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對他笑了笑,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道:“我沒事。”
陸離周身的氣息一冷,謝安瀾眨了眨眼睛幽幽地望著他,“你在生我的氣麽?”
陸離握著她的手沉默了良久,方才道:“沒有,我在生我自己的氣。”
謝安瀾搖頭道:“戰場之上,隨時都可能發生意外,這並不是誰的錯。”陸離抬手輕撫著她蒼白的臉頰,道:“為什麽不聽我的話?”謝安瀾心中暗歎,還是來了。
“以宇文策的眼力和警惕,他認出替身的可能性很高。就算認不出來,只要一照面也依然要穿幫。到時候……”說到此處,謝安瀾有些惋惜地歎了口氣,“可惜,還是讓宇文策給跑了。”擺出這麽大的陣仗,結果人還是跑了。雖然滅掉了蒼龍營也奪得了胤安兵馬的控制權,但總是有那麽幾分美中不足的。
陸離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低聲道:“沒關系,他跑不了的。”就算宇文策真的當起了縮頭烏龜,他也有的是辦法讓他過不了安生日子。
若是從國家之間的爭鋒,胤安攝政王和東陵睿王世子之間的較量來說,陸離其實已經贏了。但是陸離想要宇文策的命,宇文策卻跑了,於是這一局又算陸離輸了。不過如果不算謝安瀾受傷對陸離帶來的影響的話,總的來說陸離還是贏得多的。
謝安瀾笑道:“我自然相信你的,宇文策都被你弄成喪家之犬了,還有什麽能難到你的?”
陸離淡淡一笑,跟著也在謝安瀾身邊躺下來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陸離的聲音才在靜悄悄地帳子中響起,“我不想你受傷,但是…好像總是做不到。”
“……”謝安瀾並沒有睡著,聽到陸離的話也沒有回應只是伸手握住了陸離的手。心中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其實她本人並沒有覺得受傷是個什麽大事。畢竟在謝安瀾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受傷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若是真的平平淡淡的連根針戳破了手指都能當成天大的事兒,這樣的人生跟鹹魚有什麽兩樣?不得不說,謝安瀾雖然生性懶惰,但是骨子裡卻依然帶著幾分狐狸窩的女人特有的不安分的特質。
就像是當年剛剛訓練完畢正式進入狐狸窩的時候飼養員說的:你們若真是安分守己的平常人,怎麽可能撞到我手裡?就算我一時眼瞎抓錯了,也混不過訓練營的日子。所以,既然進了狐狸窩,就別催眠自己是無辜的小可憐。
不過…以後還是要小心一點了。回想起箭射向陸離的一瞬間她心中的那一下抽痛和毫不猶豫做出的反應,謝安瀾心中暗道。若不是身手不如她,陸離只怕早就擋在她前面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更加的難過吧。
短短幾天的功夫,整個胤安邊關卻仿佛已經改天換日的一般。如今胤安邊關大部分的兵馬都在魏長空的手中,而另一部分卻在宇文靜的手中。宇文靜身為女子無法掌控兵馬,但是她卻可以掌控手握兵馬的人。宇文策部分親信依然被雲麾軍圍困,另一部分被殺得殺,戰死的戰死。如今掌握著宇文策剩下的兵馬的將領,原本只是宇文策軍中的一個副將。
並不太受宇文策的重用,連帶著自然也就沒有那麽忠心了。宇文策失蹤,宇文嵐被俘,有了宇文靜的支持他才能掌握住剩下的兵馬。更不用說,宇文靜還是個身份高貴而且聰明絕頂的絕色美女。主意是陸離出的,人也是陸離選的。但是陸離並沒有過多的插手這些事情,他相信宇文靜自己就能夠辦好。果然,宇文靜並沒有讓他失望,不過短短數日,從傳來的消息看那人已經被宇文靜捏在了掌中。
陸離看著手中的折子唇邊勾起了一抹冷笑,這樣才對。若是讓魏長空一人獨大,只怕過不了多久就要出另一個攝政王了。當然了,胤安再多一個攝政王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魏長空雖然有些能力但比起宇文策來還差遠了。
“世子,清河郡主和魏將軍來了。”門外,侍衛恭敬地稟告道。
陸離放下了手中折子,點頭道:“請他們進來。”
片刻後,宇文靜和魏長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睿王世子。”魏長空跟陸離並不熟,甚至在此之前他也只是見過他一次而已。陸離的出現對他來說更像是天上突然掉下來的餡餅,原本還在夜雪關悄無聲息地做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偏將的魏長空,突然就成了手握重兵地一方大將,魏長空知道陸離是為了對付宇文策,但是他並不在意,因為宇文策也是他的敵人。如果沒有陸離,很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機會。
“世子,世子妃可還好?”宇文靜自然更相熟一些,帶著幾分關心地問道。
陸離淡淡點頭,“並無大礙,多謝關心。兩位請坐吧。”
兩人各自落座,卻都沒有去看對方,顯然是不太對盤。
等到侍衛送了茶進來又退下,陸離方才看了兩人一眼道:“兩位要見我,所為何事?”
魏長空道:“世子,三皇子已經在貴軍中住了幾日,在下是來迎接三皇子回去的。”畢竟宇文純才是真正的皇室正統,魏長空若只是想要憑著手裡那幾十萬大軍就消滅宇文策的勢力是不可能。還是必須要宇文純的名號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