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看著他這副模樣,晉王倒是真的有些相信這事兒跟陸離無關了。只是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不管這事兒,他也就懶得再開口了。至於理王妃到底是不是冤枉的,跟他有什麽關系?
“將她帶去刑部吧,好好查。”陸離道,沉吟了一下又補了一句,“告訴刑部尚書,若是真相還沒查出來人又死了,我要他的烏紗帽!”
“是,世子。”兩名侍衛從外面進來,上前拉著理王妃往外走。理王妃驚慌地掙扎著,“晉王兄!晉王殿下…救命啊!”
陸離道:“不用叫救命,你死不了的。”
“我……”理王妃忍不住想要說什麽,卻已經被扣著她的侍衛毫不留情的堵上嘴拖了出去。
東方靖死了,在京城裡自然引起一片轟動。而更轟動的自然是據說東方靖是被自己的妻子毒殺的。底下的尋常百姓也只是聽個樂子而已,內城的權貴們心中卻是猜想連篇。不過誰都沒有輕舉妄動,安靜地等著看事情的後續發展。
這段時間,刑部和大理寺大約是整個京城最忙碌的衙門了。才剛剛了結了理王案,又來了一個理王妃殺夫案,理王府今年當真是走背運,這都背的連理王的命都沒有。
理王妃直接被投入了刑部大牢,再也沒有了半點優待。被關在陰暗潮濕的牢房裡,怔愣了不知多久的理王妃慢慢回過神來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等到再也哭不出來了,她才坐直了身子,就這牢房裡昏暗的燭火攤開了自己的手心,手心裡還躺著一塊精致小巧的玉佩。理王妃盯著手中的玉佩,眼神漸漸的變得猶如東方靖臨死前一般的怨毒。
蘇夢寒…蘇夢寒!你竟然如此狠心!竟然如此對我!
想起昨天在蘇園,因為蘇夢寒若有所無的透露出來的意思臉紅心跳羞澀歡喜的自己,理王妃隻覺得難堪的仿佛自己光著身子站在大街上被人看一般。原來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蘇夢寒騙她的!
那麽……這塊玉佩,又是真的嗎?
理王妃舉起手中的玉佩仔細打量著。看了半晌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她心中隱隱又一種感覺,這塊玉佩……蘇夢寒那樣的人,怎麽會留下這麽明顯的把柄讓人抓?
蘇夢寒,你果然是想要我死麽?
蘇夢寒此時正在喝酒,蘇園的小樓上往日放著殘琴的桌案上擺放了鮮花鮮果和兩個牌位。牌位前燃著一柱清香放著三杯酒。
蘇夢寒坐在欄杆上,抬頭仰望著幽暗的夜色,一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蘇遠沉默地站在樓梯口的角落,沒有出聲。公子現在並不需要人作伴。
蘇夢寒扭頭看著桌上的牌位——先考商老大人之靈位,亡姐商氏女之靈位。雖然商妃如今已經被追封為皇后了,但是靈位上蘇夢寒既沒有寫東方二字,更沒有皇家的諡號。在他的心中,商妃只是商家的女兒是他的長姐而已。
蘇夢寒低頭又倒了一杯酒,這次卻沒有喝。而是慢慢地倒在了跟前的地上。輕聲道:“東方靖死了,下一個…就是柳家了。柳貴妃,柳鹹,柳戚…呵呵。”
隨手將手中的酒杯一扔,蘇夢寒道:“給柳家的禮物,準備好了麽?”
蘇遠恭聲道:“準備好了。”
蘇夢寒滿意地點頭,“明天一早,就送過去吧。”
“是,公子。”蘇遠應聲道,猶豫了一下又道:“公子,是否要通知睿王府一聲?”
蘇夢寒淡定地道:“又不是什麽大事,用不著。”
“是。”蘇遠話音剛落,面色微變,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黑暗中,“公子,有人闖進來了!”
蘇夢寒轉身看向外面,冷笑一聲道:“我還以為柳家能有什麽高招呢?來來回回都是這一招麽?乏善可陳。”
蘇遠警惕地握住了腰間的佩劍,“若是從前,柳家或許還有不少辦法。如今只怕也就剩下這一招了。”就算是這一招,過些日子柳家只怕都要使不出來了。畢竟這兩年柳家盛寵衰落不說,家中的產業也損失不少。柳家人又一味的奢侈揮霍,再過些日子只怕連請殺手的錢都拿不出來。
兩人說話間,一群黑衣人已經從外面圍了過來。蘇夢寒一身白衣,在這夜色中還是很容易辨識的。
“啊呀,蘇會首,早跟你說了,做人別太囂張。現在看到了吧?”一個嫵媚張揚的聲音在夜色中傳來,一身紅衣的妖嬈女子飛身掠上了小樓,正好落到了蘇夢寒對面。
蘇夢寒笑道:“朱老板,有勞了。”
朱顏輕哼一聲,“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道理本姑娘還是懂的。”誰讓蘇夢寒是她的債主呢?不對,如果蘇夢寒死了,她是不是就不用還那三十萬兩了?
不等蘇夢寒回話,樓下的黑衣人已經衝了上來。他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聽人閑聊的。
海棠針在朱顏手中劃過一道絢麗的光芒,“蘇遠小哥,小心你家公子的牌位。”
“……”這不是我家公子的牌位。蘇遠無語。手下卻已經飛快地將另個牌位從桌上移開,飛身往樓下去了。雖然只是兩塊牌位,但若是出了什麽事,公子只怕真的要大發雷霆。
蘇夢寒和朱顏已經迎上了撲上來的黑衣人。這些人的實力都很不錯,但是比起蘇夢寒和朱顏這樣的高手卻還要差一些。一時半刻,兩人倒也遊刃有余。不遠處,蘇園中的侍衛聽到動靜也已經朝這邊趕來。原本幽暗的園子裡很快便亮起了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