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乙一臉喜色地來稟報:“大軍在幾日前就啟程了。不出十日,就能趕回京城。”
綺雲輕聲笑道:“殿下這是趕回來見孩子呢!”
周院使說過,一雙孩子隨時都會早產臨盆。這幾日,陸明玉不管到哪兒,周院使和四個接生嬤嬤就跟著到哪兒。
陸明玉笑著嗯了一聲,右手撫上高高隆起的肚子。
肚中的一雙孩子,似是感受到了親娘的愉悅,拳打腳踢。陸明玉的肚皮都被兩個孩子鬧騰得變了形。
陸明玉笑著輕嘶一聲:“這兩個小混帳,整日在我肚子裡鬧騰。等他們出生睜眼了,我非先揍他們一頓不可。”
一席話,惹得身邊人都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門房小廝跑來稟報,慧安公主來了。
慧安公主隔兩三日就來一回,對二皇子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陸明玉起身沒迎幾步,慧安公主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快些坐下歇著。”慧安公主連聲催促:“瞧瞧你挺著這麽大的肚子,不好生待著,還起身迎我做什麽。又不是外人,別講究這些虛禮。”
陸明玉也沒和她客氣,笑著坐了下來。
正巧孩子又在肚子裡鬧騰,將肚皮撐起高高的一塊。
慧安公主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不過,每見一回,還是要驚歎一回:“孩子在肚中也太能鬧騰了。”
可不是麽?
陸明玉笑著歎道:“現在到了晚上,根本睡不安穩。兩個孩子輪流鬧騰,肚子動個不停,哪裡睡得著。”
慧安公主偶爾總要冒些酸:“別人羨慕你還來不及,你倒嫌棄兩個孩子鬧騰。”
陸明玉知道慧安公主的心結,也沒和她計較。
慧安公主自知這麽說話不妥,很快扯開話題,說起了宮中諸事。
陸明玉整日待在府裡,來來回回就身邊幾張臉孔,無聊又氣悶。聽慧安公主八卦毒舌,倒也有趣。
……
try{mad1('gad2');} catch(ex){} 譬如,延禧宮的孟妃,養了幾個月的傷,傷勢一日日好轉。就有些耐不住了。在永嘉帝前去探望的時候,張口央求要出寢宮。
永嘉帝沒允,話也說得重:“你犯下大錯,安生在寢宮裡待著,這宮裡宮外也消停。”
孟妃沒料到永嘉帝這般絕情,當時便哭鬧了起來。
永嘉帝哄了幾句,見孟妃還是不肯罷休,索性起身走人。氣得孟妃整整一日沒吃飯,奈何餓到第二天也沒見天子回轉心意,隻得委委屈屈地收拾了脾氣,繼續在延禧宮裡苦熬。
永嘉帝為何忽然對孟妃忽然冷淡無情了?
這當然也是有原因的。
一個月前,喬皇后不知從哪兒選了一個美人,送到了永嘉帝身邊。
這個美人年方十六,新鮮嬌嫩,容貌嬌美,明媚活潑,一顰一笑的模樣頗有幾分肖似年輕時的孟妃。
喬皇后獻美的時機選得恰到好處。正好是邳州大勝捷報頻傳之時。永嘉帝心情愉快,也有納美的興致。
這個美人得了寵,被封為王美人。正新鮮熱乎,永嘉帝有了新人,對心頭摯愛的孟妃自然也就淡了幾分。
孟妃雖然被關在延禧宮,卻不瞎也不聾,知道這個王美人後,著實氣了一場。奈何再氣也沒用,她不能出寢宮,自然也沒辦法出手去對付打王美人。
“……想想可真是解氣。”
慧安公主一臉暢快的笑意:“孟妃仗著父皇偏寵,不將母后放在眼底。如今她也該嘗嘗什麽是失寵什麽是被冷落的滋味了。”
陸明玉微微一笑:“這位王美人,真的很受寵嗎?”
慧安公主撇撇嘴:“也不知母后從哪兒尋來的美人,不算最頂尖的美貌,勝在年輕活潑,和孟妃年輕的時候像了五六分。”
所以,說到底,永嘉帝喜歡的還是孟妃。王美人能得天子青睞,也是因為她生得像孟妃的緣故。
不過,后宮有人能分走永嘉帝的寵愛,總是一樁好事。
王美人是喬皇后選出來的人,對喬皇后分外恭敬。得了天子寵愛,王美人也沒飄上天,每日老老實實去椒房殿請安。在永嘉帝面前,也時常提起喬皇后。
try{mad1('gad2');} catch(ex){} 又因太子在邳州表現出色,永嘉帝近來去椒房殿的次數也多了不少。
在有心人看來,這是孟妃即將失寵的征兆。
陸明玉悠然笑道:“母后早就該這麽做了。”
慧安公主瞥了陸明玉一眼,壓低聲音道:“我問過母后,母后說,這是你私下出的主意。”
陸明玉沒有否認:“孟妃受了重傷,要臥榻養傷。這麽難得的好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慧安公主想了想, 笑了起來:“你說得沒錯,這確實是最好的時機。”
永嘉帝喜新也念舊。后宮裡的年輕嬪妃也有不少,卻從來沒人能奪走孟妃的專寵。眼下孟妃犯下大錯,又要養傷,不能伺候枕席。
王美人的出現,正好填補了空白。永嘉帝出於移情也好,出於新鮮也罷,反正,王美人已經成了后宮新寵。
……
慧安公主和陸明玉在閑話的時候,這位傳聞中的王美人,正在椒房殿裡請安。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年輕貌美的王美人,眉眼生動鮮活,笑起來像枝頭開放的鮮花。
喬皇后看在眼裡,也覺賞心悅目,笑著說道:“免禮,平身。”
王美人生得像孟妃,言行舉止也刻意練過。
不過,在喬皇后面前,她頗為老實規矩,將那些獻媚的做派都收拾了起來,謝了喬皇后恩典。
喬皇后暗中花了不少心思,才挑選又調教了一個王美人出來,對她十分和氣:“在本宮面前,不必拘謹。”
王美人抿唇一笑,聲音嬌脆:“皇后娘娘待臣妾寬厚,是臣妾的福氣。臣妾焉能輕浮肆意,不敬娘娘。”
喬皇后聽得心中舒泰。
是啊,再受寵也是妾。
在正妻面前只有低頭的份。
以前,是她太過隱忍,是她對丈夫存著不該有的奢望。如今,她冷靜清醒了,對永嘉帝再無眷念。日子反而暢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