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大喝,成功地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成功地讓卿雲歌停住了腳步。
她扭過頭去,看向聲音的來源,發現正是方才那位修為達到了幻階八段巔峰的學員,然而因為不符合四靈學院的入學標準,所以直接被剔除了。
許是因為有些不甘心,他並沒有離開,然後就看到了這一幕。
“喲,我說你為什麽能不考核就直接通過呢。”那學員看見她轉過頭來,先是愣了一愣,然後呸了一聲,“原來是靠這張臉啊,嘖嘖嘖,本公子還以為四靈學院有什麽了不起,看來也不過如此。”
“大膽!”聽到這麽一句極具侮辱性的話,立馬有四靈學院的導師厲喝出聲,“來人,把這個人趕出去。”
這麽多年了,還是頭一次有人敢對四靈學院出言不敬,簡直是不知好歹,如若傳了出去,四靈學院的面子該往哪裡擱?
“我看誰敢跟本公子作對!”那學員看著那幾個導師,冷笑一聲,叱罵道,“你們幾個不過是四靈學院的走狗,地位連四殿麾下的學生都不如,還想把本公子趕出去,你們是想被我紀家報復嗎?!”
紀家!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瞳孔都不禁縮了縮。
原來眼前這個狂妄囂張的學員竟然出身於十大玄法世家排名第十的紀家,縱然只是一個最後的名次,但也不是平常人可以相媲美的,再弱的十大玄法世家,也要比普通家族強上百倍。
他們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將這位來自紀家的學員惹得如此不痛快,但都抱著看好戲的想法,在一旁看著接下來即將會發生什麽。
然而,果不其然,先前呵斥出聲的導師立馬頓住了。
誠如這個學員所言,他區區一個四靈學院的普通導師,根本無法和紀家相抗。
而且從眼前這個學員的自稱來看,就算不是紀家的天才子弟,也是嫡系血脈,因為庶系可沒有資格自稱“本公子”。
“呵呵……紀家?”就在一片騷動之中,一聲輕笑憑空響起,帶著幾分輕蔑,幾分不屑和幾分譏誚,笑聲落下之後,那道清靈淡然的聲音接著說道,“如此大的口氣,我還以為你是夢家少主夢玉染的老子。”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正想知道是誰竟然敢對著紀家公子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不由地朝那道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見到一個紅裙少女站在不遠處,正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位紀家公子,眼神憐憫而冷漠。
然而在看清楚那少女的容顏時,眾人又不由齊齊地倒吸了一口氣。
那是一張一看就難以忘懷的臉。
陽光之下,她眉目如畫,一襲紅裙在空中飄舞,露出白皙的腳踝。
更加令人驚奇的是,那雙眼眸竟然是罕見的玫瑰紫色,玲瓏剔透,如玉微涼。
可她的瞳底,此刻卻是化不去的冰冷。
那位紀家公子聽到這麽一句不屑的話,而說出這句話的人還是那個沒有考核就直接通過的少女。
即便被她的容顏所攝,依然暴怒不已:“你說誰?你再說一遍?!”
因為怒氣的緣故,這位紀家公子的身上已經隱隱有了光芒在波動,正是玄力凝聚的象征。
“我說……”像是絲毫不為那滔天的怒氣所動,卿雲歌只是輕輕地瞥了他一眼,櫻唇一彎,笑得輕蔑而冷淡,“既然知道自己長得醜,就別出來嚇人,我膽小,怕被你嚇出病來。”
她從來都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但如果有人上門挑釁,她還要擺出一副恭恭順順的模樣,那還真是不符合她的性子了。
敢找茬兒?
懟不死你算她輸。
此話一出,在場圍觀的好多人直接大笑出聲,有些前來參加考核的學員甚至還直接笑彎了腰。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話說的真有才。”
“哎你還別說,我瞧著那紀家公子那張鞋拔子臉,就覺得犯惡心。”
“就是,自己張得難看還出來嚇人,簡直是天大的罪過。”
“也不知道著少女究竟是什麽背景,竟然敢這樣埋汰紀家公子。”
“嘖嘖,我有預感,今天有好戲看了。”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冷眼旁觀,有人搖頭歎惋。
就連那個面色無比冷淡的羅季宇,此刻也不禁看了一眼這個無比囂張的紅裙少女。
聽著眾人毫不留情的嘲笑,那位紀家公子更是怒火滔天。
但礙於這裡並不能動手,只能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少女,指著她叫罵:“臭小娘皮,報上名來,本公子要是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本公子就不叫紀梧立!”
