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麽弄的後果是,一旦做了分腿術法,變成真正的人。她雖然可以在陸地上自由行走了,但卻永遠失去了重做鮫人的資格。
不但再沒有了鮫人長達數千年的壽命,而且也不能再進入鮫人族地……
葉風怎麽也沒想到葉雨如此決絕,對那個人類如此癡心。他當時就氣懵了。
頓了好半晌才冷聲問她是不是真想好了,因為分腿術法也是極痛苦的,要受兩天如同千刀萬剮的痛楚……
他把做這種術法所有的利害都一一和她列舉了,心裡隻盼望她能說一聲後悔……
但葉雨像吃了秤砣鐵了心,說自己已經想好,絕不會後悔。
鮫族大祭司看葉風臉色很不好,不想答應。
葉雨最後跪在了葉風腳下,磕頭不止,求他一定成全自己……
她磕頭磕得滿額頭的血,說他不答應自己就不起來,說那日將他刺傷很對不起,自己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求他看在兄妹的份上就幫她這一次。說以後再也不會來煩他……
葉風又氣又怒又絕望,到最後終於答應了她的要求……
分腿之疼痛徹骨髓,就算強悍的鮫人武士都不敢嘗試,數千年來敢於動念分腿的鮫人寥寥無幾。
而一向怕疼,身上劃破一點都要人哄半天的葉雨卻義無反顧地做了。
她走入大祭司淨室去做這個手術的時候,葉風因為氣怒沒有去送她。
卻暗中派了一個得力屬下過去,親自檢查了大祭司淨室內的設置,力求這個分腿術做到萬無一失……
他雖然恨葉雨鬼迷心竅,卻不能接受她在此過程中出什麽意外。
那兩天,她在室內接受分腿手術,而他則徘徊在室外,一步也不曾離開過……
那種痛大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嬌弱的葉雨?她不可避免地頻頻慘叫出聲……
她的每一聲慘叫都像一把刀,一寸寸凌遲守在門外葉風的心臟,他在外面坐立不安,好幾次想要不顧一切衝進去。但他也知道這種手術一旦開始便再也沒有了後悔的余地,必須做完……
那兩天對葉雨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對葉風又何嘗不是?
到最後他實在受不了這種如同剜心的滋味,聽不得她一聲聲如同泣血的慘叫,終於離開。
葉風以為自己只要聽不到心裡或許就能好受些,只要聽不到心裡就不會這麽疼……
卻沒想到離開以後他感覺心裡更慌,更亂,無論做什麽都做不下去。
他只有再次喝酒買醉,心裡告訴自己,只要喝醉等一覺再醒來,一切就過去了……
他確實喝醉了,也確實睡了一覺,他甚至做了個噩夢,夢中葉雨一身血淋淋的木木地看著他。
他被噩夢嚇醒,正要起身的時候,得到了一個噩耗,葉雨沒有挺過去,她不行了……
葉風如被五雷轟頂,他跌跌撞撞跑去了那間淨室,看到了一身鮮血氣息奄奄的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