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丁辰去了片場,丁辰抱住安全帶不下車,一定要從陳紹手裏拿到那把q7的鑰匙,並且義正言辭地說:「既然你車庫放不開,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幫你一下吧!」
說是垃圾,其實那輛車是陳紹剛買的,開了沒幾次,就嫌車子性能不夠酷炫然後換成了大切諾基。一邊罵著丁辰不要臉,一邊將手上的鑰匙一臉嫌棄地扔到丁辰身上,陳紹說:「拿去拿去!」
心滿意足地拿著鑰匙,丁辰完全不覺得自己沒臉沒皮,笑眯眯地跟陳紹揮手再見,同時不忘囑咐:「以後有什麼東西放不下,記得拿來我家啊!」
「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陳紹嫌棄地說:「我放不下的東西你家能裝的開麼?」
毫不在意地看著陳紹,丁辰思忖半晌,過後笑眯眯地說:「那你就再送我本房產證吧。」
沒有同丁辰說話,陳紹踩開油門,絕塵而去。
車子轟鳴,陳紹通過後視鏡看著丁辰心滿意足地跟自己揮手再見,心裏雖然還是梗得慌,但是卻又不由地松了一口氣,這樣挺好。沒有突破,也沒有毀滅。
好不容易拄著拐杖到了片場,丁辰累得一身汗。腿腳不利索就是不好,丁辰抹了把汗,看到了自己的suv。小淼見他過來,已經從車上下來了。趕緊跑過來扶住丁辰,小淼有些擔憂地說:「怎麼提前回來了?」
扶著小淼的肩膀,任憑她一點點得把自己往車上扶。小淼雖然長得不高,但是力氣很大。被扶上車後,丁辰才說:「差不多好了,就回來了。」
小淼嘿嘿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給丁辰倒了杯水。
「張雪呢?」接過水杯,丁辰環顧一下車子裏。車裏只有司機和小淼,並沒有見到張雪。
「哦,張姐剛才說有事兒先走了。」小淼並不知道丁辰今天回來,她以為今天這車過來是因為張雪要過來盯場的。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丁辰就從車上下去了。到了拍攝現場,崔令見到丁辰,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說:「回來了?」
感激地沖著崔令一笑,丁辰點頭說:「嗯。這些天耽誤您事兒了。」
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崔令示意丁辰先去化妝室化妝,然後繼續下面的拍攝。
見到丁辰進來,貞貞也滿臉驚喜。低頭看了眼丁辰的傷,貞貞笑著說:「在醫院幾天,養的不錯啊。」
歎息一聲,丁辰不要臉地說:「天生麗質!」
哈哈大笑,貞貞一米分刷子刷在了丁辰的臉上。畢竟是流了不少血,現在臉上還白得過分,貞貞給上了些米分底改善臉色。
簡簡單單地給丁辰上好妝,丁辰在鏡子裏搖頭看了看自己,贊歎道:「技術精進不少啊。」
貞貞算是學徒,剛開始給他上妝的時候,很死板,現在處理得很好。以前她只能給下面的小演員上妝,這次薑琦過來,自己化妝師沒帶的時候,都讓貞貞幫忙上。
得到誇贊,貞貞心裏很開心,笑著說:「你演技都進步了,我化妝技術再不進步,等著被你淘汰嗎?」
聽著調侃,丁辰挑眉,問貞貞:「你最近見過黃粱嗎?」
「嗯。」貞貞臉微微有些紅,點頭說:「在片場經常見。」
少許紅暈在女人臉頰綻開,丁辰眼尖,有些了然。倆人該不會在一起了吧?記得殺青宴的時候,貞貞對待黃粱就比較放得開。
幹咳了一下,丁辰差點被自己笑開的口水嗆到,瞟了一眼貞貞,丁辰問:「黃粱最近都演了些什麼?」
「路人甲乙丙,敵人甲乙丙,壞人甲乙丙,仆人甲乙丙……」貞貞笑哈哈地數著,完全不覺得黃粱演這些有什麼不好。
其實,貞貞心氣挺平,倆人如果在一起,互相扶持倒是也不錯。
可是,黃粱一直演甲乙丙也不是個事兒。
丁辰化好妝,就拄著拐杖出去了。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拍攝現場。
片場現在正在拍攝陳宇陽和夏如的戲份,倆人正在上演畢業撕逼大戰,情緒已經醞釀完畢,一觸即發。
陳宇陽在丁辰這種高富帥的刺激下,決定一定要闖出一番天地,然後再回來迎娶夏如。但是夏如要死要活得跟著他一起,如果不讓她跟著,那就說明陳宇陽不愛她了。
最後,陳宇陽為了擺脫夏如,沒有告訴夏如自己已經簽約外國某公司需要出國的事兒。但是,作為女主角,夏如還是狗血的知道了。
夏如面無表情,眼睛裏卻滿是哀傷,她只是很安靜地看著陳宇陽,聲調平穩地問陳宇陽這事兒是不是真的。陳宇陽不說話,她就一直問。