紀梧立身為紀家的嫡系公子,從來沒有被這樣不敬的對待過,一時間被氣得腦子都發蒙。
他並不知道眼前的少女究竟是什麽背景,但在他看來,這個少女並非其他九大世家中人,所以他並不在乎得罪眼前的人會有怎樣的後果,反正天大地大,他都有紀家給他撐著,一個沒有來歷的少女,難不成還會翻了天?
中州界因為立於整個混沌大陸的正中央,並不同於四國所在的四洲界,這裡群集著各大宗門和世家,而紀家也正是中州界的一大家族。
在這些世家和宗門眼中,世俗皇朝根本不被他們放在眼裡,所以盡管十幾天前卿雲歌已經聞名了整個四國,但中州界依舊對她一無所知。
而中州界更是以實力為尊,縱然擁有著傾國傾城的容顏在這個地方的人的眼中,並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
這麽多年來,世俗皇朝中那麽多人,也唯有第一世子容瑾淮,才被這些大家族和宗門所認可。
然而紀梧立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這句話剛剛落地,只聽“撲通——”一聲,他就被迎面而來的一隻腳直接踹飛了過去。
那隻腳的力度之大,讓他足足飛了十幾米,然後狠狠地撞在了牆上,連帶著牆面都顫動了一下。
“長得醜,嘴巴也臭。”這邊,卿雲歌一臉淡定地收回了右腳,像是覺得自己方才那一腳髒了自己的鞋子,還頗為嫌棄地在地上蹭了蹭,然後直接轉身,不緊不慢道,“我看你確實不用叫‘肌無力’,叫雞吃屎挺不錯的。”
因為先前的那些事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兩個人身上,忽然看到紀梧立被踹飛,正還震驚著,然後又冷不丁聽到卿雲歌這麽一句話,再度笑得死去活來。
“哈哈哈……肌無力,雞吃屎,原來這位紀公子的名字是這個意思啊。”
“有才,太有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紀公子出生的時候,有一隻雞在紀家家主身上拉了一泡屎,所以紀家家住才給他兒子取了這麽一個名字。”
“你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要不然哪個父親會給兒子取個這種低俗的名字,還十大玄法世家呢,還沒有人家鄉下人博學。”
本來已經打算走掉得羅季宇聽到這段話,也不禁搖了搖頭,又多看了紅裙少女一眼,然後才收回了目光,朝著最終考驗的目的地走去。
他本來就十分看不慣這些大世家出身的公子哥,明明自己還沒有什麽實力,卻仗著家族實力為非作歹,恃強凌弱。
好好的一個家族,就是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才會走向衰弱。
曾經他也曾遭遇過類似的事情,然後他將那個大家族的公子哥直接打殘掉了,雖然有些好奇眼前這個少女會如何處置這件事情,但畢竟跟他無關,他並不在乎。
對他來說,他的生命裡,只有提升實力這一件事情。
只有實力強,別人才會看得起你。
眾人仍笑著,一時間,連考核都停了下來,都在圍觀著這一幕。
而倒在那裡的紀梧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踹的有些發蒙,他隻感覺腦袋暈乎乎的,屁股有些疼痛。
雖然以他的修為,這一腳並沒有造成什麽傷害,可這一腳,委實讓他丟了面子。
所以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沒有絲毫背景和實力的少女竟然敢對他動手,他雖然在紀家之內天賦不算頂尖,但也是中等偏上,哪一個人見著他不都是恭恭敬敬?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紀家第一順位繼承人同父同母的哥哥,何時又曾遭受過這樣的屈辱?何時敢有這麽多人嘲笑他?
紀梧立捂著屁股,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眼神陰冷地掃視了一圈周圍,成功地讓那些看笑話的人閉了嘴。
這才將視線放到了眼前這個自己看不上的少女身上,他冷笑一聲:“很好,很好,你成功地惹怒了本公子,看在你有這麽大的本事,本公子給你個面子,立馬,從這裡滾出去!”
