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陸潤,倒是當真是個能屈能伸的真小人。
陸淵看著舉杯互敬的兩人,心中有有些起伏不定。他已經得到了消息,不僅是高陽郡王對陸離感興趣,理王對陸離同樣很有興趣。還有陸離在京城那些大儒面前也很能說得上話,所以拉攏陸離是勢在必行的。但是這個陸離對他卻一向不怎麽熱情,反倒是對陸潤…雖然陸離拒絕了陸潤,但是陸淵卻並不相信他真的能夠拒絕這樣的好處。眼眸微臣,陸淵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不過陸離既然已經當眾拒絕了陸潤,這事兒自然是不好再提了。
等到酒席散去,陸聞帶著人親自將客人送出了門才暗暗松了口氣。陸聞好歹曾經也是做過四品官的,這點洞察力還是有的。宴席上,陸家大公子和六公子暗地裡較勁交鋒,為了拉攏陸離而你來我往的針鋒相對,面上看著和和氣氣,陸聞心裡卻忍不住捏了把汗。
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白衣翩然的四子,陸聞歎了口氣道:“進去再說吧。”
回到廳裡,除了已經回去的陸蕙,陸夫人等人早已經等著了。看到他們進來,謝安瀾站起身來朝著陸離走去,問道:“要回去了麽?”
陸離伸手牽著她的手,點了點頭道:“是該回去了。”
陸聞臉色有些不好看,“怎麽?現在讓你陪我說說話也沒時間了?”
陸離看了他一眼,拉著謝安瀾走回一邊的位置上坐下道:“父親有什麽話,便說吧。”陸聞有些煩躁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女眷,道:“李氏,帶你兩個弟妹和蕎兒下去吧。”
李氏起身稱是,帶著兩位少夫人和有些戀戀不舍地陸蕎走了。
大廳裡靜默的片刻,陸聞方才歎了口氣看著陸離道:“本家的兩位公子都在向你示好,你是怎麽個打算?”
陸離道:“入朝為官,自然是盡忠職守,以報皇恩了。”
陸聞冷哼一聲道:“少跟我胡扯,我不信你現在還聽不懂我在說什麽!”換了一年前的陸離,或許還是真的聽不懂他的話,但是現在的陸離,他若是還以為他不懂,那他自己就是個傻子!
陸離垂眸道:“父親,我說的是實話。”
陸離眯眼道:“這麽說,你的意思是你一個也不打算接?”
陸離道:“接了一個就會得罪另一個不是麽?”
“但是你現在有可能兩個一起得罪!”陸聞沒好氣地道,陸家可從來沒有過什麽胸襟廣闊的人。陸離一二再而三的拂了陸家兩位公子的面子,以為人家是泥塑的菩薩不會生氣麽?
陸離淡淡道:“如此說來,我還可能得罪了理王和高陽郡王。父親覺得應該怎麽辦?”
謝安瀾有些好笑地看著陸離臉上真誠的神色,仿佛真的是一個好兒子遇到了困難在詢問父親解決之法。被他詢問的父親卻啞口無言,好半晌才道:“你是陸家人,就算是高陽郡王和理王也……”
陸離微垂的眼眸離閃過一絲不屑,他這個父親是以為陸家人這三個字是百試百靈的保命符麽?
“我的事情,父親不比操心了。現在投靠陸家兩位公子有什麽好處?我區區一個七品編修,他們要來做什麽?不過是個隨手可棄的馬前卒罷了。我沒那麽重要,他們也沒父親以為的那麽看重我。”陸離清楚地點出事實。
陸聞歎了口氣,隻得無奈的點了點頭。其實不點頭也沒辦法,他說服不了陸離更無法代替他做決定。陸離肯現在解釋給他聽,已經算是給他這個做父親的面子了。要知道,他還記得幾個月前在泉州書房還有不久前就在這個府裡,這個兒子是怎麽威脅他的。
“父親可還有什麽事?”見陸聞識趣,陸離的臉色也和煦了幾分。
陸聞有些為難,看了看陸暉,陸暉僵硬著一張臉並不說說話。
陸離也不著急,寬大的袖袍下的手正握著謝安瀾地手把玩。謝安瀾自然也不會自己吃悶虧,伸出手指頭撓了撓他的掌心,對上陸離投過來的目光挑釁的揚了揚眉梢。看著這對夫妻在這邊“深情對視”,陸夫人有些忍無可忍,沉聲道:“老四,聽說你跟臨風書院的東臨先生相熟,你去要一封臨風書院的入學名額來。”
原本深情對視的兩個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陸夫人,陸離又若有所思地將眼光轉向了陸暉。
陸暉卻像是被一隻被人踩到了尾巴地貓一般跳了起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謝安瀾一臉怪異地看著陸暉,“大哥,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發什麽瘋呢?其他人也有些奇怪地看向陸暉,無論同意還是拒絕,陸離不是還沒有說話麽?陸暉怎麽就著急了呢?
陸暉卻是被陸離眼中那種帶著漫不經心的了然意味給刺激到了。他甚至覺得陸離的臉上都全是對他的嘲弄和得意,雖然在場的人眼中陸離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一如往常的淡漠。
“暉兒!”陸聞皺眉沉聲道,為了長子的過度敏感而不悅。
陸暉一僵,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自己坐了下來。
陸離這才看向陸聞道:“陸家雖然沒有去國子監的名額,但是本家卻應該不少才是。”本家當官的人多,名額自然也多。就算不夠,能夠弄到的渠道也多得多,陸家不至於連個宋陸暉去國子監的名額也弄不到吧?
陸夫人輕哼一聲道:“我們說得是臨風書院,你扯什麽國子監?若是不想替你大哥出力,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