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曹修文的謝安瀾回到家中,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把玩著手中的小玩意。一個看似很不起眼的小玩意兒,仿佛就是一個隨身帶著的小飾品。謝安瀾想了想,手指靈巧的將這小東西拆成了幾塊更小的,然後重新組裝出來。看著眼前變了一個形狀的東西,謝安瀾歎了口氣。
“陸離,你倒真是個人才!”
這是千機箭最核心的部分,但是跟謝安瀾前些日子買回來的千機箭殘圖已經有很大的區別了。之前她一直看到陸離在擺弄這個,說是既然做不出來一模一樣的,那就改成自己能做出來的。這個東西做得很精巧,除了最核心的這一塊以外,別的都是隨手可得,隨手可棄的東西。很顯然陸離當場就將這東西給拆掉扔了,又將核心零件改變了形狀放在了隨手的袖袋裡,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低頭想了想,謝安瀾低頭在桌邊的抽屜裡翻找起來。
“少夫人,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來了。”門外,陸英恭聲稟告道。
謝安瀾微微挑眉,淡淡道:“他們來得倒是不快。請到大廳吧。”
“是,少夫人。”
來的客人正是刑部的那位馬大人以及柳浮雲,兩人身後還跟著幾個官差之類的人物。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謝安瀾,兩人眼中都有一絲驚豔閃過。
可上雍第一美人沈含雙平分秋色的容貌,曾經還被穆家大小姐揚言可取代沈含雙第一美人名號的女子。謝安瀾雖然並不經常出現在京城的各種場合中,但是名聲卻是一點兒也不小。雖然丈夫入獄,但是這位據說出身鄉野的陸少夫人似乎並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
她穿著一身白色繡銀色雲紋的一群,銀色的腰帶系著素腰。脂粉未施,絕美的容顏卻依然明豔動人,只是她此時臉上的神色帶著幾分清冷,顯然是心情不太好。
丈夫突然入獄,心情確實是不該太好。
上雍女子喜好白衣的不少,但是能將一襲白衣也穿出這種清麗絕豔之感的女子卻是絕無僅有的。
“陸少夫人,打擾了。”柳浮雲垂眸,淡淡點頭道。刑部那位馬大人也立刻回過神來,飛快地掩去了眼中的一絲尷尬。
謝安瀾微微點頭道:“見過兩位大人,不知兩位駕臨,有何吩咐?”
柳浮雲道:“在下與馬大人,是為了陸大人而來的。”說得此處,柳浮雲抬起頭來目光定定地盯著謝安瀾的雙眼,道:“不知,夫人對陸大人可有什麽能告訴我們的?”
柳浮雲的眼神並不凶惡,卻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壓力。若是一般閨中女子,被他這麽看著十之**就算不立刻招了也要受不住避開了。只是站在他面前的是謝安瀾,謝安瀾平靜地與他對視,淡淡道:“不知大人想要我說些什麽?”
馬大人見氣氛有些不對,連忙道:“夫人,不知陸大人可學過功夫?”
謝安瀾低眉,唇邊閃過一絲嘲弄地笑意,“大人,外子是個讀書人。莫說是學武功了,這十多年來只怕是會功夫的人他都沒有見過幾個。”
柳浮雲看著謝安瀾道:“但是,以在下所見,少夫人卻似乎身手不弱。”
馬大人有些驚訝地看向謝安瀾,又看了看柳浮雲。他全完沒有看出來眼前這個美麗絕倫的女子竟然稱得上是“身手不弱”。
“柳家消息好靈通。”謝安瀾淡淡道。在坐的兩人卻都聽出了幾分譏諷地問道。謝安瀾說得是柳家消息好靈通,而不是柳大人好眼力。
“其實,兩位大人若是不放心的話,還有一個法子可以試試。”謝安瀾嫣然一笑。
馬大人挑眉,好奇地看著謝安瀾。謝安瀾勾唇一笑,“兩位大人找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去打他一頓,自然就知道他會不會功夫了。不是麽?或者,柳大人並非懷疑夫君,而是懷疑我?”
“……”好狠毒的女子,牢房裡那個好像是她的丈夫吧?
“少夫人說笑了。”柳浮雲淡淡道。柳浮雲倒不是沒懷疑過謝安瀾,不過他們已經查過了,案發的時候謝安瀾就在家裡,哪兒也沒去過。謝安瀾殺了人陸離卻留在現場,無論怎麽想都是不合理的。
謝安瀾笑了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馬大人輕咳了一聲道:“陸夫人,不知我們能否在府裡各處看看?”
謝安瀾大方地點頭道:“自然可以,只是後宅還有個孩子,莫要嚇到她。”
“這是自然。”
得到謝安瀾的允許,馬大人手一揮立刻就有人往府中各處搜尋去了。謝安瀾也不管他們,只是示意陸英跟著不要讓人動了一些不該動的東西。這些話也是當著馬大人和柳浮雲說得,兩人倒也無話可說。
大廳裡,三人坐著喝茶一時寂然無聲。
柳浮雲靠著椅子打量著對面女子的同時,謝安瀾也在打量著柳浮雲。
她跟柳浮雲其實已經算得上有數面之緣了,不過做的這樣近的打量倒還是第一次。來到上雍這麽久,最讓謝安瀾感興趣的人其實不是今科狀元百裡胤,也不是昔日名震上雍的東陵七聖,而是這位柳家十三公子。這位生在名聲敗壞的柳家卻難得的有個好名聲,似乎遇事永遠都處變不驚的浮雲公子。謝安瀾覺得從某些方面看,柳浮雲跟陸離有幾分想象。不過柳浮雲遠沒有陸離自在灑脫,因為他身上還背負著沉重而龐大的柳家。似乎他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不是為了自己一般,包括他的婚姻。雖然京城裡不少人傳說柳浮雲鍾情於沈含雙,但是之前棄了已經在議親的沈含雙接受皇帝賜婚,柳浮雲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與高陽郡王府退婚之後,柳浮雲也並沒有立刻再與沈含雙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