這一句話是被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眾人微微噤聲,心中都不禁為那個紅衣少女感到憐憫,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得罪十大玄法世家內的少爺?
就算人家紀家只是第十名,也不知你一個來歷不明的無名小輩可以相比擬的。
這下好了,就算通過了考核,也進不了四靈學院的大門。
聽到這句話,卿雲歌腳步連頓都沒有頓一下,聲音輕飄飄地從前方傳來:“你算個什麽東西,我的面子,你也給的起?”
聲音雖然輕,但帶著不可察覺的凜冽殺機,像是再有人前進一步,就要被那殺機斬下頭顱。
此話一出,考核場內又是一陣喧囂,所有人仿佛見鬼了一樣看著那道紅色的身影,就連先前負責測試學員修為等級的老者聽到這句話,都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囂張,實在是太囂張了,瞧瞧人家姑娘的口氣,分明沒把你紀家放在眼裡。
“天啊,我是不是聽錯了,這少女居然說紀家公子算什麽東西?”
“這位同學,你應該沒聽錯,因為我聽得也是這麽一句話。”
“完了,這下紀梧立少爺真的要發怒了。”
“但願一會兒打起來,血不要濺我身上,這可是我剛買的裙子。”
“你找死!”
紀梧立聽到這句話,直接暴怒了,也顧不得這裡並不能打架,全身上下浮起了一層藍色的光來,正是水系玄力的象征,然而還沒有等他出手,便聽見一道聲音冷冷道,“考核場內,不許動手,違反者,廢修為。”
這句話如同一桶冷水兜頭潑下,將紀梧立整個人都澆了個清醒,他緩緩打了一個寒顫,才看見說話的那個人是誰。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他憑空出現在這個考核場內。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緊身服,身姿頎長,胸口處帶著一個徽章,而那個徽章上畫著的正是四靈守護獸之一的白虎。
那麽眼前的年輕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四殿之一白虎殿的學員。
眾人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不由微微地屏住了呼吸。
他們都知道,即便成功地通過了玄靈域,也不一定能進入四殿。
只有天賦極高的學員,才會被四殿收入麾下,那麽這個年輕人的地位一定在白虎殿極高,因為那浩瀚的玄力,就讓人為之震懾。
“行,本公子不打。”紀梧立立馬停止了玄力的凝聚,因為他也知道這個白衣年輕人不是好惹的。
縱然他是紀家公子,在面對白虎殿中的人,也不得不退一步,但被一個平民百姓拂了面子,這口氣他卻咽不下,所以他仍強硬道:“但你們四靈學院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為什麽那個女人沒有考核就可以直接通過?”
聞言,白衣年輕人微微皺眉,他看向負責測試參加考核學員修為的老者,目光裡帶著詢問。
“尊者,因為那個少女有……”然而老者這就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了。
“我說雞吃屎你有沒完沒完?”卿雲歌掏了掏耳朵,極為不耐煩地,“你一直在這裡瞎嚷嚷什麽呢?自己實力達不到學院的標準線,就不允許別人通過?說你吃屎還就是吃屎,滿嘴噴糞。”
“你這個賤女人!”紀梧立被這一連串的話都要氣瘋了,他低吼出聲,“有本事你和本公子打一架,打贏了,本公子就承認你有資格參加最終考驗。”
“沒空,下一個。”卿雲歌聳聳肩,並不想理會。
打架這種事情,真的是勞心費神,能省一場是一場,省下來的功夫她還好煉丹。
“本公子就知道你是走後門來的,連比試一番都不敢。”紀梧立冷笑一聲,“若是你真有實力,怎麽會不敢比試?”
“是啊,我走後門來的,有本事你也走啊。”卿雲歌歪了歪頭,聲音不緊不慢,“你走成功了我會給你鼓掌。”
紀梧立:“……”
老者:“……”
眾人:“……”
都在等待接下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會如何反駁紀梧立這句話,熟料卻得到了這麽個無厘頭的回答,姑娘你實在是太不走尋常路了吧?
