞陸離在某些時候的無情的。就連寧疏和白芍也忍不住跟著湊熱鬧,寧疏掩唇笑道:“穆公子說得是。”看這姑娘也該是個大家閨秀,正經的大家閨秀又怎麽會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奔跑,怎麽會那麽巧正好就要往世子的身上撞去。
謝安瀾歎氣道:“這也算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身上有遠親吧?我也有兩年沒見過這情形了。”京城的閨秀們眼光都高的很,陸離長得再俊也沒倒讓她們主動投懷送抱的地步。但是睿王府世子就不一定了。不過這姑娘倒也未必是單純的想要投懷送抱。
“這女人什麽身份?”穆翎問道。
謝安瀾翻出另一張紙箋,道:“哦,在這裡…太仆寺少卿韓儀嫡次女韓茵茵。”
這方面還是寧疏知道的清楚一些,笑道:“我以前倒是見過這位韓小姐幾次。聽說這位韓小姐自幼聰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韓大人對這個女兒頗為寵愛,一心要為她選一個高門貴婿。”穆翎挑眉道:“太仆寺少卿只是正四品吧?”不是世家出身,這個品級的人家再高能高到哪兒去?除非是嫁給權貴之家的庶子做正妻或嫡子做繼室側室。
寧疏聳聳肩道:“以前我們不怎麽跟韓小姐來往,這個倒是不清楚。不過…我記得這位韓儀大人似乎是特進光祿大夫黃承修大人的門生。黃大人雖然早已經致仕了,但是他的嫡子如今卻是甘州布政使,他膝下三女,不是嫁入了權貴之家,就是嫁入了書香門第。韓大人的夫人,就是黃老大人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