陳宇陽痛苦地承認說是,夏如就平緩地問為什麼。陳宇陽說自己在走獨木橋,每走錯一步,都再也爬不上來,所以他必須要走完這段獨木橋。
夏如說:「好啊,那你走吧。」
說完,夏如轉身就走了。
安安靜靜地撕逼場面,沒有絲毫爽點,但是卻讓人心壓抑難忍。
「卡!」崔令笑眯眯地喊了一聲,指示攝影師回放,看了一遍後,崔令說:「過。」
這條過後,崔令安排兩人休息。夏如好像還未從壓抑的情緒中走出來,整個人恍恍惚惚的。走到丁辰身邊坐下,丁辰沖她打招呼她都沒看見。
刷開手機,找出楊易的電話,夏如再次撥了過去。
從兩人曝光至今,楊易一個電話都沒有接過,一條短信都沒有回過。
夏如心急如焚,已經無所謂因為這件事情看清楊易不喜歡她的事實。只要楊易肯理她,他總會一步步喜歡上她的。夏如這樣想。
夏如沒有搭理他,丁辰也沒有在意。但是看夏如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勁。手放在夏如跟前,晃了兩下,丁辰問:「你沒事兒吧?」
夏如回神,這才看到丁辰已經回來了。臉色有些不太好,但是大眼睛裏還滿是高興的神色。
「誒,你回來了!」說完,馬上擔憂地看了看丁辰的腿,不好意思地問:「還疼嗎?」
旁邊還架著拐杖,丁辰也昧著心撒了個謊說:「不疼了。」
夏如又高興地笑開了……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夏如的手機突然響了。短信提示音一響,夏如的心一繃,整個身體驀然一僵。沖著丁辰一笑,咬著下唇將手機短信看了。
短信提示音告訴夏如,這條短信是楊易的。
看完短信內容,夏如原本灰敗的臉上漸漸恢複了些精神,連嘴角的笑容也欣慰了許多。眼圈微微發紅,夏如嘴巴一嘟,然後發了條短信回去。
夏如這樣的反應,丁辰不難猜出是楊易。這個小姑娘如此喜歡楊易,讓丁辰心中深感可惜。可是,話又不能說太多。多了,難免有挑撥的嫌疑。
發完最後一條短信,夏如心滿意足的將手機收好,嘴角微微上揚,根本擋不住突然而來的好心情。楊易說最近忙著拍攝,一直沒有看手機。兩人關系曝光就曝光吧,她也喜歡曝光不是麼?
其實兩人關系曝光後,並沒有掉多少米分絲。現在萌得都是cp米分,當紅女星哪個不是已經有主?現在微博秀恩愛才是王道。能拋出話題,引起熱議,這樣才能保持長久性。
收起相機,夏如不自覺地哼哼起歌,少女聲音甜美,歌也哼得甜蜜。哼了一會兒後,突然反應過來,轉頭一看丁辰,後者正在看她。
甜蜜的臉一僵,登時滿臉通紅,夏如有些尷尬地看著丁辰,吐了吐舌頭卻不想說什麼。
好笑地看著夏如,丁辰問:「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擺了擺手,將頭微微低下去,夏如抿唇笑著說:「沒什麼啦。」
少女時期的羞怯和嬌美,真是一個女人這輩子擁有的最美麗的財富。秦諾要是不經曆那樣的事情,現在也是如此。
想起秦諾,丁辰直了直身子。陳紹公司上市,頂多清閑幾天。後面幾天,幾乎天天往公司跑。丁辰鑽了空子就去找秦諾玩兒,陪著她複健,秦諾這幾天挺高興的,
陳紹問過丁辰為什麼需要那麼多錢,丁辰沒有告訴他。對於秦諾,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他感覺,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對秦諾的傷害。有些事情,只有爛在肚子裏才是最好的。再說,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向陳紹解釋在秦諾身上發生的事情。
看著夏如,丁辰問:「是楊易嗎?」
上次去探望丁辰,丁辰就說過對楊易印象不太好。盡管如此,夏如還是想讓丁辰知道,楊易其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差。
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夏如說:「嗯。曝光了關系他沒有生氣,他說我想做什麼都行。」
今天才就曝光的事情發表自己的看法,並且說曝光了沒事兒,是因為倆人曝光關系後對他影響不大他才這樣說的吧。
丁辰一聲冷笑。
不過話說回來,楊易為什麼會選擇和夏如在一起?除了夏如是最近勢頭最強勁的女星外,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吧。
就現在來看,夏如還一臉單純的模樣,完全沒有娛樂圈的那些習氣。選秀出道後,簽約華新。華新現在的簽約藝人大多是新人,還有不少從韓國人氣組合單飛的成員。夏如是怎麼從那麼多優秀藝人中脫穎而出,成為華新力捧的下一個一姐的?