聽到這句話,白衣年輕人倒是多看了卿雲歌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麽,他微笑起來:“四靈學院向來很公正,既然紀少爺覺得不服氣,那麽本尊就破這個例,讓你們比試一番,贏了的人,可以直接進入玄靈域,如何?”
一旁的老者聽到這話,不由地焦急起來,然而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說話,只能精神力傳音道:“尊者,那個少女有朱雀殿的資格勳章,我才讓她直接免除下面的考驗的。”
“哦?”聽到資格勳章這四個字,白衣年輕人這才有了興趣,他瞥了少女一眼,才對著老者說道,“不過為何本尊聽說,明焰殿主大人那塊資格勳章,可是向來不給人,你會不會看錯了?”
“這個絕對不會。”老者擦了一把汗,道,“資格勳章上獨有的玄力波動,我還是能分得清的,確確實實是朱雀殿的資格勳章。”
“嗯……”白衣年輕人微微沉吟,思索了不過半秒,才勾起唇角又笑道,“就算有朱雀殿資格勳章又怎麽樣,本尊說出去的話,從來不能食言,他們必須接著打。”
“依尊者所言。”老者也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好得罪,於是只能回了這麽一句。
精神力傳音的時間不過半息,白衣年輕人又看向一旁的紀梧立:“你可願意進行比試?”
聽到這話,紀梧立連連點頭,急聲說道:“我願意!”
“那麽姑娘你……”白衣年輕人扭頭看著站在另一邊的少女,再度詢問。
“不好意思,我不願意。”沒等這句話說完,卿雲歌就直接打斷了,“我可沒聽說四靈學院還有這樣一條規矩。”
“規矩?”白衣年輕人聽到這兩個字,輕輕地重複了一遍,然後笑了一聲,然後聲音直接變冷了,“在這裡,本尊就是規矩!”
下一秒,龐大的玄力直接爆發開來,將整個考核場都籠罩在內。
有些低修為的人甚至已經臉色慘白,肚子裡不斷翻滾著。
然而面對這麽龐大的威勢,卿雲歌依舊巋然不動,但身上卻泛起了不深不淺的黃光,正是幻階六段的象征。
她看著白衣年輕人,氣勢毫不落之,揚眉冷笑道:“好一個你就是規矩,我倒是今天才知曉,四靈學院原來也是用武力來壓人。”
看到這一幕,老者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怎麽他好不容易當一次考核官,就會碰上這麽一堆麻煩的事情?
這個能拿到朱雀殿資格勳章的神秘紅衣少女,紀家少爺紀梧立和這個白衣年輕人,可都不是那麽好得罪的啊。
然而紀梧立雖然也被白衣年輕人的氣勢所壓製著,但他在看到卿雲歌身上的黃光時,眼睛微微一眯,冷笑出聲:“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以武為尊,你一個幻階六段的人,有什麽資格來四靈學院?還不快快和本公子比一場,把這個最終考驗的名額乖乖地送到本公子手裡來。”
在看見卿雲歌真實修為的時候,紀梧立大喜過望。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囂張無比的紅裙少女,其真實實力,居然只有幻階六段,他可是幻階八段巔峰。
不管怎麽樣,這場比試他都贏定了。
聽到紀梧立這一句話,眾人這才看清那道不淺不深的黃光,又是齊齊一驚。
“這少女不過幻階六段,怎麽會免了後面的考核?”
“沒聽人家紀少爺說嘛,這少女嘖嘖嘖,走了後門。”
“嘁,我還以為她有多麽了不起,就算走了後門,拿到玄靈域的考核資格又怎麽樣,她這麽低微的實力,進去也是死。”
“就是,倒不如把這個名額交出來,可不能被這樣浪費掉。”
然而,不同於其他人的嗤笑,白衣年輕人卻微微詫異,他知道自己釋放的這股威壓究竟有多麽大,按理說以這個少女幻階六段的修為,根本承受不住,輕則吐血,重則受傷,可她只是被逼迫著釋放出了玄力,連身子都沒有顫動一下。
倒是有趣……他勾了勾唇,看來這場比試,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
卿雲歌在一片喧囂中依舊面無表情,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紀梧立,挑了挑眉,說道:“你確定要跟我比?”
