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剛來的時候就把孫一菲給收拾了一頓,就是後來跟她相處的這段日子裡也看得出來這位小姑娘的性子可沒有她長得這麽精致。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養大的,好好一個姑娘家性子特別糙,而且看她收拾孫一菲的手段,顯然還是從小就練過的,就連蘇茹都很意外,畢竟前世的時候沈月蘭可不是這副模樣,對待外人永遠高貴不可攀的樣子,行為舉止也是十分優雅的。
哪像現在,簡直就是個嗆死人不償命的,若不是前世曾經遭受過她的背叛,就她現在這種性子,還真讓蘇茹感興趣,甚至有種想要跟她做朋友的衝動。
只是想到前世的教訓,蘇茹才忍著心頭那股躁動,對待沈月蘭也非常的冷漠。
沈月蘭輕歎一聲,無趣的趴在桌子上,絲毫不在意自己本該是淑女的人設,悄悄嘀咕道:“你這小姑娘還真不好接近,明明以前就那麽可愛的說。”
蘇茹耳朵一動,眉頭卻是皺起來。
以前可愛?她這一世跟沈月蘭有過接觸嗎?
她回頭瞥了一眼沈月蘭,面無表情的問道,“我們倆以前見過?”
這麽久以來,還是蘇茹頭一回跟她主動說話,沈月蘭驚的抬起頭來,眼神亮的嚇人,灼灼的盯著她,“你想起來了?”
蘇茹眉頭皺的更緊,“我不記得我見過你。”
她們倆除開前世的交集之外,這一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認識的機會。
沈月蘭本就是天之驕子,而她在重生以前卻是個在蘇家受氣的小丫頭,每天光是想辦法填飽肚子都就夠讓她愁的了,如果真的認識像沈月蘭這樣身份的人她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更何況,東鄉距離京城十萬八千裡,她們怎麽可能認識?
“你果然忘記了。”沈月蘭又趴回了桌子上,一臉鬱悶的說道。
孫一菲在旁邊聽得又忍不住好奇了,看看沈月蘭又看看蘇茹,也不覺得這兩人能有什麽交集。
畢竟蘇茹一家子是從鄉下搬到城裡的泥腿子,而沈月蘭一看就是從小養在城裡的,這兩人怎麽可能認識?
孫一菲頓時覺得肯定是沈月蘭這女的用心險惡,故意撒謊想跟蘇茹套近乎,肯定也是知道了蘇茹是個天才,能做出那種很厲害的藥丸才會這麽處心積慮跟自己作對的!
蘇茹看沈月蘭這幅樣子,倒是一頭霧水。
沈月蘭鬱悶了好一會兒,才甕聲甕氣的說道,“你還記得你五歲那年的時候,你們東鄉發生的事情嗎?”
蘇茹一臉茫然。
五歲?這些記憶對她而言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她怎麽可能還記得?
“我七歲的時候,被那些破壞分子擄去了一個小鎮上,那個時候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裡,那個時候小黑屋裡還有另外一個小孩兒,她叫蘇茹,是東鄉生產隊蘇家的一個小孫女。”
沈月蘭看她是真的不記得了,歎了口氣說道。
“當時要不是那個小姑娘跟她的家人幫我逃出去,可能就沒有現在的沈月蘭了。”
“你說的那個小姑娘是我?”蘇茹一頭霧水的說道,她完全不記得有過這麽一回事兒。
“算了,你忘記就忘記了吧。”沈月蘭哼了一聲,“反正我也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說著她就掏出一本書遮住自己的臉,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蘇茹努力想了半天也沒記起沈月蘭說的這件陳年舊事,懷疑的盯了她一會兒,才又繼續安靜看書。
孫一菲坐在她旁邊,有心想好好跟她說幾句話,可看蘇茹冷冰冰的樣子,再想想之前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原本鼓足的勇氣立馬就泄了,也拿起課本認認真真的看起來。
這個年代上高中,想要好好學習全憑自覺,老師們雖然講課仔細認真,但是奈何這個時候讀書並不是為了考大學,所以很多學生來學校上課都是為了平時不在家乾活。
例如孫一菲,她若是不來學校上課,就得在家裡做家務乾活,沒準還要被家裡的大人罵幾句,到了能結婚的年紀就直接把她給嫁出去。
可若是上了學就不一樣了,好歹也是個知識青年,有的時候學校養的豬殺了,還能混上一頓肉吃,就算畢了業,也能比那些文盲有學問,安排工作都能提高一個籌碼。
所以班上的學習氛圍非常濃厚,就連孫一菲都知道,多學一些東西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蘇茹放學後,照例沒有理會守在校門口的劉曉美。
遠遠地看見,就直接快速走開了。
對於這個劉曉美堅持不懈的倔勁兒她還真是佩服,這些日子每天都想堵她,可是就沒有一次成功的,這股韌勁兒要是放在其它正事兒上面多好?
這一整天,蘇茹心裡都惦記著沈月蘭說的那件事情。
五歲的記憶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她還真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發生過那件事情。
如果沈月蘭說的是真話,那麽……前世沈月蘭那樣的天之驕女會出手幫助自己,甚至還對她那麽好,似乎就有了理由。
她前世碰見沈月蘭的時候,才剛剛得到符醫傳承不久,依舊很狼狽,可是沈月蘭卻莫名其妙的對她好, 足足花了好幾年,她才從最初的防備漸漸地選擇信任她。
那個時候她曾經問過沈月蘭為什麽要對她好,可沈月蘭卻從未正面回答過她。
若是真的是今天她說的這個理由,那麽前世沈月蘭不願意提及,也是不想讓她回想起那些傷心事吧。
回家的路上,蘇茹心裡有些莫名的慌亂。
回到家中,家裡卻來了客人。
蘇茹一進門就瞧見了之前曾經在蘇家大宅院那邊見到過的三奶奶,這會兒她正跟她的丈夫蘇世傑和張杏花笑吟吟的聊著天,瞧見她回來了,還十分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三奶奶?三爺爺?”
上次大宅院的時候,這兩位老人曾阻攔過那位蘇老爺子,雖然沒有成功,不過這人情她卻是記下了。
所以對於這兩個人,她倒是沒有太過排斥,只是好奇這兩人怎麽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