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郡主笑道:“多年不見,嫂子可還好?”雖然兩家血緣隔得遠了,但是畢竟是同宗,安德郡主當年在京城時也是要稱呼成王妃一聲嫂子的。成王妃笑道:“我一切都好,倒是聽說你這些年受了不少苦?如今可還好?”
安德郡主道:“都過去了,如今還能見到故人,還有什麽不好的?這是我那兒媳婦,嫂子還沒見過吧。瀾瀾,去見過成王妃。”
謝安瀾起身微微一福,“見過成王妃。”
成王妃連忙伸手來扶住她,笑道:“世子妃不必多禮,我雖沒有見過世子妃,但是世子妃的名聲確實如雷貫耳。郡主好福氣,有世子這樣的孩兒,又有世子妃這樣才貌雙全的兒媳婦。”
安德郡主笑道:“她年紀小,嫂子可別這樣誇她。我看著廣陵王妃嫻靜秀雅,想來是個孝順嫻熟的好媳婦。嫂子好眼光。”
多年不見的兩個人,就在這互相誇獎對方的後輩中漸漸地重新熟稔起來。成王妃願意接下祭典的事情,謝安瀾也很高興。這表示廣陵王府願意接下睿王府拋過去的橄欖枝了。原本,這個人選應該是晉王妃的,但是晉王既然有了別的心思,那麽就別怪他們重新培養一個有影響力的宗室了。而且,比起本身就頗有實力的晉王府,廣陵王府顯然要更加合適一些。
現在,謝安瀾又更滿意了一些。成王妃看起來是個聰明人,年紀也不大。只要她還在一天,廣陵郡王想必出不了什麽茬子。
成王妃婆媳倆在睿王府用了午膳,最後由謝安瀾親自送出了睿王府的大門。臨走時,廣陵王妃還與睿王世子妃談笑甚歡,這個消息飛快地傳遍了整個京城。原本心懷戒備的皇室宗親們一時間都有些躊躇起來。或許,睿王府並沒有什麽惡意?思索了良久,許多人決定還是先等等看,靜觀其變。
這日,大理寺衙門公堂上坐滿了人,氣氛凝重肅穆。大堂上方,三位身穿朝服的官員並肩而坐。分別是大理寺卿,刑部尚書與都察院右都禦史。而大堂下,為首兩邊分別坐著晉王和黎蘊。再往下則是一眾皇室宗親和朝中重臣。對於今天的三司會審,顯然整個朝堂都投注了無與倫比的關注。
蔡忠左右看了看,還是對刑部尚書示意道:“大人,您請。”三司之中,刑部尚書品級最高,自然是由他主持。
刑部尚書略一猶豫,倒也不再推辭,一拍驚堂木道:“帶…睿王殿下出來。”
片刻後,東方靖被人帶了上來。宗人府的待遇顯然不錯,東方靖依然是衣著整齊的模樣,身上也沒有什麽被刑訊的痕跡更不會帶著鐐銬鐵鏈之類的。
只是,這兩天東方靖的日子顯然也不好過。才短短兩天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眼眸下是厚重的暗影,顯然是沒有休息好。往日雍容優雅的親王如今看著倒是有些落魄。
東方靖掃了一眼大堂中的眾人,沒有看到陸離讓他略微松了口氣,卻在人群後面看到了蘇夢寒的身影。蘇夢寒坐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位置,但是東方靖卻一眼就看到他了。東方靖眼眸微沉,狠狠地瞪向蘇夢寒。蘇夢寒微微欠身,對他笑了笑。
東方靖的臉色頓時更沉了幾分。
公堂之上,刑部尚書開口道:“睿王殿下,對於狀告你私鑄兵器,通敵之事,不知你可有什麽解釋?”
東方靖沉聲道:“本王冤枉。”
刑部尚書有些為難地歎了口氣,道:“但是…當初懷德郡王名下諸多不法產業,許多盈利都流向了理王妃的娘家以及與王爺親近的人家。不知王爺如何解釋?”東方靖道:“這又與本王有什麽關系?焉知本王不是被人陷害了?”
蔡忠道:“理王府每年各項資產不完全統計,至少有八十萬兩之多。而據下官所知,理王府每年加上王爺和王妃的俸祿朝廷賞賜以及名下的各處產業,營收不也不超過三十萬兩。請問王爺,這些銀兩從何而來?”
東方靖冷笑道:“你是想說本王貪墨?就算本王真的貪墨了,蔡大人直接扣本王一個通敵叛國,不知是什麽意思?”
蔡忠也不動怒,“不知王爺從何處貪墨的?在下查過近幾年王爺經手過的各項事務,王爺…倒也算的清廉。”
東方靖也不辯解,只是冷聲道:“本王說了,本王是冤枉的。”
蔡忠道:“下官手上的證據可不是這麽說的。請問王爺,你與胤安清河郡主是何關系?”
東方靖遲疑了一下,沉聲道:“並無關系。”
蔡忠從跟前的一堆證據中翻出一封信函,道:“這是胤安清河郡主的親筆信,加蓋了胤安攝政王印璽。說明了當年清河郡主在東陵期間與王爺合作之事。”東方靖怒道:“本王怎知她是胤安人?”
蔡忠道:“下官並沒有說王爺與清河郡主勾結叛國,而是……請各位王爺和大人過目。”
陸離當然不會那麽粗暴的讓宇文靜指控東方靖叛國,相反的宇文靜的信中清楚的表明了東方靖對她的身份半點都不知情。但是別的,卻一點兒也沒有替東方靖隱瞞寫的巨細無遺。如此一來,反倒是更糟。如果東方靖知道宇文靜的身份,還能說他是被宇文靜勾引迷惑了。但是宇文靜根本沒有利用過他而他也真的不知道宇文靜的身份的話,那麽所有的事情就都是東方靖自己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