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陌深吸一口氣,壓住又開始翻騰的情緒,冷冷地道:“滾!”
那個童聲笑得像個小天使:“陌陌,你還記得十年前的落音涯上,神九黎是如何溫柔得待你嗎?溫柔地親吻你,告訴你,等他回來……現在呢?你等了十年,等來了什麽?”
寧雪陌手微微顫抖,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攥緊,呼吸都有些困難。
那聲音充滿了誘惑與純真:“陌陌,這塵世太累了……這情感太累了……放棄吧……讓我幫你好不好?成魔吧……成魔就不會這麽累了……”
寧雪陌閉上眼睛,感覺疲憊一點點爬滿她的全身。
不僅是身,更是心。
她真的很累。
成魔真的會不再累嗎……
寧雪陌腦海中劃過這個念頭,她驀然一驚,猛然將這個念頭拍出腦海。
不可以!她絕對不能成魔!
耳邊響起一聲輕歎,那個童聲似乎帶著一絲憐惜:“陌陌,你又何必如此……你在為誰堅守?為神九黎嗎?你真傻……”
寧雪陌努力讓自己不去聽她的話,可是那聲音又如惡魔般響起:“陌陌,我們打個賭好不好?賭神九黎幾時解開你的穴道……”
寧雪陌冷冷地道:“不賭。無論輸贏都對我沒好處。”
那個聲音咯咯笑起來,語氣中帶了絲誘惑:“陌陌,若我輸了,我便從此沉寂……而若你輸了,那便入魔。這可公平?”
寧雪陌語氣多了絲嘲諷:“我拒絕,我不信你會履行賭約,為何要與你作賭?”
童聲多了一絲歡快,似乎為自己知道了什麽秘密而開心:“陌陌,這並不是真正的理由,你我都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你自己也不確定神九黎會不會來吧?陌陌,你已經對他失望了,不是嗎?”
寧雪陌心中猛地一痛, 仿佛有人狠狠攥著她的心,她冷冷地道:“閉嘴!”
童聲笑得更歡,笑得肆無忌憚:“陌陌,被我說中了,是不是?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如果你真的沒有這些想法,我又怎麽會知道的呢?陌陌,我比你更了解你的心,也比你更誠實……”
寧雪陌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面若寒霜,一字一頓的道:“我說,閉嘴!你再多說一字,我便自毀丹田,與你同歸於盡。”
童音笑了幾聲,終於不再說話。
寧雪陌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外面的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
月亮一點點升起來,高懸於星空,月華如水般緩緩的流瀉了寧雪陌一身。
夜越來越沉,寒氣也越來越重,衣服上也似乎沾染了水汽,貼在肌膚上一片冰冷。
她如同披了一層寒霜,面色蒼白,嘴唇微微發青,一雙眸子烏沉沉的,沒有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