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你來晚了,可要自罰一杯。”百裡胤笑道。
“一杯怎麽夠?至少三杯!”有人跟著起哄道。
陸離微微挑眉,淡笑道:“我靠孔元皓也還沒有到,他比我來得晚,待會兒豈不是要自罰六杯?百裡長安,我會告訴他是你提議的。”
百裡胤立刻無奈的歎氣道:“少雍兄,背後告狀非君子所為。”
“所以,我會當面告訴孔元皓的。”
“告訴我什麽?!”不遠處傳來孔聿之含笑地聲音,“剛一來就聽到陸兄在念在下的名字,真是榮幸之至啊。”
陸離轉身道:“百裡長安說來晚的罰酒九杯。”
“陸少雍!”百裡胤怒吼,其他人卻沒有那麽好心替百裡胤澄清事實,反正都是玩,玩誰不一樣呢?紛紛跟著起哄,“罰酒!罰酒!”
眾怒難犯,孔聿之只能怒視跟他最相熟的百裡胤,“百裡長安,這筆帳我記下了!”
百裡胤摸摸鼻子聳肩表示他也沒辦法,他還覺得冤枉呢。
眾人已經七手八腳的將孔聿之拉了過來,壓到凳子上坐下。旁邊立刻有人奉上了酒水,孔聿之無奈,隻得接過一飲而盡。其實這些酒水並不容易醉人,陸家準備的都是味道清淡的酒水。畢竟壽宴要晚上才會開,如果在這之前賓客就都喝醉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這些人鬧歸鬧,也都是有分寸的。孔聿之酒量並不差,就算一口氣喝上九杯酒,休息一會兒也就過了。
這些人鬧得歡,卻沒注意到陸離已經不動聲色地退到後面去了。歡樂的眾人也就順便忘了原本陸離才是他們討伐的對象。
誰讓孔聿之來的比陸離還晚呢。
“少雍好手段。”曹修文拎著一壺酒走到陸離對面坐下,憋了一眼不遠處還在鬧騰的眾人笑道。
陸離淡淡一笑,“思賢進來可好?”
曹修文聳聳肩道:“在翰林院不都是那樣,整天抄抄寫寫罷了,倒是沒有少雍的日子過得充實有趣。”
陸離搖搖頭,問道:“曹大人那邊,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陸離問的是他離開泉州之前與曹禺擬定的那些計劃,這大半年曹禺一直在忙這些事情。京城裡如今盯著泉州知府這個位置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不過是之前一些都還在起步,所以才沒有人動手罷了。如今已經快要接近尾聲,基本上就等於等著驗收成果了,這個時候將曹禺調走就等於白撿一個政績。就連理由的是光明正大的,曹禺在泉州已經數年,確實是到了升遷調職的時候了。
曹修文點頭,稍微壓低了聲音道:“是,前幾天父親來信說最多再有三個月,就差不多大體竣工了。有一部分已經投入了使用,效果十分不錯。”
陸離點頭道:“曹大人辛苦大半年,不僅僅是造福泉州百姓,更是功在社稷。”曹禺修的那些路,真正的作用要等到又戰事發生的時候才會看得最清楚。
曹修文有些無奈地苦笑,“父親只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祖父說,吏部那邊已經打算調父親回京光祿寺卿。”
陸離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微微蹙眉。光祿寺卿是光祿寺最高長官,而且泉州知府是從四品,光祿寺卿卻是正四品,又是京官,按說曹禺是升官了。但是其實誰都明白,朝廷五寺之中,除了大理寺和主管與外邦接洽的鴻臚寺以外,其他三寺基本上是單純為皇室服務而存在的。若是認真劃分,他們的只能應該是屬於宗人府和內務府的管轄范圍。這些年鴻臚寺的職權更是被禮部取代大半,也變得可有可無了。唯一有實權的其實只有與督察院,刑部並稱三司的大理寺。如果曹禺升任大理寺卿,那麽他確實是升官了。但是如果是光祿寺卿,那是明升暗降,一個不小心,曹禺就可能在光祿寺卿這個職位上待上一輩子了。
“曹老大人怎麽說?”陸離問道。
曹修文輕歎了口氣,無奈地道:“祖父能怎麽說?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前祖父就說過,父親這次無論是平調還是升職只怕都不會樂觀。”只是他沒想到,父親做出了這麽大的貢獻依然還是無法改變陛下對曹家的不喜。
陸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勞煩思賢兄回去稟告老大人,陸離冒昧想要上門拜訪。”
曹修文一怔,想要說什麽陸離搖搖他示意他以後再說。
“你倆在說什麽呢?”旁邊終於擺脫了眾人的百裡胤和孔聿之走了過來。孔聿之剛剛喝了酒,臉上有些泛紅。
陸離道:“沒什麽,好些日子不見曹思賢,閑聊幾句。”
孔聿之笑道:“對了,少雍不說我險些忘了,你們也算是半個同鄉。”
陸離瞥了他一眼,“我們本來就是同鄉。”曹修文是京城出生長大的,他也是京城出生長大的。之後他跟陸聞回了泉州,沒幾年曹修文跟曹禺也到了泉州,如今又都回了京城,不是同鄉是什麽?
孔聿之莞爾一笑,豎起大拇指稱讚道:“言之有理。”
兩人也在旁邊坐了下來,其他人看到這邊四個人湊成一個小團,倒也沒有立刻都湊過來。只是紛紛朝這邊多看了幾眼罷了。
陸離挑眉看著兩人並不說話,百裡胤無奈的苦笑,低聲道:“少雍兄,今兒早朝的事情,你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