或許,夏如與華新上層有關?
丁辰沒有細想。
反正,楊易和夏如在一起,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夏如現在完全是沉浸在戀愛中的小女生模樣,丁辰話不多說。挪了挪屁股,丁辰笑眯眯地說:「你喜歡就好。」
丁辰不發表意見,夏如知道他不喜歡楊易,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兩個人閑閑聊著,不一會兒,倆人對手戲分開拍。
幾天不拍戲,丁辰狀態進入有些慢,崔令不以丁辰受傷為借口,始終秉承著一個好導演要一絲不苟的原則,笑眯眯地一直在卡丁辰的戲。
下一幕戲是陳宇陽,已經化好妝等很久,陳宇陽等得越來越不耐煩。
崔令又笑眯眯地喊了一聲「卡」,然後繼續說:「再來一次。」
旁邊陳宇陽坐不住了,站起來就對丁辰說:「你這幕戲准備卡到什麼時候?你說個時間,到了時間我再過來。」
陳宇陽這話說的聲音不小,片場所有人幾乎都能聽到。有些人已經在笑,另外一些人則是准備看兩人好戲。
被卡了這麼久,丁辰心中也有些浮躁。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汗,抬頭看著陳宇陽,丁辰說:「你算算你平時卡多久,我只比你少一分鍾。」
顯然,丁辰是不打算忍讓。陳宇陽氣急,沖上去問丁辰:「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宇陽比丁辰要高,昂著頭,丁辰看著陳宇陽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這時,坐在一邊的崔令發話了。臉上仍舊笑眯眯的,崔令說:「意思就是,他比你少卡一分鍾,演技比你精湛一分。」
扭頭看向崔令,陳宇陽梗住脖子,不說話了。
三個人之間的戰斗,瞬間拉開。整個劇組的人都伸長脖子,看著眼前這幕年度好戲。甚至已經有人,開始了微博直播。
顯然,導演和男二號一夥兒,男一號現在勢單力薄,很明顯占了下風。
沒料到崔令會幫自己,丁辰轉頭看向崔令,崔令卻笑眯眯地看著陳宇陽。
陳宇陽心氣本來就高,再加上這幾年勢頭凶猛,現在又是新娛一哥。崔令這樣幫著丁辰,顯然將陳宇陽惹火了。
冷笑一聲,陳宇陽說:「那你去找不卡戲的來演吧。」
說完,陳宇陽轉身就走了。
見陳宇陽走,向來暖聲暖氣的崔令現在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眉頭皺了皺,崔令招了招手,對丁辰說:「繼續。」
一下午,崔令臉上都沒怎麼有笑容。這已經不正常到整個劇組都戰戰兢兢的地步了。當然,一下午崔令都沒有拍陳宇陽的戲。
晚上收工,丁辰拄著拐杖往自己車上走。早上陳紹說的話還記得清楚,丁辰忍了一天,就等著晚上回去給男人打個電話。
至於電話裏說什麼,丁辰還沒仔細想。反正,到時候打電話的時候,兩人自然會聊下去。
從他受傷至今,男人只打過一次電話給他。就是那一次,還是陳紹接的。陳紹只說陸軒說他喜歡他,並沒有說其他的。
兩人到底是怎麼樣的對話……丁辰想。
打開車門,車內的暖氣熏得丁辰舒服了不少。外面寒氣逼人,丁辰趕緊上車,將車門關上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多,天已經完全黑了,車裏沒有開燈,黑漆漆的。
車裏開著暖氣,前面坐著司機,小淼也不知道去了哪兒。丁辰有些納悶,低頭掏出手機,屏幕照亮了半截車廂。丁辰抬頭看著司機,問道:「小淼呢?」
司機未說話,丁辰有些疑惑。剛要湊上前問,手機突然響了。
熟悉的電話號碼通過手機傳出來,丁辰盯著屏幕,手指微微發抖。最終,丁辰劃開了接聽。
「喂。」
頭微微一抬,丁辰一愣。