“廢話,囉嗦什麽,趕緊!”紀梧立眸中有著貪婪,“你一個小小的幻階六段本公子要還是打不過,那麽本公子就當場學狗叫。”
“很好,記住你這句話。”卿雲歌勾了勾唇,笑得邪肆而狂妄,“一會兒我很期待,你學狗叫。”
她連魂階都能打個平手,區區一個幻階八段巔峰,她還沒看在眼裡,既然這位紀梧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那麽就把他打得說不出話來。
果然,在這裡所有道理都說不通,只能用拳頭說話,拳頭硬才是王道。
“不知好歹!”紀梧立冷哼一聲,率先出手,身體上又浮現出了一層淡藍色的光芒來,他抬起雙手,握掌成拳,惡狠狠地說道,“讓你試一試,本公子的天品玄訣《水波術》!”
《水波術》是天品下級玄訣,用水元素化為波濤海浪,給對手造成嚴重的傷害。
便見空氣猛地震蕩起來,面前出現了一層水做的幕簾,下一秒,那幕簾劇烈地抖動起來,朝著紅裙少女的方向飛去。
“來,試一試……我的《鳳火燎原》!”卿雲歌同樣伸出手來,玫瑰紫色的瞳中不畏不懼。
只見掌心中驀地騰起了一團灼熱的火焰,那火焰不斷擴大,然後竟然變成了一直碩大的神鳥。
神鳥昂首,然後仰天嘶鳴一聲,直直地和《水波術》撞在了一起,頓時發出了一聲巨鳴,響徹了整個天地。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幕,那個負責考核玄力屬性的年輕人也死死地睜大了雙眸。
他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眼中滿是興奮,低聲喃喃:“真的是火系玄訣,竟然真有人沒有火系玄力,就能修煉火系玄訣,一定要把這件事稟報給院長,此等人才,必須要留下。”
而走了一半的羅季宇偏頭看到這一幕時,也不禁微微吃驚,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松動。
他先前注意到了他身後這個紅裙少女測試玄力屬性的時候,他記得清清楚楚,那顆透明的球狀體明明變成了紫色,那是暗系玄力的代表,怎麽這個少女居然能用出火系玄訣?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玄力,也可以修煉玄訣麽?
一時間,羅季宇沉思了起來,這一幕超出了他的常識,但也讓他感到了興奮,連帶著血液都沸騰起來。
他忽然就很想和這個少女打上一架,好知道為什麽她沒有火系玄力也能修煉火系玄訣。
於是他停下來去往最終考驗的腳步,站在那裡,看著這一場打鬥。
然而沒有人知道,在四靈學院內部,還有兩個人,透過一塊巨大的透明薄幕,也在看著這一場比試。
“這就是那個你把資格勳章給出去的小女孩?”女人的聲音冷冷冰冰,帶著一絲威嚴和多年歲月沉澱後獨有的魅力,宛若一杯烈酒,深入人心。
“是啊。”明焰點了點頭。
“倒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女人的聲音依舊很冷,仿佛寒冰大陸上的皓皓冰山,“這麽多年都沒人能得到你的青睞,區區一個幻階六段的小丫頭,就讓你把資格勳章送了出去?”
