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殺了宇文策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宇文策身為胤安攝政王,身邊高手如雲,還有數十萬大軍護衛周圍,就是他自己的武功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說要殺他的。但是陸離既然做好了準備,自然也不會願意讓自己功虧一簣。
如今被雲麾軍圍困的胤安大軍有二十萬余,這個數字比起胤安的總兵力上算不得多,但是這些卻都是胤安的最精銳的戰力。之前胤安被三國圍攻,本身就損傷不少。如果這二十多萬大軍和好幾個大將都被雲麾軍所滅,胤安的實力只怕就要倒退不少了。不僅如此,胤安國內剛剛穩定下來一些的局勢也會變得動蕩起來。這些年宇文策在胤安說一不二,最重要的就是他手握重兵戰功赫赫。一旦宇文策手中的精銳折損殆盡,又連番在東陵和西戎手中吃了敗仗,勢必會影響宇文策的威望。讓那些本就不甘心臣服與他的貴族死灰複燃。
所以,宇文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這些人棄之不顧的。
但是,要救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二十多萬兵馬和半數將領陷入重圍,雲麾軍和胤安軍原本有差異的實力對比又漸漸地恢復了平衡。但是,雖然他們現在已經佔領了溫嶼原本駐守的關口,卻不能貿然深入。溫嶼盤踞西戎邊境十多年,對地形的熟悉程度絕不是任何外人能比得上的。否則也不會那麽輕而易舉地將胤安精兵合圍起來。
於是,眼前地局勢就變成了,雖然是胤安人佔著西戎的土地。但是真正心情不爽的卻還是剛剛打了勝仗的宇文策和胤安將領們。
宇文策站在西戎關城的城樓上,舉目眺望,前方是胤安的千裡河山。轉身往後,城樓後面則是西戎的天下。一道城樓分割成的兩個國家之間的間隔似乎並不是那麽難以打破。但是真正進入其中之後才會發現,並不比戰場上拚殺容易。溫嶼早在宇文策剛剛出兵的時候,就將西戎邊關附近的百姓全部撤走了。如今一來,也就意味著胤安兵馬除非突破溫嶼的防線,否則將會無法再西戎境內補充到一顆糧食。這還不是讓宇文策最煩心的,畢竟只是一關之擱,胤安兵馬也不缺糧草。真正讓他擔心的被圍困的那二十萬兵馬,沒有糧草的話,他們能支撐幾天?
宇文策難得的輕歎了口氣,想起了剛剛落到了陸離手中的宇文嵐,跟著又想到了已經被拋到腦後的宇文岸。如果當初順利的娶了東方明緋,現在大概就沒有這麽麻煩了吧?
想到如果陸離變成了自己的兒子,胤安攝政王半點也不覺得愉快,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來他跟陸離確實是天生的不對付了。既然如此,說不得只能對不住東方明緋了。“父王。”宇文靜匆匆從城樓下走上來,看到宇文策頓時松了口氣快步走了過來。
宇文策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何事?”
宇文靜低聲道:“父王,夜雪關局勢不利。”
宇文策微微挑眉,沉聲道:“局勢不利?左將軍連區區一個夜雪關叛將都對付不了?”
宇文靜道:“剛剛傳來的消息,那位塗將軍兵法似乎頗為了得。左將軍跟剛剛跟他交手兩次,就吃了大虧。”
宇文策劍眉微鎖,正要轉身下城樓去。就聽到遠處傳來了戰鼓聲,一個士兵急匆匆跑上來,稟告道:“啟稟王爺,雲麾軍打回來了!”
宇文策已經看到了,站在這城樓上前後兩面都能夠看得很遠。那如潮水一般往這邊而來的大軍,最前方的旗幟上正是一個碩大的溫字。
宇文策冷笑一聲,道:“看來溫嶼的傷也沒有他表現的那麽嚴重。”
“父王……”
宇文策沒有再多說話,身形一閃直接從城樓上掠了出去。宇文靜定了定神,望著眼前已經空蕩蕩的城樓,良久方才淡淡道:“看來父王也動了殺氣呢。”
等宇文靜從城樓上下來的時候,宇文策已經帶著兵馬迎戰去了。宇文靜既然不能上馬殺敵,這個時候去不去戰場也就不那麽重要了。正打算轉身回自己帳篷先休息一會兒,就看到一身黑衣的蒼三策馬從城門口衝了進來。見到宇文靜立刻問道:“郡主,王爺何在?”
宇文靜眼神微閃道:“父王方才帶兵迎戰溫嶼去了。”
蒼三微微皺眉,從馬背上躍了下來。宇文靜這才看清楚他身上已經傷痕累累,濃重的血腥味即便是冬日的寒風也沒有完全吹散。宇文靜連忙上前要扶他,“蒼統領,出什麽事了?”
蒼三咬牙道:“夜雪關告急。”
宇文靜道:“蒼統領稍安勿躁,此事方才我已經稟告父王了。等父王從戰場上下來想必已經有計較了。”蒼三咬牙道:“來不及了!宇文純在哪兒?!”蒼三雖然算得上宇文策身邊的心腹,但是素來穩重低調。即便是如今宇文純已經只是一個擺設了,平時也依然恭恭敬敬地稱呼一聲三皇子。這會兒卻直呼其名,可見是真的著急了。
“宇文純?還在軍中啊。”
“先將他拿下!”蒼三一邊說著,一邊就往宇文純的住處而去了。
宇文靜有些焦急地跟在他身邊,道:“蒼統領,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傳來的消息隻說左將軍在姓塗的手裡吃了虧,怎麽就嚴重到如此地步了?”
蒼三停住了腳步,看著宇文靜道:“郡主確定夜雪關的人是塗將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