剛才,丁辰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從前面司機耳邊的手機裏。
拿著手機,男人轉身,看著丁辰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自己。黑色的夜晚,手機屏幕照亮了男人的臉,刀削斧鑿般的完美臉型,以及那雙溫柔似水的雙眼……
伸出胳膊將車內的燈打開,男人薄而性感的唇角一勾,露出一個讓丁辰心跳加速的笑容。
男人說:「喂。」
坐在副駕駛上,車內的暖風吹得更加強烈,丁辰有些頭暈目眩。陸軒側過身體,微微低頭,男人的壓迫感迎面而來,比暖風都要暖。心微微一懸,丁辰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
伸手拉過安全帶,給丁辰仔仔細細系好,男人的動作專注而認真。見丁辰離著自己稍遠,陸軒身體並沒有馬上撤離,就保持著給丁辰系安全帶的動作。
頭微微抬起,男人的眸子深沉不見底,丁辰的心徹底懸了起來。
「啪」得一聲,車內的燈關了。
雙眼還未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男人的吻就覆了上來。
熟悉的觸感、濃烈的情感,還有男人專屬的味道,霸道而又迅速的一股腦侵占了丁辰的全部。思維斷裂,丁辰像被綁在砧板上的魚一樣,任憑陸軒刮掉了他的魚鱗,掏出了他的內髒……
靜謐的車廂內,只能聽到嘖嘖水聲還有兩人粗重的深喘,心跳敲擊著胸腔,仿佛就要炸裂出來一般。
畢竟,陸軒還殘存著理智。
雙唇離開丁辰,陸軒發動車子,車子疾馳而去。
唇被吻得發麻,好像有個火花在裏面來回亂竄,竄著竄著,就竄到了丁辰的心裏。望著車窗外,車水馬龍,夜色闌珊……
將車窗微微打開一個小口,冰冷刺骨的寒風吹進來。丁辰將手伸出去半截,過一會兒,抽回來,上面有一些細密的小水珠。
丁辰轉頭,對開著車的男人說。
「下雪了。」
車子疾馳到別墅後猛然刹車停下,陸軒開門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將丁辰打橫抱了起來。
或許是剛下車的事兒,被寒風一吹,丁辰的臉驟然紅了。似乎有所察覺,陸軒將圍巾裹住了丁辰的臉。
別墅內,壁爐裏的火已經熊熊燃燒,像是兩人之間不說卻已熊熊燃燒的欲火。
被放在床上,丁辰雙腿大開,還未合攏,男人就傾身壓下。巨大的重量讓丁辰有些承受不住,伸開雙臂抱住男人,丁辰淺淺笑著問:「你想壓死我嗎?」
陸軒就在丁辰的頭頂,兩個人額頭相抵,目光相接。
觀察過無數次男人這雙漂亮的眼,情緒並不多變,大多數時候是溫柔,少部分時候丁辰看不懂。
湛藍眸子像陽光下的海,波光粼粼,讓人欲罷不能。
陸軒沒有回答青年的話。
青年躺著,圓圓的眼睛睜大,正盯著他看著。眼睛裏幹淨得透亮,不摻任何雜質。青年眼中只有他,讓他歡心,青年心中只有他,讓他欣喜。
並不承認自己會這麼輕易愛上一個人,可是,青年卻像小貓一樣,輕手輕腳走進他的心裏,卻讓他察覺不到。
已經過了為愛情癲狂的年紀,眼下的愛情,像山間的清泉,緩緩而流。雖少,卻清。
他喜歡掌握所有,把控所有,這讓他能產生強烈的滿足感。可是對於身下的青年,他不需要掌握與把控,他知道青年心中有他……
這種滿足感,是前所未有的。
鼻尖相碰,兩人的喘息呼吸交疊在一起,氤氳出一股說不出的纏綿。
唇角微勾,男人露出一抹溫柔卻霸道的笑容。
他說:「我想幹死你。」
躺在床上,聽著洗手間嘩嘩得水聲,丁辰渾身還在顫粟。僅僅因為,男人最後說的那一句話。
越是紳士優雅的男人,說出這般黃暴的話來,越是讓人心弛神蕩。
丁辰覺得,陸軒一定是跟著自己學壞了。
只裹著一層浴巾,陸軒擦著頭發走了出來。身體擦得浮皮潦草,身上的水珠順著肌肉滾落,流入了胯部深刻的人魚線中。
傷口還沒好,丁辰還不能洗澡。心情略有些緊張,丁辰上下看了看男人完美的身材,不好意思一笑說:「我不能洗……哎!」