“阿影你不懂啦。”明焰看著面前的那個紅裙少女,笑道,“這個小姑娘,可不簡單啊。”
女人正是四靈學院的院長影溶月,她全身籠罩在黑色的緊身服裡,連容顏也被面紗遮住,只露出了一雙深灰色的眸子來。
那雙眸子裡的冷意,足以冰封整個迷失海洋。
“你說的是沒有火系玄力就可以修煉火系玄訣?”影溶月冷冷道,像是這件事對她來說十分的微不足道,“明焰,這點還不夠。”
“不不不,我給出資格勳章的時候,其實並不知道這件事。”明焰搖了搖頭,“那日他來找我的時候,我雖然將這枚資格勳章給出去了,但是我也去看了那個少女一眼,然後我發現了一件事。”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然後看著影溶月。
“有話快說。”影溶月皺起了眉頭,心情顯然十分不好。
“好啦好啦,不打趣你啦。”明焰摸了摸鼻子,才道,“我發現這個少女身上,有朱雀之靈,而且朱雀之靈,已經認她為主。”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影溶月萬年不變的神色才微微松動了一下,她輕聲問了一句:“她是朱雀之靈的主人?可她並非是朱雀皇族的後裔。”
“這我也不知道了,朱雀之靈選擇她的原因是什麽都不重要。”明焰雙眸微微沉了下來,低聲道,“重要的是,如果她能成功地通過玄靈域,那麽朱雀殿的那本玄訣,終於有人可以修煉了,我等這個人,已經等了幾百年了。”
聽到這句話,影溶月罕見地沉默了下來,。
雀殿的實力之所以在四殿之內是最差的,那就是朱雀殿傳承的那本玄訣,只有身懷朱雀之靈的人才能修煉。
而自四靈學院萬年前創立至今,能修煉那本玄訣的人,只有兩個。
沉默了好久,影溶月忽然開口了,聲音很低很輕:“明焰你知道麽,四靈晶石只剩下最後四個了。”
“什麽?!”聞言,明焰不由地吃了一驚,“怎麽會消耗地那麽快?”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這一次玄靈域開啟完畢後,就要徹底封閉了。”影溶月低低地歎息了一聲,“可是,還是沒有人能得到玄靈域的認可啊。”
之所以四靈學院每次招生都用玄靈域作為最終考驗,就是因為玄靈域之內,有著上古四靈守護獸朱雀、玄武、青龍和白虎的傳承。
可這麽久過去了,縱然有著無數驚才絕豔,天資聰慧的學員,可依舊沒有任何一個人,得到這部分穿承。
如若這一次還沒有人得到,那麽四靈守護獸的傳承就要徹底消失了。
“其實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糟糕。”明焰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道,“這一批的學員,要比往年的質量都高,他們中應該有人能得到上古四靈守護獸的傳承。”
“但願如此……”影溶月的目光落在那塊巨大的薄幕上,目光仿佛抵達了久遠的未來,她輕聲說,“人族的興亡,就靠他們了。”
“瞧你這話說的,這不是還有你呢嗎?”不知道為何,明焰忽然從這句話裡聽出了一絲傷感,她勸慰道,“只要有你在,人族是不會倒的。”
“呵呵……”聞言,影溶月輕笑了一聲,笑聲意味不明,“我可不是不死的存在,照看不了人族一輩子。”
“還有,你說錯了,人族不是因為我不會倒,而是因為那個男人。”
“只可惜,他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啊……”
……
考核場內,卿雲歌和紀梧立對峙著,只見天空中的鳳鳥和水波誰也不讓誰,成分庭抗禮之勢,似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然而下一秒,令所有人都感到吃驚的是,那隻由火化成的鳳鳥,竟然再度變大,然後張開嘴巴,直接將那一大片水波都吞了進去,緊接著鳳鳥的顏色和光澤依舊沒有黯淡,它仰天嘶鳴一聲,直直地朝著紀梧立飛去。
只聽“噗——”的一聲,紀梧立整個人都被火焰化作的鳳鳥包裹在內,他已經感受到了皮膚被灼燒的痛感,不禁慘叫出聲,然而火焰卻沒有半點平息,依舊燒灼著,毫不留情。
不知道是什麽火焰,一時間,他竟然連水系玄力都無法凝聚,無法凝聚玄力,便無法用水系玄訣來療傷,所以只能任由火焰在他身上竄動著,連聲痛呼。
“不可能的,不可能!”紀梧立一邊痛嚎著,一邊歇斯底裡地驚叫出聲,“你一個幻階六段,怎麽可能打過我?不可能的,你作弊!”
腦海裡一直回想著一句話,那就是——他怎麽可能輸?!