話未說完,丁辰就已經被男人扛起,嚇了一大跳,雙手死命抱住男人寬厚的肩膀,丁辰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
浴室內,因為男人剛剛洗過澡而變得熱氣騰騰,蒸籠一般熱,丁辰進去差點暈厥。
被放在軟椅上,丁辰忍住生理反應,任憑男人將他擦洗幹淨,然後扛著放到了床上。側躺在床上,望著窗外。身後,暖爐一樣的男人身體也貼了上來。
雙手伸過來,將丁辰環抱在懷裏,陸軒沒有繼續下一步的動作。只是在丁辰的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將頭埋在了青年的光滑的頸間。
心中原本帶有小小的期待,腰間杵著的東西讓丁辰咬著唇才不至於嚶嚀出聲。但是,等了半晌,男人都沒有任何動作。
被男人的呼吸噴得有些癢,丁辰微微一動。攏在胸前的雙手突然收緊,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別動。」
僵硬著身體,丁辰果然沒有再動。
懷裏的青年老實不少,單純得壓抑已經壓抑不下,陸軒抬頭,看著窗外柳絮般紛紛的雪花,對丁辰說:「英國也下雪了。」
「嗯。」暖烘烘的被窩讓丁辰有些困倦,丁辰淡淡地應了一聲,微微打了個呵欠。
哼笑一聲,陸軒將手微微松開,把丁辰翻轉過來讓他看著自己,笑著問:「困了?」
青年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退,圓圓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一半。聽到自己的問題,才將眼睛再次睜開。對上他的眼神,瞬間將目光瞟向別處,搖了搖頭說:「沒有。」
男人愛死青年這種口是心非的模樣,微微低頭,吻上了青年的唇。
一個綿長而濡濕的吻……
吻到情深,男人的呼吸加重,但是卻絲毫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吻完後,將青年小心翼翼的抱進懷裏,又在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陸軒對陳紹說,他很喜歡自己。但是,他卻沒有跟他說。
感受著男人的小心翼翼,丁辰也察覺不出,這到底是喜歡,還是其他。
瞪著圓圓的眼睛,丁辰就那樣看著男人。
將目光移開,男人看著窗外的雪,有些意興闌珊。
「趙謙說,你現在不能進行劇烈運動。不然,傷口會撕裂。」
回到英國後,陸軒處理完母親的喪事,還需要將英國與中國的股份整合,工作量巨大。這麼多天,幾乎連合眼的時間都沒有。直到今天,陸軒才從趙謙那裏得知,丁辰受傷了。
幾乎是掛掉電話就坐著飛機趕了回來,甚至等司機送丁辰去別墅的時間都等不及,自己直接去了片場。
剛上車,丁辰就拄著拐杖出來了。
受傷後,丁辰的氣色並不太好。拄著拐杖,走得還算四平八穩。一會兒,開了車門,青年清脆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陸軒覺得,幾天不休息的疲憊都算不了什麼,青年的聲音就有撫平疲憊的力量。
男人說完,丁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隨著丁辰笑著,陸軒低頭看著笑成一團的青年問:「笑什麼?」
抬起頭,眼睛裏亮光閃閃,丁辰笑看男人,嘴角上止不住的笑意。
「不知道,就想笑。」
陸軒問丁辰:「你再問我一次。」
丁辰一愣,問:「問什麼?」
陸軒說:「問我喜歡貓還是狗。」
抬頭看著陸軒,丁辰抿唇笑著,慢悠悠地說:「你喜歡貓還是狗?」
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柔,陸軒笑著說:「我喜歡你。」
丁辰的耳朵裏,傳來了陣陣轟鳴聲……
雙手抱在胸前,微微縮進男人的懷裏,丁辰唇角帶笑,輕聲問:「像我喜歡你一樣的喜歡我嗎?」
「嗯。」男人應了一聲。
窗外寒風呼嘯,卷起一地雪花,染白了整片天空……
為了防止傷口撕裂,陸軒果然只是抱了自己一晚上沒有任何動作。丁辰啃著煎餅看著外面厚厚的積雪,問張姨:「他什麼時候走的?」
門外的積雪上有淡淡的車痕,可見陸軒已經走了一段時間。
在收拾壁爐的張姨沖著丁辰說:「得兩個小時了。」
現在才七點,走了兩個小時的話說明陸軒五點就起床了。有錢人也並不好,整天這麼累。還是做有錢人的男人比較好,丁辰想。
為了不影響交通,外面大路上的積雪已經清掃完畢。丁辰吃過飯,跟張姨告別後,深一腳淺一腳走了出去。大路上,小淼已經在等著了,趕到他跟前,小淼扛著雙拐,看著地上厚厚得積雪和丁辰差點拔不出來的腳,有些惆悵地說:「我背著你吧!」
被小淼驚到,丁辰看了一眼她一米六的個子,默默地說:「我還是自己走吧。」
小淼笑起來,毫不在意地說:「沒事兒啊!我力氣很大的。」
力氣大不大這個丁辰不知道,但是身為男人的丁辰覺得他尊嚴上過不去。當然,讓陸軒抱著也就算了,誰讓他也是男人。
沒有堅持,小淼扶著他上了車,張雪依舊不在,丁辰問:「張姐忙什麼去了?」
「哎呀,還說呢。你先去劇組看看吧。」小淼焦急地說。
丁辰疑惑地問:「怎麼了?」
小淼說:「昨天陳宇陽那樣,然後導演就把戲份給改了。陳宇陽現在在劇組發脾氣,張姐還在那緩解著呢。」
單聽小淼說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到了劇組,外面還沒有開工,丁辰趕緊去了辦公室。辦公室門緊關,還能聽到裏面的爭吵聲。
外面圍了一大群人,都是看熱鬧的。見丁辰過來,趕緊給他讓了條路。
這時,副導演過來,對丁辰說:「崔導說,讓您來了後去辦公室。」
顯然,丁辰得摻和上一腳。
硬著頭皮,丁辰拄著拐杖走到門前,然後敲了敲門。
爭吵聲戛然而止,門忽然被打開,裏面幾個人一齊望向門外,丁辰微微一笑說:「導演,您找我?」
辦公室內,坐著的是編劇、崔令、夏如,站著的是陳宇陽和張雪,張雪正拉著陳宇陽讓他別沖動,而陳宇陽滿臉的怒氣,都快要把房子給掀了。
見丁辰進來,陳宇陽哼了一聲,瞅了他一眼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崔令仍舊是笑眯眯的,叫過丁辰,遞給他一本新劇本,說:「丁辰,這是我們新改的劇本,你看看。」
關上門,丁辰趕緊走過去,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人,接過劇本後坐在了夏如的身邊。
房間裏靜的出奇,丁辰大致看了一眼劇本,劇本把結局改了,夏如最後為了愛情選擇了丁辰。不但改了結尾,陳宇陽後續的大部分與夏如破鏡重圓的戲份都變成了與丁辰破鏡重圓的戲份。
將劇本放在桌子上,丁辰說:「看完了。」
崔令問:「你有什麼想法?」
崔令簡直是陳宇陽這輩子的克星,「啪」得一聲把劇本摔在桌子上,陳宇陽咬牙冷笑說:「他有什麼想法?刪改的都是我的戲,他能有什麼想法?不過是二流演員,到最後卻壓著我成了主演,真不知道你們這群人是怎麼想的!」
笑容不改,崔令笑眯眯地看著陳宇陽,淡淡地說:「竟然讓你做新娛頭牌,我也不知道新娛怎麼想的。」
「頭牌」這樣的稱呼,陳宇陽就不和崔令計較一些。提到新娛,陳宇陽瞬間有了底氣。坐在椅子上,陳宇陽說:「你改吧,這戲是新娛投拍的,想改戲,新娛是不會同意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同意?」
熟悉的聲音響起,陳宇陽瞬間從桌子上站了起來,瞠目結舌地看著門外的人,眼中已經布滿了震驚。
丁辰微微轉頭,男人身著一件黑色大衣,正站著門口,沖著他笑著。