“呵……”聽到這麽一句話,早已停止凝聚玄力的卿雲歌微微冷笑一聲,“別說這些沒用的話,說好的學狗叫呢?叫啊。”
此話一出,眾人這才從方才那場比試中回歸神來,他們看著在地上不斷打滾的紀梧立,一時間不由嘴角抽搐,不得不說,紀梧立這個樣子,真的就像是一隻被燒了的雞。
“你作弊!我不會叫的。”紀梧立雖然疼得要死,但他仍然死死地咬住牙,笑話,他連比試都輸了,怎麽可能再學狗叫來讓他的形象再跌一層。
“嗯,好啊。”聞言,卿雲歌點了點頭,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朝著地上的紀梧立走了過去,然後就在一片震驚之中,伸出了右腳,果斷地踩在了紀梧立的頭上,柔和的聲音一下子變冷了,宛若刀刃將咽喉一點點割斷:“快點,我還要去玄靈域,沒這個時間陪你耗。”
“你敢這樣對我,我大哥不會放過你的!”腦袋上的疼痛讓紀梧立不禁倒吸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紅衣少女竟然下手如此之狠,但他不可能學狗叫的,所以只能搬出他的大哥,震懾一下這個少女。
“你大哥?”卿雲歌輕笑一聲,“就算你老子來了,你也得給我叫!”
說完,腳下的力度更大了,如若不是紀梧立有著幻階八段巔峰的修為,這一腳下去,恐怕整個腦袋都會碎成無數瓣。
“我叫我叫。”紀梧立又是一聲慘叫,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意志堅定的人,在比他強的人面前,只能選擇屈服,他屈辱地張開嘴,“汪汪汪。”
“大點聲。”對這麽點叫聲十分不滿意,卿雲歌似乎還準備再加大力度。
“汪汪汪!”
紀梧立幾乎是怒吼地叫了出來,然後極度的屈辱讓他的雙眸都變得血紅,身為紀家少爺,何時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叫的不錯,挺像狗的。”卿雲歌收回了腳,然後慢悠悠地轉身,看著那個讓她和紀梧立比試的白衣年輕人,彎了彎唇,笑了起來,但笑容卻很冷,冷得刺骨,“滿意了嗎?”
白衣年輕人不由微微苦笑一聲,得知這本就是自己的不對,所以只能笑笑,說道:“小師妹以後在學院裡,可以報我的名字,我叫……”
“沒興趣知道你叫什麽。”卿雲歌比了一個打住的手勢,看都沒看白衣年輕人一眼,然後朝著最終考驗的方向走去,“還有別叫我小師妹,受不起。”
無語地聳了聳肩,她心想這人還真是有病。
老者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難以想象居然有人會這麽不給白衣年輕人的面子,要知道這個年輕人可是白虎殿殿主唯一一個親傳子弟,其在四靈學院內的地位幾乎要跟殿主們相同。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人家少女確實不在乎這些,畢竟人家以幻階六段的修為就能打得過幻階八段巔峰,此等天賦,可不是常人能比。
白衣年輕人也沒料到自己居然直接被拂了面子,倒也不尷尬,仍舊微笑地站在那裡,目送著紅衣少女遠去的背影。
“這個少女,一定要收到我白虎殿的麾下。”他低聲說道,“那麽下一次四殿之爭,我白虎殿必會奪得頭籌。”
已經走遠的卿雲歌並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記上了,等她走到最終考驗的地方,發現那裡只有數十個人,和外面的成千上萬人簡直是大相徑庭,可以想到,能拿到玄靈域的考核資格是多麽的不容易了。
卿雲歌目光掃視了一圈,正準備隨便找一個位置坐下來,便聽見有個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那聲音清清淡淡,仿佛流水拂過田野,又如清風吹拂臉頰。
“這位姑娘,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才回到家,雪好大直接封路了,明天更新不會遲了。
在這裡還想給看書的姑娘們說一句,因為卿卿是第一次寫書,難免會有不足,對於有些情節的力度可能把握不太好,卿卿希望你們能在評論區多評論,指出我的不足,我日後也好加以改正(*^▽^*)。
我準備修一下前面幾章,修好的話會在題外話裡說。
這本玄幻可能會和瀟湘的其他玄幻不同,因為我把人生融了進去,女主不可能一帆風順,但是這個度我承認我沒有把握好,以後會注意。
說實話,第一本長篇就構造一個這麽龐大的世界,確實很累,但我會盡量寫好的,希望我們可以多多交流~
一起期待著《禍世》這本書的成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